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糾纏

不懂風情的二愣子, 你沒見人家的手都主動伸了過來, 還不快牽着我起來。

“你撞到了我。”嬌弱的女聲, 手也沒有放下,這總能明白她的意思了吧。

“哦, 對不起啊。”

剛不是急着追師傅沒看清路嘛,等下,師傅呢?

糖畫含在嘴裏,墊着腳搜尋起來, 烏壓壓都是人頭,氣惱自己竟把師傅弄丢了。

在段一心眼裏, 那人就輕飄飄一句對不起,然後撒手就跑了, 就這麽跑了!都不問問自己有沒有摔傷,過分!

“小姐, 你沒事吧。”

“不用你們扶,快,将那粉色小子追回來。”

多不容易才又見上一面, 可不能讓人跑了, 段一心提溜起自己的裙擺,跟着随從一起追趕。

被一群人圍堵在一起感覺難受, 更是暗惱小滑頭沒有跟上自己, 靜桐剛想用輕功飛離這一塊地帶, 身子就被人從後面死死抱住了。

喘息聲, 某人在人群堆裏來回擠了很久, 才找到師傅的,悶悶地說,“以後上街,師傅你不能松開我的手。”

“嗯?是我先松開的手?”

不是你自己急着舔糖,放開的手嗎?現在兇什麽!

被靜桐這麽一說,南宮翧葶就想起來了好像是自己先放開的,臉深深埋在師傅背後的發絲裏,“我錯了。”

“什麽,沒聽到。”

“我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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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晃着師傅的身子,大叫了一句。又成功吸引了群衆的注意!哎喲,現在年輕人都這麽……

“笨蛋,你叫什麽?”

唔?不是你說沒聽到的麽。

“喂!”

一股大力将南宮翧葶從靜桐的身上卸了下去,她吃痛尖叫,靜桐見狀一記短拳砸在大漢的肚子上,就見那大漢,捂着肚子倒退了幾步,屁股先着地,昏了過去。

人群散開了些,給她們留出了空間,卻不肯離開,有好戲一定要看的,在月城街上三天兩頭的小打小鬧都快成為習俗了。

他是誰?你又闖禍了?

不關我的事啊,南宮翧葶對着靜桐質問的眼光,手都搖酸了,師傅你一拳頭都把人打暈了,想問都問不了了。

“在那裏!”

段一心沖到南宮翧葶面前,“你個混蛋?”

還說你沒闖禍?

我真的沒有!

那她怎麽回事?

我怎麽……

段一心瞧見面前的兩人眉來眼去,他根本把她當空氣,本就火爆的脾氣再也壓不下去,她生生地掰過南宮翧葶的頭,雙手用力,某人的臉都有些變形,“你看着我。”

“哇哦……”群衆的呼聲。

什麽鬼?這死丫頭幹嘛呢?

“姑娘,你到底要做什麽,不是和你道歉了嗎?是傷比較嚴重?行,我可以賠你診療費。咱好好說話,放開我。大夥看着呢!多不好這樣子。”臉被捏住,說話聲有些走音。

不放!某人在她手裏還老是想轉頭,段一心更是不甘,死命捂住他的臉。就那麽不想看着她?

臉不能動,眼珠子能動啊,師傅,救我!

靜桐故意沒有看到某人求救的小眼神,她的小臉都擠得紅了,輕嘆了一聲,“姑娘,快先松手。有話好好說。”

嘻嘻,師傅還是疼我的!

她又是誰?

段一心雙手依舊夾着某人的臉頰,細細打量起臭小子身旁的女子,剛才就是和她在眉目傳情,長得是不醜,可分明就是年長于他,會不會是他姐姐,想到或許此二人是家人,段一心手上的勁道小了些,又瞥到了靜桐發髻上的一根白玉簪子,目光一凜,稍許松開的雙手又使出了全力,某人的小嘴一下嘟得老高了,整張臉徹底變了樣!

忍無可忍,南宮翧葶雙手從裏往外劃開,拍開了段一心的手臂,小臉得以解脫。

馬上蹦到靜桐旁邊,師傅在,看她還敢不敢欺負她。

“你!你過來!”

段一心氣急敗壞地還想要把人抓回自己身邊,南宮翧葶倒好,躲在靜桐身後,就露出個頭。

略略略,才不過來!

“哼,原來這根簪子當初你是要送給她的。也是,這簪子是要适合年長一點的人。”

那女人眉目間冷淡,看不出什麽情緒,卻目光柔和地看着臭小子。

“哼,她是你的誰,不會是你的什麽相好吧。”

“什麽相好!你說話放尊重點。”

南宮翧葶像只龇牙咧嘴發怒的小犬,忠心護主,将靜桐攔在身後,沒有再嬉皮笑臉,嚴肅地說,“姑娘,念在我剛才魯莽撞了你,方才忍你到現在。你還得寸進尺!”

解了錢袋子,“錢都給你,莫在糾纏我們。”

拉着師傅就要走。

“等一下。”

段一心再次跑到二人前面,攔住他們的去路,面色不善,她挑眉對靜桐說,“你傷了我随從,想這麽一走了之。”

靜桐淡定,戳了下旁邊人的胳臂,“她的錢袋子不都給你了。”

“不行,你以為我差這些錢嗎?”

“那你到底要怎麽樣?”

南宮翧葶攬住師傅的肩,她已被這姑娘的死纏爛打磨光了耐心,“快說啊!我們還趕着回家呢!”

段一心一時也說不出來到底想要什麽,只知她半年來朝思暮想的人現在在她眼前,她不能就這麽放過,她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除了去年,被這個家夥從手裏搶走的那根簪子。

“這是我的。”

說話間手已伸到那女人的頭上,被靜桐掐住了手腕,“唉喲,好痛!”

“嗚……”人群中又是一陣呼聲,南宮翧葶情急下又一次将人推到了,這回可不是無意的。她真的生氣了,段一心被臭小子推了一把,也是怒極攻心,當即讓底下所有随從給她們點教訓。

南宮翧葶和靜桐兩人背靠着背,靜桐說,“讓我看看,你在默雲軒學到的本事。”

師徒二人,聯袂出手,招式行雲流水,段一心手下的人無力反抗。

場面一度最熱,爆發了雷鳴般的掌聲。

“你,你們!”身邊的人都倒下了,段一心想說些狠話卻沒了底氣,“呵!倒挺護着你相好的。”

“什麽相好,這是我娘子!”

哇喔……

群衆們随着劇情的跌宕起伏,叫聲也有了細微的轉變。

回了客棧,段一心把門鎖上,不放任何人進來,臉埋在雙臂,小聲哆泣。

和段一凡吃飯,有一個細節,只要對門有動靜,他就會走神,雖然只有一剎那,再然後,他就要下逐客令。

“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吧。”

果不其然,勾起嘴角,許平恭順地離開。

他下了樓,段一凡才出去,敲了敲門,“一心,哥哥進來了。”

門上了栓進不去,段一凡先是又敲了兩下,裏面的人不肯開門,他就幹脆一掌劈開了,“怎麽了,妹妹。”

哭的梨花帶雨的,叫哥哥好不心痛,“出什麽事了,那幫家夥人呢,他們是吃幹飯的,讓你受那麽委屈。看我不打死他們。”

“不要。”

段一心并不想讓她哥知道今夜發生的事。

“那你不哭了!快跟哥哥說說,到底是什麽事?”

“哥,你有喜歡過人嗎?”

喜歡的人嗎,腦海裏閃現過一張臉,一瞬臉上落寞難掩,笑來掩過,“你哥哥哪需要喜歡別人,年輕的時候喜歡我的小姑娘多了去了。”

“哼,你們男人都不是什麽好人。”

嗅出了一絲不對,“丫頭,你不是春心萌動了吧。”

“是不是哪個混小子占了你的便宜。”段一凡眼珠子都要爆出來,“快說。你要不說我去問他們!”

“什麽呀,人家根本看不上我,都成親了。”

是個有婦之夫啊,還好,妹妹沒被占便宜,段一凡的心放下了,“不是你哭什麽,放不下舍不得啊?”

煩死了,段一心起身将她哥哥往外推,段一凡一邊順從地倒退,一邊又說,“天底下好男兒多得事,妹妹不必在一棵樹上吊死。”

“萬一我就在這棵樹上吊死了呢!”

“那哥哥就将那棵樹連根拔起,種在你身邊,只要你高興。”

回去的路上,南宮翧葶走在靜桐的身後,她不敢看師傅的表情,适才她是一時情不自控,才親她的,可是師傅說過不能再親她的,會不會怪她。

身前的人停住了腳步,身後的人就撞了上去。

天完全黑了,月光灑在小路上,一派寧靜。

靜桐沒有多說什麽,牽緊南宮翧葶的手,不遠處已經能看到鑄心山莊大門口挂着的兩個紅燈籠。

一路無話,南宮翧葶懸着的心卻放下了,師傅沒有在怪她。

許平是在她們二人之前先回了府,在屋裏,點燃了燭光,洋洋灑灑在白紙上寫了一頁,讀一遍,不甚滿意,撕碎,又翻看古籍,這先人都是怎麽寫含蓄地寫情書表達心意的。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這會不會太張揚了,燭光下許平少有的露出笑容,筆尖沾墨,先寫下吧。

第二日,南宮翧葶被他哥叫了去,再回來手上多了封信,她交給了靜桐。

“我哥哥小時候欠了你人情?我怎麽不知道,他說他的感恩之情都寫信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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