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夏燦已踉踉跄跄地離開了, 但即便聽到估計也沒什麽想說的。但一樓的辦公室裏還待着一個人。

徐卿聽到岑言的話便嘴角一抽,差點拔腿就跑。他尴尬地咳嗽一聲, “那什麽……意外。”

岑言呵呵笑了一聲,她可不覺得一樓那個會覺得這是個意外。

果然, 夏燦離開後不久,柳清随也從辦公室內走了出來。男人還是往日裏的打扮,襯衫長褲看上去清高又冷漠。然而那雙泛紅的眼睛看得人心髒猛地一震。

被柳清随的目光掃到的時候,岑言微微眯起眼睛。

柳清随被夏燦刺激了一波,又被罵了‘廢物’,心情着實好不到哪裏去。岑言估摸着柳清随現在就是一堆易燃易爆物, 一點就着。

徐卿默默地将岑言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見狀,柳清随只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 邁開步子走了, 一句話沒說。

徐少感到萬分詫異。不過他學聰明了, 知道等到人走沒影了才開始吐槽:“柳清随是不是被氣過頭了啊?不然怎麽看到我倆在這兒一點反應都沒有?以前他不是看到你就覺得惡心, 然後非要罵兩句?”

岑言:“雖然是這樣沒錯, 但我覺得你可以不用把話說得那麽明白。”

徐卿:“我這不是驚訝嘛?哎, 走了走了,先去吃個飯再送你回宿舍。”

岑言:“法國大餐?”

徐卿比了個OK的手勢,“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當然, 最後兩人還是沒能去吃大餐。岑言在路過某家私房火鍋的時候便沒忍住, 讓徐卿停了車。兩人進了包間點了一堆菜,又把二組三組的幾位成員全部都打電話叫了過來。

不過到最後還是少了個人。

徐卿目光環視一圈四周,夾了一片牛肉放到岑言碗裏, 目光一轉落在低頭忙着吃的晏嬰身上,“你們老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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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麻煩去了。”晏嬰口齒不清的回答,“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

徐卿‘哦’了一聲,又不知想到了什麽,似是不經意的問道:“員工宿舍住着感覺怎麽樣?”

話音落下,五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徐卿說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但事實上,卻是挺不得了的。

岑言将嘴裏沾着醬的嫩牛肉咽下,回味美味的同時不忘記用一種震驚的語氣問道:“徐少你怎麽突然關心起這個問題了?你親爹看你整天無所事事終于看不下去了,要把你趕出來了嗎?”

鐘亭:“但是徐少不缺房子住。”

徐卿瞥了一唱一和的兩人一眼,嗤笑了一聲,“幹什麽,我的卡被我老子凍結了行不行?”

此話一出,三人兩只鬼齊齊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葉丹青嘴裏還叼着一塊牛肉,這會兒吃下去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內心煎熬得很。過了好半晌,他默默得将牛肉咽下去,安慰似的摸了摸徐少的腦袋,說出來的話卻差點把徐卿給氣死——

“兒子,爸爸沒錢給你付這頓火鍋。”

剩餘的兩人兩鬼也拼命點頭。

大概是畫面太統一,差點讓徐少急氣攻心吐出一口老血來。深呼吸喘了兩下後,他擠出一個笑容,“吃吧,不會把你們贖在這裏的。”

頓了頓,又嘟囔了一句,“搞得好像有人要你們似的。”

幾人:“……”

吃完火鍋,衆人各回各家。鐘亭和葉丹青都有自己的地方住,便打車離開了。徐卿岑言以及晏嬰和季青兩人兩只鬼則是慢吞吞地散步回去。

兩只鬼落于徐卿和岑言半米的距離,像是在說什麽悄悄話。岑言見狀也沒打擾他們,只是戳了戳徐卿的腰腹,小聲的問了句,“你真要住員工宿舍?”

徐卿睨她一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怎麽,不可以啊?”

“可以可以。就是有點意外而已。”岑言聳了聳肩膀,也沒再說什麽。

一行人回到宿舍樓,晏嬰和季青站在門口正打算和徐卿揮揮手告別,卻發現徐卿面不改色越過他們走進電梯和岑言并肩站着。

晏嬰季青:“真住啊?”

徐卿微微颔首,“住。”

既然徐少都開口了,晏嬰等鬼當然也不可能把人給趕出去。盡心盡力地找了個空房間,把徐少送了進去,“那個,晚上要是碰見點什麽就叫我們啊。這裏原本住的那只剛被我趕去旁邊房間了,估計心裏還帶着氣呢。等會來找麻煩也是說不定的。”

徐卿嗯了一聲。

徐卿躺在床上,床板很硬,被褥帶着點黴味,就被他一腳給踹走了。這會兒徐少直接穿着衣服躺着,月光落在他身上,照亮了半張側臉。躺了不到半個小時,門外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徐卿眸光一轉,問了句‘誰啊’。

外面傳來聲音,“謝南錦。”

這幾天的特別處看上去風平浪靜,然而懂的人都知道其實這叫風起雲湧。

柳清随這幾天基本沒現身,難得來一次特別處還陰沉着一張臉,活像是女朋友跟其他男人跑了。

額。事實真相好像也差不多了。

一組成員也沒見到夏燦來上班,有人嫌活的時間太長趁着柳清随來辦公室的時候提了一嘴,差點被柳清随當時的臉色給吓死。于是,等到柳清随離開後,柳組和夏小姐鬧分手的傳聞就立馬傳遍了整個特別處。

徐卿和晏嬰這一人一鬼還覺得事情鬧得不夠大,非得上去湊熱鬧。

最後,這傳言傳着傳着又變成了柳清随那方面不行,夏燦受不了把人給踹了。

聽到傳聞後的岑言還沒來得及說什麽,鐘亭從辦公桌後面探出一個腦袋,萬分慶幸地對她說:“言姐,幸好當初柳組拒絕了你。不然現在哭的人就是你了。”

岑言的眼角狠狠跳了兩下。

岑言:“但現在受苦的是你夏燦女神。”

鐘亭一臉無所謂:“已經不是了。”

岑言:“……???”你們男人變心果然快。

鐘亭和岑言叨着話的時候,二組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葉丹青和謝南錦迎面走了進來。如今這二組辦公室就跟謝南錦家似的,随意打了個招呼便走到岑言身邊坐下了。

鐘亭立刻縮回腦袋,嘴裏嘟囔着‘不忍直視不忍直視’。

謝南錦笑了笑,對上岑言那雙無辜的淺灰色大眼睛,挑眉問道:“要不要跟我出去一趟?”

岑言:“?”

葉丹青走到兩人面前,跟岑言解釋:“有新案子,謝組說要帶上你。我尋思着也行,我們二組廢太久,你們這群小孩學點東西回來也挺好的。”

岑言:“爸爸,那為啥不是你學?”

葉丹青一臉正經:“當然是因為爸爸年紀大了,都要退休的人了,還學什麽學。”

岑言對于葉丹青無恥至極的話感到非常無語,嘴上嘟囔着‘學無止盡’,然而身體卻非常誠實地站了起來,拿起手機随意收拾了下便跟在謝南錦的屁股後頭走了。

葉丹青靠在門框上,看着兩人般配的背影,感慨:“年輕真好啊,談戀愛真好啊。”

鐘亭也跟着嘆了一口氣,“我也想談戀愛。”

葉丹青:“你不行。”

鐘亭:“?”

謝南錦和岑言離開特別處的時候,碰上了黑臉的柳清随。以前柳清随遇到岑言表情都一言難盡。現在倒不會了,不過也着實算不上有多好看就是了。

岑言望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下巴忽然被一只手扣住,腦袋硬生生被人轉了過去。

謝南錦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點嚴肅。

他挑眉問道:“柳清随到底哪裏吸引你?”

岑言:“大概是那種快要被氣死但還是得憋着的感覺?”

謝南錦:“……”那行吧。

岑言戳了戳他的肩膀,湊過去小聲的問了句:“你真的把夏燦那事兒告訴柳清随了?”

謝南錦‘嗯’了一聲,靠在車窗邊,語氣漫不經心很随意:“藏着又不能當飯吃。”再說了,夏燦對岑言做的那些事兒他可沒忘記。

不管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岑言目光流轉間也能猜到謝南錦這般做法是為了什麽。摸了摸鼻子後立馬轉移這個讓人感覺有點羞澀的話題,轉頭問起了此趟出門要去辦的事情——

謝南錦摸摸她的腦袋,臉上帶着點笑,“放心,絕對不會把你賣了的。”

事實證明,謝南錦的确不會把她賣掉,但是……這家夥帶她來的地點竟然是整個帝都都赫赫有名的精神病院。

岑言:“……”來看病還是怎麽說?

對上岑言有些奇怪的眼神,男人挑了挑眉,攬過她的肩膀便道,“這地方比較邪乎,等會兒要是害怕就挽着我。”

話音落下,岑言看到一隊人排成一列往他們這邊走來,個個低垂着腦袋,手臂随意垂落在身體兩側。

這一隊人很快便走到了兩人的身邊,為首的人忽然頓了下,擡起一張青白的臉沖着岑言露出一個笑,又繼續走了。

岑言被他笑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再仔細一看,忽然意識到什麽——

這幾個人,怎麽都沒有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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