第9章

袁紹凡那麽一親,王全義簡直把他倆罵了個狗血噴頭。

謝楓疏在這藥王谷中臉紅的次數幾乎敵得上過去半生,今天晚上,又可說是藥王谷中之最。

好不容易挨到睡覺時候,謝楓疏和袁紹凡仍舊一個帳篷,謝楓疏背對着他,不願意與他面對面躺着。袁紹凡就從背後摟着他,手臂橫在他腹部,腦袋,則靠在他的肩頸後面,親了下他的脖子。

火熱的氣息從背後傳來,謝楓疏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他甚至不懷疑,如果他的腿沒事的話,當下時,恐怕就已推開袁紹凡,直接落荒而逃了。

袁紹凡卻什麽都沒有做,只是抱着他,緊緊地抱着他,不允許謝楓疏有任何掙脫他懷抱的可能,讓他在他懷裏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帶着野決明穿過蛇窟,三人所行之處蛇類紛紛躲避,一路有驚無險。到了盡頭,順着山林中唯一有的那條路往深處走,差一點就誤入了毒瘴,其中兇險走運之處無法一一細表,到了傍晚,他們終于灰頭土臉地走出了那重重陷阱的深山,眼前一座樹林花林,端得是姹紫嫣紅,芬芳缭繞。謝楓疏腿上的傷口還未痊愈,雖已沒多少痛意,但一時半會仍消不了腫,挂在袁紹凡的身上,盯着林木中的花朵沉思。

林木後,山巒之上明顯有房屋建造,如若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已到藥王谷中心了。

袁紹凡在林前觀望了半晌,對王全義道:“現在天雖還亮,但過了這林子,只怕天就要黑了。我們不知道谷內是什麽情況,不如在這裏休息一晚。養足精神早上再去。”

王全義看他一眼,不置可否,袁紹凡扶謝楓疏坐下,不多時,拾了柴火做一個火堆。

謝楓疏看着袁紹凡忙來忙去的背影,視線情不自禁地追随,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這麽忍不住地想要去看他。

“看什麽看,一個乞丐頭頭有什麽好看的。兩個男人,你們也不怕羞。”王全義陰陽怪氣地嘲諷。他從前不是沒陰陽怪氣地嘲諷過,但看過昨日袁紹凡那一吻,他的語氣就更加陰陽怪氣了。

經過昨日,謝楓疏對他的敬懼之心沒了大半,聞言立刻便道:“我沒有看他。”一邊說着,一邊又忍不住再瞄過去一眼。

王全義冷笑道:“我看你眼珠子都要黏到他身上去了,不害臊。”

謝楓疏當即鬧了個大紅臉,低下頭,沒有再說話也不敢再去看人了,趁着袁紹凡走遠,自己拖着腿走到了水邊淨身。

太陽不一會便已落了大半在山下,火堆明亮,照紅了每一個人的臉龐。袁紹凡逮了幾只兔子和一只似乎是鹌鹑的鳥,架在火堆上烤,然後,又趁着洗澡之時抓了好幾條魚,也宰殺幹淨了放到火堆上烤。王全義似乎很高興的樣子,幾乎連皺紋都少了許多。從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闖過來,勝利就在眼前!不管怎麽樣,他都已勝利了一半了。将好幾天都沒再喝的酒放到嘴邊咕嚕咕嚕喝了大半,王全義折了根樹枝,敲着節奏,低聲哼歌:“一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且看欲盡花經眼,莫厭傷多酒入唇。江上小堂巢翡翠,花邊高冢卧麒麟。細推物理須行樂,何用浮榮絆此身。 何用浮榮絆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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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杜甫的詩。

而且,是如此一首勸誡的詩。

袁紹凡微微皺眉,謝楓疏更是暗自疑惑,聽他興致來時吟這樣的詩,明顯就是心聲,若不錯解,想來他也是個希冀自己能淡薄名利的人,既然希冀自己淡薄名利,他在中元教中位高權重,何必對七種武器這麽執着?江湖上對七種武器心動的人很多,但是一些孤标傲世的人也不屑于求七種武器,難道,他還有什麽苦衷嗎?

“王護法。”袁紹凡沉吟半晌,仍決定開口詢問,“你找赤練勾,到底是為了什麽?”

早先他們便有這樣的疑問,只是誰都沒開口問,但今日之時,袁紹凡卻忍不住問了,只覺得不問,就好像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一般。王全義喜怒無常,心狠手辣,但有的時候,卻讓他們覺得他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既然是普通人,那麽就逃不開七情六欲的抉擇。從直覺上講,王全義想找赤練勾,一定有比寶藏更重要的原因。

王全義看了他一眼,破天荒地沉默了,沒有呵斥他亂問,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盯着火堆,仿佛火堆裏有什麽寶物一般。

跳動的火焰映在王全義的眼中,謝楓疏看着他的眼睛,也很想聽個答案。

王全義卻是道:“我是為了……”頓了一頓,哼笑道:“想要便是想要,還有什麽為了什麽的?因為想要,所以就來找赤練勾了呗……”

他果然不是為了中元教。

袁紹凡還想再問,謝楓疏拉了他的袖子,搖了搖頭。袁紹凡嘴唇微動,沒有再問。

王全義繼續打他的節拍,搖頭晃腦地低哼:“一別之後,兩地相懸,只道是三四月,又誰知五六年……”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聲寒,夜闌珊……”

分明悲傷的曲詞哼來,曲調卻不染悲色。歌哼到一半王全義忽然笑了,那是他的眼中第一次如此純粹,不含任何銳利卻那麽明亮,他看向謝楓疏,問道:“你說得了赤練勾的人,是不是會成為一個英雄?”

英雄,英雄?

得到赤練勾,為什麽會成為英雄?

只見王全義遠望花林,帶着笑意,目光漸空。謝楓疏思索了一陣,剛想回答,袁紹凡忽然握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頭,然後,他站起身來,走到王全義的身邊,輕輕拍了一下王全義的肩膀——王全義毫無反抗之力地倒了下去,目光空茫,面上還帶着心願即将達成的笑容。

謝楓疏“啊”了一聲,袁紹凡摸了摸王全義頸上的脈搏,道:“斷氣了。”

謝楓疏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難過:“他為什麽會斷氣?”

袁紹凡道:“約莫是大喜大悲之下……”遲疑了一瞬,“大喜自是因為勝利在望,但他為何大悲呢?”

兩人一陣沉默,都沒有去猜測他大悲的理由,袁紹凡心底隐有想法,他知道謝楓疏心裏也有,但是,逝者已去,在世時又沒得說出口,那個答案,他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而既已去了,活着的人再多想,也沒有任何的用處了。

袁紹凡和拖着傷腿的謝楓疏給王全義挖了一個坑,把他埋了,袁紹凡削了一塊木板,刻了王全義的名字,特意把那塊木板面對着這篇花木林。雖然他不知道這麽做好不好,但是他直覺認為,王全義是希望能對着那個方向的。

對着那墳墓拜了一拜,謝楓疏站在原地,半天不動,一直以來王全義威脅着他和袁紹凡的生命,他也想過到了谷內該如何反制王全義,但他忽然逝世,他卻還有些傷感。

他總覺得他不是個無情的人。

昨天他向袁紹凡要薄荷糖的時候,就已不像是個無情的人了。

站了半刻多鐘,蟲鳴風動,袁紹凡忽然回頭道:“我們進花林吧。”

謝楓疏吃了一驚,“可是天已經快全黑了,現在進去?”

袁紹凡道:“先前我們在這過夜,是因為我們是替他來‘要’赤練勾的。藥王谷和中元教雖有關系,但他不是為了中元教來要,而是為了自己,那樣的話,很有可能會與藥王起沖突。”起了沖突,自然就可能拳腳上見功夫了。藥王用毒厲害,不養精蓄銳,又怎麽提防得住?低嘆一聲,“他只是不知道赤練勾根本不在這藥王谷裏,而是在他一直未注意的小孩身上。我功力已經恢複了大半,帶着你穿過這片花林,天黑之前,能到。”

謝楓疏也覺得留在這裏有些壓抑,畢竟是相處了那麽久的人就那麽走了,點頭道:“好,我們走。”

袁紹凡便将謝楓疏半摟半抱,飛上枝頭,而後在枝頭之上,淩風禦空而行。

穿過花林,天正正好完全黑下。不遠處一座小屋,屋門大開,沒有多少光亮,只有星光月光,袁紹凡帶着謝楓疏走到屋裏,果然是一間無人居住的小屋,屋子裏有的灰塵不多,想必屋子的主人走的日子不超過一個月,大概是個臨時據點的所在,袁紹凡從衣服上撕下一大塊布料,将那些灰塵都被撣走擦幹,把人放到了屋中的床上,點了油燈,打了許多許多的水。

謝楓疏看着他一通忙活,不由得道:“我以為丐幫的人該不修邊幅一些,沒想到你這麽會照顧人。”

袁紹凡不由得笑,洗完了手以後走将過來,直接擠入了他的被窩,謝楓疏忍不住往後退去,袁紹凡側了身體與他對視,低聲道:“這麽久都一起睡了,我以為你已經許了我。”

謝楓疏面紅耳赤:“誰許了你,我那是不得已而為之。”

袁紹凡只是笑,看着他笑,謝楓疏幾乎要惱了,袁紹凡卻是一個翻身直接把他壓在身下,撥開謝楓疏尚還帶着一點濕意的發梢,道:“那便是我許了你。”說着,在謝楓疏惶然的目光下低頭吻上他的嘴唇。

仿佛雷霆遇上雨露,幹柴遇上烈火——

這是一個極好的時機。

不但謝楓疏心防失守,容易攻克,還可以讓他忘記死去的王全義,忘卻莫名的憂傷……

唇齒相濡,謝楓疏緊緊抓住被褥,一陣顫抖,袁紹凡越吻越深,無師自通地在謝楓疏口裏一陣糾纏,手掌在他肩頭與手臂上摸來摸去,謝楓疏連推人的力氣都沒有,竟是完全眩暈了,袁紹凡從他衣擺之下摸到他的腰部,将他摸得顫抖得更加厲害,謝楓疏松開被子,手抵上他的肩膀。沒有用力把他推開,反而情不自禁地把他抱住了。

衣衫漸解,肢體相纏……

乳珠被吮,私密處被揉捏,情不自禁地擡起身體與他相蹭,謝楓疏幾乎主動地去脫袁紹凡的衣服,恨不能快些肌膚相貼……

忽然有人重重地在門外咳嗽了一聲,随即拐杖敲擊土地的聲音響了三下,下下都是為了提醒屋裏的人,謝楓疏陡然一驚,發現兩個人幾乎都要坦誠相見了,連忙把袁紹凡推開,把衣衫合攏好:“我,我還沒許你,你別亂來。”

袁紹凡暗道一聲可惜,然而門外的人未必就是善茬,道了一聲:“你在屋裏等我。”收拾好衣服下床出門,只見一個頭發半白的老朽站在門外,一股精氣神充足的模樣,袁紹凡暗暗蹙眉,拱了拱手,道:“在下丐幫袁紹凡,不知閣下是?”

那頭發半白的老朽便忍不住笑了:“原來是丐幫的小友,我說呢,誰這麽大膽,竟敢在我的谷口私會情人。”

袁紹凡面上一紅,便是明白這老朽想必聽見了聲音:“晚輩無狀,還請前輩恕罪。”

“這個我倒是能夠原諒,不過,你們來我鐘靈谷,倒也不先去拜見一下主人?”

謝楓疏聽見聲音,從門內走出,只見那老朽身形一閃,還未看清楚動作便已擒住了他,捏着他的腮幫子給他塞了一顆藥丸。謝楓疏咳了半晌也沒有效用,那顆藥丸入口便化,直接順着喉嚨便下到了食道,來不及嘔吐出去,就已經在體內生效。

袁紹凡面色大變:“你幹什麽!”一掌打去,想要救人,那老朽身形一閃,上了屋頂,哈哈一笑,看着屋頂下頭的袁紹凡,“你若是敢上來,這小娃娃身上的毒可就解不了了。”

袁紹凡忍下沖動,賠罪道:“前輩可是藥王?晚輩受人脅迫前來,并非故意不去拜會,你抓的這人不會武功,還請前輩高擡貴手……”

那老朽摸了摸謝楓疏的脈搏,道:“倒真是沒多少內力的樣子。”笑着看向袁紹凡,“兩個正經人家的小娃娃敢搞斷袖,哈哈,有趣,有趣。”

藥王與中元教有極大的關聯,是正是邪,難以定義,袁紹凡自己也摸不清楚這老朽的性格,既不敢繼續求他放人,又怕不說,這人便故作癡呆裝作聽不見。當下急得一頭的汗,目光不住往謝楓疏那裏看去。

謝楓疏卻是忽然激動地道:“藥王前輩,你……你谷裏可有一個叫謝林朗的?比我年歲大些,身上戴了一塊玉佩!”

“謝林朗?”老朽“咦”了一聲,“你們是皇帝派來的?”

袁紹凡不知這老朽為什麽這麽說,立刻便道:“不是,是天思谷路枕涼路少俠讓我們來的,我們到了藥王谷後發生了一些事情,被中元教的王護法給拿住了,不久之前王護法忽然去世,晚輩兩人,便入了花林,想着在小屋借住,白日再去谷內拜訪。”

謝楓疏道:“我是謝家二子,來這裏,是想找我大哥!”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近乎顫抖地拿到老朽眼前。

老朽目中精光一閃,撫着花白的胡須沉吟,半晌後,松開了謝楓疏,道:“看你容貌,的确有幾分像那林朗,不過可惜,林朗早已不在谷內,出谷去了,你過兩年來,他應會回谷裏參加我的壽宴。”

謝楓疏着急道:“我爹扣了我的請帖,不願意我來參加,這些年來争着要進藥王谷的人太多,他怕我出意外,不許我來!”

老朽哈哈一笑:“這麽說來,倒是你們謝家注定與林朗無緣。無緣無緣,便不必強求了吧。”

謝楓疏當下便急得滿頭大汗,只道這藥王性子真是難測,又給他請帖讓他過來,又不願意把謝林朗還給他們謝家。“這,這怎麽行?”

袁紹凡也道:“藥王前輩莫要玩笑,骨肉兄弟離散之事,可是人間悲事。”

那老朽挑起眉毛,似笑非笑地瞄他一眼,低哼一聲:“我只管自己便行,自己的骨肉兄弟又沒離散,管什麽別人?”

兩人的神色立刻又焦急又緊張起來,老朽之意,便是不肯放人了。

卻聽得一聲低咳,一人從門外走近:“老友,別逗他們了。”

袁紹凡與謝林朗均往人聲傳來之處看去,

卻見那人目若懸珠,鼻若懸膽,一身青衣,發如長瀑,不過幾步,走得便似神仙降臨凡間……真正是絕世風姿,人間難見!

謝楓疏驚喜道:“荊大哥?”

袁紹凡吃驚道:“笑醫?”

老朽帶着謝楓疏一躍而下,哈哈一笑,松開謝楓疏的衣領,讓他自去跑到袁紹凡身邊。

荊不鍍走過幾步,道:“楓疏,你們怎麽來得這麽早?”

袁紹凡忍不住擋在謝楓疏面前,對荊不鍍拱手道:“在下丐幫袁紹凡,久仰笑醫大名。”

荊不鍍挑了挑眉,看他一眼,回禮道:“少幫主多禮。”

謝楓疏從袁紹凡身後瘸着腿走出,道:“荊大哥,你怎麽會在藥王谷?”

荊不鍍道:“中元教內亂,我又非教中之人,聽老友說起赤練勾一事,我覺得有異,因此,就過來看看。”

老朽哈哈一笑,道:“反正赤練勾在那小毛頭的手裏,江家那兩個也能夠處理好這事,這兩個小娃娃很是有趣,不如留在谷裏陪我。”

荊不鍍搖頭道:“他們兩人一個是丐幫将來的幫主,一個是謝家未來的家主,若是留下,可有許多不方便。”

老朽便道:“聽起來,小友便是想為他們求情了。”

荊不鍍挑眉反問道:“老友難道真的想留下他們嗎?如若真想,先前又何必給楓疏吃解藥?”

老朽但笑不語,撫着胡須,也沒多說。

袁謝二人這時才知道先前謝楓疏吃的不是毒藥,藥王未對他們下手,還可能替他解毒。不過藥王應才四十八歲,但這老朽的樣子卻比四十八歲還要老很多。

荊不鍍便道:“今日已晚,明日才好動身,老友便看在我的面子上,讓他們暫住一晚,明天早上,我帶他們出谷。”

老朽笑道:“非壽宴之時,鐘靈谷對外人向來許進不許出,如今一個謝家之子便罷,但袁少幫主可是武林中人,傳揚開去,可損我鐘靈谷之聲威。看他們兩人情深義重的,不如一起留下,也好彼此作伴。”

袁謝這才聽出,藥王是想把他們永留在此,不願放人。

袁紹凡道:“但我本是前輩的客人,攜親眷至此,早些拜訪罷了。這世上哪有主人将提前拜訪的客人,拘留在家的道理?”

袁紹凡不知謝楓疏家中已有請柬,只當謝楓疏的請帖是他那裏得來的,怕藥王雞蛋裏挑骨頭,又想把謝楓疏留下,幹脆直接把謝楓疏歸于他親眷一類,不求情,不告饒,卻以“外人”一詞,道出其言語間的破綻。

老朽哈哈大笑,忍不住道:“你這話倒也有道理。這麽說來,我還真不能把你們留下了……”嘆了一嘆,道:“好吧好吧,既然如此,你們明日就走吧,小友,你好好招待他們,我要回去了,切莫要讓他們來擾我的清淨……”

謝楓疏忍不住看他,老朽對上他的眼睛,笑道:“若擾我清淨,也許就不放你們走了。驚動我那一窟的寶貝,我早就得到了消息,小娃娃,你們兩人可吵鬧得很啊,若是舍不得這兒,你也可以繼續吵鬧,正正好,留下來陪你哥哥。”

一個轉身,走出兩步,那老朽便如風中之葉一般,乘風而去。

這等輕功已極其高明!輕若葉飄若風,普通人看來,還以為神仙在飛。謝楓疏暗自一驚,只覺得藥王之話說不出的意味深長,但靈光不過一閃而過,就随着他飄走了。

袁紹凡驚道:“沒想到藥王前輩的武功也如此高深!”

荊不鍍道:“不小心中了毒,來不及解開,總得靠些深厚內力的……”笑了笑,走過幾步,到了他們前頭:“今天晚上,你們卻得在谷裏住下了。”

袁紹凡和謝楓疏均是點頭,跟上了荊不鍍,荊不鍍帶着他們左拐右拐,途中甚而東南西北來回地繞路……

袁紹凡看出這地方有陣法,緊緊拉着謝楓疏的手,恨不得把他抱起來走路,謝楓疏有些面紅,但荊不鍍在他們前面,看不到背後,幾下斟酌,還是讓袁紹凡牽了。

與袁紹凡手牽着手到了鐘靈谷內客房,荊不鍍對他們的親密視若未見,只是替他們打了壺茶來。

謝楓疏憶起先前王全義透露給他的事情,站起身,瘸着腿走到他的面前:“荊大哥,我有事情想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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