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沖突
alpha的信息素緩慢滲透進空氣裏。
陸亦低頭喘着氣, 鼻尖冒出些汗, 在對方想要偏頭過來标記他時，歪頭躲過。
沈野顯然沒料到他會躲。
“你以為只有你心思不正嗎？”
男生偏過頭看他，漂亮的淺色眸子背着光，眼底透着股薄情的欲氣，
“她說錯一點, 不是所有的omega都會吃虧，有的時候, 吃虧的也可能是alpha。”
陸亦屏住呼吸，湊近, 手指攥住面前人的下巴，強迫對方揚起脖頸。
脖頸上的喉結輕微聳動, 劃出一道很好看的弧線。
“請沈同學下次再勾引我時, 換個法子。每次都用信息素, 有點無聊。”他啞着嗓音，像是又想起什麽，自言自語般低聲呢喃道：“我們這算是在早戀嗎？”
他呢喃的這句聲音很小，夾雜在紊亂呼吸的氣音裏, 被廣播聲所淹沒。
起初, 這只是個約定。
他單純的離不開沈野的信息素, 而沈野也以自己的信息素為條件，從他這裏索取別的。
可後來事情的發展又有些失控。
在得知沈野跟他的男神其實是同一人後，陸亦想索求的又不單單是信息素這麽簡單了。
沈野垂着眼睫，手指扣住對方的肩膀, 不自覺用力。
他盯着面前的omega緩緩湊近，埋頭在他脖頸處，淺色的唇瓣微張，咬上了他的喉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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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齒劃破皮膚時會帶起輕微痛感，他卻一點也不抗拒，甚至還覺得非常愉悅。
沈野稍微眯起眼。
陸亦咬破了他喉結邊的一圈皮膚，從對方的血液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素。
他起身，又自喃着回答了剛才那個問題：
“不算吧。”
怎麽能算早戀呢，
畢竟這個人連他到底是誰都還不知道。
從樓梯口下去後，陸亦便被九班另外一個學生叫走了。說是老黃找他有些事。沈野原本說要陪他一起過去，但又被陸亦拒絕了。說剛才在教室的那件事很容易讓人誤會。
誤會？
沈野挑了挑眉，眼底很快閃現過一絲不悅。
但他仍舊沒說什麽。
陸亦離開後，他便順着小路向校門口走。剛走了沒多久，便隐約聽見從校門口傳來一陣吵鬧聲。似乎是發生了什麽争吵，保安大叔被氣得臉紅脖子粗，甚至還要放狗出來。
沈野下意識擡起目光望去，
卻在人群中看見一個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人。
女人穿着身顯眼的紅色連衣裙，手裏拎着單肩包，目光急切又無奈，“我說過了！我是來給我兒子開家長會的！我叫宋明紛，我的兒子叫宋璨星，你就讓我進去啊！”
“我們這個名單上沒有叫宋璨星的學生，這位家長，您肯定是找錯了。”保安大叔苦口婆心的勸說，卻反而遭到了對方的一陣毒打。甚至還會上嘴咬。
沈野眸色沉下，加快步伐走了過去。
人群中，那個叫宋明紛的女人奮力掙紮，無意間看見了他，當即雙眼放光，
“小星！你看，我就說小星在這裏！”她指着不遠處正走來的男生身影，激動的快要跳起來。
保安一臉狐疑的盯着來人，“你叫宋璨星？”
沈野把手插進兜裏，攥緊拳，竭力抽動嘴角擠出一個微笑，
“不。”他平靜将視線移開，和宋明紛目光對視，
“我是沈野。”
宋明紛笑容一滞，雙眼猝然睜大。
“那你認識這個人嗎？”保安大叔松了口氣，以為自己是迎來了救星，“你趕緊把她帶走吧。在這裏鬧半天了，非要找她兒子。”
“小星！你為什麽不肯認我？媽媽做錯什麽了嗎？”宋明紛也不再瘋鬧，漸漸安靜下來。安靜後的模樣居然像極了一個常人，委屈哭泣時，更是惹來了周圍一圈人的憐憫。
“這女的也不像是裝的啊，該不是母子之間鬧矛盾了吧。”
“我看也是，現在的孩子都可冷血了，耍起性子來自己親媽都不肯認。”
“估計是在學校表現不好，不想讓家長來參加家長會。”
周遭一片七嘴八舌，各式各樣的說法流傳出來，刺人耳膜。
沈野漸漸抿緊唇，眉眼處的戾氣再也抑制不住。
他倏的笑了。
男生猝不及防的笑整懵了周圍一圈人，也包括面前的宋明紛。
“小星，你笑了！你是不是原諒媽媽了？媽媽帶你回家好不好？”
宋明紛立即抹幹淨的眼角的淚，高興得像是個孩子，伸手就要去拽沈野的手腕。
卻不料男生愣是一躲，躲開了她的手。
“小星？”沈野嗤聲冷笑，從自己的校服兜裏摸出一樣東西拍在桌上。那東西亮的晃眼，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你的小星會在上學時随身帶這個嗎？”
那是一把短刀，刀刃鋒利，在光下被照得雪亮。
女人倏的呼吸急促起來，雙眼瞪大，瘋狂搖着頭，“不！這不是你的！”
她又突然撲向桌子，想要去奪那柄短刀。
卻在動作前被沈野搶先一步。
“你的小星可是個乖孩子，上學從來都只帶着書和本。他不會像我一樣，兜裏揣着刀，也不會像我一樣，”沈野擺弄着手裏的刀，撸起袖子，将刀刃對準了自己小臂，
鋒利的刃劃破皮膚，刺目的鮮紅血液從猙獰傷口漸漸滲出。
仿佛化作了一把把利刃，瘋狂刺激着女人的神經。女人瞳孔放大，扯着頭發發了瘋似的尖叫。
“你的小星暈血，對嗎？”看她越是發瘋，沈野卻越覺得愉悅，他把手臂上的鮮血湊近了女人眼前，逼得她步步後退，“告訴我，我是誰？我是你的兒子嗎？我他媽是你的兒子嗎！”
保安大叔被吓得渾身發抖。
面前站着的不過是個将滿二十歲的少年。
但他卻一點也不敢靠近。仿佛只要靠近一步，他就會被這個魔王掐斷脖子。
沈野将女人逼到角落處，擡起眸子，掃了圈周圍噤聲的人群。
他把手裏刀子揮舞兩下，舉起，對準了面前女人早已渙散的雙瞳。另手又從兜裏摸出手機，在通訊錄裏翻了半天，方才翻到了那個人的聯系方式。
他打了一個視頻過去。
一時間，場內陷入一片死寂，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
沒有人敢打電話報警，更沒有人敢站出來勸架。
手機裏的嘟嘟聲響了很久。直到沈野十分不耐的準備挂斷時，視頻方才被接通。
“我不是說過了嗎？沒有事不要打擾我！”
電話那邊的男人顯然也十分煩躁。
沈野沒有說話，冷着臉轉換攝像頭，将畫面對準了面前已經發瘋的女人。
“這确實不算什麽大事。”他聲音很冷，冷得人骨子打顫，“但我說過，在我離開那座房子的時候，我不希望在任何地方看到這個女人，哪怕一眼。”
他又把刀子向着女人的眼睛逼近幾分。
“十分鐘。”他說：“十分鐘以後，如果這個女人還沒消失。”
“我就親手讓她消失。”
從老黃辦公室裏出來後，陸亦就總覺得心很慌。
他恍惚着走到樓道，差點沒留神撞上了牆。還是從樓梯口路過的學委及時叫住了他。
“剛從老黃辦公室出來？”學委停下腳步，眼神示意，“老黃都跟你說什麽了？”
路銀天在操場上表白，鬧出了那麽大動靜，全校都知道了。
緊接着，陸亦跟沈野在教室裏為路銀天洗罪，更是傳遍了整個學校。
“沒什麽，就是糾正了一下我的觀念。”陸亦漫不經心回。
他還以為老黃會誤會他跟沈野之間有什麽，
結果沒想到自己只是接受了一番思想教育。說什麽雖然喜歡一個人不是犯錯，但因為喜歡一個人違反規定，那就是大錯特錯。
他犯的錯還少嗎？
陸亦不以為然。
“聽起來似乎沒什麽大問題。”學委打量了他幾眼，放下心來，“沒吵你罰你就行。老黃這人其實心很軟，也挺通情達理。比那個教導主任強多了。”
陸亦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另外你知道校門口的事嗎？”學委一探頭，望了眼走廊盡頭，“沈野呢？沒跟你一起嗎？”
“沒有啊。”陸亦怔了一瞬，心更慌了，“怎麽了？”
“剛才校門口發生了件事，具體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貌似是有個瘋子來鬧，非說她兒子在咱們學校上學。還非說沈野就是她兒子。”學委嘟囔道：“應該是沈野，我也是聽說……”
她還想再解釋什麽，但陸亦已經轉身飛奔着下了樓梯。
背影透着掩飾不住的焦急和自責。
等陸亦趕到時，校門口已經恢複平靜。
他連口氣都還沒來得及喘，便撲到桌上質問保安：“剛才那個學生呢？”
保安還在為剛才發生的事後怕，被陸亦這麽一吓，渾身一個激靈。
“啊，那個學生啊。”保安愣了半晌，支支吾吾道：“好像跟着他們一起走了。我現在都還沒搞懂那個學生到底是不是他們的親兒子。哪兒有這麽對親兒子的……”
“不是！”陸亦突然吼了一聲。
保安被他吼的發懵，懵了幾秒後方才怒火沖頭開始跳腳。
結果還沒等他跳起來，便見男生已經沖出校門，向着剛才轎車行駛的方向追去。
陸亦還依稀記得上次去沈野家時具體的路線。
但等他趕到時，已經過去将近一個小時了。
漆黑夜色彌蓋了四周，他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放慢速度，目光定在不遠處的兩個身影上。
在那棟別墅門口，沈野散漫靠着牆，跟一個男人對峙。
走到距離他們五十米的時候，陸亦尋了一處角落，躲了起來。
他能依稀聽見那兩人的對話。
“這次是個意外，我沒想到她會從傭人口中問出你的學校，也沒想到她會偷偷跑出去，參加你的家長會。”說話的仍是上次那個男聲，只不過這次他的聲音裏沒有怒氣，卻浸滿了疲憊，“但是沈野，你應該能理解吧。她是一個母親，她愛極了自己的孩子，愛極了你……”
“我不是她的孩子。”沈野冷聲打斷了他的話，“你管這麽惡心的東西叫愛？”
似乎是被他噎住了，男人半晌沒有出聲。
“我知道你拜托了外面的醫生給你研發解藥，也知道幾年前有個小診所的醫生研發出了一種能暫時止痛的藥。”男人聲音很穩，“但是，那藥用到現在，應該也快失效了吧？”
“你威脅我？”
“不，這是雙利。你變成家裏真正的一份子，這有什麽不好的？”男人耐心勸說他：“科技館那邊，教授已經給我消息了，實驗接近尾聲，你馬上就可以去做那個手術，改變你的……”
“我不想做了。”
黑夜裏，男生的回答篤定又堅決。
陸亦的呼吸倏的停滞。
“什麽？你再說一遍？！”
平靜了全程的男人終于忍不住了，怒火猛地爆發，“沈野你是要反悔嗎？你忘了你之前是怎麽答應我的？！做信息素手術這件事是我強迫你的嗎？我威脅你了嗎？！”
沈野沒回答他的話，很輕蔑的笑了聲。
“你知道反悔是什麽後果嗎？你以為我真把你當自己兒子了？我可沒什麽好手軟的！”前一秒還說不會威脅的男人，此時便展露出自己令人作嘔的一面，“你拿不到藥，你會死的。”
沈野語氣散漫，“你怎麽知道我拿不到？”
男人明顯沒料到他會這麽回答，遲疑片刻。
他勉強克制住自己的過激情緒，沉聲質問：“你為什麽會突然反悔？”
“因為……”
陸亦屏住呼吸，偷偷探出頭。
隔着重重樹影，他的目光似乎和男生驀然擡起的眸子相撞。
借着路邊燈光，他能看到沈野眉眼處的線條倏的柔和許多，連嘴角都仿佛勾起一個弧度，
“因為有只小鴿子，他離不開我的信息素。”
作者有話要說： 啾咪你們！祝好夢～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南遠遠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