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土撥鼠·捉住
等到了雜志社,律師一把公文包放下,姜小魚就探出了小腦袋,四處看了看,确定沒有人注意到這裏,就悄咪咪地從公文包裏面溜出來了。
雜志社裏面的氣氛消沉,就是看到了今天早上被帶走的編輯回來了,也沒有誰提得起興趣問一問。畢竟出了那樣的大事之後,一下子損失了兩個臺柱子,整個雜志的銷量大跌,讓本來就靠銷量吃飯的雜志社越發艱難起來,這個月的工資都難說了,讓人怎麽提得起勁來工作呢?
姜小魚粗粗看了一圈,并沒有見着什麽熟人,她的責編也不在,姜小魚也就熄滅了去看看熟人的心,直奔主題,朝總編的辦公室摸過去了。
總編的辦公室是最裏面的一間,平常總編喜歡安靜,沒事大家都不去打擾他,所以他那一片兒一個人都沒有,這倒是給了某只鼠可乘之機,滴溜溜地拿着一塊抹布當掩護,就順利偷摸到了目的地。
姜小魚嘿嘿一笑,鬼鬼祟祟地扒拉住了窗戶往裏面探了探腦袋。
總編的辦公室燈是關的,他一貫愛聽音樂,也沒有聽到留聲機的聲音,姜小魚瞅了瞅沒見着總編,估摸着是沒人,就直接扭着屁股從百合葉的窗戶縫裏面擠過去了。
總編有輕微的潔癖,他的的辦公室一向是整整齊齊、一塵不染的,而且不愛別人收拾,一般都是自己親自收拾。姜小魚和總編談新書的時候天天來,對這裏還是挺熟悉的,她溜溜達達地轉了幾圈,好像沒什麽發現——
也是,總編總不能把什麽重要的東西放在雜志社裏面吧?
姜小魚正準備去別的地方看看呢,突然間想起來了一件快要被她遺忘的事情。
總編其實是一個蠻小心謹慎的人,但是架不住姜小魚這個寫推理的成天想東想西,觀察力比一般人都好上不少。
姜小魚記得,之前總編每次和她談話的時候,送她出去之前,都會下意識地多看自己的抽屜一眼,姜小魚回憶了一下,應該是第二個抽屜。要是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的話,他不可能下意識地多看,這個細節非常不容易被發現的,姜小魚也是今天來找東西,這才偶然想到的。
姜小魚跳過去,打開了第二個抽屜,翻了翻,裏面只有一些合同。姜小魚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難道她搞錯了?不過她沒有灰心,多摸了摸,好一會兒才發現這個抽屜似乎有些的古怪——它要比上下兩個抽屜都要厚一些。
姜小魚伸手到了第二個抽屜下面一摸,果然摸到了一個信封,她興奮地拿了出來,打開一看,卻是一首詩,
“你的牢籠比自由更令人歡悅。
你的詛咒比冰糖更令人歡悅。
你的劍擊比生命更令人歡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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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你給的致命傷比永恒的健康更令人歡悅。”
這幾行詩句是用淺藍的墨水筆寫的,下面有一行小小的字,“勞君牽挂 我的想法是依舊”,這一行小小的字,字體比上面的要娟秀多了,姜小魚一眼就認出來那一行字是陳如曼寫的——
主要是這個作兮兮的口氣,姜小魚和她對頭那麽多年,當然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這是陳如曼,雖然陳如曼有意地沒有使用常用的字體,但是架不住姜小魚對于死對頭的了解程度。
姜小魚憂愁地嘆了一口氣,她也沒有想到,好好的死對頭怎麽就這麽走了,她還想和她怼到九十九呢……
不過這只鼠很快就沒有機會繼續感嘆了,因為外頭傳來了挺大的動靜,姜小魚靈敏的聽覺一下子就聽到了傅寒時的聲音,姜小魚趕緊将信封藏進肚皮下面的肉肉裏面,從桌子上跳下去,準備出去先溜走。
她其實剛剛準備和傅寒時說一聲的,但是那不是情況比較急嘛,要是說了就來
不及鑽公文包了,盡管姜小魚覺得自己事出有因,但是說到底還是有點兒心虛的,比不過她是打算溜走一會兒,等到傅寒時消氣了再溜回去,但是他這個男滴竟然還找來了!姜小魚心中有點兒方,趕緊從窗戶上面翻出去了,繼續拿着抹布蓋住自己,但是下一秒,就被一只手給提溜起來了。
這可不就是陳産?
他看到這只鼠的時候,都快要喜極而泣了——剛剛局長兇得一批,臉色特別陰沉,吓得陳産以為自己找不到鼠就要卷包袱回家了。他估摸着局長來了雜志社還能轉移一下注意力,忘記那只鼠的事情,結果這局長去找人問話了,倒是打發陳産去捉鼠了,陳産還奇怪呢,卻沒想到這只鼠還真的溜去了雜志社。
姜小魚瞧見傅寒時就在不遠處問話呢,臉色看上去臭臭的,她偷偷看了一眼,就在陳産手上掙紮了起來,陳産力氣大,好不容易找着了,再讓鼠給跑了,他就叫天天不應了,吓得他立馬就小跑着拎着鼠就去邀功了。
陳産提溜着鼠過來了,姜小魚還想要掙紮一下,傅寒時一個眼神過來,立馬就老實了,剛剛還活蹦亂跳的鼠,把腦袋都耷拉了下來,乖乖地爬上了傅寒時的肩膀。
傅寒時給了她一個“回頭算賬”的眼神給她,姜小魚摸摸肚皮肉肉下面的信封,希望自己能夠有将功抵罪的機會。
傅寒時是來找總編的,既然總編不在,他問了幾句雜志的狀況,就帶着人準備去總編家堵人了,畢竟已經追查到了這裏,沒有得到滿意的結果,傅寒時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姜小魚乖乖地蹲進了傅寒時的口袋裏面,連瓜子都不敢嗑了,抱着胖胖的寄幾,安靜如雞。
她想想就覺得傅寒時應該是特別生氣了,所以就格外乖巧。
不過過了一會兒,一只大手就伸進了口袋,點了點她的腦袋,姜小魚的擡頭,就看到傅寒時臉色臭臭道,“把爪子伸出來。”
姜小魚有點兒蒙,伸出了的小爪子,傅寒時伸出了一根手指,“捏住。”
姜小魚照做了,但是還是不知道傅寒時的葫蘆裏面賣的什麽瓜,疑惑地眨了眨小黑豆眼兒,就聽見了那個聲音傳來,“這次給爺牽好了,再撒手爺就把你炖了熬湯。”
姜小魚連忙伸出兩個爪子抱住了他的手。
傅寒時這才滿意。
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就從口袋裏面摸到了一張紙——姜小魚嘿嘿一笑,抱住他的手搖了搖。
傅寒時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但是想到她剛剛溜了,就再次把那個弧度給壓了下去,咳嗽兩聲掩蓋了一下。
他掏出來了信紙,稍微看了一眼,車就到了王總編的家了。
陳産昂首挺胸帶着人拿着槍就要沖進去,傅寒時叫住了陳産,讓人收好了槍,帶着人過去,還敲了敲門。
開門的人正是保姆,看到了警察,還有點兒驚訝,就聽見上面有人問了一句,“陳媽,誰來了啊?”
“老爺,是警官來了。”
樓上傳來了動靜,兩個人下樓了,可巧了,正是謝駿和王總編。
傅寒時一看到謝駿,下意識就按住了姜小魚想要冒出來的腦袋,還伸手給了她一個爆栗,但是無論手底下什麽動作,面兒上看上去倒是沒有什麽區別的,“原來是謝公子也在啊。”
謝駿笑了笑,“雜志社有點兒危機,我在和王總編商量商量怎麽度過去。”
“想必傅局是來找王總編了解情況的吧,既然這樣,在下就不多打擾了,失陪了。”
謝駿的笑容得體,說了一聲之後,就跟着李媽出去了。
傅寒時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那邊的王總編就熱情
道,“傅局上樓坐坐吧。”
傅寒時點了點頭。
“王總編,冒昧問一句,尊夫人呢?怎麽似乎沒有看到她?”傅寒時上了樓,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王總編的家看起來書香氣十足,乍一眼看過去,到處都是書,傅寒時一一看了過去,陳産帶着人守在門口,暫時沒有進來。
王總編嘆息了一聲,“我夫人和我分局了兩三年了,她一直在北平,我這一次派小張過去,也是想要他順道幫我看看我家夫人……”
小張就是之前的那個去找陳如曼收稿的小編輯。
傅寒時點了點頭,突然間微微眯起了眸子,從書架上面抽出來了一本雜志,驀地一笑,
“沒有想到王總編這麽敬業,為了雜志的業績,連美容服飾的雜志也要看……咦?”
“這兒怎麽有根頭發?”
王總編冷汗都要下來了,那本雜志放的地方十分隐秘,也不知道傅寒時的眼睛怎麽就這麽毒,一眼就看到了,他冷汗都要下來了,嗫嚅道,“應、應該是李媽媽打掃衛生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