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睡了一會兒便至午時上下,謝楓疏迷糊之中聽到谷內喧雜,有人說話,只道午膳該用,梳洗穿衣,出了門去。走到前院,只見三人正在對峙,袁紹凡抱着一個人,閻王愁則正拄着他分明不需要拄着的拐杖。一人焦急得滿頭大汗,一人則是吹胡子瞪眼睛,時不時敲敲拐杖像極了要抄起它來打人。

“前輩,這人真的是天思谷的路少俠啊,天思谷一直都有派人來助你擺宴,你若不治,豈非毫無江湖道義?”

閻王愁“哼哼”一聲,道:“這節骨眼上中什麽毒,袁少幫主,難道你就不怕有人故意借他算計我鐘靈谷嗎?”

“便是算計,讓他們算計就是了,人命關天,前輩卻不能輕言放棄。”

“若我任由他們算計我鐘靈谷,越往後,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得越多,你想救一人偏又害得更多人,怎麽算怎麽都不是筆劃算的買賣。”

“人命怎可用買賣衡量?前輩,你就算不看在醫者父母心的份上,天思谷的份上,也該看一看。”

謝楓疏幾步快走至袁紹凡的身邊:“怎麽回事?”

“楓疏?”未料到謝楓疏竟在鐘靈谷內,袁紹凡的眼睛“噌”地亮了起來。

謝楓疏面上一紅,好歹記得正事,看他懷裏路枕涼毫無生氣的樣子,吃了一驚,道:“他怎麽了?”

袁紹凡反應過來自己正在他面前抱着別的人,手一松,懷裏人便往下掉去,謝楓疏眼明手快地将人接住,瞪他一眼:“你放什麽手?”

袁紹凡連忙幫他把人扶住,讪笑道:“一時手軟,一時手軟。”

謝楓疏又瞪他一眼,回頭道:“前輩,既已進得谷來,算計,只怕也算計成功了,既然已算計成功,管他什麽陰謀不陰謀?至少這條人命,咱們是可以救回來的。”

閻王愁“哼哼”了兩聲,這回卻沒有再說什麽反對的話了。

謝楓疏便與袁紹凡把人搬進屋裏,放到了榻上。

路枕涼看起來睡容恬靜,只唇色微微有點暗,仍舊美好幹淨,俊秀十分,其他不妥之處,卻是分毫也看不出來。

“怎麽回事?”在閻王愁坐下為路枕涼診脈之時,謝楓疏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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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凡摸了摸鼻子,道:“幾個月前咱們的事情敗露以後,然後……”

蕭天英知道自己徒弟竟和一個男人互通款曲,當然是氣不打一處來,從丐幫總舵裏,直接追着袁紹凡出門,打了好兩條街。

本就是丐幫中人,什麽面子啊,裏子啊,丢着丢着就習慣了,不過這回袁紹凡和蕭天英當真是有些臉紅的,稍稍一鬧,整個洛陽城都知道了,洛陽城裏的人再去往別地八卦一番,整個武林都知道了。蕭天英把他罵得狗血噴頭,嚴令禁止他外出晃蕩,并且每日三審,誓要問出他心中的那個人是誰。

袁紹凡知道自己師父火爆脾氣,嘴嚴實得像蚌殼一樣,一點也沒洩露出去,他只道自己師父固執得緊,現在又在氣頭上,想要讓他們同意他和謝楓疏的事情,那得再過一段時日才行。

“後來路少俠尋至我丐幫總舵,想打聽他師父的消息,我師父知道我先前從胡非為手下救下了他,還以為他是那個和我在一起的人……”袁紹凡面上有些無奈,“他也沒問我,就自顧自地和路少俠過了招。路少俠的武功自然不錯,他覺得很滿意,此後又在別的地方刁難,路少俠也一一化解……”

謝楓疏眉梢一動,斜眼看他。

袁紹凡咳嗽一聲,道:“結果處着處着,師父就同意我和他在一起了——”

話還未說完,謝楓疏便掐上他胳膊狠狠一扭,袁紹凡“嘶”了一聲,面上卻還是很高興的樣子,将他抱進懷裏,道:“我師父也不是那樣冥頑不化的人,咱們以後還是能得到他的同意的。”

謝楓疏哼了一聲,倒也沒在這處過多糾纏,沒有推開他,卻道:“那之後是怎麽回事?路少俠怎麽會中藥?”

“之後嘛……”袁紹凡放低了聲音。

後來厲蘇杭找上了門,知道了路枕涼和袁紹凡的事情,他當即發怒,在丐幫總舵與袁紹凡打起來了。兩人乒乒乓乓地打,蕭天英知道他們是為路枕涼打也不勸,只道袁紹凡若是武功不濟,活該老婆被搶。袁紹凡當時真是苦不堪言,因為是誤會,他根本未和厲蘇杭一樣用了全力,然而厲蘇杭卻是用了全力,将他打得節節敗退。本來兩人的武功就不相上下,厲蘇杭還有兵刃助陣全力以赴,袁紹凡聽見自家師父在那火上澆油時臉都綠了。路枕涼看他不敵,直接加入戰局幫忙,蕭天英大聲道了一句好,說什麽路枕涼心疼他徒弟,是個好媳婦之類……

結果他們就打得越來越厲害,幾乎停不下來了。

謝楓疏不由好笑,半晌才止了笑意,瞪他道:“那他怎麽中毒的?”

他們三人對打,厲蘇杭又不可能在兵器上喂毒,想來想去,都不應該中毒才是。

袁紹凡正了臉色,道:“這事說來就蹊跷了,我們打鬥之時,忽然有人偷襲,路少俠中了暗器,毒氣蔓延,師父和厲少莊主都追上去了,但那人竟消失得無影無蹤。師父請了數個大夫看診把脈,但是沒有一人解得出來,沒有辦法,我們只好封住了他的奇經八脈,由我把他帶到這藥王谷裏來。”

此時閻王愁剛好從榻旁站起,慢條斯理地将路枕涼的手放回被子裏,淡淡道:“這毒,解不了。”

謝楓疏與袁紹凡均是一驚:“解不了?”

閻王愁沉吟道:“我谷內有一種藥,名曰醉生百草散,所謂醉生百草散,沾了肌膚,就能讓人逐漸發瘋,一點痕跡也看不出來——當然,這與人心境也有關系,若中藥者心如止水,便是中了這藥,那也和沒中一樣,若是中藥者執念太深,也許短短幾刻鐘,便會執念入魔……”

“這……”袁紹凡皺眉道,“可是路少俠中了這藥後卻是直接昏迷的。”

閻王愁搖頭道:“我不是說他中的藥就是醉生百草,而是,他中的藥中有與醉生百草相似的成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頓了一頓,卻沒有說下去。

謝楓疏道:“世間之物相生相克,這藥性既與醉生百草相似,前輩應也有辦法?”

閻王愁冷笑道:“我是有辦法,但這辦法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什麽辦法?但有所命!”袁紹凡斬釘截鐵地道。

閻王愁看他一眼,道:“真的七種武器的歌謠中,首句便是‘相思劍,索長恨,自有雙獨歸寒鸩’,你可知道寒鸩,是什麽東西嗎?”

袁紹凡道:“寒鸩?”

謝楓疏皺眉道:“我只聞《山海經》中,說鸩乃是身大如雕、紫綠色、長頸赤喙的毒鳥。但是,現實之中,從沒有人見過。何況,寒鸩寒鸩,與鸩鳥也不知是不是同個東西。”

閻王愁低聲一嘆,道:“寒鸩是什麽東西,你們也不必管它,我就告訴你們,它在哪裏能夠尋到。”

袁紹凡立時便道:“前輩請講。”

閻王愁道:“相思劍,長恨索,這七種武器之中,也便這兩種武器上,有那寒鸩之物了。”

謝楓疏與袁紹凡面面相觑,半天也沒說一句話。

閻王愁坐到桌邊,道:“長恨索迄今為止無人得見,相思劍倒是有人見過,從前天山派有人就得到過相思劍,只不過後來那人叛派而出,相思劍的下落也不知去向了……”

“這麽說來,難道我們便束手無策不成?”

閻王愁搖頭,道:“早先長安阮家曾派他們六子入洛陽,多次遞信,想提前入谷,我雖沒有同意,但也給他們多發了一份請帖……”

“這……”衆所周知,藥王可從不輕易多發請帖,如若有人求了請帖就能得到,只怕數不勝數的人便要來求取請帖了。

袁紹凡卻若有所思:“難道,阮家想要提前入谷,和七種武器有關?”

“若不與七種武器有關,他們如何能聯系上中元教之人?聯系上了中元教之人,還大費周章讓他們遞信?”閻王愁冷笑一聲,“單純求取毒藥,讓中元教的人送去就行了,偏想進我鐘靈谷,誰信他們沒有別的打算。只怕,這小子中的毒,也是有人想算計我鐘靈谷吧。”

袁紹凡猶豫了一下,道:“我師父說,他與厲少莊主追上去之後,雖未擒獲那人,但是那人背影,卻被他們看見了……”

“是誰?”謝楓疏當即詢問,既然看見背影,以他們兩人的眼力,那人是誰應該也能看得出來。

“是……”袁紹凡看了謝楓疏一眼,“胡非為。”

“啊?”謝楓疏愣了一愣。

閻王愁卻是眯起眼睛,撫須道:“果然是他。”

“前輩也知道?”袁紹凡有些吃驚,向謝楓疏解釋道,“先前我接到請帖,總有人在背後窺伺,後來咱們進洛陽城外破廟,破廟下又一個破廟裏,那三個抓了江楚戈的人就是受胡非為指使。師父和我說,天山派近年來諸多事端,胡非為是罪魁禍首。他算計天山派自然有意于天山得過的相思劍,若他想借路少俠進藥王谷,難道,是為了赤練勾?”

“胡非為那小子邪門得很,毒術機關,樣樣都邪,我沒與他打過交道,荊老弟倒是和他交鋒過幾次。”

謝楓疏道:“既然知道下毒的人是誰,那我們能不能通過他,來得到路少俠的解藥呢?”

閻王愁大是搖頭,道:“這樣的毒,融入血液,根本是解不了的。普通的毒就算融入血液,那也不會浸透全身,但這毒卻是沾血便成新毒,兩個時辰內,整個身體的血液都會變成新毒,想要治療,難道還能把人的血抽幹不成?普通的用藥,還沒解全,那幹淨了些的血液立刻就被污染,所謂解毒,也不過無用功罷了。”

“可是寒鸩——”

“寒鸩卻能剝離毒素與鮮血。”閻王愁嘆道,“只怕胡非為自己,除了這兩種辦法,也想不出別的辦法解毒了。”

“兩種?”謝楓疏疑惑,“不是只有寒鸩才能解毒嗎?”

閻王愁看他一眼,道:“另外一種辦法,就是換血了。毒沒解,人沒救,只是中毒的人從一個換成另一個,這樣的治法,有什麽意義?我是不會做這種無用功的。”

謝楓疏與袁紹凡面面相觑。

閻王愁卻道:“如若找個死刑囚犯,這法子,倒也使得。然而換血極損精氣,武功不高的人,還未換全便撐不住了,這世上又哪有那麽多人願意這般舍己為人呢?”

兩人俱都沉默,一時之間,竟覺得沉石壓上心頭。

路枕涼如此年輕,正當最好年歲,若就此中毒一命嗚呼,實在是人間憾事。

“天思谷曾有蝴蝶針的蹤跡,胡非為倒是一石三鳥,好生會算。”

袁紹凡忽然道:“蝴蝶針上可尋得到寒鸩嗎?”

閻王愁搖頭道:“誰都沒見過,我也不知道,但是赤練勾上沒有寒鸩,蝴蝶針雖不知如何究竟,十有八九,也是沒的吧。”

袁紹凡低嘆一聲,摟緊了謝楓疏的肩膀,謝楓疏微微低頭,靠到了他的頸側。

閻王愁看了他們一眼,道:“看他這身體狀況,八日之內若解不了毒,想必毒氣就要攻心了。”

謝楓疏從袁紹凡懷中出來,道:“那……前輩認為,我們有機會得到相思劍嗎?”

閻王愁道:“天山距離此地千裏之遙,等到了,黃花菜都涼了。何況他現在的身體受不得颠簸,天山也未必會将相思劍交出。”

袁紹凡吃驚道:“已經确認相思劍就在天山派了嗎?”

閻王愁這才發現自己無意中洩露了許多消息,反射性便想反駁,張了張口,卻還是承認了:“不錯,相思劍已到了天山派掌門時無久的手上。這個消息,不會有假的。”

謝楓疏猶豫了一下,道:“我,不太明白……”

“怎麽?”

謝楓疏道:“那胡非為所為既是七種武器,按理來說,他給路少俠下毒,也是為了七種武器。”

閻王愁撫着白須,若有所思。

“但是先前我們曾遇見過的破廟三人是他指使,那就說明,他是知道入這藥王谷的外谷機關的。”

袁紹凡也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擅長機關之術,又擅長毒術,這麽說來,谷內其他陣法應該困不住他才是。”

謝楓疏點了點頭,道:“但路少俠所中之毒必得相思劍才可解開,那長恨索未曾現過江湖,便不去管它。而我們現在又知道,這相思劍,已确定在千裏之遙的天山派手中。”

“這麽說來的話,他給路少俠下毒,好像也沒什麽必要。”

謝楓疏鄭重點頭,道:“我們仔細想想,胡非為算計過天山,算計過藥王谷,若把路少俠師徒的門派算進去,便加上一個天思谷。天山裏有相思劍,藥王谷裏有赤練勾,天思谷則有蝴蝶針的蹤跡……”

“不論哪樣,與路少俠中毒,好像都沒什麽關系。”

閻王愁皺眉,道:“這就奇了怪了。”

謝楓疏道:“前輩可有想到別的什麽?”

閻王愁擺擺手,道:“從前荊老弟和胡非為打過幾次交道,言談之中倒有些詭秘欣賞之意,我聽荊老弟提起過胡非為這人,說他心思缜密,聰明絕頂,可惜身有頑疾,行事扭曲……他說這人絕不做無用的事的,如若他所為既非相思劍也非赤練勾,給路枕涼下毒,難道是為了蝴蝶針?”思來想去,卻又道,“那也不應該啊,且不說蝴蝶針在何處至今仍是衆說紛纭,蝴蝶針又無寒鸩之物,就算找到了,還能給他解毒不成?”

“那麽……”謝楓疏皺了皺眉,“我們,是不是應該靜觀其變?”

閻王愁沒有說話,只是撫須點頭:“不知他有什麽用意,想必,靜觀其變是最好的辦法了。”

一時之間幾人都沒再說話,只是心頭卻分毫不見輕松——靜觀其變是最煎熬的法子,若是未來得及等到變化,要付出的,就是一條人命。

半晌後,袁紹凡出聲道:“既然路少俠的毒一時之間解不了,那麽,我就把他帶出去了。”

閻王愁看他一眼,道:“我雖治不好他,但是幫他續續命,也是好的。”

袁紹凡連忙道:“如此甚好,那我就把他留在這裏,去外頭給我師父還有厲少莊主報信。”

閻王愁聽到“厲少莊主”這四個字忽然一愣,挑眉道:“你說的厲少莊主,可是鑄劍山莊的少莊主厲蘇杭?”

袁紹凡點頭道:“正是。”

“看起來他與這路小子交情不淺啊……”

袁紹凡咳嗽了兩聲,也沒好意思解釋,只含糊道:“也就是一些特殊的原因……不過,交情也的确不淺。”

閻王愁便沒再說了,揮了揮手,讓他走了。袁紹凡向閻王愁告辭,走出幾步,想了想,又走了回來,拉了謝楓疏的手,把他給拉了出去。

謝楓疏臉一紅,卻也跟着他走了出去,閻王愁回頭看了他們一眼,也沒說什麽,再次坐回路枕涼的榻前,搭上了他的手腕……

皺起眉,閻王愁撫上自己的胡須,覺得很是棘手。

卻說袁紹凡将謝楓疏拉了出去,一路之上,兩人并肩而走,手指交握,倒是越握越緊。

謝楓疏的心砰砰地跳,仿佛有只小鹿在裏頭撞一般。走進密道之時,眼看着光線暗下,終于開口,柔聲道:“這幾個月,你師父沒為難你吧。”

袁紹凡低笑一聲,道:“還好,他最多打我兩頓,再有的為難,卻也難不住我。”

謝楓疏在昏暗的密道中側頭看他,見他從懷中掏出根小蠟燭用火折點燃,停下腳步,道:“你說與厲蘇杭打了一架,既然打得‘節節敗退’,他用的又是利劍,你……你身上可受了傷?”

“那些小傷早就好了。”捉起他的手在自己唇上親了一下,目光灼灼,“而且見到你我就一點都不痛了,楓疏,我真想你……”

謝楓疏面上一紅,将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別不正經,等會我們是要去見你師父的。”

袁紹凡不依不饒,又用沒拿蠟燭的右手把他的手給抓了回來,牢牢握住,不肯放下,密道中燭光的照耀下,對着他一笑:“這麽久不見,你還要叫我正經,自從那一次後,咱們一次都沒做過,如今幾月分別,便像幾年……”

謝楓疏踩他一腳,還碾了兩下,低哼一聲,道:“我就是不做,你以為我不知道,咱們還沒認識幾天的時候,你就用那種眼神看我,呸,不知羞。”

袁紹凡只有一只右手臂空出,但卻立刻用那只右手臂把人摟進懷裏了。

謝楓疏撞入他懷裏,推了兩下,袁紹凡緊緊抱着他,不讓他推開,謝楓疏未掙紮兩下就張開了雙手,環上了他的腰背。袁紹凡感覺到他把下巴架到了他的肩膀上,側頭親了一下他的臉頰,道:“我知道我知道,咱們以後成親了再做,成親了再做,好不好?”

謝楓疏臉一紅,本想說“那也不行”,但是話到嘴邊,嗫嚅了一下,最後竟說出了個“好”字。

袁紹凡欣喜若狂,忍不住親了親他的耳朵又去親他臉頰眼睛,謝楓疏推搡了兩下,低聲道:“不是要出去報信嗎?再不出去,你師父可等急了。”

袁紹凡這才想起他們出去是要見到他師父的,先前他未按捺得住,直接把謝楓疏拉了出來,但是他師父還沒接受他是和另外的男人在一起呢,這時候出去,只怕謝楓疏會受到他的刁難。

幾次欲言又止,謝楓疏看出他的猶豫,笑道:“我雖不像路少俠一樣會武功,但是,還沒不濟到想要落荒而逃的地步。”摸了摸袁紹凡的臉,安撫道,“好了好了,不用擔心,你師父既能接受路少俠,我們努力努力,他也定能接受我的,何況你忘了我是誰嗎?我雖不在武林之中打拼,但行了這幾年商,待人接物還是可以的。”

袁紹凡低聲一嘆,道:“我師父那脾氣,若是急起來,我也攔不住,當時他誤會路少俠是我喜歡的人時,直接上去就和他打了一架,他連‘以大欺小’的名聲都不怕落下,若不是路少俠武功不錯,只怕就被他揍了。”

謝楓疏吃吃笑道:“蕭幫主總不至于揍死我吧,再說,有你在旁邊呢。”拉了拉他的手,“走了走了,不用這麽擔心,我對大名鼎鼎的蕭幫主,也很是仰慕,他總不至于對一個仰慕他的人下毒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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