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夢醒時分1.1

“禺夕,快醒醒,起床了!”似乎有人在拽他的被子,“今天是滅絕師太的課!”

禺夕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起,精神還不是很清醒,動作卻無比熟悉,顯然是這位‘滅絕師太’留下的影響太過深刻。

他不敢耽誤,趕緊起床穿衣洗漱。

一邊做着這些動作,一邊還想跟下鋪的祁燕陵讨論讨論他昨晚是如何身手敏捷,一個打十個。

我真是6,他一邊漱口一邊想,突然打了個激靈。

那是夢啊,他生活的世界好好的,讀着大學過着平凡的生活,除了這幾個月晚上老是做些奇奇怪怪的噩夢以外,跟其他人沒什麽兩樣。

大概是因為前一天聽祁燕陵講了些奇奇怪怪的冒險故事,晚上就夢到了這樣一個奇怪的世界。

發生的那些事情,好像跟他講的故事差不多都一樣。

想到這兒,他又想起,那個夢裏自己因為對方突然靠近而心如擂鼓。

不是經常看到他嗎,有什麽好的激動的,但即使是現在回想起那張過分好看的臉,都仍然有一些心跳過速。

傻乎乎的,他想,還給自己像模像樣的起了個新名字呢。

怪不得一個打十,做夢嘛,夢裏什麽都有。

“哎!我昨天做了個夢巨真實,甚至還記得清楚那碗面寡淡的味道。”

他說了兩句,想跟祁燕陵講那個因他而起的夢。

“你快點吧,夢到吃面有什麽好奇怪的。”回答他的卻是另外的室友“你哪天晚上不做點奇奇怪怪的噩夢?”

沒有回應他也不是很上心。

今天滅絕師太的課不要遲到,才是現在最要緊的事。

他慌慌張張的,帶上飯卡、書和鑰匙,不等其他室友催他,趕緊往門外跑。

都怪祁燕陵,回頭一定要讓他請自己吃飯,這個夢對自己的影響好像有點太大了,都是他講些奇怪的故事。

如果不是……

“門,關門!”室長沈濟輝大喊,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把門拉上,“嘭”的一聲。

緊接着突然睜大了眼睛。

祁燕陵,什麽時候跟自己講過這樣的故事了?他雖然說跟自己關系很好,但記憶中的他一直是個話不多的人啊!

“我是要得老年癡呆了嗎?”禺夕小聲地哀嚎“做了個夢就記憶混亂成這個樣子。”

他一路朝教室趕,一路在心裏想。

自己記憶中祁燕陵的性格到底是什麽樣的呢?

一直到坐在教室,上課鈴打響,都沒有想清楚,腦袋裏全是一團漿糊,只能先放下不管。

“上課了啊!”滅絕師太敲敲桌子“講話的都不要講了,耍手機的也都趕緊收起來”

“今天我們講參數估計量的性質,性質一是關于線性變化的,是……”

禺夕的頭徹底報廢,什麽也想不了了。

令人窒息的兩個小時終于過去了,禺夕勉強算是清醒了一點,沒吃早飯的肚子餓的咕咕直叫。

室長帶莊棗感緊跑了,一邊跑還喊“幫我倆帶份飯啊,我都行,莊棗不吃有蔥和香菜的,能打到茄子最好。”

唯一剩下的室友許曼回道:“求人幫忙還要求這麽高,看爸爸心情吧!”

又轉過頭跟禺夕說:“你瞅瞅,天天都這樣,黏黏糊糊的誰受得了呀。”

“哎,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禺夕倒是不在意這個,念念叨叨的說:“我要不要給祁燕陵也帶份飯。”

許曼聽見了,神情有些奇怪的問他:“你說誰?”

“祁燕陵,我下鋪啊。”

許曼的表情倒是變得有些嚴肅了,“你這兩天要不要請個假?”

“之前你說你老做夢,是不是休息不太好?本來我都沒上心,但我們寝室是4人寝,而且……”

禺夕突然,打了個寒顫。

而且,上床下桌!

想起來真是有些後怕,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啊!沒有人跟他一起在末世裏艱難求生,也沒有人跟他講過什麽稀奇古怪的故事,甚至連這個室友都根本不存在!

最重要的是大半天過去了,自己才從夢裏徹底清醒過來。

之前雖然老是夢見一些鬼鬼怪怪,也經常在快要被殺死的時候吓醒,但是每次清醒過後,自己也真正的清醒。

這一次的噩夢可以說相當平和了,在有生命危險的時候祁燕陵幫了自己一把,它那麽真實,長得那麽好看。

那麽勾人。

“祁燕陵,聽起來是個男的。你不會是要談戀愛了吧!別啊,咱們宿舍總不能大半都彎了吧!”

果然是自己在胡思亂想,現實中哪裏有那麽好看的人。

不會快瘋了吧!東拼西湊出一個人來,還覺得是真的

“連你都要脫單了,那爸爸要怎麽辦啊?”

“本來以為大學就解放了,可以和妹子談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戀愛,簡直就是夢一場” 徐曼還在念叨,似乎相當不能接受寝室裏只有自己沒脫單的情況。

“談什麽戀愛?我只想拿年級第一!”自己真是昏頭了,好是好看,那麽不真實,肯定都是夢一場。

是時候真正投入學習的懷抱了!

兩個人一邊說着閑話,一邊盡量快的往食堂趕去,畢竟遲了就沒有好吃的菜了。

在他們身後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車子裏,一個長得過分好看的男人,帶着愉悅的表情望向這邊。

手裏抓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雞,正瑟瑟發抖,乖巧的宛如鹌鹑。

過往的行人密密麻麻,沒有誰注意到他,他的眼裏也沒有看見其他任何人。

他一下一下輕輕地撫摸着山雞那鮮豔的翎羽,回想着自己剛剛找到的小可愛。

真可愛啊,他想。

還那麽熟悉。

山雞抖的更厲害了。

“這人歸我了,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說着把雞往車窗外扔去。

山雞這種東西已經很少見了,更別提是在這人來人往的大學城裏。

但是似乎沒有人看得見這個突兀的東西,即使它色彩豔麗,即使它姿态滑稽。

它撲騰幾下,徹底消失不見了。

那輛車子還在,停在那裏,一直沒有挪動過。

夜幕逐漸降臨,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漸安靜,充滿學子的熱鬧之地迎來了它的安寧時刻。

今天下午是沒課的,禺夕就在寝室裏一直窩到天黑,原本打算玩游戲也提不起勁來。

心裏其實隐隐有些害怕,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這幾個月來,他每天晚上都在做夢,無一例外。今天晚上也很可能不例外。

他不确定是否還能再夢見祁燕陵,畢竟他的夢從來不重複。但上一個夢是不同的,很不同。

但他覺得自己太沉浸在這個夢裏了,他害怕夢境對自己的影響會越來越嚴重。

只能胡亂刷着網頁上的消息,越來越心煩意亂。

室友們都已經陸陸續續睡了。

“算了,睡吧。”他對自己說。

“我倒是想解決這個鬼毛病。但總不能,永遠不睡啊!”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這樣安慰着自己,緊繃的神經也逐漸松弛下來,眼睛一搭一搭的,終于緊緊閉上了。

似乎有什麽輕輕撫摸他的臉。

還有一種熟悉的拖拽感,仿佛穿越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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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鳴睜開眼睛,有人用文绉绉的語調争論着什麽?

四周是哄鬧的朝堂。

他被吵的煩了,暫時閉上眼睛,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臣以為,此次赈災,非皇室之人不可,二皇子前往最宜。”工部侍郎出聲辯道。

“此話差矣,二皇子乃真龍血脈,皇上子息薄弱,子嗣就只剩二皇子和廢太子。”工部尚書卻反駁道。

“正是如此,二皇子不往,難道廢太子去嗎?”工部侍郎上了年紀,因這個處處壓他一頭的年輕上峰出言反駁,氣得滿臉通紅,吹胡子瞪眼,“廢太子昏聩無能,早已犯下大錯,如今已在宗人府呆了這許多年,如何擔此大任。”

“正是如此,此次赈災多有有兇險,臣鬥膽妄言,若二皇子有何不測,難道要讓廢太子擔下是掌管天下的重任嗎!”這次是吏部侍郎了。

“臣以為,此次赈災,旨在救民于水火,且讓黎民百姓看見陛下的重視。有聲望之人即。”一個小言官突然發生道,“這朝中最有能力又最有聲望的人,非鐘相莫屬!”

這句話像是觸發了某個神奇的開關,吵吵嚷嚷的重臣,都被誰掐住了嗓子似的,瞬間熄了聲。

活像見了鬼!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王尚書在心裏暗暗襯道“雖然說起來前往江南赈災,是功勞一件。但如今和繼承皇位的,只有二皇子一個,要這功勞有何用”

況且去往災區的道路險阻,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死人,能領到什麽功勞?

二皇子的親信,早就開始推三阻四,也不是沒想過禍水東引,讓丞相去管那江南水患。

可何人敢開口!

雖然也想在二皇子這個未來新皇這裏讨個好,但即使他登基,也仍然是鐘丞相攝政。

那鐘鳴,才是真正的手眼通天。

“你不要命了嗎?”小言官身旁有相熟的同僚,看到愚鈍,想稍微指點他“別的不說,坊間盛傳丞相大人想趁此機會,讓那二皇子‘意外’辭世,自己坐那金龍寶座,當那九武之尊。”

“你不推二皇子去也就罷了,怎的還提起鐘丞相來了!”

但他擺擺手,謝過同僚的好意,絲毫不怕的樣子。

覺得也差不多了,鐘鳴咳嗽了一聲。

這下徹底鴉雀無聲了。

“諸位同僚到此為止吧,此事皇上早有決斷。”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禺夕剛剛醒過來這一段,我覺得真的有點繞。所以在作話了捋一捋。

1.他在夢裏的時候,以為祁燕陵是他的隊友。

2.剛醒的時候,他還以為夢裏發生的那些事情是真的。

3.稍微清醒一點過後,他知道那些事情是夢,不可能真正發生,但是因為這個夢裏有祁燕陵的參與,這種參與感讓他以為,做這個夢的原因裏,也有他的參與。

4.關門的時候,他想起來并沒有人給他講過這樣的故事。因為人在夢醒之後,夢境中所發生的事的記憶會逐漸淡化,這就是人區分夢境與現實的巨大依據。因此祁燕陵的參與感也被淡化了。

5.因為在夢裏和祁燕陵是上下鋪,所以他一直以為自己和祁燕陵就是上下鋪。這是因為他的記憶被影響了。但在第4條關門的時候,夢境産生的影響已經逐漸消散。所以這裏是在他夢醒之後,有人再一次對他做出了影響。這其實是個伏筆。

其實原本在寫這段的時候安排的不是這樣的,而是夢中夢的設定。

就是他從廢土世界這裏醒來之後,還會和祁燕陵在這個大學裏是上下鋪,一起上課吃飯說話。直到被他真正的室友,在課上一巴掌拍醒,才真正的從夢裏醒過來了。

其實我自己還挺舍不得這個夢中夢的設定的,但是因為伏筆按不進去,所以說還是只有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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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提一下,小說的時間順序是:開頭是第三個世界,然後回憶一二個世界,後面的是順序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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