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土撥鼠·堅果
姜小魚沿着扶手爬到六樓的時候,頂樓已經有警察在守着了,但是,似乎守與不守也沒有區別——
因為頂樓的鐵門是鎖着的。
傅寒時也到了,問了那兩個巡警兩句,他們是在跳樓事件一發生之後,就被派上了樓的,那個時候大門就是鎖着的,問了五樓的商戶,鑰匙只有商貿大廈的老板有。
商貿大廈的老板住在另外一棟洋樓裏面,知道了跳樓事件之後,也急忙帶着人過來開鎖了。
傅寒時問道,“你們這個頂樓,什麽時間段是開放的?”
老板也很急,自己的大樓出了這樣的事情當然十分郁悶了,聽到了傅寒時問題,立馬回答道,
“我們只有早上快中午的時候會開放兩個小時,主要是給一些商家曬曬東西的,但是最近天氣陰,我們也不經常開,就是怕人跳樓呀,這不,今天早上開了一會兒,怎麽還真的出了事呢?”
他嘆了一口氣,擦了擦汗。
“管鑰匙的是誰?”
“鑰匙都在我這裏的,開門的時候門房從我的辦公室裏面取走的,我一直都在辦公室裏面的,我是确認看着老陳拿着鑰匙走的,他也還回來了,之後鑰匙一直在我這裏。”
“那中間的時候,你離開過鑰匙麽?”
“中午的時候我和開發銀行的經理吃了個飯,我把房間門關好了的伐,不可能有人偷鑰匙的!”
姜小魚将這一條條全部都拆開,托腮用小肥爪子在傅寒時的衣服上面寫寫畫畫起來——殊不知因為這特別拟人的動作,老板都忍不住多看了這只鼠幾眼,當老板講到了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姜小魚終于忍不住訝然地擡起了頭來——
所以當死者跳樓的時候,整個頂樓是空無一人的,也就是說,根本沒有人推他?
在姜小魚的印象當中,要是沒有一個力的話,怎麽可能讓已經死去的人自己跳樓?
就像是在姜小魚看過的小說當中,就有過這樣的作案手法:使用安眠藥讓被害人熟睡,之後借用輪椅或者其他工具擡到露天的陽臺上,等到被害人醒過來,一翻身就會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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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案子裏面,被害人已經死了,他根本不可能自己跳下去……除非,兇手藏在天臺的某個地方一直等待潛伏着……?
這個時候門也開了,為了不破壞現場,傅寒時只帶了姜小魚進去。
姜小魚忍不住東張西望,還跳到了欄杆上面,想要看看下面是不是藏了什麽殺手之類的,只是還沒看清楚,就被傅寒時拎了回來。
正如老板所說的,上面的确曬了不少東西,還有辣椒什麽的,應該是樓下的酒店廚房曬的,生活氣息很重。而死者墜樓的地方,則是在的東邊的欄杆處。
傅寒時檢查了一下,沒有打鬥、掙紮的痕跡,地面因為不久之前下過雨,十分幹淨,只有在欄杆外面,有一雙腳印,傅寒時對比了一下,正是死者的腳印,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仿佛真的是這個早就窒息而死的人,自己跳下去的一般。
傅寒時再次問了一遍,“在跳樓發生的時間之前的兩三個小時裏面,你确定門是鎖着的麽?”
老板點頭,“确定,我們早上就鎖了門的呀!”
傅寒時點了點頭,讓人繼續守着,帶人先下去了。
“有什麽發現麽?”
“那過銀滴腳印所在地後方滴欄杆上,濕印紙要比旁邊淺一些。”姜小魚托住胖胖的兩腮道。
剛剛下過了雨,腳印所在地點後面的欄杆,濕印似乎要淺一些,按照道理來說,死者應該是背靠着欄杆的,所以多多少少衣服的存在會讓印子變
得淺一些的,屍體又是仰面倒下的……
傅寒時道,“爺剛剛也注意到了,屍體的衣服的确是有些潮的,爺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他的衣服,現在卻是對上了。”
姜小魚點了點頭,伸出爪子指了指,“服焊絲,尼嗦費不費似兇手作案之後依舊藏在這裏呀?”
傅寒時看了看姜小魚指的地方,伸手就是一個爆栗,“腦子進水了?你當是妖怪呢?這麽高的地方,附近也沒有可以攀援的地方,兇手是人又不是妖怪……”
說完這話傅寒時就頓住了,和姜小魚對視了一會兒,“難道你還有同類?”
姜小魚嗷了一聲,“尼當妖怪似大白菜呀?哪裏滴妖怪閑着則莫無聊?還要這麽複雜?額們妖都似很直接滴!”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傳來了一聲沒什麽強腔調起伏的聲音,“傅局。”
兩個人一轉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白海生,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裏,一身的白大褂,渾身都散發着冷氣,乍一看和白無常似的,把一人一鼠都吓了一跳。
但是白海生一開口,那副冰山臉就維持不下來了,
“局長,我是顧問,心理學和法醫的事情歸我管,但是這審問的事情卻不歸我。您老是把這事交給我……”
傅寒時走過去,語重心長道,“這不是看你做事踏實麽,你覺得陳産能問出來個什麽?”
白海生一時語塞,主要是他不太擅長和人打交道,偏生傅局上任之後,他天天幹的都是和人打交道的活,關鍵是這本職工作也沒有少幹,怨氣就大了點兒……
白海生還想說點兒啥,傅寒時順手就提溜起來了挂在他肩膀上準備以一個艱難的動作海底撈月撈到他口袋裏面瓜子的蠢鼠,塞進了白海生懷裏,
“幫爺拿一下,過來說說案情。”
白海生的抱怨全部都咽了回去,咳嗽了兩聲,伸手去抱姜小魚的手都是顫抖的,“她、她,我不會抱……”
“随便了,她很乖也不咬人,你随便怎麽抱。”
姜小魚難以置信地擡頭,服焊絲竟然為了收買部下出賣了她的美色!
白海生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本來冷冰冰的眼神都溫柔了下來,淺褐色的頭發垂下來,看起來十分溫柔,小心翼翼極了。
姜小魚看的他的眼神就好像看見了自己的狂熱粉絲一樣,習以為常了,擡擡爪子,昂昂下巴,白海生一愣,馬上會意伸手給她撓了撓,瞧見姜小魚乖巧的樣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姜小魚舒服得眯起了眼睛,還不忘記漏出一個縫兒觀察服焊絲,可惜,服焊絲只給了她一個眼神,理都不帶搭理的。
姜小魚怒了,一拍爪就想要離開去撓傅寒時,白海生怕她亂跑,一急,趕緊從口袋裏面拿出來了堅果給她吃——還不是普通堅果,還是五香味的杏仁呢,姜小魚心花怒放,一時間連撓傅寒時都忘記了,攤開成了一張鼠餅随便他揉。
只是傅寒時多看了白海生一眼——他可是記得,白顧問可是對堅果過敏呀?這随身攜帶的,難道是蓄謀已久??
而同時,他們也在緊張地交流着剛剛得到的線索。
死者叫成阿明,是華庭大酒店的一位跑堂,已經在這裏幹了三年了,未婚,家裏面有一個年邁的母親,平常老實憨厚不與人結仇,沒有不良嗜好。
他負責的工作就是給大廳裏面的人提供服務,要是有啥需要過去滿足客人的需求就行了,早上他還在這裏面的工作,午飯的時候還在廚房有人見過他,下午并不是他當班的,所以大家都以為他回去了,沒有想到他竟然會……
然而問到了這裏,就出現了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死者在中午的時候還是活着的,但是那個時候門已經鎖上了,那麽他是如何進入到裏面,然後被殺,被推下去的呢?”
“第二個問題,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什麽?”
無論如何問,都問不出來死者有什麽仇人——死者的人際關系特別簡單,甚至認識的人都不多,在滬市長大,一窮二白也沒有可能參與到什麽事件當中,排除了情殺和劫財害命,顯然從這個作案手法來看,也不可能是臨時起意的殺人,也就是說,兇手的殺人動機是不明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