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不知道妹紙們有沒有經歷過那種感覺，只看一眼就認定的感覺~
凡事都有第一次，而有第一次後，第二次第三次便也不會來得困難，葉蓁蓁像是只被關久了的金絲雀，飛出過鳥籠一次，便戀上外面那片天空，困住她的人，也困不住她的心。
這幾日她夜夜輾轉難眠，心上像是系了個結，越扣越緊，她并不是不明白葉檀口中何為矜持，只是有些人，一旦走進心裏就很難再走出去，不知是緣分作怪還是上天安排。
葉夫人瞧着葉蓁蓁的小臉日漸憔悴，水汪汪的大眼睛下也挂了兩個濃重的眼圈，甚是擔心，非要找大夫來瞧瞧，只是心病需要心藥治，錯的鑰匙又怎麽能打開對的鎖。
“娘親，這幾日來女兒每夜都重複一個夢。”葉蓁蓁放下手中的繡花針，神情憂郁，配上她那張憔悴的面容，甚是惹人憐惜。
“跟娘親說說。”葉夫人拉過葉蓁蓁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一股股暖流從葉蓁蓁手心傳遞，直達內心，一下下輕敲葉蓁蓁的心門，葉蓁蓁帶着愧疚張了張口，卻什麽也說不出。
“有什麽不能跟娘親說的。”葉蓁蓁的樣子令葉夫人越發的擔憂，“娘親，也沒什麽，不過就是一場夢罷了。”
葉蓁蓁不忍再欺瞞葉夫人，只當遇見那楚序是南柯一夢罷了，如今夢醒了。
“你這孩子有什麽事還憋在心裏，是不是這幾日做噩夢了，休息不好。”葉夫人拍拍葉蓁蓁的手背，葉蓁蓁微微颔首，“就是夢見些駭人的東西，也沒什麽，過幾日便好了罷。”她越說頭越低，像是被太陽曬蔫的花骨朵。
“蓁蓁，不如明日娘親陪去趟白馬寺吧，興許那些東西都是你前世的業障。”
說到前世，葉蓁蓁怔了怔，楚序會不會是自己前世的故人，否則怎麽似曾相識。
“娘親，這幾日家裏生意忙，大哥二哥都要讀書，全仗着您替父親分憂，我又怎能讓娘親替我憂心？”這話确是葉蓁蓁的真心話，葉夫人雖不是自己親生母親，卻待自己比兩個哥哥更好，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葉蓁蓁雖受寵溺，卻時刻不敢忘了對葉夫人的感激，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感情動物，感情是彼此的，有來有還的，也正是這樣，兩人才如親母女一般。
“你這孩子比你二哥懂事。”葉夫人臉上帶着欣慰，滿眼笑意看着葉蓁蓁。
“明日便讓芳洲陪我去吧，這次女兒一定自己當心，不會受傷讓娘親心疼了。”葉蓁蓁挽着葉夫人的手，小臉在葉夫人的肩膀上蹭了蹭，一副小女兒撒嬌的姿态。
葉檀一臉煩躁的揮手，“我不管，別求我，這次我才不會幫忙。”
葉蓁蓁翻了翻葉檀的書案，上面除了四書五經，孔孟之道，其他的什麽也沒有，“你那些雜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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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收起來了，還能讓你當了把柄一次次威脅我？” 葉檀微揚下巴，桃花眼偷瞟葉蓁蓁，一副我早料到的樣子。
“鐵了心不幫我？”葉蓁蓁問道，葉檀重重地點了點頭，不可置否。
葉蓁蓁沒在多糾纏便離開了，留葉檀一個人納悶，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出來，按道理來說，以葉蓁蓁的性格，她不是這麽輕易放棄的人，葉檀皺了皺眉，偏了下頭，敲了下腦袋，嘆了口氣，不去再想。
葉蓁蓁躲在回廊的拐角偷偷望着葉檀的房間，芳洲在她身後滿臉猶豫，勸道：“小姐，咱們還是乖乖去白馬寺吧，外一被發現了，可如何是好。”
“白馬寺是要去的，不過不是我，是你，明天你就是葉蓁蓁，”葉蓁蓁拍了拍芳洲的肩膀，随後指了自己的鼻子，“本公子是葉檀。”
“奴婢這丫頭的命哪敢裝小姐的身吶！”芳洲急地原地亂轉，葉蓁蓁并沒有理會，興奮道：“走了走了！”
葉檀離開房間，葉蓁蓁吩咐，“你在門口放風，一有人就盡量攔住，大聲說話，可知道了？”
“奴婢知道了。”芳洲不情不願答道，自己在葉家伺候葉蓁蓁，雖說小姐性情調皮，卻也從未做過出格的事兒，如今倒是像中了邪，若是闖了禍，挨罰的就是自己。
晨曦徐徐拉開帷幕，魚肚白的東方出現了瑰麗的朝霞，雄雞報曉，葉蓁蓁頭一次起得比雞早，精神充沛，與葉夫人用過早膳，請過安後，便匆匆離開。
馬車上，葉蓁蓁一邊換男裝一邊跟芳洲吩咐，“你去白馬寺上柱香，然後來城郊接我回府，記住你是葉家小姐，而我是葉家二公子。”
“小姐，我...”芳洲看上起極其為難，作為家奴，她該忠心于葉家，作為貼身丫鬟，她該忠心玉葉蓁蓁，手心手背都是肉，割哪都疼。
“我什麽我，葉小姐。”
葉蓁蓁搖身一變，烏發束着白色絲帶，一身雪白綢緞，腰間束一條白绫長穗縧，上系一塊羊脂白玉，外罩軟煙羅輕紗。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薄薄的唇，色淡如水，鼻梁秀挺，皮膚白皙。
翩翩少年郎，陌上如玉，公子無雙。
城郊不如洛陽城裏那般熱鬧，卻給人另一種惬意，炊煙袅袅，牧笛悠揚，寧靜美好。
楚宅建小巷外，離洛陽城門不遠，楚宅外生有一棵桃樹，枝幹粗壯，桃花繁茂，越牆伸進楚宅，清風一過，桃花落了滿地。
楚宅院牆斑駁，看上去有些年頭，牆角沒有半絲雜草，匾額不挂灰塵，可見有人悉心打理，門口的兩座石獅雖年頭久遠，卻能看得出精雕細琢，這宅院看上去不大，處處都用心至極。
葉蓁蓁輕叩宅門，一位鬓角斑白的老者開門，有些奇怪的看着葉蓁蓁，“請問公子找誰？”
“在下是楚序的朋友，名喚葉檀，前來向楚序道謝。”葉蓁蓁小聲道，生怕吓到老人。
老人點了點頭，沖葉蓁蓁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更顯和藹，“葉公子進來吧，沒想到我們公子剛回洛陽便有朋友了，也好也好。”
葉蓁蓁不好意思的笑起來，“謝謝老伯。”
老人帶葉蓁蓁走進正廳，一路上葉蓁蓁沒瞧見什麽下人，大多是一些年長的家奴，“公子稍等，公子在後院練劍。”
“不，老伯直接帶我去後院吧。”桃花會那日便知楚序武功不凡，只是沒想到竟然還會舞劍。
“公子請随老奴來。”
楚宅并沒有葉府那麽大，回廊拱門也有好多年沒有修繕，老人似乎看出葉蓁蓁的疑問，笑着介紹，“這是楚家洛陽的老宅，楚家時代英武，太老爺和老爺常年在關外禦敵，夫人與少爺也常年居住在關外。”說到這裏老人嘆了口氣，“如今也只有少爺一人帶着一堆骨灰回鄉了。”
“骨灰？”葉蓁蓁睜大眼睛，滿臉寫着不可思議。
“是啊，骨灰，太老爺和老爺都戰死沙場，夫人常年身染重疾，也跟着去了，少爺散了那邊的家奴，帶着骨灰獨自一人歸鄉。”老人越說越難過，抹起眼淚來，葉蓁蓁不知如何勸慰，只好默不作聲，想不到楚序身上有這樣的故事。
老人帶葉蓁蓁來到後院，葉蓁蓁不好在耽誤老人，笑着道：“老伯先去忙吧。”
“好，好。”
楚序劍若霜雪，周身銀輝，雖是長劍如芒，氣貫長虹的勢态，卻絲毫無損他溫潤如玉的氣質，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風拂過的剎那，愈發的清姿卓然，風月靜好。
劍氣掃過，地上落英随劍氣飛起，他身輕如燕，飛舞的桃花中穿梭自如，好像來自天外的谪仙，葉蓁蓁不禁看得呆了。
楚序忽然将長劍收入劍鞘，輕輕打落衣衫上的花瓣，頭也不擡道：“偷看別人練劍，可爽快？”
葉蓁蓁臉上一紅，緋紅入鬓，比那桃花更豔，有些語塞，“我光明正大。”
“找我何事？”楚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沖葉蓁蓁一笑，雙眸蕩着微光，眼角微微上挑，更添撩人風情。
“前來道謝。”葉蓁蓁平日伶牙俐齒，一見楚序倒是幹淨利落，不多說半個字。
楚序沖葉蓁蓁走來，停在葉蓁蓁面前，伸出幹淨修長的手，“謝禮？”
“沒，沒有，”葉蓁蓁有些尴尬，不知說什麽才好。
楚序用略帶探究的眼光看向葉蓁蓁，“你說你是我朋友？”
“你也說你是我朋友。”
“你可知我這人好壞？”
“你又可知我好壞？”
兩人相視一笑，默契至極，不像是第二次相見，倒像是彼此認識了很久，緣分從前世開始，過盡千帆，兜兜轉轉又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