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票10

舒月白也自知理虧。

“對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祁燕陵卻很不要臉,“你要是誠心道歉,就親我一下。”

舒月白:“……”去死!

“起霧了!”

祁燕陵突然說到。

“這片樹林其實算冥界比較安全的地方,不過植物大部分有毒。這會兒起霧了,你眼睛又不好。先在這裏休息吧,等霧散了,你眼睛大概就恢複了。”

他突然變得這麽正經,舒月白也收起打鬧的心思,點頭說好。甚至沒有發覺祁燕陵已經借機把他摟住了。

“別這麽緊張,其實我是騙你的。這片樹林,對人很友好。” 他一邊輕撫舒月白的背一邊說。

說完又小聲嘀咕:“反倒是我該小心一點。”

又被占了便宜的舒月白氣得說不出來,沒注意到他在小聲說什麽。

想連忙從祁燕陵裏掙脫出來,但怎麽掙都掙不脫。祁燕陵摟得死死的,活像個死變态。

實在掙不脫,舒月白只能說說難聽的話:“我真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人。”

祁燕陵倒不覺得這話有什麽難聽的:“你這麽誇我,我懷疑你已經喜歡我了。”

不過打鬧歸打鬧,祁燕陵還是認真的說:“在這兒多停一會兒,對你的眼睛有幫助。而且這裏也有一張車票,你眼睛好了,我就帶你去。”

天大地大,車票最大。不就是被摸幾下嘛,大家都是男人,怕什麽!

舒月白就此放棄掙紮。

但還是小聲道:“你別把我逼急了,我急了什麽都幹得出來。”

祁燕陵也放開他,就地找了個稍微幹淨點的地方,扶他坐下來。

兩個人幹坐着也是無聊,舒月白就主動找話題。

主要還是害怕祁燕陵一無聊就對他動手動腳。

雖然已經反反複複的安慰自己好幾次了:大家都是男人,他都敢摸,我有什麽怕的。

但說實話,他還真怕。

“你不覺得我現在的樣子像女鬼嗎?”舒月白問,“你就不怕你其實救了個鬼嗎?”

“你是不是鬼我當然清楚。”祁燕陵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你才應該擔心,我是不是鬼。”

舒月白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哆嗦,但其實心裏并沒有什麽害怕的感覺。

“就算可以确定我不是鬼,那我現在這個樣子也并不好看吧。”所以為什麽這麽執着于吃我的豆腐呢?

剩下的半句舒月白沒問出來。

感覺問出來好像會顯得自己很自戀,而且有點gay裏gay氣的。

不過祁燕陵給出的答案就是明目張膽的gay裏gay氣:“因為我喜歡,你在我這裏永遠都是開了美顏特效的。”

說着抓住舒月白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心髒的跳動有力而快速:“感受到了嗎?他是為你而跳動。”

這樣的表白老套又有些黏糊糊。

但是舒月白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心跳得好好的,應該真的是人吧。

在漫無目的的聊天和無法避免的被騷擾中,濃霧逐漸散去。

随着濃霧散去,舒月白的視線逐漸清晰,等霧散幹淨的時候已經和受傷前無異了。

并沒有明顯地感受到被治愈,就好像之前看不清,只是因為濃霧遮擋的視線。

視力回複之後,他立馬看向祁燕陵。

和想象中的一樣好看。

劍眉星目,是非常英氣的長相,而且有些熟悉。身材高大,比舒月白高出了半個頭。

以前舒月白從不覺得自己矮,近來卻頻頻受到打擊。

前女友都比自己高。

想到前女友,他突然覺得祁燕陵的長相,竟和林漪涵有那麽幾分相似。

但是又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太過莫名其妙,連忙打住了。

“你眼睛好了嗎?”察覺到他的視線,祁燕陵問。他似乎很滿意舒月白沉迷于自己的外貌。

“嗯,看得很清楚了。現在去找票吧。”舒月白說。

見他這麽着急的找車票,祁燕陵笑了一下,眉眼彎彎,和林漪涵更像了“你轉身看看。”

舒月白轉身,受到驚吓,腳步趔趄了一下。

票就在他身後,在一個穿粉裙子的女孩子手裏。

說是女孩子也不太對,她躺在地上,臉與大地緊緊相貼,綠色的發絲紮進地裏,根本看不出長相。

不過看樣子,也不像是個人。

他們居然就在這女鬼旁邊坐了這麽久,而且祁燕陵還一直對他動手動腳!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色膽包天?

瞎想了一下,舒月白又去認真看那個女孩。

她身旁鋪滿了粉色的花瓣,一直向前延伸。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舒月白來的時候,只看見地面上大片大片的粉。

根本沒想到還有一個穿粉裙子的死人夾雜其中。

舒月白正想質問祁燕陵為什麽不告訴他。

“她不會動的,不用怕,不會傷害你。”祁燕陵搶先說。

“你為什麽這麽确定?”

“當然是因為你也穿着粉色的裙子啊,你們是同伴,她一定不會下手。”祁燕陵說。

舒月白思考了一秒這句話的真實性。

其實就是在瞎扯吧!這樣的話根本不值得相信!

“真沒騙你,你們是同伴。去拿票吧。”祁燕陵的話聽起來又不像是騙人。

舒月白還是選擇相信他,上前去拿她手裏的票。

毫無阻礙的拿到了,輕易得好像是送他的一樣。

但起身的一瞬間,突然感受到了,非常非常強烈的求生欲。

從一個以死之人身上爆發的求生欲。

‘想要回家,不想要輸掉游戲。’

‘不想死在這個鬼地方,不想永遠的留在這裏。’

‘好餓啊,要是能有更多的食物就好了。’

‘就算自己死了,也好希望還有同伴能夠活下去。’

舒月白腦子裏也閃過了一些零星的畫面,一群人看起來像是在軍訓,但是有老有少。

在錯綜複雜的樓道裏逃跑,手裏拿着滴血的刀,面目猙獰的鬼從四面八方湧來。

坐在茂密的樹林裏,被饑餓和恐懼折磨,穿裙子的少女忍不住放聲大哭。身旁的人把最後的食物——一個餅,挂在樹上,假裝是果子。明明是幹巴巴的食物,現在吃來卻無比甜美。

舒月白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恐懼和壓抑,但也可以感受到她內心的渴望和平和。非常矛盾的感情,卻非常自然的融合在一起。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蘇月白很快直起身來,退後幾步離她稍微遠一點。

他這回兒仔細看了看少女。

她身下的花瓣一直向前延伸,像是在指明一條回家的路。

她的姿勢看起來也像是要努力往前爬,但始終都未曾挪動過一步。

綠色的頭發紮進土裏,以藤蔓的形式從其他地方長出來。攀附着高大的樹木,枝繁葉茂,結了很多果子。

看起來像幹巴巴的餅。

舒月白摘了一個,一口咬下去鮮嫩多汁,比他曾經吃過的任何果子都清甜可口。

之前祁燕陵給他吃的也是這種果子。

舒月白隐隐能夠明白是怎麽回事,大概是一個死在這場游戲裏的少女,其他的同伴也都死光了。渴望回家,但永遠也回不去了,只能在饑餓和恐懼中失去所有力氣。

即使變成了鬼,也覺得自己再也爬不動了。

最後成了後來游戲參與者的一個休息站。

至少……不要讓他們像自己一樣餓死。

她傳達了這樣的信息,舒月白可以感受到。

變成了心懷執念的惡鬼,停駐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結出了希望的果實 。

給後來者留一點微弱的光。

舒月白感到悲傷和心疼,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

他沒有沉溺在悲傷的情緒太久,開口對祁燕陵說:“走吧,要趕快集齊回家的票。只有活下去,才能不辜負手裏的這張。”

祁燕陵看着這樣的舒月白,覺得他更迷人了。

內心柔軟,但柔軟并不影響他的強大。

容易被打動,但也能堅定的做下決斷。

願意為逝者停下腳步,但更要為生者向前。

兩人摘了一些大餅果,有繼續向前。

祁燕陵負責帶路。

舒月白因為眼睛好了,也沒染他牽着。

祁燕陵一個人走在前面,怨念滿滿。

舒月白跟在後面,看着祁燕陵怨念滿滿的背影,心中充滿疑惑。

這個人身上的疑點太多了。

他永遠篤定的态度,他游刃有餘的處事方法,他對冥界的過分熟悉。

不像是來參加搏命游戲,而像是來旅游。

輕松閑适,還能順便看妹子。

并且他從不掩飾自己的特殊,也并不害怕舒月白懷疑追問他。

但是現在舒月白最關注的都不是這些。

他覺得這個人的背影就是有點像林漪涵。

雖然林漪涵永遠都是穿着潔白或粉色的優雅長裙,和面前這個穿牛仔褲運動衫的人大相徑庭。

但就是像!

舒月白甚至有點想把自己身上的裙子扒下來給他套上去,看看能不能變成自己熟悉的樣子。

但是他心裏又覺得,完全是自己在胡思亂想。

且不說這樣身材高大,五官淩厲的男人怎麽能女裝。

林漪涵把票給自己的原因,不就是為了讓自己替她參加游戲。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來這裏摻這淌渾水。

祁燕陵适時地停下了腳步,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

“你看這橋,它又寬又長。”祁燕陵說“要走哪一座,你自己來選。”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舒月白白:你別把我逼急了,我逼急了,什麽都幹得出來。

祁祁:數學試卷來一套?

舒月白白:emmmmm,數學不會就是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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