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抓人

原來段姨媽在外面與一個人好了起來,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慶源坊的東家趙遠。

趙遠自從那日見到段姨媽一面後,對段姨媽念念不忘,通過各處打聽,終于讓他打聽到段姨媽的住址。趙遠四十多歲,早年娶一妻子病逝死了,膝下沒能留下一兒一女,這些年來因為一直沒有遇到合适的人,就沒有續弦。

那日見到段姨媽,趙遠驚為天人,覺得這就是他這些年來想要等的那個人,打聽到段姨媽的住址後,對段姨媽是頗多追求。

趙遠外形長得不差,段姨媽當寡婦這麽多年心裏難免寂寞,趙遠又不停追求,段姨媽慢慢軟化,接受了趙遠的求愛,兩人慢慢走在一起。

當初段姨媽離開段家的時候,段氏宗族并沒有給她休書,當時段氏只想讓段姨媽遠離段家,到別處居住,省的害人。故而就算段姨媽單身多年,她還是段家的媳婦,她的名字還是寫在段家的家譜上,所以這輩子她都不可以嫁人。

段姨媽與趙遠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想這麽遠,只想着這輩子能遇到趙遠也是她的福氣,她年紀還不算大,還能生。趙遠還沒有孩子,到時候她嫁給趙遠,一定會安安分分的相夫教子。

段姨媽住的那個地方也不是什麽好地段,臨近大街,街上的人大多數都愛八卦,段姨媽一個寡婦又有人追求,追她的這個人還不錯,是慶源坊的東家,不管從哪個方面看段姨媽都是別人嫉妒的對象。街裏街坊地不少人在議論她和趙遠的事,連帶着趙遠的鋪子裏多了不少因為好奇心來買東西的人。

她與趙遠好的消息慢慢的傳到段氏一族的耳中,段太夫人得知這事,氣的舊疾複發,要家中後輩将段姨媽捆回來。

段姨媽後面有定國公府這個靠山,段氏族長心裏猶豫,要是捆了段姨媽肯定會得罪盛家,這筆買賣做的不太劃算。可段姨媽這事做的實在是可恨,守寡這麽多年竟然想要改嫁,段家是書香門第,對女子貞潔看的極重,家中女兒要是失了貞除了死路一條沒有別的出路,媳婦直接是沉塘沒有二話可說。在段家沒有被休出門的媳婦,只有沉塘的媳婦,就算是死,她們也還是段家的人。

她做出這事簡直就是在打段氏一族的臉,有了她這個開端,以後段家媳婦豈不是有樣學樣,這種事絕對不能發生在段家,段姨媽就算是死也休想改嫁。

段家的規矩段姨媽知道一些,不過她從小讀女則女戒長大,對這些規矩也沒什麽反感的意思。她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會犯下這樣的錯。

可是誰讓她偏偏遇見了趙遠。

這邊族長夫人得到了盛太夫人的明确答複,那邊趕緊回去将定國公府的意思告訴丈夫,族長得到明确回複後糾結族中弟子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去找段姨媽。

這時段姨媽正在家中做趙遠的衣服,她還不知道段氏宗族的打算,滿心滿腦子裏想的全是她和趙遠以後的生活。

段姨媽家的大門被敲得啪啪響,段姨媽的好心情被這大門的聲音敲得一幹二淨,手中的針不小心紮進手指裏面,疼的她直抽氣。段姨媽皺眉問在院子裏幹活的王婆子:“門口敲門的是誰?還杵着做什麽,還不趕緊去開門去。”

王婆子也是被這敲門的聲音給吓到,半晌沒有反應,段姨媽發話後,她趕緊放下手中活計跑過去開門。大門打開,王婆子看到門外站着那麽多人不由得一愣,段姨媽家這邊動靜太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多人都站在門口圍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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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婆子沒有見過段氏宗族的人,直覺告訴她站在門口的這幾個大漢絕對不是什麽好人。她一個人勢單力薄肯定會吃虧,只得咽了咽口水問:“你們是誰?為什麽?”

領頭的人是族長的兒子,他問王婆子:“這裏可是段錢氏家。”

王婆子下意識點頭稱是。

那人道:“那就對了,我們是段氏宗族的人,族長派我們來帶段錢氏回去。”

人家表明身份,還是段姨媽的親戚,王婆子只是一個下人,主子的事情她也摻和不進去,來人除了敲門的聲音大了點,與她說話的時候還是彬彬有禮的。她當場乖乖的讓開讓站在門口的人進去。

段姨媽坐在屋中,放下手中針線活,聽外面的動靜,隐約聽外面說是段氏宗族的人後,段姨媽心裏咯噔一下,想到這段時間她的所作所為,這時她想起她是段家的媳婦,并沒有被休離段家,她與趙遠之間的關系完全是無媒媾和。

按照段家的性子,她做出這樣的事肯定是落不着好了,從這些人來敲門這點就可以看出。如此,段姨媽心裏不禁生了怨艾,她為段家守寡這麽多年,當年段氏一族将她逐出家門這筆賬她還沒有找他們算,現在反倒來找她的麻煩,難道他們忘了,她的女兒現在是定國公的夫人,在貴婦中可是一等一的存在。

當初段熙語與盛照剛定下婚事時,盛太夫人還特意會段家炫耀一番,族長夫人當時的臉色并不好看,段姨媽只覺得族長夫人一股子小家子氣,見不得她女兒嫁的好。

再然後段太夫人将她罵了個狗血淋頭,罵她眼皮子淺坑了全家。她眼皮子淺又怎麽樣,當初段家将她們母女逐出家門,她們母女又何必再把段家當成親人,橫豎她的丈夫已經死了,她的女兒有了一個好歸宿,她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只是做人媳婦多年,段太夫人這個太婆婆段姨媽心裏還是怕她,畢竟是段家女眷中最大的當家人,段太夫人這麽多年的氣度可不是白養的。

段姨媽放下手中夥計,知道她今日要是被抓回去肯定是落不着好的,心裏不由得着急,起身在屋子裏轉了兩圈,想從後門溜走,剛剛走到門口,段家的人已經推開她的房門,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她直接将段姨媽捆了個嚴嚴實實。

段姨媽一大把年紀了,何嘗受過這樣的苦楚與屈辱,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肝被氣得都快跳了出來,她怒氣沖沖道:“你們在幹什麽,我的女兒可是定國公夫人。”

其中一人冷笑:“什麽定國公夫人,就憑她也配。不過是皇家安慰你們母女的幌子罷了,大長公主身為皇家公主,豈會和一個平民女子分享同一個丈夫,簡直可笑。”

這話說的毫不留情,就好像是揭開了一塊遮羞布,将段姨媽母女那點可憐的自尊全都毫不留情的揭露出來。皇家的大長公主怎麽可能容忍一個平民女子與她同起同坐,要是心狠之人,段熙語現在早就沒了性命,肯定會鬧得定國公府不敢認段姨媽這門親戚。

要是清河這樣一鬧,段熙語又哪來的機會做這麽多的妖。一直把自己折騰的失了人心,在定國公府處于尴尬地位,段姨媽還被盛太夫人以一種隐晦的方式逐出定國公府,讓她以後別上定國公府的大門。

段姨媽被說的面紅耳赤,她感覺得到,今日她要是被帶走,段家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她不知道段熙語在定國公府的事知道多少,既然段家敢來抓她,說明段家一定是找過定國公府說明情況,他們一定是得到了定國公府的準确答案,才來找她。

“不管怎麽樣我女兒都是定國公府的夫人,要是讓她知道你們這樣對我,她是不會放過你的。”

有幾個人心生猶豫,有點下不去手,領頭道:“定國公做事一向有理有據,不會因為段熙語一面之詞就對段家下手。你們可別忘了,要不是錢氏母女我們段家又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此話說到了段家一些人的心頭恨,段家下一輩的年輕人中有幾個明明可以有很好的出路,就因為段熙語嫁給盛照,段家被拉進定國公府一派。那些官員有意打壓盛照勢力,段家在裏面式微成了最好打壓的一個,段家子弟是被皇帝打壓的最厲害的那個,段家還有苦不能說,誰讓他們家有一個女孩嫁給了盛照,還和大長公主搶丈夫,扪心自問,要是他們是皇帝,肯定也會對段家下手。

段家因此對段姨媽母女更是厭惡,就算段熙語嫁給了盛照平日裏也不常上門巴結,大有放棄這門婚事的意思,只一心盼着段熙語早點死了算了,省的禍害段家全族。

這也是段家不幸,居然娶了這麽個媳婦回來,簡直坑了全族的人。

為了防止段姨媽再說出些言論擾亂人心,領頭直接命人将段姨媽的嘴堵上不讓她說話。兩個壯丁一人一邊抓着段姨媽的胳膊往外走,門外圍觀的人看到段姨媽被人這樣抓出來,紛紛指指點點。

段姨媽養尊處優了半輩子,今日受到這樣屈辱的待遇,還在家門口被人捆起來指指點點,簡直沒臉再活在這個地方。她下意識看了眼人群,想知道趙遠有沒有得到消息,她一邊希望趙遠能夠得到消息趕緊離開這裏,一邊又希望趙遠能夠來見她,順便将她從這些人的手下解救出去,她一但到了段家宗族,肯定會被沒有活路。

早知今日,她當初就該回趟段家老宅,把自己的那份休書給要回來,都怪她被迷昏了頭,竟然忘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

一直到上馬車,段姨媽都沒有見到趙遠的身影,她心裏不禁失望,不明白趙遠為什麽不來看她。

馬車外面的人指指點點,有幾個愛管八卦的人問段氏宗族段姨媽是怎麽回事。段家有意将這件事鬧大,以此來正自家門風,別人問什麽他們都一一回答,說明前因後果,得知段姨媽一個寡婦,還沒有得到段家休書就敢與男人私通紛紛鄙夷,覺得段姨媽簡直丢光了全天下寡婦的臉面。同時還不忘記回家提醒家中女眷千萬不要犯了與段姨媽一樣的錯誤,一時間段姨媽到是成了一個反面教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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