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紅票9

“你還好吧?看得見嗎?”

救他的人詢問着她,聽聲音是個年輕男人。

“你別害怕,我也是這次參加游戲的人。”

“我叫祁燕陵,要怎麽稱呼你呢?這位小姐。”

其實舒月白現在視線模糊,聽力不佳,聽見這樣一句話也差點氣得咬斷了牙。

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

前腳從那個吃人的小村子出來,後腳又掉進了一個魚塘。

身上的衣服也早就破爛不堪了,假發也已經不堪重負,居然還牢牢的扣在頭上。

舒月白敢保證自己看起來不成人樣。

沒想到即使這樣了,在其他人眼裏,他也還是個姑娘。

況且這個人也說了,他是游戲的參與者。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裏,不管是人是鬼,都認不出他來嗎?

原本女裝他已經穿的很習慣了。

但是不知為何,聽這個救自己的人這樣說,就格外氣憤。

不過畢竟人家救了自己,他也只好壓住火氣。

“謝謝這位先生,我還好,謝謝你救了我。”他答謝道。

“好什麽好,我在這邊,你面前的是一棵樹!”祁燕陵的聲音從他右側傳來。

舒月白的表情有一瞬間空白,氣氛開始尴尬。

“你現在大概看不見也聽不清。之後的路咱倆一起走吧。也能互相照應一下。”不過祁燕陵馬上就打破了尴尬“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

“舒月白”舒月白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名。

“月月,很好聽的名字。”即使聽力不佳,舒月白也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愉快。

舒月白不是真正的女子,但也覺得這個人有些太輕浮了。

自作主張地喊得這麽親昵。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而已。

如果有的選,舒月白肯定不會和他一起冒險。

不過自己現在這種狀況,說不好聽一點就是拖油瓶。

雖然祁燕陵說的是可以互相照應,可現在這情況,到底誰照應誰,一目了然。

即使覺得這個人有點輕浮,但舒月白也不是那種把別人的好心當做驢肝肺的人。

況且現在也全靠對方照應,自己才能撿回一條命。

見他答應了,祁燕陵勾着唇角,露出一個有些頑劣的笑來。

現在的舒月白,衣裳破損得幾乎不能遮體,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

美麗的小裙子早就不複當初的模樣了。

頭發也濕淋淋的,一縷一縷的扒在臉上。

他本來就不是特別女氣的長相。

即使穿着裙子帶着假發,現在這種樣子,也完全不會被認成女孩子。

祁燕陵當然不會把他認錯。

因為連舒月白女裝這件事,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不過,知道舒月白不是女孩,并不影響他關照舒月白。他像關照柔弱的女孩子一樣,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舒月白身上。

“你衣服和頭發都濕透了,披着我的衣服能多少暖和點。”因為舒月白看不太清楚,祁燕陵伸手去牽着他的手。

“我們現在在一片樹林裏,還比較安全。一會兒我就找一點木頭,生一堆火,烤幹衣服。”

大概是為了照顧舒月白聽不太清的耳朵,他說話時離舒月白很近。

舒月白耳朵發紅。

被陌生人靠這麽近說話,他還是很排斥。即使大家都是男人,他也會覺得不好意思,臉皮泛紅。

似乎是察覺到了,祁燕陵主動離得稍微遠了一些。

但牽着舒月白的手一直沒有放開。

舒月白看不清,也不想幼稚地鬧脾氣,所以一直不情不願的被牽着,沒有掙開。

當然,就算他想掙,大概也掙不開。

按理說,他應該心存戒備的。

但大概是因為視力和聽力都受損,他格外的依賴這個救他的人。

即使這個人喜歡對他動手動腳。

如果是在原來的世界,他一定不會和這種人有什麽交集。

但是現在就這麽兩個人,不想有交集也不行。

這一路上,祁燕陵已經雜七雜八的找了好多個理由,時不時摸他一下。

看他氣急敗壞又不敢聲張的樣子,就會露出一個微微的笑。尤其是看委他曲求全:被激怒的時候,不情不願也沒放開自己的手。祁燕陵覺得格外刺激。

舒月白也想不明白,他自認自己長的也就中上水平,現在這個樣子更是和水裏剛爬出來的水鬼沒什麽兩樣。

祁燕陵到底是幾百年沒見過女人了?

怎麽會對自己有這麽濃厚的興趣?

祁燕陵雖然一路都在逗弄他,但心裏其實還是心疼的。

不小心沒看住就讓人跑了,一個人在路上受了這麽多苦。

好在總算是被自己找回來了。

也慶幸自己提前在他身上做了手腳,可以在關鍵的時候保他一命。

把他領到了密林深處,又去撿了一些柴,生起了火。

他的野外求生技能真的是無可挑剔。

即使是這種地方,他也找到了酸甜可口的野果,遞給舒月白。

舒月白也沒跟他客氣,一路上被占了多少便宜,他都清清楚楚地記着。

吃他兩個果子怎麽了!

兩人烤着火,祁燕陵又開始跟他講一些事情。

“這個世界的人,都是因為執念太深。明明已經死去,卻總有這樣那樣的不甘心。”

他把火撥旺了一點,又接着說

“執念最重的那些鬼,甚至可以把自己記憶中最重要的東西在這個地方複制出來。”

“你掉進去的那個魚塘,裏面的魚有的是人有的是鬼。魚塘的老板以前也是個魚塘的老板,生意做得很大,我認識他。”

“好幾年前就死了,但是大概很不甘心,竟然在這個地方也在養魚。真想不到他對養魚的熱愛已經到了這種走火入魔的地步。”

“這個地方沒有魚,都能自己想辦法‘造’出魚。人也好鬼也罷,進了魚塘都是他的魚。那魚塘本來就是他意識裏的東西,他想什麽時候出現就可以什麽時候出現,在什麽地點出現也全憑他的意願。所以你才突然掉進去了。”

想到那些“魚”舒月白就犯惡心,趕緊讓他別講了“你講點別的吧,比如我們要怎麽回去。”

“不用擔心,你肯定能回去的。”他說“執念特別重的鬼身上,就有票的一部分。”

“執念特別重的?像那個魚塘老板那樣?”舒月白問。

“對!回去的車也快發車了,時間不多,接下來我們就要主動去找這些鬼。”祁燕陵回答了他,又說:“沒事,我會保護你的。”

“主動去找?怎麽找呢?”舒月白又問。

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他說的這些話,真的跟鬼話沒什麽兩樣。

舒月白其實還對他的話挺相信。

因為如果不信任他,沒他的幫忙,一定會死在這裏。舒月白身上也沒什麽可圖的。

就是因為信了又不願意承認,所以刻意提問。

‘實在要說,也只能圖個色。’舒月白惱怒地一邊問一邊想。對方如果非要幹什麽,自己可沒有還手之力。

就怕他看見自己帶把,吓得以後都萎靡不振。

想到這裏,舒月白也被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逗笑了。

祁燕陵看見他高興,自己也沒有來地感到高興。

高高興興地回答他上一個問題:“這個地方總共也就那麽大,鬼也就那麽幾個。這些鬼都有固定的活動區域,不難找。”

舒月白心想也對,要是那個魚塘老板能到處走動,還不得把這片鬼蜮給掃蕩得幹幹淨淨。

倒是造福人民了!

想到這裏,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怎麽會有人這麽沉迷養魚!”

“誰知道呢?這麽多年,冥界也只出現過這麽一號人。”

聽他這麽說,舒月白不禁有些奇怪。他這種口氣,就好像已經在冥界待了許多年。

而且就之前的各種表現來說,他也好像很熟悉這個地方,做起事來也都太過熟練。

況且他說自己是參與游戲的人,這使舒月白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他也需要車票。

他剛剛說過,執念深重的鬼并不多。

這個游戲好像并沒有規定有多少人能夠活着出去,但如果車票只有一張,那其實這場大逃殺也只有一個人能吃雞。

人與人之間就少不了鬥争。

自己的确看似一無所有,但其實身上還有兩張拆分的票。

他實在有些不願意相信,這唯一的“好人”是沖着他的票來的。

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你應該也需要車票吧?你有了嗎?”

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麽直接,祁燕陵笑了一下。

他今天笑得有些多了,比過去一個人生活的許多許多年的笑,加起來還要多。

他摸出一張車票捏在手裏,開口:“這張是我從魚塘老板那兒拿到的,你要是願意親我一下,我就送給你。”

要死,舒月白想,果然是自己多慮了,他要是真想要自己的票,還不如直接搶。

看他不說話,祁燕陵又說:“不用替我擔心,我的票早就有了。”

“鬼才替你擔心!”

“不要害羞嘛,親我一下很簡單的,我這裏還有其他多餘的票。”祁燕陵又調戲他。

“你不是要陪我去找嗎?慢慢找總能找齊的。想讓我主動親你,做夢!”

說着一下掙開祁燕陵的手,朝前走去,但是因為看不太清,腳下一個不穩,栽倒下去。

眼看就要摔在一叢荊棘上。

被祁燕陵給攔腰抱住了。

“你也太不小心了,這些植物都是有毒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祁祁:游戲的設計者,也算參與游戲的人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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