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一路上我心急火燎,機場海關副關長別得洛夫的手機幾乎被我打爆,但始終沒人接,我心裏預感到不妙。機場海關是華商進貨的必經渠道,這裏的大小官員都被華商買通了,故而大部分貨物海關都不檢查,這就是常說的“灰色通關”。這幾年我沒少給別得洛夫錢,他也懂得與人方便,與己方便的道理,所以我的貨都是一路通關,可今天這是怎麽了?
到了機場海關見到了別得洛夫,他趕快悄悄告訴我,“你的貨被人舉報了,我也要被調走。”
我頓時明白了,這種舉報大部分是中國人自己幹的,看別人掙到錢就眼紅,舉報一是為了惡心你,二是讓你虧上一筆,國人的劣根性在國外也顯露無遺!
接着我見到了新派來的副關長斯捷潘諾夫,他一口的官腔,再看着他傲慢和貪婪的神情,不用說和別得洛夫也是一路貨色,只是我又要從頭開始做起,攻克這座堡壘。
直到傍晚,當我把斯捷潘諾夫搞定,順利把貨從海關提出來,在返回市區的路上才突然想起安娜和我的貨攤。這時批發市場應該早已關門,可安娜怎樣了?攤位生意還行嗎?我的心又提了起來,直催司機快點開。
當我趕回市場,大門早已關閉,只有安娜孤零零的一個人在瑟瑟秋風中等我,手中緊緊攥着錢袋。
我心裏湧上一種愧疚,跑上前去握住她的手,一個勁兒的說對不起!
她興奮地将錢袋遞給我說:“姚,這是今天的收入,一共50000盧布,你點點。”
我有些吃驚,平常一天我的營業額也就在30000盧布左右,她賣了50000,可見賣了不少東西。
我趕緊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沖動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說:“安娜,走,我請你吃大餐。”
誰知她紅着臉說:“你趕快先送我去一下洗手間。”
我恍然大悟,好在對莫斯科已經比較熟悉,知道高檔餐廳裏都有洗手間,遂飛快地推着她就近來到一家餐廳,直接送她到洗手間門口。
她這一進去半天才出來,不好意思地說:“讓你久等了!”
都說俄羅斯男人愛喝酒,沒想到俄羅斯女人也不弱,安娜一個姑娘家居然比我都能喝,不過她很有節制,不會喝醉。
中國有句成語叫:“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在客居他鄉的夜晚,品嘗着美味佳肴,有異國美女的陪伴,再加上幾杯伏特加下肚,我和安娜的話也多了起來。
我問她:“告訴我,今天你怎麽能賣這麽多錢?比我都能幹!”
她爽快地笑道:“衣服鞋帽類商品的靜态展示,不如穿在人身上來動态展示效果更好。我穿着不同款式的鞋在貨攤旁溜達,這樣很招攬人們的目光,紛紛上來詢問。這不,生意就這麽做成了。”
我笑道:“安娜,真看不出來,你天生就是塊做生意的料!”
安娜眼中飄過一絲陰雲:“原來我的理想是當模特,哎!就當我做了個夢吧!”
“今天你不就當了一回模特嗎?你要是願意,我可以聘請你當我的專職模特,待遇優厚哦!”
安娜打斷我問:“姚,喜歡俄羅斯嗎?”
我想了想說:“我更喜歡前蘇聯。”
她吃驚地問:“為什麽?你為什麽會喜歡前蘇聯?”
我說:“因為中國和前蘇聯都是社會主義國家。安娜,你對前蘇聯了解多少?”
她茫然地搖了搖頭說:“前蘇聯和社會主義這些詞對我們這一代人已經很陌生了,只是聽父母講到過一些,說那時買面包都要排隊。”
“那衛國戰争總該知道吧?”
“哦!聽我爺爺說,那是一場殘酷的戰争!他是上校,參加過那場戰争。姚,你也知道衛國戰争?”
我說:“我當過兵,差點就考上軍校,所以對各國的戰争史都知道一些,但尤其讓我感興趣的就是蘇聯的衛國戰争!你知道嗎?我們毛澤東主席的兒子也參加過你們的衛國戰争,并參加了很多戰鬥。”
她問:“是嗎?你當過兵?怎麽一點也看不出來?”
我喝了口酒說:“要是早生幾十年,沒準我就能趕上那場戰争。軍人就是為戰争而生的,能為保衛自己的祖國流盡最後一滴血,那是軍人的榮耀!”
她驚奇地說:“你這些話怎麽和我爺爺說的一樣!”
我笑道:“是嗎?有時間帶我認識一下你爺爺這位達瓦力士(同志),說不定我們還會有共同語言呢!”
她高興地說:“好啊!”
這一晚我們聊得很盡興。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