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紅票12

那只貓跑得不快不慢,像是刻意在跟人捉迷藏。

舒月白摸不到它,但也跟不丢它,一股腦的只盯着貓跟着到處亂竄。

感覺也沒跑多遠,但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圍的場景都發生了變化。

看起來是宗教氛圍隆重的建築群,有好幾座陳舊的古廟。

黑貓在一叢荊棘裏停住了,舒月白回身張望。

還好,祁燕陵還在。

他慢悠悠地走過來,“不就是只貓麽,追它幹什麽?”

“咪咪乖,來這兒,過來呀。”舒月白沉迷召喚貓咪,抽空回答祁燕陵“貓貓那麽可愛,明人不說暗話……我想摸!”

然後發出一點都不像貓叫的貓叫,妄圖和貓咪交流。

不過很顯然,貓咪沒有對上它的電波,一步都沒有朝前邁。

“你說他是不是因為害怕被荊棘刺到才不過來啊?”舒月白說着就想往裏面鑽。

“你忘了你剛才被吃到有多痛了嗎?”祁燕陵的聲音已經明顯聽得出嫉妒了,“不就是只貓嗎?沒必要做到這樣吧。”

“什麽叫不就是只貓?這可是貓啊!”說着真的開始往裏鑽。

“我對毛茸茸就是沒有抵抗力。”

祁燕陵趕緊一把拉住他,“只要毛茸茸就可以嗎?”

“嗯!”

祁燕陵看起來終于沒有那麽不高興了,但還是不情不願地,幾乎算得上是纡尊降貴地……學了一聲貓叫。

這回貓咪像是聽懂了。

矮着身子,鑽了出來。

嗯……看樣子根本不是因為出不來呢,剛才就是不想出來。

貓出來了,舒月白伸手就要抱。

但祁燕陵沒有遞給他,反而說:“貓不喜歡你抱它。”

他明明說的是“貓不喜歡你抱它”,但表達出來的意思完全就是“我不喜歡你抱貓。”

哎,不行就不行吧。

“那我們去廟裏看看吧,說不定有線索。”舒月白退而求其次地說道:“你抱着吧。”

好歹能飽個眼福。

他跟祁燕陵并排走着,進廟查看,說是查看,其實一直都在偷偷瞄那個貓。

最後祁燕陵實在忍不了了,“你看貓就算了,我接受不了你往我這邊看卻只看貓。只是為了看貓,眼裏只有貓,我就是個會移動的貓架子!”

“你再看,我就把它丢了!”

舒月白迫不得已才開始認真觀察這個破敗的廟。

雖然說都很破敗,但這個廟明顯比之前的房子要好得多。

至少他看起來是整潔的,雖然積了不少灰,看起來充滿了年代感。

甚至牆面爬滿了奇奇怪怪的藤蔓,有一點點像爬山虎。

但總的來說,一眼看過去,就是比那個破房子好得多。

整個廟的建築風格,像是清真寺。

他們把幾個主要的建築都找了個遍,也沒有發現除這只貓以外任何會動的東西。

裏面的東西乏善可陳,供桌什麽的都被搬走了,只剩下一些缺胳膊少腿的桌子和凳。

唯一比較醒目的就是神像。

有的建築裏面沒有神像。

但有神像的那部分神像就非常的五花八門,有佛像,有道教的神仙,似乎還有其他宗教的神像。

舒月白甚至看到了一些拿着刀斧面目猙獰的神像。

總之非常的雜也非常的邪門。

在傳統的觀念裏,求神拜佛講究虔誠。

幾乎不會出現把各路神仙都供在一個地方的。

尤其是這種不管東方西方,不管真神邪神都供了的廟,很不尋常。

不過這本來就是個不尋常的地方,出現不尋常的廟,也不算太不尋常。

這會兒光線還比較好,看起來還勉強。

但他敢斷定,一旦入夜,視線變得模糊不清,這種地方絕對非常吓人。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天色逐漸變暗,整個寺廟也變得陰森起來。

陰影裏像是藏了許多張牙舞爪的怪物。

上一秒就要撲過來。

貓咪發出了警告的聲音,祁燕陵也有些緊張。

他一直都是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現在露出緊張的神情,顯得事情格外棘手。

就在這時候,隐隐有小孩子的哭聲從外面傳來,似乎一邊哭一邊走進了廟裏。

如果有什麽東西來攻擊他們,舒月白倒不是很怕。

跟怪物硬剛,大不了也就一死。

但是怕什麽來什麽。

舒月白就是怕這些喜歡咿咿呀呀哭個不停的鬼。

心理上的防線就首先被攻破了。

不過聽見這哭聲,祁燕陵倒是放松了不少。

貓貓也不再炸毛,一下子掙脫了祁燕陵的懷抱,往外跑去。

“貓貓~”看見貓跑了,舒月白倒是不那麽怕了,連忙對祁燕陵說:“我們跟出去看看吧,我怕貓咪出事。”

“它好得很!”自從遇見這只貓,祁燕陵就沒高興起來過。

好在貓咪跑出去之後,小孩的哭聲就消失了。

但是仍然有深深淺淺的腳步聲往裏面傳來。

很快聲音的源頭就走到了舒月白面前,四哥看起來只有六七歲的孩子。

頭發短短,應該是個男孩子。看起來有些瘦,跟舒月白印象裏總是虎頭虎腦的小孩不太一樣,但還是很可愛。

他一只手抱着貓,一只手去抹自己的眼淚。

在他懷裏,貓咪表現的格外親人,不停地拿頭蹭他的手,蹭他的衣服,蹭他的胸口。

還發出咕嚕咕嚕開心的聲音。

小男孩看見屋子裏有人,吓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膽怯又可憐巴巴的。

真不像是鬼!

但是舒月白眼尖地看見他上衣口袋裏別了一張卡片。

是車票。

那基本就能說明這個小男孩是鬼,還是那種死的時候很不甘心的鬼。

他這麽小,不甘心些什麽呢?

人往往是長大了之後,才會有許多許多不甘心,才會有怎麽都填不滿的欲望。

看他這副吸貓如癡如醉的樣子,比舒月白還嚴重。

不會是不甘心沒吸夠貓吧?

他腦子裏胡思亂想,但主要想的還是怎麽弄到那張卡片。

相比只敢想想的他,祁燕陵就直接多了:“小朋友,可以把你上衣裏的那件卡片給我們嗎?”

小男孩愣了一下,唯唯諾諾地答應道:“可……可以。”

一杯結結巴巴的說話,一邊顫抖着手把卡片寄過來。

好像害怕的不得了。

很像那種經常被校園霸淩的孩子,不敢拒絕別人的要求,別人要什麽,都只能顫抖着手遞過去。

然後在心底暗暗祈求不要再被欺負。

但是欺負別人的人永遠不會主動住手。

他們已經習慣了,不存在什麽憐憫之心,甚至并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麽不對。

舒月白想要伸手摸一摸他的頭,希望能安撫他一下。

但是小男孩反射性地躲開了。

大概是因為經常被打吧。

不過小男孩躲開了,貓咪卻友好地舔了一下舒月白的手。

舒月白簡直快要感動的流下淚來,這可是這只貓,第一次主動示好啊。

看見貓咪不怕舒月白,小男孩也不再哆嗦了。

‘豹子分得清好人和壞人’他想。

“今……今天豹子跑出去了,我……我我很擔心,想去找它。”

他磕磕巴巴的為自己解釋着,并且問到“是……是你們,幫我我找回來的嗎?”

還沒有等到對方回答,又趕緊道謝:“謝……謝。”

舒月白伸手摸摸他的頭,這一次他沒有躲開。

“是叫豹子嗎?真好聽。小黑貓這麽精神,看起來果然很像豹子!”

聽見他誇贊自己的貓,小男孩終于露出了笑容:“豹子特……特別厲害。”

“他最威風了!他一直都會保護我的。”

“嗯,他會一直保護你的!”舒月白從頭上扒了一個亮晶晶的發卡下來。

“那個卡片算是你送給我的好嗎?我也送你一個禮物。”

雖然送一個小男孩這樣的東西不太合适,但舒月白身上也就只有這麽個東西能送出去了。

你真是難為了這發卡,經過了這麽多大風大浪,還牢牢地夾在頭上。

“啊~好漂亮!”小男孩的眼睛變得和發卡一樣亮晶晶的“送……送給我的嗎?謝謝!我好喜歡。”

拿這麽個小玩意兒,換取了小孩子無比真誠的喜歡,舒月白有些臉皮發紅。又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祁燕陵适時地擠到他面前,有點不高興的說道:“我也想要!”

舒月白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祁燕陵說什麽?他也想要這粉色的發卡?

“我……聽錯了嗎?”舒月白不确定的問道。

祁燕陵靠得更近了一些,甚至主動低下頭,說:“沒聽錯,我也想要!”

舒月白是真的驚訝了。

甚至說話也開始磕磕巴巴。

“不……不好吧,我就一個發卡,都已經送給人家了。送給小孩子的東西怎麽能反悔呢?”

這會兒祁燕陵才知道他領會錯了,有點惱怒地說道:“我不想要發卡,我想要你摸我的頭!”

“這……這也不好吧,你這麽大的人了。”他嘀咕道“還跟小孩子争寵。”

雖然面前這顆毛茸茸的腦袋,是有一點點誘人。

但一想到,這個腦袋屬于祁燕陵這樣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蘇月白就有點下不了手。

舒月白不僅下不了手,還有的臉紅。

拉下臉面,求摸被拒的祁燕陵也臉紅。

但大概是被氣的。

“走吧走吧,晚上留在這兒不太好。”他說。

雖然這個小孩子看起來無害,但祁燕陵說不太好,那就是不太好。

況且祁燕陵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舒月白趕緊答應他,“好!好!馬上就走。”

兩個人跟小男孩告別,又趁着夜色走了。

小男孩也沒有挽留他們,畢竟,這裏是他和豹子的秘密基地,是只屬于他和豹子的秘密基地。

作者有話要說:  作話————————

校園霸淩這種事情,是真的不好處理。

只有真正意識到,自己應該變得強硬起來了,才勉強可以擺脫。

不是說脾氣軟的人就該被欺負,而是脾氣軟的人,真的沒人能救你。除非有人一天24小時的全方位跟着你,并且打心眼裏非常在乎你。不然告老師告家長其實都沒什麽用。

要我說的話,就建議随身帶刀。(感覺自己是在教壞小孩子啊)

其實随身帶把下刀很方便的,不礙什麽事。而且身上帶把刀,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

那些老是欺負別人的人,根本沒有多大的膽子,一群辣雞。

但是,不要主動去惹這些辣雞。帶刀也不是為了一時沖動去捅人。因為只有死了的那個人會長教訓。

帶刀是為了從日常生活中體現出一種态度,就是:不要來惹我,我會随機捅一個,捅到誰就看你們運氣了。

不要問我為什麽會有這種奇怪的經驗,問就是,我脾氣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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