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為摔了個狗吃屎蘇起肆再也沒有臉去滑雪場了,特別還是被蘇起起看到了自己的樣子。陳瓷在旁邊玩他的游戲機z連頭都沒有擡,蘇起起倒是很自覺的跟着他們也不說話。

“要不我打電話給蘇起魄吧。”

“堂姐,我也想滑雪。

“正好他來了教你啊,多好”。”

“不要啦,你不用管我了。”

“現在是你在跟着我。”

“我哪有。”

“算了,随你吧,陳瓷你還在玩什麽,走了。”

蘇湛進到滑雪場的休息室後看到的就是蘇起起一個人坐在偌大的沙發上苦着一張臉,手裏拿着手機要打不打的,看到他以後就像狼看到了食物一樣閃閃發亮着。

還沒到她跟前就聽到她響亮的一聲“叔叔”,蘇湛皺了一下眉但也不能就這樣丢着小侄女在這不管,所以蘇湛硬着頭皮笑了一下。

走到蘇起起身邊蘇湛拿過她的大背包問,“怎麽你一個人?”

蘇起起撅了撅嘴嘀咕,“還有堂姐呢,不過她和她男朋友恩愛去了。”

蘇湛愣了一下,小孩子的世界他不懂小女孩的世界他更加不明白,只能說,“那我先幫你去開一個房間,以後不能再這樣任性了。”說着蘇湛拿着她的背包就往前臺那兒走,回頭卻發現蘇起起還在沙發那低着頭。

“怎麽不過來。”

“我沒有任性,為什麽她可以我就不可以。”

“她和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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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起起拿過自己的背包問:“哪裏不同。”

“她沒有父母。”蘇湛說着拿上鑰匙牽起蘇起起往客房走,“她的事只是她一個人的事,你的事你全家人都會來幫你。”

“叔叔,堂姐是不是很可憐?”

“那也是她的事。今天先在這邊休息,我會打電話跟大哥說一聲你就好好的,明天跟着我回去,嗯?”

蘇起起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牽着自己手的蘇湛。她明明知道是不對的,可是沒有辦法,看着他她就沒有任何抵抗力了,反正他們并沒有血緣關系。

好冷。蘇起肆感覺自己像是在冰箱裏,完全不能動彈。她想要叫人來幫幫她,可是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好冷,刺骨的寒冰刺進骨頭裏的感覺。她只能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卻不知道改變早已來臨。

“砰砰、砰砰、砰砰砰、”

蘇起肆知道有人在敲門,就像是兩個自己一樣,一個意識清醒的感知着這個原本的世界看着另一個自己在深淵裏不停掙紮,恐懼蔓延整個身體。

“起肆!起肆!醒醒!”

是陳瓷的聲音,蘇起肆一下子睜開眼睛望着天花板,那是一種靈魂生生抽離又被拉回來的感覺。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佛,她知道這次只是個開頭而已。

“你怎麽了,不是要吃宵夜嗎?都叫你好久了,做惡夢了?”

“宵夜?嗯,我做了一個惡夢,陳瓷你唱歌給我聽好不好?”

“什麽噩夢,你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像鬼一樣。”

“我就是夢到鬼了啊。”

“那你的鬼長什麽樣?”

“你唱不唱?”

“唱。”

明明說好要吃宵夜的,蘇起肆卻在陳瓷五音不全的歌聲中再次睡着了。陳瓷有這樣的魔力,讓人覺着安寧的魔力。所以蘇起肆總是喜歡靠在陳瓷肩膀上小睡或者就只是發呆,他們在一起到現在的相處,從來沒有過争吵。一切細小的陳瓷都會處理好,而大的問題他們還沒有遇到,自然而然的他們在一起兩年半。一點也不像初中的情侶,最長的戀愛也不過半年而已。

蘇起肆和丁陳瓷同樣都不喜歡太膩歪的另一半,他們如果不同班大概也只會周末約在一起。蘇起肆脾氣壞而陳瓷同樣的脾氣很自私,他們就是覺着和對方在一起舒服不會有那麽多麻煩和意外,說喜歡也許是喜歡,說愛有些牽強。

躺在床上的蘇起起,又想起了蘇起肆對着丁陳瓷的笑臉,原來她的男朋友一直就在自己周圍。那樣一個不起眼的男生,倒是頭發厚厚的比女孩子的頭發還要柔順。

可是在學校甚至在班級裏面都沒有聽到他們一點點的緋聞,是他們太不起眼嗎?可是在蘇起起眼睛裏蘇起肆是閃閃的發着光芒的,所以她那麽在意。

手機響起,蘇起起不用看都知道是蘇起魄。在電話裏說盡了好話才阻止了蘇起魄要過來的想法,蘇起起看着手機屏幕慢慢變黑,原來她還沒有蘇起肆的電話號碼。

外面還有人在堆雪人,屋子裏蘇起肆幫陳瓷蓋好被子退了出來。

“他們說只要把靈魂交給你,你就會答應做一件事。”

“是的,但是我沒有辦法讓死去的人活過來。”

“我只是想請你帶一件東西給一個人。”

“你把靈魂給了我,就不能去你應該去的地方,直到我死,你才能離開,在這期間你都要待在這個木頭手鏈裏,這樣也可以嗎?”蘇起肆拉起袖子,手鏈在她胳膊上沒有任何環接,不到她死便不能卸下這手鏈。黑夜裏,木頭手鏈周圍像是有一層霧圍繞。

“可以,你跟我來。”

“好,你要記得這是約定,如果你想離開,只有一個下場。”

“我知道,這些對于現在的我來說都不是重要的。”

丁陳瓷醒過來就聞到了油條小米粥的香味,看到蘇起肆正在那邊吃着肉包子。

“這裏怎麽會有這些?”

“當然是讓他們做的啊,快點過來吃,我們下午回去。”

“不是還要待兩天嘛,我游戲都帶了好幾套。”

“你可以繼續玩,我就先回去了。”

“不行,我得跟着你。”

“那我們回去的時候還要轉個道去個地方。”

“你安排就好。”

箱子裏躺着那個玩具車,蘇起肆在雪地裏挖了好久才挖出來。很老的款式,還是鐵皮的,顏色掉的已經很模糊了。他本來是要把這個玩具送給他還沒有出生的兒子,可是他死在了大雪裏,直到今天他依舊沉睡在冰層下,沒有人知道。

要一直一直在那裏,永遠冰冷刺骨。

這是約定。

陳瓷看着車子開往鄰城,有一些疑惑不過他什麽也沒有問。旁邊的蘇起肆一直看着窗外,她不知道要如何把這件東西交個那個兒子,說她可以看到他死去的父親嗎?

到達目的地已經是夜晚,蘇起肆讓陳瓷先去吃飯,自己也不想騙陳瓷只是說自己有一點事,但是現在還不能告訴他。

“你可以寫一封信嗎?內容是讓他相信你是他父親,讓他知道這禮物雖然晚了這麽久,但是是送給他的。”

代筆,蘇闕。

蘇起肆用了自己父親的名字,時間對的上也有了可信性,蘇起肆模仿自己父親的筆跡還是很不錯的,不過最後起肆并沒有用到這封信。

将包裹放在水泥臺階上,蘇起肆也模拟了一邊有人開門的樣子調整了包裹位置。四處看了看只有一棵樹了于是蘇起肆按了門鈴後飛一樣的奔到那棵樹下假裝在打電話。很快一個中年男子開了門左右看見沒人罵了一句神經病就要進去,身後還跟着一個小男孩叫着爸爸。該看的總會看到的,男人拆了包裹看到裏面躺着的玩具很是疑惑的朝四周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什麽視線便又移會到盒子裏的玩具上,這時男人的妻子出來将男人和小孩喚了進去。

起肆放下手機喃喃着:“他已經不記得了。”

“他記得。”

“你怎麽知道?”

蘇起肆看了看手鏈,她以為至少會有一點點改變的可是這東西她看了這麽多年,現在确實是一點變化也沒有。提了提腳邊的石子蘇起肆抓了抓腦袋嘀咕道,我都這樣了怎麽一點點超能力都沒有,還是要吃飯睡覺。

以前蘇起肆經常幻想,也許她十五歲和這些東西接觸的時候至少會有什麽不一樣的能力的,現在看來是想多了。

車子裏的陳瓷正在吃芒果幹看着電影,他需要這些來讓自己冷靜下來。

蘇起肆打開車門的時候就看到陳瓷看着電影笑的肆無忌憚,前面的小王小心翼翼的憋着笑。

“起肆,我願意分擔你的秘密。”陳瓷下車之前側過頭捏了捏蘇起肆的耳垂笑容溫柔的說了這麽一句話。沒什麽感覺的蘇起肆踢了他一腳說:“我的秘密不就是你嗎?趕快回家睡覺。”

呵呵,咯,呵呵呵呵,咯。

呵呵,咯,呵呵呵呵,咯。

呵呵,咯,呵呵呵呵,咯。

窗外月光靜谧,有時雲塊飄過因為太遠了所以光影沒有太大變化。床上的人影忽然的坐了起來,靜谧的房間滿滿的都是她的喘息聲仿佛剛剛被扼住脖子後獲得呼吸。擡眼便可以看到窗外高大槐樹投下的陰影蓋在她的床尾,稀稀疏疏,可以滿足你所有關于鬼怪的想象。

是那個女孩的笑聲,高興又陰森的笑聲。蘇起肆呆呆看着床尾的樹枝影子,慢慢的這些陰影幻化成少女微笑的樣子,雙手不禁握緊成拳,努力調整了自己的呼吸後從床上跳下一步做三步的來到窗前用力的拉上了布簾。

早上蘇起肆是被房間外的聲音吵醒的,似乎是在動工。用被子蒙住頭也沒有什麽效果,但是最近起肆并沒有要改修這棟房子,現在又是怎麽回事?換了運動服将頭發紮起也沒有洗臉蘇起肆就推開門出來了,看到一客廳的新家具,可是她并沒有要換家具啊。

“起肆,你起來了。”

“嗯,這是?”

“你小叔叔回家了,所以。”

“他不是都是住一兩天?”

“這次看來是不走了,老爺年紀大了,希望子女都在身邊。”

“那我是不是要搬走了?”

‘沒有,老爺說你随意就好。”

“那我去住那個玻璃房子吧,你說爺爺會不會答應?”

蘇起肆雖然有這個想法不過她也清楚要住到那個房子是不大可能的。

打電話給周星星的時候蘇起肆聽到她那邊的背景音樂又是英語,周星星總是那麽努力,和她約好了晚上去吃燒烤。

蘇起肆又點了點禮物,陳瓷的周星星的蘇起起的蘇起魄的。點着蘇起肆就想起來今年蘇湛是在蘇家過年的,看來得再去買份禮物送給他。

呵呵,咯,呵呵呵呵,咯。

似一股輕煙繞過耳邊又消散在空寂的房子,蘇起肆看了一眼門邊便收回了視線。

自欺欺人,每天都要練習。

聽到敲門聲起肆說了聲進來便看到蘇起起一臉不自在又倔強的站在門邊不進來說:“我跟爺爺說要來北苑住。”

起肆“嗯”了一聲找到蘇起起的禮物遞給她說,“你高興就好,這邊房間很多。”

蘇起起又扭捏了半天才說:“爺爺說還要小叔叔同意。”

蘇起肆皺了皺眉說:“我們也沒那麽熟,所以這事你要自己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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