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それは呪文のような～ (4)
良久的沉默。
“不，這不是真的……求求你張開眼睛野獸先生……張開眼睛……”
因為隔着頭罩，完二其實并沒有閉上眼睛。明明排練的時候都要裝作閉上眼睛的。他透過面具看見直鬥在上方略微扭曲的臉，她握着自己的手呼喚着。辛苦了，要哭出來并沒有那麽容易，不過只要裝裝樣子就好了，反正臺下的人根本看不清。
“回家後我想了很多，野獸先生……你對我那麽好，明明有那麽一顆善良溫柔的心，卻一再被他人誤解。是我的錯，我沒有及時發現，為什麽我沒能及時發現呢……”
感受到握着自己的那雙手不尋常的震顫，完二非常驚詫。這家夥是在緊張嗎？還真少見呢。
“你死了的話，我還要怎麽活下去呢？神啊，請讓他醒來吧。就算拿走我的生命也沒關系，請讓他醒來……”
直鬥的聲音漸漸變小。完二疑惑地看着她垂着腦袋，頭發遮住了她的半張臉，看不清表情。怎麽回事？她忘詞了嗎？
“——”
其實直鬥并沒有忘詞。相反她就是記得太清楚了，所以這時候才會說不出口。明明之前排練過的無數次都不曾有一刻的猶豫。那對她來說本來堪堪是一句臺詞，并不包含更深的意味。可是一想到不久前完二突如其來的告白，不知怎麽的就覺得，連這句即将說出口的臺詞也變得暧昧了起來。
如果他不說的話，或許她并不會在意，更不會胡思亂想。可是在那種時候說了那種話，這也太讓人誤會了吧……！
猜不透他的用意，習慣性想多的直鬥又鑽起了牛角尖。但這不是可以深入思考的時機，她還在舞臺上，而這出戲還沒完。
打起精神來啊。都到這一步了，絕對不能把它搞砸。
于是直鬥擡起頭，小聲地說道：
“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心意，真是對不起……”
接下來她又停頓了很長的時間，完二忍不住睜開眼睛，卻看到她滿面通紅的樣子，頓時怔住了。
這不像是對逝去的重要之人的悔恨。那羞澀的語氣倒像是突然有一天發現了一直寫給自己的無名情書其實來自于總是陪在自己身邊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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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斷斷續續地說着，從來沒有一次排練像這樣卡過殼，可她用盡了最大的努力，紅着臉，一字一句：
“可是……我、我喜歡你。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就是你。”
完二透過頭罩的縫隙看見她向自己俯下身，白皙的臉紅得要滴血。她閉上眼睛，睫毛細細顫動着，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迫近的溫熱氣息。
有那麽一瞬間完二幾乎要忘記了這是舞臺上，她說出口的是等待已久的告白而不是臺詞，她的嘴唇輕輕碰觸的不是那層礙事的面具而是自己真正的嘴唇，差點就要詐屍不顧一切地抱住她。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意料之外的聲音響徹舞臺。
“沒想到，詛咒還真被你解除了。”
這個聲音……完二差點當場要叫出來了。她怎麽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裏？！
震驚程度不下于他的直鬥瞪大了眼看着披着魔女長袍的少女——原來如此，她說“要給我們一個驚喜”是這個意思嗎？可是波江同學……
她回過頭去看後臺，結果發現原本飾演魔女的波江抱着手臂站在那兒，沖他們擺出了一個沒問題的手勢。
這麽說，是早就安排好的嗎。直鬥心裏一陣脫力，開始懷疑起這出戲是否都是串通好的。
而臺下早就因為這時突然上場的魔女炸開了鍋。
“那是小理世吧？！！原來這出戲的演出陣容這麽豪華嗎！”
“好厲害，她很少來學校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耶！”
“這是什麽，文化祭的特別節目嗎！校方也太懂了吧？！”
“魔女裝的小理世也好可愛~”
千枝和雪子則是僵硬地扯起了嘴角。
“看他們兩個的樣子……難道是……”
“嗯……理世，還真是不折不扣的幕後主謀呢。”
“你、你……”直鬥第一個回過神，趕緊站起身。“你是誰？為什麽會突然出現？”
“哎呀，既然你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我就好心回答你吧。我就是人稱小孩見了也會停止哭泣的小氣魔女*。而像條死狗一樣躺在我身後的，就是十多年前被我變成了一頭野獸的，某國的王子哦。”
“小氣魔女……”
理世得意洋洋地宣布，直鬥頓感槽點太多不知從何開始吐起。一個兩個都那麽喜歡改臺詞是做什麽，好好演啊！
話說，巽君接下來是不是該醒了……？他真的知道要醒過來嗎？不會被這個狀況搞糊塗了吧？
“你……你說你把他變成了野獸，是怎麽一回事？”想了想，直鬥決定拖延一下時間。
“哎呀~我以前可是魔女中排名第一可愛的嘛，當然現在也是~然後呢，王子的父親早逝，他的母親為了保衛國家，把他交給我來撫養。本來我還覺得這差事挺煩的呢，不過他還越長越帥氣了。他成年後我還試圖引誘他來着，不過居然被他拒絕了诶。明明我長得挺可愛的不是嗎？”
理世不愧是演技派的當紅偶像，站在臺上一秒入戲。不過比起邪惡，她更像是調皮搗蛋的魔女。臺下的男生哀鴻遍野的同時也毫無障礙地接受了這個設定：也就巽完二這樣的男人會抵擋得了小理世的引誘了。因為他是個只喜歡偵探王子的基佬。
“就因為這個，你就把他變成了野獸嗎……！”直鬥看了依然毫無反應的完二一眼，無可奈何地繼續拖時間。
“對呀，因為我是小氣魔女嘛~他既然拒絕了我，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啰。我施下了詛咒：只有當他找到不在乎野獸的外表的真愛，才能恢複人的身體。”
什麽小氣魔女，什麽引誘被拒絕啊……居然亂改臺詞，這家夥真是從來不給人省心啊。
完二一直想着什麽時候能站出來，但卻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時機。就在這個時候，直鬥站在他面前說：“可是太晚了，他已經死了。是我害死他的，已經來不及破除詛咒了。”
魔女呵呵一笑：“誰說他已經死了。”
“……咦？”
就是現在！
完二卡在兩個人身後的死角，一把摘了頭套站起來——
“噗——”kuma一口果汁噴了出來，“那是誰呀kuma！？”
“完二……吧。”千枝不确定地撓撓臉。
“原來他把頭發放下來是這個樣子啊，噗……哈哈哈哈哈哈！”放下頭發的完二莫名戳中了雪子的笑點。
“野獸先生，你還活着……!”
看見完二終于站起來，直鬥松了一口氣。這下總算可以和平收場了。
“我……變回人了？”
完二摸了摸自己的臉，好像真有那麽回事似的。
“沒錯，你變回來了……你再也不是野獸了。”
她靠近了他，伸出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只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完二默默地移開了眼。
當然是因為害羞。他在排練的時候沒少因為這個動作過度反應過，還差點害得直鬥以為他讨厭自己。結果直到最後還是沒能習慣她的碰觸。覺得自己很沒用的完二感到臉頰發燙。
直鬥靜靜地看着對方。雖然在上場之前就見過了完二放下頭發的樣子，但他就這樣頂天立地站起來的時候，直鬥還是以為自己看到的不是熟悉的那個巽完二。他那麽高，燈光沿着他金色的發絲流下來，漂洗掉他平日裏兇悍的眼神，配上那身挺拔的燕尾服，看起來居然還挺帥氣的。如果一開始以這個形象示人的話，說不定平時的流言蜚語會少一半吧。
直鬥突然有些無法直視這個陪伴了自己兩年的同伴。這位略有點兒王子氣質的巽完二跟平時自己認識的那個不太一樣。
至于哪裏不一樣，她說不出來。
“……”
“…………”
你們兩個還要這樣待多久啊？理世輕咳一聲，驚醒了各自沉浸在思緒中的兩人。直鬥像觸電一般松開手，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
“那、那個……對不起，我失約了，還差點以為你就要永遠離我而去……”
“貝兒小姐……”完二咬咬牙，說：“可以再聽我說一句話嗎？”
“是。”
少女擡起頭仰望他。和月光一樣皎潔的臉龐。如果能一直注視下去的話該多好。野獸也會有變回王子的一天，那巽完二呢？
是不是有朝一日，也能被她接受。
他內心刺痛，覺得那句話有如千斤重壓在心上，難以啓齒。
但他還是說了：
“你可以……可以嫁給我嗎？我會給你一輩子的幸福。請嫁給我吧。”
他看見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并不到位的演技，但她有努力在做。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對她說出了這句話，她也會像現在這樣露出微笑嗎。
“……嗯，我答應你。”
舞臺适時響起了音樂。一對新人握住了彼此的手。與幾乎所有童話故事的結局一樣，邪惡的魔女宣布從此他們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所有的演員從後臺出來一起謝幕。直鬥的左手牽着完二的，另一邊牽着理世的。
“真是的，就算要來也至少說一聲啊。剛剛真的被你吓到了。”直鬥小聲對披着長袍的友人說。
理世綻出一個明朗的笑容，“說了是驚喜嘛。而且，我知道你們一定沒問題的。”
“哪裏來的自信啊，真是。”完二咋了咋舌。
“啰嗦啦笨蛋完二！”
“為什麽只罵我啊！？”
理世彎着腰，視線來回在兩人的臉上逡巡，片刻露出了富有深意的笑意。
“看來沒有白費工夫呢。”
直鬥并不知情，微微眯起眼睛：“什麽意思？”
完二自然是懂得她的意思，別扭地別過頭。
“不過，很開心吧，文化祭。
理世朝身邊的波江默契地一笑，對方也回給她一個了然的笑。數三二一吧。然後一同高高揚起手，沖觀衆席深深一鞠躬。
觀衆給予雷鳴般的掌聲。千枝和雪子用力鼓掌，kuma則是感動地哭了出來。
“嗚嘤嘤嘤~~完二和小直真的長大了kuma~~kuma的心情好複雜kuma~~”
“哪來的老媽子啊你是。”千枝吐槽道，“不過，他們真的很努力呢。尤其是完二，了不起，對他刮目相看了。”
“真希望他們能順利發展呢……回頭去神社給他們許個願好了。”
于是，《美女與野獸》就在掌聲和口哨聲中拉上了帷幕。
後臺，完二跟直鬥沒顧上卸妝，便抓住了脫下長袍就想溜號的理世。
“理世，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嗎？這出戲是你安排的吧？”
理世裝出一副“你在說什麽”的無辜表情，可惜逃不過現役偵探的眼睛。
“不要裝蒜了，從一開始就很不對勁。包括推選我們演戲的動機，還有太過完美讓人無法拒絕的布局……肯定是有人在後面安排。你從頭至尾都沒有參與過排戲，但到最後卻出演了身為幕後黑手的‘魔女’，無法讓人不懷疑就是你安排了這一切。我說得沒錯吧？”
直鬥冷靜地推斷道，完二在一旁滲出了汗珠。她該不會已經想到了吧，理世這麽安排的用意——
“我好傷心哦，直鬥像審犯人一樣~”理世扶着臉做出傷心欲絕的表情。不愧是演員。
直鬥一臉尴尬：“不，我沒那個打算……”
“那麽直鬥，既然你已經想到這一層，那你應該也能明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了？”
理世滿臉毫不在意，完二幾乎要叫出聲了：久慈川你在說什麽啊這是引火燒身啊而且還是燒我的身？！
結果，直鬥垂下了視線。
“……不，那個我也不清楚。雖然也想過很多可能性，不過應該都不是。”
理世沉默了半晌，若有所思地說“這樣啊”，也沒再把這個話題進行下去。
就在完二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她突然又不爽地一把揪過他的衣領。
“話說，明明完二中途擅自變更了臺詞性質比較嚴重吧，為什麽矛頭要指向我啊！”
“咦咦？！！！！”
慘了，這家夥是真的想讓我死啊！好不容易直鬥才忘記了這個事情的！
完二沖理世投去了怨恨的目光。結果出乎意料地，提到這件事的直鬥倏地紅了臉，語氣也莫名變得虛弱了。
“說……說的也是，巽君那時候是為什麽要突然……”
理世盯着她染上紅暈的臉，直鬥最受不了別人這樣觀察自己，一邊說着“請不要盯着看”一邊趕緊別過臉。
“唔……原來如此……”完二的那一招居然還挺有效的。
宛如身處地獄的完二汗流浃背，也沒注意到這難得一見的光景。他憋了半天，說：
“因，因為我覺得那樣比較合理……”
“合理？”似乎從來沒從他口中聽過合理這類跟邏輯相關的詞彙，直鬥很驚訝。
“不……你看，野獸一直跟美女求婚，卻從來不告訴她自己喜歡她的事，這不是很奇怪嗎？普……普通的話會被對方認為是要挾吧？所，所以我想着，如果讓她知道的話就好了……”
“……原來如此。”直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辭。“不過，也沒必要在正式上場的時候才說吧？我當時确實沒反應過來呢。”
“那那那那是我我臨時才想到的！！抱抱歉給你增加困擾了！！！”
“……沒關系啦。反正最後也解決了不是嗎。”
然後兩個人同時在心底松了一口氣。
——看來總算好像瞞過她了。
——看來他不是我想象的那個意思。
“哎~真是無趣~”還以為他的伎倆會這樣被揭穿，而他對直鬥的心意也會一并揭穿的理世打錯了算盤，似乎感到非常無聊地嘆了口氣。
這時波江剛好過來跟大家打了個招呼，便帶着直鬥去換衣服卸妝，剩下理世和完二面面相觑。
“……看我幹嘛？”完二被她盯得不自在。
“沒~我只是在想笨蛋完二什麽時候打算正式表白呢~不是在舞臺上而是在現實中。”
“哈？！你你你突然說什麽啊？！”
“別裝蒜了啦，會說出那句臺詞說明你也已經到極限了吧。”
“說、說什麽！可是她……我根本沒自信她會接受我啦。”
完二煩惱地揉揉頭發。
“接不接受是她的問題，但你表白是你自己的事吧。如果不說的話，那她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哦，這樣真的好嗎？完二。”
理世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認真。完二也沒再插科打诨，斂起眉目看着自己的腳尖。
“啊啊，我知道。”
——如果讓她知道的話就好了。
野獸無法辦到的事，我想要嘗試着去做。不論結局如何，想讓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否則這份快要爆炸的心情要往何處安放呢。跟以前那樣視而不見，已經不可能了。
名為“喜歡”的心情在胸腔內膨脹，像氣球一樣充實了心髒的整個空間，呼之欲出。
就在不遠的将來，找一個晴朗的日子，對她說出那句話吧。
仿佛咒語一般的那句話。
“看來你終于下定了決心。太好了，我這次安排沒有白費。”
理世很欣慰，她從頭至尾都在關注着她的兩個朋友，在工作的間隙中還刻意安排了這麽多。她是那麽着緊他們，希望他們能真的在一起。
“那個啥，謝啦，為我這麽費心。”
完二摸摸頭，心不甘情不願地對她道謝。
“哼哼，真想謝我的話，就好好地去跟直鬥告白，然後帶着她來見我。”
“哪有可能這麽簡單啊！”
之後完二又被闖進後臺的雪子千枝和kuma狠狠嘲笑了一番。雖然早就有所覺悟，不過他還是再次感慨了一下昔日的特別搜查隊前輩——都是一群損友。
他們人生中的最後一次高中文化祭，就在一片鬧騰中結束了。三年一班的《美女與野獸》獲得了當日學生投票中最受歡迎的節目。舞臺劇的劇照被攝影社高價出售依然被一搶而空。當紅偶像小理世參加了學校活動的消息還上了新聞。乍看之下被最後關頭出場的久慈川理世搶了風頭的兩個主角，在校園裏卻獲得了更多的矚目。當事人早已習慣了別人的目光，只是被參與排練的學生知道了本性的他們，與同學們的距離好像比以前更近了。
至于那件完二親手做的禮服，還有一些小後話。
“——我把它送去幹洗了一下，果然還是還給巽君吧？”
某一天直鬥把那件華麗過頭的禮服遞給完二的時候這麽說。完二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驚慌失措地叫起來：
“為為為為什麽要給我啊！？”
“為什麽……可是這件衣服是你做的吧？”直鬥滿臉迷惑。
“雖說如此……但，但是我拿着也……”會被當成變态的吧。
“那該怎麽辦呢……”直鬥見他不肯收，十分為難。
完二支支吾吾了半天，四處張望了好一會兒，最後說：“你……你就收下吧。”
“诶？”
“本來就是按照你的身材做的，別人不可能穿得上，給我拿着就更沒用了。”
“這樣嗎……”直鬥看了看手裏的袋子，“可是，真的可以嗎？雖然給我也未必能再次派上用場……”
“沒，沒關系啦！那東西就給你了，你愛怎麽處置都行。實在覺得困擾就幹脆扔垃圾桶好啦！”
“怎麽可以！這麽珍貴的東西怎麽能扔掉！”直鬥責怪着他不謹慎的發言，怕它被扔掉似的抱緊了袋子。“我會好好珍惜的……畢竟這裏面裝着寶貴的回憶呢。”
每一個節拍與相視的眼神。溫熱濕潤的手心。宛如蒼穹柔情的黃昏。亮得耀眼的舞臺燈光。潮水般澎湃的心跳。羽毛般輕盈的舞步。每天睡前的求婚。那時候的世界是自己所能想象的最浪漫美好的一切。心為什麽會疼痛。
白鐘直鬥決心将一切都盛在心底。那件美麗的禮服上身的那一刻，仿佛被魔法點綴，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光芒。她不是會把這個夢做到底的女孩子，只願将那一刻藏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如同這件會被藏在衣櫥最深處的禮服，等待塵埃落定的哪一天，會從哪個角落裏翻出來，細細品味當年的時光。
那時候天很高，雲很輕。但路旁的銀杏樹早已掉光了葉子，燦爛地堆積在地上，像一地金子。從窗外傳來的鋼琴聲不知從哪天開始就消失了，就像不告而別的秋天。
日子仍在繼續。文化祭後即将迎來三年級的第一次學力測驗，玩夠了的學生們再度投入緊張的學習生活中。而完二也恢複了跟直鬥的課後補習，天天為數學題苦惱不已。
——仿佛什麽都沒有改變，又好像有什麽在悄悄改變。某顆被柔軟了外殼的種子埋在地下，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安靜發芽。
—— TBC——
*美女與野獸的劇情有N個版本，舞臺劇當然是雜糅了各個版本的……雖說如此，本來波江搞的劇本對于魔女的設定是：王子因為不讓她在自己的城堡裏躲雨所以她後來報複王子讓他變成野獸（這是流傳最廣的一個版本）。理世改動的版本是【王子年少時失去了父親，母親要通過戰争來保衛自己的王國。王後将王子交由一個邪惡的仙女照顧。仙女在王子成年時想引誘他，被王子拒絕，因此把王子變成了一只野獸。】
至于小氣魔女……那當然是理世自己一時興起的（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