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嚴以恒和楚繁

“陳醒,你到前面路口靠邊停,把後座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扔下去。”

楚繁轉過身,對陳醒認真地說。

說完這句話,卻沒有聽到嚴以恒抗議的聲音。楚繁有點意外地又将頭轉過去,發現嚴以恒将帽子反戴着遮住臉,睡得正香。

開玩笑的吧?一秒入睡?

楚繁有些瞠目結舌,嚴以恒如果不是在裝睡,他就把自己的名字倒着寫。

“楚大哥,怎麽辦?”陳醒也發現了車後座的異樣,“還扔麽?”

“扔。”楚繁剛說完,就發現前面路口停了一輛車,那個車牌號他是熟悉的,娛樂圈裏出了名的毒舌娛記齊淵的車子。齊淵會出現在這裏自然沒有別的原因。

于是楚繁的話又臨時改了個道,“……不扔。”

楚繁讓陳醒開着車在市區兜了幾圈,嚴以恒還是沒有醒。

他已經用盡了辦法,連平常打掃車子用的撣子他都拿了出來往嚴以恒身上捅了幾下。嚴以恒那狀态,就像是死了一樣。

“你有沒有他的經紀人的電話?”楚繁皺了皺眉,說。

“沒有。他剛換的那個經紀人跟前任藝人交接的事還沒做完呢,嚴以恒現在算是無人管狀态。”陳醒說,“所以嚴以恒現在像是沒家的孩子,東躲西藏的。”

車裏一片沉寂。沒家的孩子,敢情是來楚繁這裏找家來了。

楚繁的車子又在市區繞了幾圈。

陳醒發覺自己再這麽開下去,很快車子就要沒油了。

楚繁也發覺再這麽耗下去,嚴大白要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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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們對視了一眼,往楚繁家趕。

就當作是對嚴以恒上次照顧他的報答了。

楚繁最終還是把嚴以恒領回了自己家。

他和陳醒費了老大勁把嚴以恒接近190公分的龐大身軀搬進門,腰差點沒斷掉。

嚴以恒如有感應一般,等陳醒一離開,他就醒了。

楚繁正蹲在地上喂狗,對嚴以恒的無恥作風他早就心知肚明,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嚴以恒伸了個懶腰,一點也不刻意地說,“我這是在哪兒?”

楚繁沒理他,對嚴大白說了句,“嚴大白,你可不要學你哥。”

嚴以恒望着楚繁的背影,又将眼神移到旁邊那條狗身上,“什麽大白?”

嚴以恒看着楚繁喂完狗,他的肚子已經在咕咕叫了。

“前輩,你還不開始做飯麽?”嚴以恒出于好心提醒了一下。

楚繁坐到了沙發上,瞟了他一眼,施施然地說,“我從來不做飯。”

“那你吃什麽?”嚴以恒看了一眼這間偌大的客廳,臺面上完全看不到零食和水果,否則他早拿來充饑了。

楚繁伸腳踢了踢隐藏在木茶幾下方的一個紙箱子,“吃這些。”

嚴以恒一時好奇,蹲下身把那箱子拿了出來。

打開一看,裏面全是泡面、自熱米飯、方便火鍋一類的東西。

“你就吃這些?”嚴以恒目瞪口呆。

“不然呢?”楚繁理所當然地回了句。

嚴以恒又走到廚房,幹淨得像是從買來就沒用過的廚具一應俱全。拉開冰箱,嗯,全是罐頭。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一副營養不均衡又缺乏鍛煉的樣子了。”嚴以恒自言自語了一句。

楚繁的聲音遠遠地從客廳傳來,“你說什麽?”

嚴以恒走回到茶幾邊,從紙箱裏拿出兩包泡面。

然後又從冰箱裏拿出僅剩的兩個雞蛋全打到了碗裏。

楚繁以為嚴以恒打算燒水泡面,于是走過去打算友情告知他燒水壺的位置。

結果他看到嚴以恒扭開了燃氣竈,往鍋裏放油,開始煮湯。

“你會做飯?”楚繁張大了嘴。

“我在國外都是一個人生活。”嚴以恒回過頭看了他一眼,“你這裏什麽都沒有,實在影響我發揮。”

楚繁擡了擡眼,一臉無辜,“我那時候交待陳醒把做飯用的東西都買齊了啊,他漏掉什麽了嗎?”

嚴以恒張了張嘴,還是放棄了說話。

楚繁看到一碗面端到自己面前,碗裏還漂浮着一個荷包蛋,他毫不猶豫地夾起來咬了一口,開始啧啧稱奇。

嚴以恒坐在他對面看着他,面露微笑,“好吃嗎?”

楚繁頓了一頓,搖搖頭說,“一般。”

嚴以恒支在桌上的手臂立即塌了下去。

他們相對兩無言地吃完了面。楚繁癱倒在沙發上想打個飽嗝,礙于嚴以恒在場,他只是捂着嘴輕輕唔了一聲。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嚴以恒卻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楚繁指了指窗外,提醒他,“天黑了,你可以回家了。”

嚴以恒配合他的手往外看了看,極其鎮定地說,“還不夠黑。”

楚繁也懶得理他。他總不能厚着臉皮留下來過夜吧。

楚繁這棟別墅雖然大,但是他只布置了一個房間,除非嚴以恒願意打地鋪。

楚繁很快就否定了自己,不,他願意打地鋪都不給他睡。

楚繁去樓上房間的浴室洗澡的時候,嚴以恒百無聊賴地翻了翻放在電視櫃下方抽屜裏的碟片。

數十張,全是楚繁出道以來的作品。

從第一張看到最後一張,一張其他人的都沒有。

可想而知,楚繁是有多自戀了。

嚴以恒從裏面抽出一張來,塞進了DVD機裏。

國內的電影其實他看得不多,除了最近幾年楚繁獲獎的幾部以外,其它的他都沒有看過。準确來說,嚴以恒就不愛看電影。

他是因為看到這一張碟片的封面畫風很清奇,所以挑了出來。

封面上的楚繁皮膚嫩得像能掐出水,以一種極度魅惑人的姿态,淺淺一笑,并且向攝影機伸出手指一勾。

電影的名字也很奇怪,叫貓咪情人。

電影說的是一個女人撿到一只貓,回家養了一段時間之後,那只貓幻化成了人型,成為了她的伴侶。

屬于寵物情人的套路。看封面上标的時間是八年前。那個年代,這部片子應該算是比較獵奇了。

而且,一個男人來模拟貓,很少見到。

楚繁從貓變成人的那一段,渾身赤‘裸,兩眼微眯,嘴唇微張,皮膚在燈光的映襯下泛着淡淡的粉紅色。那時的楚繁很年輕,身材也瘦弱不少,在鏡頭前的體态十分優雅。只見他一步一步走近鏡頭,以一種可以說是妩媚的表情。

嚴以恒看到這裏,電視屏幕卻突然一黑。

洗完澡的楚繁就站在電視機旁,面露不悅地看着他。

“誰準許你亂翻我的東西?”

嚴以恒看着楚繁,腦海裏還浮現着剛才在屏幕裏顯現出來的楚繁那張妖媚的臉,與面前板着臉的楚繁竟重疊到了一起,讓他恍了一下神。

楚繁伸出手指,重重地敲了一下茶幾桌面,“我問你話呢。”

現在的後輩都這麽沒規沒矩了?到前輩家裏做客,亂翻前輩的東西看?別說是前輩家,就算是一個普通朋友家,這麽做也是欠妥的吧。

楚繁雙臂環胸,已經打算好好給嚴以恒上一課。

嚴以恒卻站了起來,以碾壓他的身高,低頭看着他。

好一會過後,嚴以恒低聲說了三個字,“我錯了。”

楚繁不知哪來的寒意,身子冷不丁抖了一下。

“前輩你出道多久了?”

嚴以恒看楚繁的神色平靜了一些,兩人各占沙發的一端坐着,他開始轉移話題。

“九年。”

楚繁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還是回答了。

“原來你資歷這麽老……”嚴以恒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說到老這個字還停頓了一下,又問,“那你今年是多大歲數?”

嚴以恒平常在公司呆着,都不會看一看其他藝人的資料嗎?就算不看資料,他也該看看電視吧?哪一次的采訪裏沒有提及楚繁現在的年齡?楚繁內心無比的憤怒。這小子,很明顯就是故意問的,剛才還說他老,一定是想嘲諷他。

“我馬上三十了。”楚繁咬着牙說。

“哦……”嚴以恒眨了眨眼,“比我大七歲。”

嚴以恒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迎面一個抱枕砸到了。他有些啞然地看着砸到自己懷裏的抱枕。

楚繁手指着他,幾乎用了全身力氣,“你給我出去。”

拿年齡來當話題本來就無聊透頂,楚繁長到三十歲,對自己的年齡也并沒有過自卑感,但是一個後輩一口一個“老”、“比我大”什麽的,未免太沒有禮貌。

嚴以恒将抱枕輕輕放到一邊,站起了身來。

他像是被楚繁砸疼了似的,低着頭不說話,默默地往門外走。

楚繁也是沒想到他這麽聽話,睜大眼盯着他的背影。

嚴以恒走到門邊,又微嘆了一口氣,用不大不小的,剛好能被楚繁聽到的音量說,“不知道這裏偏不偏,打不打得到車。哦對了,現在這種情況,出租車我也不能坐。”

楚繁閉了閉眼,幾乎快要把牙齒咬碎了,沉聲說,“你回來。”

嚴以恒轉過身,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嚴以恒聽着楚繁走到一旁在打電話。

“你現在過來幫我送嚴以恒回家吧。什麽?你去X市了?去那幹嘛?”楚繁有些焦慮地踱着步,“我怎麽開車送他,我的駕駛證不是被扣留了嗎?算了算了,你也沒必要現在趕回來。”

楚繁挂了電話,對自己一時心軟搬回來一個大麻煩真是悔青了腸子。

嚴以恒像是完全沒聽到楚繁打電話的內容一般,指了指門口,“前輩,那我就先回去了?”

楚繁似乎下了一個極大的決心,握了握拳頭,一咬牙說,“你留下過夜,明早再跟我一起出去。”

于是嚴以恒最終還是留下來打了地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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