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瑞王回虔
喻瓊轉身去忙安排押送的相關事宜了, 雪禪則是站在大長公主身邊, 小心地問道:“殿下, 經小姐她……沒事吧?”
大長公主頓了一下, 沒有回答,反是問道:“離這裏最近的驿館有多遠?”
雪禪立刻回道:“往回退十幾裏路就到了。”
大長公主半點沒猶豫地道:“那就退回去。”
“是。”
雪禪應下, 又擔心經雅的身體,不敢怠慢, 立刻照着辦了。
大長公主坐上去馬車裏, 見經雅仍然昏沉着未醒, 就還是去輕輕地把經雅抱在了懷裏護着。
退回到最近的那一家驿館之後,大長公主就抱着經雅下了馬車進去了驿館裏。
雪禪就在前面引着路, 順便替大長公主推開門, 方便她抱經雅進到屋裏去。
待安置好經雅,大長公主親自去給經雅喂了今天還未用的那壓制慢青的藥後,又吩咐了雪禪去給經雅煎一副解熱的湯藥。
藥是從京中帶出來, 都是由章安捷配好現成的,專門預備着經雅生病用的。
雪禪一出去, 屋裏便只剩下大長公主與經雅兩個人了。
大長公主坐在床邊看着經雅, 看見經雅左腕上的那只銀镯, 只覺得心情有些難以言說。
以前她以為小耗子喜歡她,便送了她這只镯子以作回禮。
可如今她知道了小耗子并不是喜歡她之後,卻也還是不想收回來這只镯子。
她喜歡看見這只镯子戴在經雅的腕上,更喜歡看見經雅心有不定時就會摸一摸這只镯子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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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很好。
但要是叫她說好在哪裏,卻又說不出來——又或者不是說不出, 只是覺得哪裏都好,好的地方實在太多了,說不過來罷了。
就這樣盯着經雅看了一陣,大長公主覺得自己心思有些躁然浮動,需得要出去冷靜片刻才行,于是便站起身準備出去了。
結果她才轉過去剛要走,衣袖就被拽住了,邁步走出去的動作也随之一頓。
大長公主回頭去看,只見經雅已經醒了,正擡着手拽着她的衣袖不放。
經雅剛剛醒來,看見大長公主要走,就下意識地拽住了大長公主,又看見她回頭,她便将早幾天前就想問的問題給問了出來:“殿下……是生氣了嗎?”
大長公主就裝着一臉漠然地回道:“是。”
經雅抿了下唇角,垂着眼睫,遮掩住了眼中的情緒,又輕聲地問道:“是我……讓殿下不悅了嗎?”
大長公主無聲地笑了下,但很快就又收住了,仍然冷聲道:“是。”
經雅聽見,便想要将拽住大長公主衣袖的那只手收回去,結果才剛松開大長公主的衣袖,她的手就被大長公主給握住。
還未來得及反應,大長公主便捏了下她的手心,也不松開,就那樣握着順勢又重新坐了回去,全然不見了先前的那樣淡漠,且就連看着經雅的眼神也是再和軟不過的了:“不舒服為什麽不早些告訴我?”
“你随我出來一趟卻病倒了,叫我回京去如何與你父親交代?嗯?”
經雅有點沒反應過來,連着眨了眨眼,試探地問道:“殿下……不生氣了嗎?”
大長公主輕哼了聲,道:“當然生氣。說,為什麽不告訴我?”
經雅确定了大長公主沒有再生氣的意思後,先是彎着唇笑了下,才解釋道:“我沒覺得不舒服,只是……”
大長公主聽不得她這樣的解釋,便打斷道:“行了,別再說了,你再說下去,我更是生氣。”
經雅只好不說了,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大長公主,生怕她走了似的。
大長公主被她這樣看着,心裏癢的不行,又是舍不得,就也沒再想要出去。
過了一會兒後,雪禪把煎好的藥送了過來,大長公主仍是親自動手喂了經雅服下。
雪禪在旁邊站着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不合适,就自己悄悄地退了出去。
經雅喝完了藥,臉上的蒼白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嫣紅潤然。被扶着躺回去床上後,眼睛卻還是盯着大長公主的。
大長公主看她這樣,就笑了下,柔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聲音緩和,似哄人一般地道:“睡吧,你就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經雅問:“殿下是要去嘉州了嗎?”
“嗯。”
經雅想要回憶起來一些關于晉王和嘉州的事情好叮囑與大長公主,卻只有一些派不上用場的零碎片段,最後只能放棄了,改道:“此時正值汛期,殿下若是乘船前去嘉州,定要多加小心些。”
從廬陵去到嘉州,陸上要走好幾天,但若是改走水路,不出一天也就到了。
大長公主笑着應下,道:“好,我知道了。”
經雅仍是不放心,又道:“殿下還是帶上雪禪一起去,若是……”
“好了,別想這麽多了,你好好休息,”大長公主打斷了經雅的不放心,又去握住了經雅的手,稍用力握了一握只後又松開放了回去,笑着看向經雅,道:“等我回來。”
說完這話,大長公主就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經雅側頭看着大長公主走出去的背影,心頭總是有點不安定,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在方才昏睡之時是錯過了些什麽……
慢慢地将被大長公主握過的那只手握緊,經雅總覺得掌心裏似乎還殘存着一些不屬于她自己的溫度。
大長公主……
經雅留在廬陵與嘉州交界之處的驿館休養,大長公主只帶了幾個信得過的人作為随從,改走水路前去了嘉州,而雪禪和喻瓊兩人則都被大長公主留了下來看護經雅安全。
經雅有意叫雪禪悄悄跟上去,結果雪禪卻苦着臉求道:“經小姐您別讓我去了……要是讓殿下知道我沒在這守着您,等殿下回來,我肯定又要受罰的……”
喻瓊也在經雅看過去之前表明了态度:“經小姐,殿下叫我也留下的意思,是這幾日京中的消息只傳到您這裏,不必再往嘉州那裏去了,畢竟晉王也……總之,殿下自有分寸,帶去的那幾人身手也是很好的。”
“且在嘉州也還有其他人手在暗中的,經小姐您就不要再擔心了。”
經雅這才沒再說,只是心裏仍是多多少少地覺得不安定。
又過去幾日,終于有消息從京中傳來——在瑞王集兵謀動的前幾日,就有大臣先一步以不合規矩之名上本參奏了瑞王留京不返一事,太後與新帝及姜鳴平等人商議過,限定下了瑞王返回封地的日期。
京中,瑞王府。
瑞王将幾案上的茶盞一掃而落,杯盞落地,茶水與瓷片飛迸起,濺得滿地都是,但瑞王還不解氣,有将那幾案給一并推到了。
瑞王身邊的人等着瑞王撒完了氣,才敢小聲勸道:“王爺,此時留京的确不妥,且上次的事情……不如我們還是先回去虔州再做打算吧……”
瑞王怒一甩袖,道:“姜鳴平那群人實是婦人之見!”
“我若回去虔州,待不日端衍回京,我看他們到時倒要拿誰再出來抵擋抗衡端衍之勢!”
“不錯,是他們目光淺顯了……王爺您別生氣,我們只等他們鬥得兩敗俱傷便是。”
瑞王還是咽不下這口氣,負着雙手,太陽穴處不停地鼓動着。
先前有端衍在京中的時候他沒想過能成事,但端衍卻在那當口提出要南下。
新帝不滿十歲,身後唯一算作是支柱的也就只有一個他母後,朝中衆臣的心還未定——若是這時候搏一把,未必不能成事。
可偏偏在這樣的時候,端衍卻與新帝提出她要南下。
他得到這消息的時候,以為端衍只是空有一副和趙琛相似的皮囊,實則內裏空空,并沒有趙琛那樣的野心,否則便不會錯過這樣的絕佳時機。
趙琛……
瑞王想到這個名字,負在身後的手便不自覺地顫了一下,緊接着便是一股沒由來的寒意從心底裏升騰起來,就連方才的怒火都被掩蓋了下去。
趙琛……
瑞王身邊的人見瑞王不說話了,便小心地問道:“王爺,怎麽了?”
瑞王緩緩地坐去椅子上,神态間忽然便透露出來了幾人倦怠,兩鬓的斑白也更顯眼了些:“我……想起來趙琛了……”
“趙……王爺是說大長公主嗎?”
瑞王緩緩地搖了搖頭,卻也沒有明說:“不是……”
那個趙琛,乃是當年衆皇子中最耀眼不過的存在,偏偏天妒英才,早早的就去了……而如今的這個趙琛,又與那一個太過相像,以至于很多時候,他都以為是當年的那個趙琛仍活在世上。
想來不止是他如此,只怕先帝也是一樣的……
那人見瑞王似有低落神色,便拍馬道:“王爺也不要上心了,我看他們是自斷後路,這一招也是太蠢……”
瑞王冷哼了聲,往椅背上靠了靠,道:“他們蠢?他們才不蠢呢。”
“不過是想逐個擊破罷了……不過你說得也不錯,若京中只有趙琛,他們的确是自斷後路……”
“罷了,”瑞王深吸了口氣,收起疲态,道:“先回去虔州吧……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如何抵擋住趙琛,哼……”
那人連忙低頭應下:“是……”
作者有話要說: 大長公主:所以還是我先掉下去沒錯吧。(微笑)
經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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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穿過章節跑到63章摟住晉王拍肩)晉王,兄弟,我和你感覺也差不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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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感謝大家的表揚~今天感覺好多啦~明天也早上八點見呀!愛你們,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