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蔣侍郎捏着轎簾看見裏面的情形立馬重重撇下,不齒地從牙關擠出一句:

“哼,隋大人真是好雅興,下官打擾了。”

他說完轉身繼續去查看下一個宮門巡防,轎攆得以順利通行。

這頭,蔣侍郎心下鄙夷,思?着隋毅人前一副清風朗月的樣子,結果背地裏還不是盡幹這些腌漬事!

剛才那轎中一名宮女正趴在隋毅胯間,那動作下流至極,不堪入目,分明就是在...難怪要乘這麽大一頂轎攆,真真是回府也等不及,在半路就要弄上的陣勢。

朝中不少官員侍衛都會和宮女私通,這已經不是什麽稀罕事。有良心的會向內務府要了去收作小妾,更多的則是每年深宮井裏打撈上來悄悄大了肚子的冰涼屍體,這種不了了之的案子蔣侍郎在刑部已經是見怪不怪。

那廂,聽着蔣侍郎走遠,隋毅立馬要下跪,趙筠忙扶着他坐好。

“臣罪該萬死,冒犯了陛下,懇請陛下責罰!”

隋毅臉上是一片真誠的自責和愧疚,仿佛恨不得為剛才冒犯的舉動捅上自己兩刀。趙筠還沉浸在剛才緊張的氣氛裏,心跳得奇快,臉上也有些熱,他有點不太敢看隋毅的眼睛,故作鎮定地說:

“事從權宜,多虧你反應快咱們才能死裏逃生,朕,我又怎麽會怪你。”

剛才在蔣侍郎掀開簾子的前一刻,隋毅猛然拉他傾倒在腿間,撩起衣服的前襟蓋住了他的頭。當時男性的軀體就近在他鼻端,趙筠幾乎是登時就紅了臉,心跳快得像是要掙脫束縛。他把這歸結于當時生死攸關的情勢使然,可似乎又還有些別的什麽原因,讓他抓不住也無暇細想。

宮內,蔣侍郎腳步一頓,剛才的匆匆一瞥,似乎隋毅穿着的是窄袖勁裝而不是廣袖錦袍?!倘若真是太後傳召,隋毅怎麽可能會穿一身武服!而他身上那人只見了一身宮女衣裙卻是沒有瞧見面貌。他心下大驚,瞬時出了冷汗,繼而就聽見景正宮的方向傳來一陣騷動。

蔣侍郎心念流轉,個中情形在腦中一閃而過,也不待再費時确認景正宮的情況,命身旁的羽林軍速去傳令,即刻追拿自神武門而出的隋毅。

轎攆出了宮門立馬有人接應,趙筠和隋毅換上駿馬,四個青年護衛其後,馬不停蹄地奔出了京城。

月朗星稀,六匹快馬在原野一閃而過,抛下身後京城的塵世喧嚣,向着西北的方向疾馳而去。

半月之後,蒼茫的大漠在眼前鋪開。趙筠摘下黑紗鬥笠,感受着邊關勁遒的北風。他還從未來過這裏,來過自己國土的最西北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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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蕭關,便是國境線的邊緣。一大片白頂的駐紮軍營映入眼簾,隋毅在蕭瑟的黃色草原上打馬前行,領頭彙入那片壯觀的白雲裏。

軍營門口一片喜悅之情,士兵有序奔走,不一會建成将軍魏廣川激動地來到營門口,對着隋毅就單膝跪下行了一禮,口中铿锵有力地道:

“屬下恭迎将軍!”

隋毅扶他起身,回頭望了一眼趙筠,這裏人太多暫時不适宜曝露他帝王的身份,魏廣川不知情先于趙筠拜見了自己,隋毅這眼神是希望趙筠免他失禮之罪,不要見怪。

趙筠并不在乎這些,魏廣川早年出征,于他只有一面之緣,不認得自己是正常。他奇怪的在于,如今的隋毅雖有國公封號但并無實權,魏廣川已經晉升新任西北大将軍卻仍以下屬自稱,看來是個十分知恩念舊的人。

進了主帳,隋毅簡單交代了眼下的情況,魏廣川拱手跪陳:

“西北五萬大軍盡聽皇上将軍調遣!”

趙筠欣慰不已,連日來的惶惶不安終是得到一分安慰。只是如何破敵制勝,奪回京城還需要好好謀劃。

魏廣川又要将自己在嚴城的将軍宅邸讓出來給趙筠住,趙筠知道自從蚩那遞了降書之後,邊境再無戰火,負責鎮守的軍中高階将領都将家眷遷來邊境上的嚴城,方便時常團聚。

趙筠自然不會讓人一家老小給自己騰地方住,趕忙嚴詞拒絕。隋毅說陪他去嚴城逛逛,置一間合适的宅子。趙筠正想點頭,忽又問:

“你打算住哪?”

“臣想留在軍營,以前也一直住這裏,習慣了。”

趙筠這才知道,隋毅在西北的十一年,哪怕後來升任大将軍,都是一直和士兵在營裏同吃同住,從來沒有在将軍府歇過。他胸中豪氣頓生,也堅定地要求道:

“那我也要住營內!”

隋毅看着他,半晌點了點頭,他本來怕營裏條件艱苦,趙筠會住不慣,打算安排他住城裏,自己每天晚上再去嚴城給他守夜。但想想白天也未必就沒有危險,蔣效羽爪牙衆多,應該已經追查到他們的去向。再怎麽派人保護也比不上留在軍營裏安全,于是颔首同意。只聽趙筠又說道:

“如今我的身份不宜宣揚,你我不必再以君臣相稱。”

雖然得了趙筠允許,隋毅和魏廣川還是不敢直呼其名。魏廣川吶吶地叫了聲趙公子,隋毅則是用了多年前的那個稱呼。

他喚趙筠作“夜白”。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好嚴格,我原來的版本居然過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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