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污染3

推他的人沖他大喝一聲,接着立馬抓住了面前刀疤的頭發,側身後退就帶着刀疤的頭往牆上怼。這一撞之下,牆體都有些龜裂,明顯是異于常人的力量。

塗南也馬上反應過來,反身就是一腳,直接把背後那個妄圖偷襲的人踢飛到柱子上。又馬上拉過眼前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曲起膝蓋狠狠地往他肚子上頂了幾下,力道足以使他內髒破裂。

但是不夠,感染日過後,幸存人類的素質也普遍提高,非致命傷都能夠短時間內恢複,力量與敏捷度也大大提高。塗南又摁着他的頭在地上砸了幾下。

這才緩過一口氣來,打量起這個救他一命的人。

劍眉星目,好看得很。眉是長眉入鬓,眼是墜落星辰,面無表情的時候滿是禁欲,就讓人想知道,如果這個人笑起來,會是何等的勾人。

他看得專心,手上動作也不慢,三兩下又解決了兩個人。

“什麽神仙長相!”他抽空欣賞着對方行雲流水的動作,對方的美果然應該是動态的,一拳一掌都代表着力量,因為用力而緊繃起來的肌肉,線條流暢。一滴汗水順着額角微微滑落,因為剛剛解決了一個人,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個有些得意的神情。

一拳一個小朋友!

可能是塗南打量的目光太過明顯,察覺到目光的人回過頭來沖他一笑“怎麽,才出去幾天就忘了你在家獨守空房的老父親了!”

“哎!”他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兒子大了不着家,空巢老人不好當啊!”

啊!想起來了,是祁燕陵。

是跟他一起在這個廢土世界裏掙紮求生了好幾年的好兄弟啊。

在小小的屋子了睡上下鋪,每天低頭不見擡頭見。

明明是那麽熟悉的人,剛才還盯着看了那麽久,塗南想。

“獨守空房的老父親?”看他摁死最後一個人,便舉步朝他走去“什麽亂七八糟的比喻?”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他接着問。

“你走之前我給你安了定位。”祁燕陵理所當然道,心裏卻想着,這人記憶真是容易被篡改。

這群人的戰鬥力太弱,三兩下就解決了。塗南有些有點納悶,如果這群人這麽垃圾,那當初為什麽還要分頭逃走?

本來還打算四處游蕩,多躲藏些時日,那看來現在要先回聚居地了。和其他人會合一下,看看他們那邊是什麽情況。

翻檢了這些人的東西,并沒有多少有用的,簡單歸置之後,就和祁燕陵回聚居地了。

這一次他沒有在路上刻意留下那些容易被追蹤的痕跡。

祁燕陵過來跟他勾肩搭背的,問他今天晚上回去想吃什麽。

“你呢?你想吃什麽?”塗南反過來問他。

“雞腿!”

“沒有!”

“辣子雞?”

“沒有,你是太久沒吃肉了嗎?”

“那到底有什麽?”

“面……吧。”

“切”,對方發出不屑的聲音,卻并沒有露出不高興的表情。

兩個人閑聊着,說一些沒有營養沒什麽內容的垃圾話,顯得氣氛格外寧靜輕松。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松過了,塗南想。

因為沒有再七拐八拐,很快就到了聚居地,守門的人看到他們先是有些疑惑,但很快就興高采烈的去通知其他人了。

說是聚居地,但地方其實并不大,是一個廢棄監獄改建而成的。

感染日的時候這個小城市損傷慘重,因為動植物都變得很有攻擊性。曾經引以為傲的綠化成度高成了催命符。沿路的灌木封鎖了道路,瘋長的藤蔓占領了小區,室內的盆栽攻擊人類,甚至圓潤可愛的多肉也變得有毒。

說起來,在感染發生之前,城市裏的植物覆蓋率應該從來沒有這樣高過,但這些植物不再是綠色,而是壓抑的灰白。它依然生産氧氣,但似乎不再會淨化空氣了。

它們變得無比頑強,卻無比不讨喜。

藤蔓一層層的将無人居住的建築包裹起來,看起來像是鋼筋水泥鑄造的牢籠。

跟人類用鋼筋水泥鑄造的城市相像。

等慌亂的小城市逐漸安靜下來,迫于環境的愈加惡劣互相抱團取暖。一個個聚居地建立起來。

一部分植物成了捕食者,無攻擊性的又全都枯萎死亡,至于蓄養的牲畜,暴起傷人,破壞力極強,剩餘部分也發狂厮殺所剩無幾。一夕之間,食物來源幾乎全部斷絕。

親人去世,家園迷失,賴以生存的食物也緊缺了。

最後一把屠刀終于落下。

這個世界快刀斬亂麻的讓大部分人很快死去,讓剩下的人掙紮求生茍延殘喘,讓人類的家園變成廢土。

是污染不是感染,受到感染的人都已死去,而留下的,大都被污染。

這裏的空氣被污染,河水被污染,甚至于植物也被污染,變成更冷漠更殘酷,也更沒有生命跡象的死一樣的灰白。

和人心一樣!

這場災難來的快去的也快,勉強算是這世界最後的溫柔。

逐漸變得一無所有之後,人類社會的秩序也随之喪失了。

這個本地監獄本身規模就不大,關押的也都是一些小偷小摸,連故意傷人和過失殺人的都不多,真正窮兇極惡的都轉走了。把的犯人困在方寸之地的小小牢房,在災難來臨時,成了防止傳染蔓延的最好保障。

第一個病發的人在清晨死亡,那個時候不是放風時間,所有犯人都還在房間裏,基本杜絕了感染的蔓延。甚至有的牢房裏,一人吐血死了另一人也沒有感染。

獄警也有半數發病,因為秩序良好,而且死亡速度快,幾乎也沒有擴散。

監獄內部因為沒有植物,牆壁堅實厚重,以及一層層原本用于隔離犯人的關卡。

這個監牢變成了生的希望。

獄長是個有點年紀的老古板,過去的幾十年裏都按着規矩一板一眼的改造犯錯的人,即使現在親人不在,家園不在,秩序不在,他也放不下做人的準則。

外面的世界已經亂了,俨然一副弱肉強食的野獸之态。

但總還要給弱小的人,給有所挂念的人,給還想要做人的人,一個歸宿。

“外面的世界已經完全亂了,想走的想留的,你們都有機會。”他打開牢門,還他們自由“但是留下,就依然要遵守秩序。”

“這裏的門,只對‘人’開放。”

“不是說世界都亂了嗎?”不是沒有刺頭“你憑什麽還當山大王!”

“砰”,一聲槍響,一句回答。

刺頭被解決了。

之後來搶占地盤的也被同樣方法解決了。

這裏陸續來了很多人,哭泣的幼兒,伛偻的老人,或者拖家帶口的頂梁柱,逐漸組成了這個小小的聚居地,這個小小的家。

大家搬進窄小的房間,挨挨擠擠的住在一起,似乎把心也擠得更緊了,鄰裏之間大多親如一家。

得利于曾經的槍支管控,這個小小的安居之處地位穩固。

可惜今天塗南沒有受到家人的歡迎。

他一層一層的往家裏走着。

“今天沒出門嗎?”遇見了熟人,但對方沒回話。“李叔?”

對方看着他,“嗯”了一聲。

倒不是說對他冷淡。

更像是對待一個不太熟悉的人,需要稍微想一會兒才想起他是誰。

但塗南明明已經在這裏住了好幾年了。

這份不熟悉使他有一點點無措,又有一點點疑惑。

反觀祁燕陵,一臉悠閑自在,一點都沒覺得有什麽問題,還有一點點像在看風景。

有什麽好看的呢?外部的牆體上也爬滿了灰白的藤蔓,但由于圍牆的厚實和有人員的定時清理,內側部分倒沒有任何植物了。

大概是因為牆體本來的灰白色和植物很像,為了防止植物入侵不容易發現,聚集的人收集來了顏料,将牆體刷成了各種各樣心儀的顏色。甚至有人在上面作畫,姿态萬千,顏色鮮明。

倒是跟現在這個,渾濁、灰白的世界不太一樣。

祁燕陵拉着他,沒有在管這些反應慢半拍的鄰居,熟門熟路的回到了他們倆共同居住的“牢房”。

就着手準備今天的晚餐。

現在的素食大部分靠去各個地方搜集,但好在幸存的人類不是特別多,收集物資雖然難,但還有希望。肉食主要靠打獵,但面對戰鬥力爆表的各種野生動物,不是想吃肉想瘋了,都不會去跟他們硬剛。

過年的時候集體狩獵,能吃一頓。

可謂一夕回到解放前!

所以今晚,塗南下面給祁燕陵吃。

祁燕陵要了一碗多辣的,但端到他面前的,只能說有辣椒。

不是塗南吝啬。

面粉還能找到,大部分調味料卻真的算是奢侈品了,家裏就這麽點辣椒了。

祁燕陵心不在焉的吃着味道寡淡的面,忍不住“啧”了一聲。

這個世界不行啊,他暗襯。

但也沒有浪費食物,三兩口把面吃了,就起身去把塗南的碗也一起洗了。

“都好幾天沒洗澡了”他一出來就聽見塗南抱怨“感覺身上的味道馊馊的。”

祁燕陵走到他旁邊,動作自然的在他脖子上嗅了一下。

“還行啊,有小夕夕特別的味道。”說着勾唇笑了一下,聲音低沉,眼睛裏的光意味不明。

從看見他那張禁欲的臉在自己眼前不停放大,塗南的心就跳得跟有人在裏面擂鼓似的。

有一點點口幹舌燥,更多的是說不出的感覺。

長得太好看了,淨會胡亂勾人,他想。

他心跳得快,頭腦也逐漸昏,視線變得逐漸模糊。

“你該醒了”他聽見耳邊那個充滿磁性的聲音這樣說。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蘭蘭:獲得美人×1扛回家

刀疤:那你之前一直不回去,到底是故意遛我們還是等一段緣分?

祁祁:別問,問就是一巴掌。(一拳一個小朋友.JPG)

蘭蘭:最後一個問題,夕夕是哪個小妖精!(氣鼓鼓)

小劇場2——————————

蘭蘭:他長得那麽好看,可惜穿得破破爛爛。

本來是打算把祁燕陵的第一次正面描寫整的特別拉風的,但突然想到這種世界,穿得光鮮亮麗簡直就是畫風不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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