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N次事實證明,柳明修這人就不能給他一點兒陽光。

謝薔在柳家住了兩個禮拜,前一個禮拜顧及她受傷,柳明修規規矩矩,安分守己,每天放學回來按時按點地陪她吃飯、散步,晚上抱着她睡覺;

等她身體逐漸恢複,可以像往常一樣進行鍛煉運動,柳明修身後那條狼尾巴就藏不住了。

一天三次算是少的,碰上周末,謝薔基本下不來床,印證了柳明修對她說的那句話:

——“就想把你綁在床上,沒日沒夜地和你做。”

早上鬧鐘還沒響,謝薔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随之嘴巴就被堵上。

柳明修親吻着她,從她的嘴唇,下巴,再到頸脖……她昨夜已經被他折磨得沒了力氣,雙手本能地在他肩頭推了兩掌,無濟于事。

柳明修抓住她的兩只手腕,壓在她耳旁,氣息漸濃。

“唔——”謝薔忍不住低吟,眉心不知是痛苦抑或愉悅地微微擰起。只有這種時候柳明修不會閉上眼睛,他在上面細致地看着她臉上每一寸神情的變化,皆因他而起。

阿姨在外面敲門,提醒道:“謝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了,太太讓我來喊您下去。”

被窩裏的溫度升高得厲害,床板不停地搖晃,像是要不堪重負地散架。女孩子嬌吟的聲音逐漸轉變為哀求,快要承受不住。

“別——”謝薔渾身一顫,指尖用力摳進他肩肌裏。

柳明修低頭銜住她的耳垂,氣息輕磨,“回話。”

“唔……”她微仰起頭,臉頰熱得燙手,十根腳趾頭不禁朝後蜷成一小團。

“說話。”他在她耳旁低聲命令。

“知、知道了!”謝薔壓抑着聲音,腦袋裏一陣陣地發暈,“我等會兒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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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後,謝薔差點兒沒直接滾到床底下去。

她捂着自己的老腰,嗷嗷直叫:“我的腰,我的腰……腰不行了……”

柳明修從身後抱她,意猶未盡,“薔兒……”

“你滾開!”謝薔打掉他的手,記起剛才的事,心裏羞恥。阿姨好歹是熟人,他居然一邊對她做那種事,一邊要她回應。

“柳明修,我要收回之前說的話。”謝薔悔恨地道。

那晚她被他磨得不行,鬼使神差地承認了對他的感情。

在那之後,事情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話已經說出口,收不回來了。”柳明修磨着她的耳垂,纏着她不放,“薔兒,愛不光是靠嘴巴說的,還要靠行動做的。”

謝薔:“……”

這話不是這麽理解的吧???

謝薔掙開他,起身往浴室方向走,兩腿使不上勁兒,走路一瘸一拐的。

她捂着腰不停哀嚎:“年紀大了年紀大了,不能再跟你這麽折騰了。”

洗漱完下樓,宋阮和柳銘誠已經在餐廳。謝薔剛拉開椅子坐下,腰便傳來一陣抗議。她伸手在後腰揉着,神情戚戚。

柳明修坐在她旁邊,唇角忍笑。

謝薔憤憤瞪了他一眼,拿腳在桌子底下踹他。

兩人一來一往的互動,對面的宋阮和柳銘誠全收在眼底。宋阮心情倒是很不錯,只要兩個孩子感情好,她作為母親自然開心。

柳銘誠看見柳明修脖子上的紅痕,清咳一聲,拐着彎兒提醒道:“年輕孩子要懂得克制。”

謝薔霎時不敢動了,紅着臉低下頭。

柳明修還是那副神色自若的樣子,不停給她碗裏夾菜。

吃完飯,謝薔和柳明修一起出門。

那天柳銘誠在餐桌上訓誡,要讓他們懂得什麽叫生活艱辛,今早上學,柳明修的車匙被沒收了,也不準讓老劉接送。

在柳明修十九歲生日這天,柳銘誠送了他一輛市值八百塊的鳳凰牌自行車。

從柳家到學校,平時開車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踩自行車至少得花上大半小時。

晨間林蔭蔥蔥,光影透過枝葉細碎地灑落。謝薔坐在後座,手臂環住前面男生的腰。柳明修吭哧吭哧地蹬着腳踏,這輩子都沒嘗過這麽人間疾苦的事。

謝薔吹着微風,倒還挺惬意。

柳明修咬牙切齒:“謝薔,你現在如願以償地坐上了單車後座,有什麽獲獎感言想發表?”

謝薔神情悠然:“後座太硬了,硌得我屁股疼。”

“之前是誰說寧可坐在單車後座上笑,也不坐在保時捷裏哭?”

謝薔在心裏哼哼,覺得這人可真記仇。

今兒她心情好,不想跟他吵架。

謝薔腦袋歪過去,貼在他後背,“我嘛,當然還是更喜歡保時捷咯。”

柳明修輕嗤一聲,唇角不覺上揚。

旁邊一輛奔馳開過去,和他們并排而行,降下車窗。

舒寧坐在車內,表情驚異:“我他媽不是眼花吧?你原來還會騎自行車啊?”

楊家的車緊随在後。

楊夏從車窗後面探出頭來,朝謝薔喊:“嫂子早上好!”

謝薔笑眯眯地招手,“早上好呀。”

舒寧:“……”

楊夏:“……”

嫂子突然變得這麽溫柔,他們都不習慣了。

舒寧目光在這倆人身上溜了一圈,啧啧道:“看來你們第七十八次分手終于正式複合成功了,正好今天明修過生日,晚上一起好好慶祝下。”

柳明修在路邊停了車,把書包從車前筐裏提出來,對舒寧說:“捎一道,家裏老頭子把我卡都停了,連打個車的錢都沒。”

舒寧往後座邊上挪了挪,空出位置給他們。

舒寧戲侃道:“嫂子家裏不是有車嗎?讓嫂子接濟你一下。”

柳明修拉開車門,護着謝薔坐進去。

他把書包扔舒寧懷裏,“我看着像吃軟飯的?”

謝薔請了半個月假在家裏休息,和舒寧他們也确實許久沒見了。

那天發生的事,舒寧多少聽柳明修提過。

舒寧關心道:“嫂子,你現在身體沒事兒了吧?”

“沒什麽,就是不小心撞了下,頭暈了幾天。”謝薔說。

舒寧點點頭,又問柳明修:“那這事兒現在怎麽處理?”

柳明修不太想提起池簫,以免鬧得她心情不好。

他淡淡道:“池家近年原本就快不行了,池簫無非是想要錢,警方已經在搜集證據準備起訴。我家有一個律師團在等他。”

謝薔偏頭看了他一眼。

柳明修在底下牽着她的手,放在掌心裏捏了捏。

舒寧說:“那就好,池簫當年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他還對嫂子——”

話到一半,舒寧滞了滞,試探性地望向柳明修。

柳明修面上沒什麽情緒:“她都知道了。”

舒寧不可思議:“嫂子都知道了?”

“我都知道啦。”事情提起來,謝薔還是會覺得不太好意思。她抱着柳明修的腰,往他懷裏蹭了蹭,“不是明修的錯,全都是池簫的錯。”

柳明修撫摸着她的發,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是我們薔兒太單純,才會被他騙了。”

謝薔臉頰一紅,仰頭輕碰他的唇。

舒寧:“……”

你們能不能考慮下旁邊單身狗的感受。

回到課室,謝薔和柳明修剛把書包放下,班主任便在外面喊他們。

說是有事,要他們去一趟教導室。

自從謝薔回來長松,和柳明修日常把學校鬧得雞犬不寧,謝婉見到這兩個祖宗就跟見了鬼似的,今天主動來找,實屬破天荒頭一回。

謝薔在對面沙發坐下,喊道:“姑媽。”

今天找他們過來,自然是正經事要談。

謝婉沏着茶,正色道:“喊主任。”

謝薔:“……”

柳明修:“……”

柳明修頓了頓,詢問:“您找我們有事兒?”

前段時間謝薔住院,謝婉是知道的,也同家裏兩位大哥提過。當時謝薔已經被接到了柳家,雙方是世交,有柳銘誠和宋阮照顧着,他們沒什麽可擔心的。

謝婉在長松中學任的是閑職,實為謝家上市集團董事會主要董事之一,要正兒八經地談起事情,長輩的架子端得穩穩當當。

自家侄女的事情等下再說,先把未來侄女婿解決了。

謝婉對柳明修道:“今年清大的保送名額下來了,學校準備推薦前五名的學生過去。面試時間是在三月份,今天喊你來,主要是想問問你的意見。”

清大保送生要求極為嚴苛,每年大部分的名額都被高中階段獲得過奧賽出衆成績的學生占滿,謝薔雖然成績達标,但那兩年她在洛杉矶浪着,沒給學校和國家作出光榮貢獻,保送的事情自然和她沒什麽關系。

柳明修高一高二的時候倒是參加了不少這方面的比賽,并且成績相當優秀。

柳明修聳了聳肩,表示沒所謂。

謝婉知道他不在意,以他們目前的成績,只要高考不填錯答題卡,國內重點高校基本随便挑。

謝婉問:“柳董事長有讓你出國的打算嗎?”

“我老爹啊……”柳明修提起自家那個老古董的爹,表情就像便秘了三個月,“他和我媽就是在清大認識的,兩人定情的地兒,所以希望我也去,不過……”

柳明修頓了頓,突然望向謝薔,“我要是去了清大,你怎麽辦?”

謝薔:“……”

謝薔好笑道:“柳明修,上回期末考我跟你同分,你少操心我了。”

大不了她就自己考進去,唯一的區別也就是她比他晚幾個月拿到錄取通知書。

柳明修挺憂心的,“萬一你高考失手了,沒考上怎麽辦?”

“……”謝薔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她面無表情地說,“這個可能性比我将來換男朋友的可能性還低。”

柳明修捂住她的嘴,神情溫柔:“烏鴉嘴,我們薔兒最專情了。”

“……”

謝薔瞪他,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

柳明修捏住她的臉頰,把她的嘴巴嘟起來,湊上去吻了吻。

兩人打打鬧鬧,全然忘了這裏是教導室,謝婉還坐在他們對面。

謝婉:“……”

年紀大了,狗糧有點兒消化不了。

事情談完,柳明修起身出去,謝薔跟着要走。

謝婉喊住她:“小薔,你單獨留一下。”

柳明修看她們一眼,對謝薔說:“我去外面等你。”

謝薔點點頭。

教導室的門合上,只剩下她們兩人。

謝薔重新在沙發坐下,猶豫問:“姑媽,怎麽了?”

謝婉不緊不慢地喝完一口茶,放下杯子。

她拉開旁邊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只白色信封,沿着桌面推到謝薔面前。

信封上白底黑字,印有“CURTIS”的英文字樣。

謝薔眸光滞住。

緩緩地,她拆開信封,把裏面的錄取通知書拿出來。

沿着折痕将紙面攤開。

信件內容是全英文的,由柯蒂斯音樂學院校本部發來的書面通知,大致是恭喜她已經通過面試,被柯蒂斯音樂學院正式錄取。

時間是在兩年前。

兩年前她曾受老師推薦,參加柯蒂斯的現場獨奏試演,校方對她相當滿意。

沒過多久,她便收到了學院的錄取通知。

但她并沒有正式入學,也沒來得及和身邊的人說起此事,謝正明便在慕尼黑遭遇車禍意外。她也因為精神狀況問題,向學校申請延遲入學。

期限是兩年。

今年是最後一年。

沙發對面,謝婉靜靜地望着她,“男朋友哄回來了,自己的事情是不是也該操心一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柳明修:這個無情的女人,把我哄回來就準備跑路了(。

沒意外的話大概還有幾章正文就完遼。

最近這倆人和好不吵架了,我突然有點兒不太習慣了→_→所以要搞搞事情(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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