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徐凡宏緊緊牽着文若琦。

林姐站在二樓的欄杆處,靜靜的觀望着,斜眼看着身旁的人,“還在嚼什麽舌根,還不快去工作。”

林姐微微挺直身板,轉眼消失在樓層的透亮主場裏。

緩緩上升的電梯,猶如心跳加快卻勻速着,文若琦偷偷看着徐凡宏的側臉,她覺得世界靜好,剛才仿佛一場夢,夢裏長廊漸漸深,只為一人一回眸……

“爸。”打開的辦公室,一個人的背影慢慢轉身,徐磊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

“伯父。”

“不要叫我伯父,我從來不承認你。”

“爸,你在說什麽。”

“凡宏,我說過了,不論她是什麽身份,徐家永遠不可能承認她。”

“我承認就好了,她是我的妻子,只要我徐凡宏承認。”

“你,你到底被她灌了多少的迷魂湯,當年你因為她媽文美,已經做了出格的事,唯靜還因這而死,現在你又因為她,要放棄等了你那麽多年的唯漫嗎?你讓我怎麽和你束伯交代?”

“夠了,爸,我會和束伯說的。”徐凡宏緊牽着文若琦的手不放手,“我和若琦的婚期已經定好了,就在這個聖誕夜,我希望你能和媽一起來參加。”

“你,你就是不聽我的了是嗎。”徐磊有些氣急敗壞,“你和她是沒有好結果的,如果你心裏還有我這個父親,你立馬和她斷絕關系。”

“我做不到。”

“你,這就是我養的好兒子啊。”徐磊擦過文若琦的肩,“你是不是希望看到我們家因為你一個而變得四分五裂?看到這個樣子,你是不是滿意了?”

文若琦輕擰着眉頭,“伯父,我也不希望是這樣。”

“要是你真的不想看到這樣,你就和他分開。”

“爸,你不要再說了。”徐凡宏擋在文若琦的面前,“我和若琦是不會分開的。”

徐磊沉默着,不再多說什麽,而是轉身離開,留給他們的只有沉默的空間。

“若琦。”徐凡宏掰過文若琦僵硬的肩膀,“我們不會分開的。”

“我們真的不被祝福,我們根本不能幸福的問心無愧。”文若琦的淚水毫無預兆的滴落在她的衣角上,開出一朵朵冬季的白蓮,盛大卻又悲涼。

“若琦,我一直堅信着,我們能夠幸福,我只想給你一場幸福的婚禮,給你一輩子的幸福。”

文若琦溢滿淚水的看着徐凡宏,她不争氣的抽泣起來,“我怕。”

徐凡宏輕輕将她擁入懷裏,“傻瓜,怕什麽,有我一直在你身邊。”

“徐凡宏,我怕,我怕最後什麽都沒有了。”文若琦揪緊他的外套,“這幾年,我都是患得患失,我好怕,剛擁有,就什麽都沒了。”

徐凡宏輕撫着文若琦顫抖的背,下巴輕擱在她的腦袋上,“你一輩子都不會失去我的。”

“徐凡宏。”

“哭吧,我就在你身邊陪着你,不要怕。”

徐凡宏,我不想離開你,我想一直呆在你的身邊……

“趙總。”周莉友好的職業笑容,“你現在不方便進去。”

“怎麽了。”

“徐總現在有客人。”

趙哲蕭偏着頭,“是誰?我有事情想和他商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和貴公司好像沒有業務往來。”

“你是徐總的秘書,你只要禀告就好了。”

“可是現在徐總真的不方便。”

趙哲蕭想要硬闖,可是卻在聽到周莉喊出文若琦的名字後,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攥緊拳頭收了回來。

“你說誰在裏面?”

“文若琦小姐,我們的徐總夫人。”

趙哲蕭低着頭,“沒事了。”

“要不要我之後幫你說一聲?”

“不用了,沒事了。”趙哲蕭轉身,“不用說了。”

趙哲蕭手扶上車門,看着高聳的大樓,層層的樓層,他數不清楚……任由其愈漸模糊……

☆、045 數着期限的心願

李菲菲捧着一束捧花走進房間,望着鏡子裏的文若琦,“真美,若琦真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

“李菲菲,你又在拿我尋開心。”

李菲菲将捧花輕放在化妝臺上,背抵着臺面,“我說的是真的,真的很美。”李菲菲微微整理着文若琦的頭紗。

“你今天也非常的美。”

李菲菲半蹲着身子,“謝謝你的盛贊。”

文若琦握緊李菲菲的手,“菲菲,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李菲菲定定的看着文若琦,“看到你今天這麽幸福,我也真的替你開心。”

“菲菲。”

李菲菲忍住淚水,捧着文若琦的臉,“不過聖誕節結婚,你也是夠了。”她摩擦着文若琦的胳膊,“冷不冷啊,這是天然冷凍啊,現在還沒舉行典禮,我把外套給你拿來。”

“菲菲,我想告訴你,伴郎……”

李菲菲截住話頭,“我知道伴郎是誰。”李菲菲為文若琦戴上耳環,“你不用擔心,我沒事。”

“菲菲。”

“我去看看外面準備怎麽樣了。”李菲菲露出笑容,卻在迎面撞上來人的懷抱。

“喲,伴娘投懷送抱啊。”曲偌晏一開口就是不正經。

“曲偌晏。”李菲菲看着文若琦,“若琦,該不會是他吧。”

“想多了,我是來給你帶伴郎來的。”曲偌晏扭着頭對着門外呼喊,“伴郎快進來吧。”

林晚喬着一身正裝,打着領帶,梳着李菲菲從未見過的大背頭,整個臉的輪廓都悉數露了出來,有點讓人不太認識這樣的林晚喬了。

“怎麽樣,帥暈了吧。”曲偌晏拍着林晚喬的肩,“我的傑作。”

文若琦微微起身,淺笑着,“很不錯。”

“那是,你聽,最美的新娘都在誇你。”曲偌晏微微得意的揚起眉毛。

“人要衣裝,佛要金裝。”李菲菲淡定的打量着林晚喬,“只要包裝一下,誰都不醜。”

林晚喬默默擡起眼眸,卻半句話都沒有。

文若琦打破僵局,“你們快出去,這裏是化妝間,你們進來不合适。”

“先睹一眼新娘的芳容嘛。”曲偌晏耍起貧來真是得心應手。

“你們都出去,別再這打擾若琦。”李菲菲充當保镖的角色,“若琦,我先去給你拿外套。”

“嗯。”

曲偌晏推搡着林晚喬,“去啊。”

文若琦拍着曲偌晏的腦袋,“你又在幫林晚喬打菲菲什麽主意?”

“我只是想當一個合格的紅娘。”

“你教林晚喬追菲菲,我不管,要是做出什麽讓菲菲不開心的事,我就拿你是問。”

“我說新娘子哦,你怎麽還沒成為徐總的老婆,怎麽就變成了老婆子了。”

“誰在說壞話。”徐凡宏着一身貼身的西裝,挺拔的身影就這樣溜入文若琦的眼眸裏。

“徐凡宏。”文若琦歡喜的挽住徐凡宏的胳膊,完全無視曲偌晏鄙視的小眼神。

“我是來恭喜徐總你們的,公司的事完美告一段落,我們之間的合作簡直天衣無縫,妙哉妙哉啊。”

“如果你沒什麽事的話,我想和我的新娘獨處一些時間。”

曲偌晏微抿着嘴唇,一副我懂的表情悄悄離場。

文若琦看着曲偌晏輕關上門的背影,不禁發笑,“徐凡宏,你真的要和他長期合作?我看,他還是改行當諧星好了。”

徐凡宏緊握着文若琦的手,輕拉着她的手将她輕輕按在座位上,看着鏡子裏美如畫的文若琦,笑容輕挂在嘴邊,“我的若琦真美。”

“今天我聽這些贊美詞,耳朵都快要長繭了。”

徐凡宏輕輕揉着文若琦的耳朵,惹得文若琦左右躲避。

“徐凡宏,快停下,好癢。”

徐凡宏扶正文若琦,輕拉着文若琦的手半蹲在她的面前。

“若琦,我愛你。”

文若琦眼含愛意,在這個冬季,他的懷抱能溫暖一切的冰冷。

“徐凡宏,我也是。”文若琦緊緊握住徐凡宏的手,透明落地窗的腳印随着幸福的影子如期而至,可是卻帶着期限的愛意,悄悄落在他們的手心裏。

徐凡宏勾起文若琦的小拇指,熟悉的動作蔓延在他們的心田。

“徐凡宏,你說過,只要我數學及格了,你就滿足我一個心願。”文若琦手托着稚氣的臉,伏在他的書桌前,“你聽見我說話了沒。”

徐凡宏在繁多的文件裏擡起眼眸,看着她骨碌碌直轉的眼睛,手指輕彈着她的額頭,“聽見了,你說。”

文若琦賊兮兮的呲着牙,笑的很是無害,“我不想上高三。”

徐凡宏驀地擰着眉頭,“什麽。”

文若琦看着他嚴肅的臉色,壯壯膽的吞吞口水,“你不是說答應我一個心願的嗎,我現在想兌現,這就是我的心願。”

“文若琦。”

文若琦挺直身板,“我不想上高三了。”

徐凡宏合上文件,雙手交叉在一起,“說說,為什麽。”

文若琦輕撓着頭,“沒有為什麽,我就是不想上。徐凡宏,你已經答應了我的,你不能反悔。”

“我不會反悔,但是,這不算心願。”

“這怎麽不算是心願,我看是你不打算兌現了,我就知道,你說話不算數。”文若琦雙手懷抱着胸,“我已經說了。”

徐凡宏站起來,繞過桌子,和她面對面對峙着。

文若琦偏着頭,她偷偷的閃避着他的眼神。

“文若琦,你告訴我原因。”

文若琦努努嘴,“真的沒有原因,我就是簡單的不想上了。”文若琦猛地擡起頭,“我反正已經和你說了,那就這樣吧。”她想落荒而逃,卻被徐凡宏逮住背包。

“心願算數,不過,要換個心願。”

文若琦回頭看着徐凡宏,“不想換。”

“那你媽同意了嗎?”

文若琦軟下語氣,“我沒和她說,只要你同意了,她就會同意。”

“只要她同意,我沒有二話。”

“徐凡宏。”

徐凡宏松開她的包帶,整理着她發皺的校服,“去吧,只要她同意,這個心願就算數。”

“徐凡宏,你根本是在給我出難題。”

“我怎麽記得都是你給我出的難題呢。”徐凡宏伸出小拇指,“要不,這個心願作廢,我們再定個心願,這次,我一定依你。”

文若琦定定的看着徐凡宏溫柔的眼神,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她的心願,她卻不知從何說起。

那抹溢滿她眼眶的擠過厚重窗簾的陽光沒有道理的直射在她的眼窩上,他的面容隐在刺眼不可觸摸的空氣裏。

緊緊勾住的小拇指像是一道正在悄無聲息破碎的城牆,滿滿的愛意漸漸漫過心尖。

“文若琦。”

文若琦驀地回過神來,看清了他藏匿在陽光下的輪廓,清晰又深刻。

“你想再許什麽願。”

文若琦唇齒輕輕啓閉,卻不知道她想說的心願到底是什麽。

“我想許,一個沒有期限的心願,等我什麽時候想許了,你不能不承認。”

徐凡宏輕彎起嘴角,“好,我答應你。”

文若琦低着頭,看着輕勾的小拇指,有一道歲月的穿梭慢慢溢上了她的指尖。

徐凡宏輕吻着她的手指,低垂的眉眼拉回文若琦飄遠的思緒。

“現在的心願可以告訴我了嗎?”

文若琦情難自禁的流着淚,任由淚滑過她的下巴,“我的心願就是現在這一刻。”

徐凡宏伸手,用指腹輕輕的抹去她的眼淚,緩緩起身,捧住她的臉,輕輕吻上她,所有的一切都如花如影掠過他們的唇。

脖子上的項鏈如星光璀璨的陽光可以融化所有的黑暗角落,照亮他們的眼眸……

“林晚喬,你別以為你今天穿成這樣,能有什麽改變。”

林晚喬拉住李菲菲的手,“菲菲,今天是文若琦的婚禮,我不想在今天,作為伴郎伴娘的我們有任何争吵。”

李菲菲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林晚喬,她微微攥緊手裏的外套,“好。”

她看着他的背影,她想問,可是他挺拔的背影卻在她的眼眸裏倒映着,成了一道光影。

“林晚喬。”

林晚喬微微轉身,熟悉的臉镌刻在李菲菲的眼裏。

“你今天很搶風頭。”

林晚喬嘴角上揚,卻不露聲色,“你今天也很美。”

李菲菲低着頭,“快走吧,若琦該冷了。”

可是到了門口,林晚喬卻攔住李菲菲。

“幹什麽。”

“噓,裏面好像有人。”

“我進去看看。”

“等等。”林晚喬輕輕打開一個門縫,李菲菲一股腦的随着林晚喬鑽進來。

徐凡宏脫下他自己的外套,披在文若琦的肩上,微微整理着她的長頭紗,那甜蜜能羨煞別人,眼裏的柔情蜜意滿是心意。

李菲菲将林晚喬提拎到過道,“偷看的開心吧。”

林晚喬整理着西裝,“你不也和我一起偷看的嗎。”

李菲菲郁結的看着林晚喬,“林晚喬。”

“好好好,你說什麽都是對的。”林晚喬奪過李菲菲手中的外套,扔在她的頭上,“文若琦現在不用了,你就披着吧。”

李菲菲慌亂的拿下來,“林晚喬,我的發型!”

林晚喬捉住李菲菲的手,将她抵到牆壁上,看着她微微淩亂的發型,“真的亂了。”

“你走開。”李菲菲推開他,“果然,跟你在一起就沒好事。”

林晚喬看着李菲菲的背影愈漸消失在他的視線裏,“只要跟你在一起,所有的事對我來說,就是好事。”

☆、046 玻璃裏的潔白婚紗

文若琦幽幽打開手中全黑色的信封,娟秀的字體透着微微的殘忍和冷漠……

束唯漫将她的秀發溫柔的別到耳後,精致的妝容裏滿是看不懂的陌生,暗紅色的嘴唇透露着淡淡的志在必得,一身暗紅愈發黑色的長款禮服顯得這樣的她,是黑夜的主宰。

“怎麽樣,我讓你送到的東西你幫我轉送了嗎?”束唯漫輕輕開口,聲音輕柔的像是一把毒刃。

“束小姐說的,那還不是舉手之勞?”

“別以為這樣,我們之間就有什麽改變,我告訴你,我只是當你是免費的差遣。”

那人在電話那頭輕笑幾聲,“沒關系,只要我能幫到你的,我一定盡力而為,不過,如果到時我需要你幫忙的時候,希望你不會推脫。”

“我束唯漫從不欠別人。”束唯漫挂斷電話,眼神裏滿是殺戮的氣息,踩着十厘米的黑色高跟鞋揚起一番的塵土,只有落葉的背影在天空翻湧。

束唯漫坐在車裏,開宴了,她一定要好好打擾。她手輕撫過冰冷的玻璃,現在沒有什麽冰冷的能比的上她的心。

“張至峰,你在幹什麽呢,請你來不是玩的,來幫忙的。”

張至峰揚起嘴角,将手機放入口袋,舉起雙手,“我不玩了。”

“快去幫忙。”

“你小子,現在敢對你至峰哥指手畫腳了。”張至峰輕捶着林晚喬的後背,“做了伴郎,你就這麽開心,又不是你和李菲菲結婚。”

“要是我結婚,我算看明白了,我一定不會請你,因為你根本是來搗亂的。”

“被你看出來了?”張至峰驀地嚴肅的表情讓林晚喬有些不适應。

“至峰哥,你怎麽了。”

張至峰恢複往常的笑臉,“沒什麽,我去外邊巡查一下。”

“等會就開始了。”

“知道了。”張至峰揮着手,卻不回頭。

“若琦,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李菲菲和文若琦對視着,“來,跟我深呼吸。”

“你怎麽這麽緊張。”

“你人生的大事哎,我怎麽可能不緊張。”李菲菲有模有樣的深呼吸,“來,跟我做。”

“我不緊張。”

“我沒聽錯吧。”

“沒有啊。”文若琦取下徐凡宏的外套,“我去把外套給他。”

“哎,新娘子怎麽能總是跑來跑去呢。”李菲菲奪過外套,“我去送。”

“謝謝我親愛的菲菲。”

“別肉麻我。”李菲菲露出她的笑容,“只要你結婚了,別忘了還有我這麽一個人就好了。”

“我一定不會忘的。”文若琦整理着她的頭紗,“怎麽樣,美嗎?”

“美美美,簡直美炸了。”李菲菲扮着鬼臉,“我先去送外套,以免耽誤你們的婚禮進行啊。”

“嗯。”文若琦站在化妝臺前,輕輕揮着手,可是看着微閉的門漸漸消融在她的視線裏,她的手微微垂落,打開抽屜,取出那封全黑色的信封。

束唯漫,難道今天你也要來毀我重要的時刻嗎?

街道的漫漫長路,猶如束唯漫心中的心跡,束唯漫眼眸含着淚,就像失明的琥珀一般,清澈卻又黑暗。

打開車門,黑色的高跟鞋主宰着黑暗的大地,束唯漫霸氣的輕撫着她的長禮服,望着燈光璀璨的大樓,她過往的回憶噴湧而出,仿佛要灼燒她所希冀的一切。

她不會讓別人得逞的,她的東西,誰都沒有資格去碰,就算她不去碰,也不會讓別人動一絲一毫。

玻璃門緩緩打開,一襲夢幻白色婚紗的文若琦和西裝筆直的徐凡宏并排走在一起,笑容撲面而來,夾雜着淡淡的花香,蔥郁的樹木,一整片的綠色背景牆生機盎然。

透明的玻璃頂空是一片充滿着星星的夜幕,偶有流星的痕跡穿越而來。

臺下的趙哲蕭輕輕鼓着掌,看着文若琦的笑容,他覺得,只要她幸福,他就別無所求。

“若琦。”趙哲蕭輕叩着門,看着一身絕美婚紗的文若琦,“你今天真的很美。”

“謝謝你,哲蕭。”

“我今天來祝福你們的,恭喜你們。”趙哲蕭拿出一個白色精致的禮盒,“這是我送你的結婚禮物。”

文若琦微微擡頭。

“若琦,我能抱抱你嗎?”趙哲蕭輕輕擁她入懷,“我真的真心祝福你們。”

趙哲蕭看着臺上的文若琦,美麗的婚紗擺尾猶如她是他的一個未醒的夢。

曲偌晏輕輕喚着,“林晚喬,你也挽住伴娘的手啊。”

張至峰将他揪回位子上,“你做好,這是婚禮,不是拍攝現場。”

“我這不是着急嗎。”

“皇帝不急太監急。”

曲偌晏驀地反應過來,“你在損我?”

“好了,這是徐凡宏和文若琦的婚禮,你消停一會。”張至峰看着有些木讷的林晚喬,“哎,你要是也想牽紅線呢,就先乖乖坐着。”

“我。”曲偌晏整理衣裝,好整以暇的坐在位子上,“我要保持我的形象。”

張至峰無奈的搖搖頭。

徐凡宏微微與文若琦相視而笑,所有的這一切都不是夢,而是鮮活的真實。

林君玟坐在前排,不禁有些淚流滿面,周莉攬住林君玟,“夫人,徐總這是喜事,你該高興。”

“我就是高興,喜極而泣。”林君玟抹去眼角的淚水,“只是,凡宏他爸就是倔,死活都不跟我來兒子的婚禮,真是氣死我了。”

林君玟看着徐凡宏和文若琦,“真是般配。”

文若琦坐在鏡子前,從鏡子裏看見林君玟的身影,文若琦驀地轉身。

林君玟露出笑容,“今天新娘子真是太美了,來,讓我好好看看。”林君玟牽着文若琦的手,上下打量着文若琦,“好孩子,我祝福你們,美夢成真,白頭偕老。”

“謝謝伯母。”

“現在還叫我什麽伯母啊,傻孩子,該改口了。”林君玟輕拍着文若琦的手。

“媽。”

“哎,真好,真好。”林君玟喚着門外的人,“把我的東西都送進來。”

文若琦看着堆堆疊疊,大大小小的東西,“這是?”

“你們結婚,我也不知道該送些什麽,我就都買了些,也代表凡宏他父親和你說一聲抱歉。”

“媽,我們都是一家人了,說什麽抱歉。”

“孩子,真是委屈你了。”林君玟牽着文若琦的手,“來,看看媽送你的東西,你喜不喜歡?”

林君玟拿起一盒珠寶,“這是首飾全套,說是你們女孩最喜歡的款式,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媽,我很喜歡,只是這太貴重了。”

“這有什麽太貴重的,再貴重的媽都舍得給你。”林君玟滿臉慈祥的托起一個可愛的盒子,“看看。”

文若琦輕輕打開,一雙白色的針織*鞋映入她的眼眸裏。

“我希望你們早點讓我抱上孫子孫女。”

文若琦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媽。”

“你們可得努力啊,早生貴子。”

文若琦手輕輕撫摸上柔的能破碎的*鞋,她的嘴角滿是雲朵般的溫柔笑臉……

李菲菲和林晚喬雙雙上前,遞上結婚戒指。

長長的旅途過後滿是幸福的旖旎,一室的春暖花開,綻放在這透明的花好月圓中。

徐凡宏輕輕将戒指套上文若琦的手指,雙份戒指成了雙宿雙飛的鴛鴦。

徐凡宏溫柔的揭開文若琦的頭紗,捧起她的臉,輕柔的想要将擁有的全世界都給她。

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臺下的人聲鼎沸不抵臺上的眉眼相視。

李菲菲衷心的鼓着掌,真好,若琦是幸福的。

大門外的黑色轎車裏,徐磊搖上車窗,“走吧。”

“徐老先生,您真的不進去?”

徐磊沉默着,幽幽開口,“走吧,沒什麽看的。”

疾駛的塵埃卷過一圈又一圈的暗黑雲湧。

束唯漫重重推開大門,卻發現裏面空曠的毫無人氣,燈光照亮所有的細微,束唯漫擡起頭,只在光源的深處,她看見了熟悉的身影,許紀亮。

“你還是來了,唯漫。”

束唯漫輕抿着唇,“原來訂婚也是一場你設計的騙局嗎?”

許紀亮慢慢走過來,帶着滿世的回憶,“如果騙局才能讓你過來,我願意。”

“許紀亮。”

許紀亮定定的看着束唯漫,“唯漫,你知道嗎?我很開心,我在你心裏的地位,值得你來。”

“許紀亮,你不是不可理喻的人。”

“是,我不是不可理喻的人,可我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

“許紀亮,那你訂婚的對象也是假的了?”

“算是,也不算是。”許紀亮從兜裏取出一個紅色的絨盒,“唯漫,我心裏除了你,再無他人,唯漫,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束唯漫看着許紀亮拿在手心裏的盒子,“許紀亮,我不原諒你的騙局,往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錯誤。”

“唯漫。”許紀亮輕輕打開盒子,閃耀的一枚鑽戒代表着許紀亮最真的心意,“我不奢求你原諒,我只需要你給我的一次機會。”

束唯漫看着許紀亮明亮的眼眸,掠過他手中盒子裏的鑽戒,手輕輕一揚,盒子随着寂靜的鑽戒摔在光滑的大理石面上。

“許紀亮,我們之間沒有可能。”束唯漫歪着頭,“因為你,我錯過了他們的婚禮。”

“唯漫。”許紀亮猛地拉起束唯漫的胳膊,“你不要再糾纏他們了,他們已經結婚了。”

“結婚?”束唯漫冷笑一聲,“結婚不代表能相守一輩子,今天我錯了拆散他們的日子,可之後我一定不會輕易錯過。”

許紀亮從身後抱住束唯漫,“唯漫,別走。”

“你放開我。”

“只要你留下,無論你要求什麽,我都願意。”

“許紀亮,你松手,我現在去,也能鬧個天翻地覆。”

“我就是不想你這樣糟踐你的自尊,所以我不得已出此下策,賭上我在你心裏的地位,放手一搏。”

束唯漫怔住,原來她沒輸,只是她心裏的回憶贏了。

徐凡宏,文若琦,我不會就這樣輕易認輸的。

偌大的化妝間,悄悄點亮的燈光,黑暗裏的一抹身影,輕輕打開抽屜,拿起全黑色的信封,雙手一撕,撕的粉碎……

☆、047 別想低調的秀恩愛

“哇哦,真開心,來,我們為新人幹杯。”李菲菲搖搖晃晃的端起酒杯,挨個敬酒,“來,喝了。”

林晚喬拉住李菲菲,“你又不是新娘,你在這逞什麽強。”

“林晚喬,你別老跟着我。”李菲菲抽出她的手,“我有分寸的。”

“都醉了還說自己與分寸。”

“我沒醉。”李菲菲手捏上林晚喬的臉,“你看,我清醒着呢,我看你有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你看,我多清醒。”

“走走走,跟我走。”林晚喬不顧她的掙紮,将她拖到沒有人群的拐角,“你就在這好好呆着,我去給你弄點醒酒的。”

李菲菲竟然乖乖的站在原地,數着眼前的星星。

文若琦換上一套剪裁合體的半旗袍半婚紗裙擺的禮服,挽起的發髻顯得恬靜,婚禮過後的小型聚會選擇在家裏舉辦,都是熟悉的人。

“文若琦,恭喜你。”周莉端着一杯香槟,“現在你可是我頂頭上司的妻子了,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好了。”

“周秘書,你還是叫我的名字好了,在公司裏,你還是我的前輩呢。”周莉将一杯香槟遞給文若琦,“要是論起前輩,那林姐可算是老前輩了,你可得好好招呼着。”周莉望着遠處,“林姐就在那邊,你去打個招呼吧。”周莉輕碰着文若琦的酒杯,“再次恭喜你。”

“謝謝。”文若琦揚起手中的酒杯,踏着輕盈的步子,穿梭過人群,“林姐。”

林姐優雅轉身,今天的她穿着典雅的橄榄綠,一身遮不住的光輝。

“文若琦,想不到你的後臺這麽大,我還對你這麽嚴苛。”

“林姐,以後還望你多加對我嚴苛相待,我還有很多地方都需要請教林姐。”

林姐端正身體,“多多指教。”

“謝謝林姐。”文若琦先幹為敬。

“其實,文若琦,我不讨厭你。”林姐看着文若琦,一口幹了香槟,“反而,我是羨慕你,祝你幸福。”

“謝謝。”

“公司裏的人都知道了,不過就我一人成了代表來參加婚禮,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

“我們公司裏的人雖然閑碎的人不少,不過這骨子裏還是不壞的人。”

“嗯。”

“祝福你們。”

“謝謝林姐。”文若琦微微提起裙擺,站在人群中張望着,可是總是覓不到李菲菲的身影。

“若琦。”徐凡宏輕拍着文若琦的肩膀,一支鮮紅的玫瑰躍入她的眼簾,“送給我最愛的新娘。”

文若琦輕輕收下,“徐總,你太高調了。”

徐凡宏牽起文若琦的手,“是你太低調了。”

文若琦莞爾一笑,“你看到菲菲了嗎?”

“我在廚房看到林晚喬,他在給她煮醒酒茶。”

“他?”

“嗯,李嫂在幫他。”

“嗯。”

“文若琦,你願意和我共舞一曲嗎?”

“徐凡宏,我不會跳舞。”

“我教你。”

文若琦看着嘈雜的人群,“在這?我們沒有叫樂隊?”

徐凡宏輕聲附和在她的耳畔,“當然不是這,跟我來。”

文若琦一個沒有轉眸,就随着徐凡宏的腳步匆匆上樓,一路留下的繁華與腳印踏步送在了一眼的荊棘之上。

李菲菲驀地擡眼,遠遠看見文若琦的背影,她有些興奮起來,“若琦,若琦。”可是一個踉跄,狼狽的摔在地上。

李菲菲毫無預兆的擡眸,有一厚實的手心攤在她的面前,思念已久的手心紋路卻生生的刺傷了李菲菲的眼睛。

“沒事吧。”

李菲菲一個清醒,“沒事。”她不想在他面前如此狼狽,可是醉意牽絆了她的腳步。

趙哲蕭輕柔的扶起她,“你不能喝酒就少喝一點。”

“我太開心了。”

“我知道。”

李菲菲偷偷的探究着他的眼眸深處,“那你呢。”

趙哲蕭灑脫的揚起嘴角,“我也開心,替若琦開心。”

“真的?趙哲蕭你又在騙我了,不,你是在自欺欺人。”

“我說的是真的。”

“好,反正你說的是真是假,本來就和我沒關系。”

趙哲蕭扶住東倒西歪的李菲菲,“你喝的太醉了,我送你吧。”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是太開心了。”李菲菲想要掙脫趙哲蕭的鉗制,“我可以走。”

“你不要逞強了。”

最後拗不過趙哲蕭,李菲菲只得讓趙哲蕭送她上樓。

點點燈光的走道,全是他們一路鋪滿的身影,“趙哲蕭,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李菲菲沉默着,靜靜的擡起頭,在寂寞如黑的過道,她似乎看不清他的臉了。

林晚喬端着醒酒茶卻不見李菲菲的身影,他四處尋找着,仿佛是一個世紀。

“至峰哥,你看見菲菲了嗎?”

張至峰随手一指,“我剛看見她上樓了。”可是他話音還未落,林晚喬早已一個箭步不見了蹤影。

他的話還沒說完呢,趙哲蕭陪着她呢。

李菲菲緊抿着唇,絞在一起的手指不安分的緊攥在懷裏,“趙哲蕭,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先是遇見的我,你會喜歡我嗎?”

趙哲蕭良久沉默。

“你告訴我,沒關系的。”

“菲菲,你是個好女孩,可是沒有如果。”

“那如果有呢。”李菲菲緊蹙眉頭。

“也許吧。”

李菲菲松動眉頭,原來,他們錯在了當年未能先行相遇的分岔路口。

李菲菲淺笑着,“我明白了。”李菲菲猛地踮起腳尖,雙手懷住他的脖子……這一吻算是對過去的告別嗎?還是對現在的執着?

林晚喬端着醒酒茶站在樓梯口,清醒的目睹這一切,原來,他還是她沿途的一道轉眼即逝的風景。

趙哲蕭拉開李菲菲,“菲菲。”

“為什麽要躲開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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