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行哥,你到醫院幹嘛?”楊念殊接了一紙杯水,遞了過去。

“路過。我表哥是這裏的專家。”陸行接過水,喝了一口,問道,“你媽媽……什麽時候?”

“就是你們下山那天,我剛回家就發現她暈倒在地上。”楊念殊扯了扯嘴角,強行露出一抹微笑,“幸虧你們走得早,我回去得及時。”

“是嗎?”紙杯在手上轉了一圈,陸行沉默了幾秒,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叫你小騙子。”

“我才該說聲謝謝你。”楊念殊不好意思地在頭上抓了兩把,“要不是你給我的錢,我連急救的醫療費都湊不齊。”

“哦。阿姨現在怎麽樣了?”陸行問道。

“還行,已經渡過危險期了。”楊念殊笑道,“醫生說了,說不定我媽明天,哦,不,今天晚上就醒了。”

“是嗎?那恭喜你了。”陸行嘆了口氣,祝賀了一句。

“謝謝。”楊念殊道謝。

兩人沉默了數秒,陸行說道,“那個,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錢我……”

“不用。”楊念殊打斷,說道,“真的謝謝你了,之前欠你的錢我肯定會還的。”

陸行敢肯定,主治醫生已經告知了楊樹的詳細情況,楊念殊只是不想多說。

也是,他們本來就不熟,認識的天數加起來還不到一星期。

充其量也就是普通同學的關系,要說更緊密一點的關聯,他算是楊念殊的債主。

“阿姨醒了之後你就要回去嗎?”陸行問道。

“嗯,回家。”楊念殊憨憨地笑道,“大城市生活成本太高了,有點負擔不起。”

Advertisement

“回去還讀書嗎?”陸行又問。

“當然。”楊念殊用手肘撞了陸行一下,“我不是失學少年。”

“你當時又不說清楚。”陸行笑道,又問,“為什麽不解釋?”

“懶得。”楊念殊說道,“我嘴笨,怕露餡。好不容易遇到一群肥羊,又是剛上山,萬一你們知道我是omega不要我了怎麽辦?”

“怎麽可能不要你。”陸行笑道,“我陸行一旦選中了,就肯定不會反悔。”

說完,覺得沒對,“你剛說什麽?誰是肥羊?”

“嘿嘿。”楊念殊笑道,“兩天一夜一般最多三五百,你一來就給兩千,你不肥誰肥啊?”

陸行這人挑剔,之前看了幾個導游都不滿意,故意把價錢擡高,想選一個合心意的。

千金難買我滿意。

說實話,楊念殊作為一個導游,挺稱職的,陸行非常滿意。

“我挺瘦的。”陸行說道,“你又不是……沒看過。”

說完,陸行轉過頭看向另一邊。

楊念殊張開嘴,想回應,又覺得說什麽都不合适,把手中的水喝了。

一個alpha和一個omega,說這個話題不恰當。

樓梯間的聲控燈閃了兩下,橘色的光在兩人臉上停留了兩秒,又消失了。

寂靜的走道,落針可聞。

“名字喊錯也不解釋?喊你年豬也答應?”陸行打破沉默,調侃道,“看不出來你還挺忍辱負重的。”

“我們那裏的方言口音重,我媽還直接喊我豬呢。”楊念殊笑道。

“我的名字用你們那裏方言喊出來是個什麽樣子?”陸行淺笑。

楊念殊心裏默念了一遍,笑了笑,沒說話。

“笑什麽?”

他們坐在安全通道的樓梯上,陸行撇腿撞了楊念殊一下,“快說啊。”

“不行。”楊念殊說道。

“說啊。”

“不行。”

“為什麽不行,要給你拿錢才說是不是?”陸行勾了勾唇,故意壓低聲音。

“不行。”楊念殊說道,“你的名字,不行。”

陸行楞了一下,兩人對望了一眼,笑了起來。

“原來是不行啊。”陸行止住笑,“我覺得我挺行的,怎麽到你們那兒就不行了。”

“我也覺得我挺聰明的,到你嘴裏就成豬了。”楊念殊笑的時候,潔白的牙齒露出來,白得晃眼。

兩人對望一眼,又笑起來。

冷靜下來之後,陸行又問,

“年級第一?真不是吹的?”

“不是吹的,真的第一。”楊念殊說道,“我們那裏教學質量不好,放心,考不過你。”

“考都沒考,你怎麽知道?”陸行說道,“你下午的自信呢?被豬啃了?”

“要不,你故意多錯幾道題,讓着我一點。”楊念殊開了個玩笑,“行不行?”

“不行。”陸行回答,“不行說不行,不行不行。”

&nb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sp; 楊念殊抿着嘴,來回打量陸行。

陸行摸摸臉,打趣道,“你盯着我看什麽?臉上有東西嗎?”

“行哥,我覺得你私下裏挺……”楊念殊想了想,繼續說道,“挺話痨的。”

話痨感覺有點偏貶義了,楊念殊又補充一句,“挺活潑的。”

“是嗎,沒見過這麽平易近人的校草吧?”陸行說道。

“是啊,你平時在學校挺高冷的。”楊念殊模仿道,“拉着一張馬臉,好像在說:‘離老子遠點,老子的境界你們高攀不起’。”

“我這麽高冷,也沒見你害怕啊?”陸行調侃道。

“有啥怕的。你現在又不是我老板了。”楊念殊回答。

“我還是你債主。”

“現在欠錢的是才是爸爸。”

“我喊你爸爸你敢應嗎?”

“為什麽不敢?”楊念殊說道,“你又沒有紫金紅葫蘆。”

“我發覺,你私下裏挺不要臉的。”陸行說道,“天天演戲,累不累?”

陸行模仿楊念殊裝傻充楞,“miss張,我想吃hotpot,火鍋,o不ok?”

“哈哈哈。”楊念殊笑道,“我覺得你演得比我還好。”

“不過你以後騙不了我。”陸行伸出雙手,做出一個撕東西的動作,“我已經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楊念殊擡手看了下時間,“行哥,你這麽晚不回家,家裏人不擔心嗎?”

陸行摸出手機看了一眼,12點了,沒有電話沒有信息。

“都成年了,革命靠自覺。”

“我平時要是十點沒到家,我媽的連環奪命call能把手機打自閉。”楊念殊說着,想起楊樹對他的睡眠非常重視。

小學的時候,每天晚上八點準時睡覺,中學九點,高中十點。

楊樹總是說:“睡眠好長得高,媽媽小時候就是缺少睡眠,才這麽矮。”

他個子高,也是有原因的。

不過現在都十二點了,他還沒睡,也沒人催了。

一種無力感夾雜着落寞壓在肩上,頭暈乎乎的,就是不想睡。

陸行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走了。”

“我送你。”

楊念殊把陸行送到電梯門口。

陸行盯着電梯頂部的樓層顯示器,問道,“你平時在醫院睡?”

“偶爾。今天親戚家裏有點事。”楊念殊撒了個謊,“醫院睡挺好的,空調開着,涼快。”

“叮——”電梯到了,門打開。

“再見。”陸行邁了進去。

“再見。”

楊念殊歪着頭揮手。

他的臉上帶着笑,看起來挺輕松的。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陸行伸手擋了一下,電梯門又打開了。

“楊念殊,我親戚的私立醫院招志願者,你想參加嗎?”陸行從電梯裏走出來。

“啊?”楊念殊楞了一下,還以為陸行有什麽重要的事,“什麽志願者啊?”

“私立醫院研究生物制劑,從omega的信息素提取緩釋劑用來安撫alpha的易感期。”陸行說道,“每周去一次,時間也不長,半個小時差不多。報酬挺不錯的。”

“哦,我腺體有問題,能參加嗎?”楊念殊問道。

楊念殊正想找兼職,聽陸行這麽一說,他挺有興趣的。

“我也不知道,要醫生看過之後才知道。”陸行說道,“你放心,正規醫院,會簽保密協定和知情同意書的。如果你願意,我明天晚上帶你過去。”

“我願意。”楊念殊說道,“謝謝你,陸行。”

陸行回到家後,把去年不穿的秋冬校服找了出來。

家裏有個王姨,在他家工作了快二十年,看着他長大。

陸行小學的時候丢過一次校服,從此後,王姨在他每套校服的領口用紅線繡了名字。

王姨上了年齡,睡得早也醒得早。

陸行定了五點的鬧鐘起床,把校服交給王姨。

“王姨,麻煩幫我繡一下名字。”

王姨:“領口繡了的啊?”

陸行:“再繡一個大的,顯眼一點。”

時間到早不晚的,再睡回籠覺一會兒肯定會遲,陸行幹脆起來看書。

王老師給了陸行一本花名冊,上面有班上同學的聯系方式。

陸行找到楊念殊的號碼,在微信頁面搜索。

楊念殊的微信號頭像是一只松鼠,微信名叫“念殊不是年豬”,陸行看到,笑了笑,把他添加到通訊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