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上身,手指輕輕劃過劉骜棱角分明的眉毛,她喜歡這般靜靜的看着劉骜,只是,“皇上,你額上填了幾許愁紋,最近有什麽煩心事呀?”
劉骜眼睛都懶得睜開,慵懶地說道:“還是立後的事,明明就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那些大臣非要争論不休。”
“立後原本就是大事,那些大臣管管也無可厚非,皇上可屬意誰?”趙飛燕趴在劉骜胸膛上,睜大着眼睛看着他,像個懵懂無知的少女。
“只可惜朕不能擁有兩個皇後,要是可以的話,朕就立你和合德。”
趙飛燕裝作好笑:“呵呵,皇上就為這事煩心成這樣?”
“自然,你倆朕都喜愛,不想傷你倆任何一人的心。”
“那皇上盡管封妹妹為後便是,臣妾不會心嫉。”
劉骜睜開了眼睛看着趙飛燕:“愛妃真是這樣想的?”
趙飛燕吻了一下劉骜,“臣妾只要皇上。”
“待我們去問問合德的意思。”
“好。”
兩人又小睡了許久才起身着裝,趙飛燕今天精心打扮着,顯得光鮮亮麗,是要把不古比下去的意思,天氣微冷,本該裹上一件嚴實的緊衣,趙飛燕卻頂着寒冷故意露出肩頸項上的點點紅斑,在頸項上邊塗抹着白色的粉底,把那愛痕襯托得更加奪目,勢必要挑起不古的妒意。
倆人到了不古那裏已經是下午時分。看着劉骜與趙飛燕攜手同來,還一副累酸酸的樣子,又聽童蘭講起他倆昨晚房事傳出的糜爛之音,心裏頓時不爽起來。特別是看到趙飛燕玉項的粉紅,在不古眼裏顯得非常刺眼,充滿挑釁的意味。趙飛燕瞥見不古不悅的神色,想必是被刺激到了,得意的回擊了不古一個高傲的眼神。女人間的敵意就是如此敏感,而劉骜卻全然不知。
不古懊惱死了,早知道就在太後面前參她一本。
不古學會了隐忍,把嫉妒轉變成笑意,迎身上前握住趙飛燕的手,果然是冷冰冰的。“姐姐,怎麽只穿這一點,看把你涼得手都凍僵了,皇上你也粗心,怎讓姐姐穿這麽一點,着涼了可怎麽好?”不古說着,語氣中透露着只有女人才能察覺到的挑釁,雙眼還直視趙飛燕的雙眼,自從上次被她賞了一巴掌之後,不古顯得“勵志”了好多。
劉骜冤枉:“朕有叫飛燕添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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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飛燕縮回了手,“出門時還看到太陽尚好,殊不知會這麽冷,是我一時大意了。”
不古見趙飛燕神色尴尬,才有那麽一點點的舒心,轉了話題,“皇上和姐姐要是不來我也打算去找你們呢。”
“合德有什麽事需要找我們呢?”劉骜好奇的問道。
“前些天臣妾給皇上和姐姐縫制了一雙軟枕。”不古現在說謊也不會眨眼了,根本不是她做的,乃是出自童蘭和冉悅倆人之手,雖然主意是她的。不古示意了一下冉悅,冉悅便把枕頭捧了出來,呈在劉骜倆人眼前。沒錯,這邊是21世紀人類的思想産物,XX電視劇古裝同款情侶套枕,紅底繡金龍的是給劉骜的,金底繡紅鳳的是給趙飛燕的。
不古解釋道:“這倆個枕頭分別繡着龍鳳,龍寓指皇上,鳳自然就是姐姐,是屬龍鳳呈祥之意,望皇上姐姐喜歡。”
沒錯,對敵人最大的回擊不是抵抗,而是寬容。這個道理是不古那隔三差五就失戀的舍友告訴她的。
趙飛燕拿起枕頭假裝欣賞着:“妹妹的手藝也越發精湛了,姐姐我自愧不如呀。”
劉骜也贊嘆一番後說道:“合德,朕屬意在你和飛燕之間挑選皇後,是想問一下你對立後之事的看法。”
不古哂笑,“這還有什麽好問的,長幼有序,當然是姐姐封後了,臣妾把這對鴛鴦枕頭獻給皇上與姐姐,就是祝福皇上和未來的皇後永結同心,常樂無極。”
趙飛燕驚訝,一邊挽救許娥,一邊許自己為後,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妹妹難道不想成為皇後?”
“妹妹從小才疏學淺,更不及姐姐聰慧,自然是姐姐勝任皇後之位,姐姐從小就讓着合德,而這一次,望姐姐切莫謙讓,要不然可真是折煞了合德。”不古給趙飛燕遞上了水果,“再說,當皇後那麽累那麽拘禮,我生性好玩,哪裏能逞強,皇上你說是吧。”
劉骜點了點頭,不古說得在理,就不古吃沒吃相、坐無坐姿、毫無“節操”的形象,撐不起皇後的端莊,而且不古的理想就是當一枚平凡的但又有錢的小村姑……
劉骜頓時豁然開朗,面帶微笑,“既然如此,朕這就去禀明太後。”說着劉骜就急急起身離去,看得出他激動的心情。
待劉骜走後,趙飛燕才卸下僞裝的面容,質問道:“合德,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別以為推我做皇後我就會原諒你。”
“我求你原諒我了嗎?”不古拿起葡萄一顆一顆自個悠閑的吃起來,“皇後誰喜歡誰就去當,反正我可沒那個心思。”
“你昨天去找了太後,說了些什麽。”
“自然是求她讓你當皇後,你信嗎?”不古不想解釋,不為什麽,就為趙飛燕頸上的那塊閃亮亮的得意。
趙飛燕半信半疑,本想繼續問下去,可不古态度冷薄,便識相的離開了。
38 淳于長
劉骜來到長信宮說與王政君自己立後的想法,結果可想而知,王政君以趙飛燕出生貧卑為由反對封後,盡管劉骜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但面對王政君毫無談判餘地的否定,還是控制不住憤昂的情緒,生氣起來,“母後,武帝衛皇後同樣出自平民,還不是安撫六宮,為後人稱贊,兒臣認為立飛燕為後,未嘗不可。”
王政君無奈的瞪了劉骜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與劉骜說話像是在跟小孩争吵,簡直不可理喻,不足與謀。王政君敲着桌案,苦口婆心的說道:“這能比嗎,衛後睿智蘭心,賢良淑德,相夫教子,為大漢立下諸多功績。趙飛燕有什麽,上午朝臣之父兄,下午皇室之子嗣,憑什麽立後,憑什麽說服三公九卿,憑什麽說服天下人。”
劉骜反駁:“如今後宮嫔妃概無子嗣,是否這六宮便不必有後了!?”
王政君勃然大怒,差點要推翻桌案,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隐忍道:“想必皇上也有聽聞,前朝議論紛紛,對立後之事頗有微詞,谏大夫劉輔也說了,‘腐木不可以為柱,人卑不可以為主’皇上要立後可以,但必須是有身份的嫔妃……”
不等王政君說完,劉骜就火冒三丈,“夠了,說什麽腐木人卑,都是你們這些有權之人仗勢欺人罷!”
王政君惱得捶胸:“骜兒,為何你不肯聽為娘忠勸。”
劉骜哭笑不得:“不聽?難道朕聽母後的還不夠嗎,是不是還要朕把國玺也雙手奉送你們王氏朕才現些許孝順!”
王政君眉目一冷:“骜兒,你言失分寸。”
劉骜毫不妥協的雙眼狠狠對視着王政君的眼睛,盯得王政君心驚,那是王政君從未見過的他的眼神,是如此堅定不移、不容非議。
劉骜只留下一個堅毅的眼神,然後氣沖沖的撒手離開。
“骜兒你簡直是鬼迷心竅。”王政君急着追罵,而劉骜毫不理會,消失在殿門處。
王政君胸口一悶,氣息不暢,心髒揪痛起來,想必是氣到了心脾。公孫夫人馬上上前扶住,命小侍女端了碗水來,公孫夫人撫了撫王政君的胸口,給她順了順氣,“太後,切勿動氣,身子要緊。”
王政君搖着頭,“骜兒性子頑劣,叫孤如何不生氣,罷了,待孤叫哥哥去勸勸骜兒。”
公孫夫人接過水一邊味王政君一邊說道:“連太後都無可奈何,想必覺得大司馬也更奈何不了皇上。”
王政君咽下口溫水,順了口氣,緩緩說道:“況且讓哥哥試一試,骜兒聽得進一句是一句。”
王政君本想借兄長王鳳之口和他的權威來威脅劉骜放下立趙飛燕的念頭,然天不作美,小侍女匆忙跑來傳話,“太後,司馬府傳來噩耗,大司馬病故,與世長辭。”。
王政君頓如遭前天霹靂,雙眼腥紅,眼前一懵,老淚橫流,無力的癱在了床上,心力交瘁,嘴巴顫抖着吐出倆字,“哥哥……”
公孫夫人更用力扶住王政君,安慰道:“太後,節哀呀。”
王政君來不及過多的傷感就恐慌起王氏政權昏暗的未來。王鳳一死,大司馬之位落空,王氏的政權就變得相當脆弱,岌岌可危。王政君涕淚俱下,無奈的閉上了雙眼:“事到如今,連老天爺都在幫她姐妹倆……”
劉骜走在回宣室殿的路上,一路上直拿常樂出氣,動不動就敲常樂的腦門。“一群混賬,開口閉口的大道理,朕說的話,他們什麽時候聽進過。最恨那個劉輔,自從朕見他第一眼起,他就沒說過一句好聽的話,如今連朕的家事都要管,若不是他為先帝愛臣,朕早就貶他出京。”
常樂吃疼的想捂着腦門,卻又不敢違抗聖意,只好甘願被打,還要給劉骜出謀劃策、排憂解難,當貼身太監真是一門苦逼的職業。“奴才認為……诶呀……”常樂話還沒說完,就又吃了劉骜一敲,“奴才認為劉輔罪已致死。”
劉骜驚訝:“若只那句話他也不至死罪。”
常樂俯首,謹慎地說道:“就因為劉大夫他不止說有那一句話。”
“他還說了什麽?”劉骜急急的問道,他就知道劉輔絕不是一句話就善罷甘休的人,劉輔說什麽話他自然不想聽,肯定不是什麽好話,但劉骜就是想獵奇,看看劉輔在朝廷內外把他說成啥樣。
常樂縮了縮腦袋,“奴才不敢說。”
“恕你無罪,快說。”
常樂吞吞吐吐道:“他還說……說皇上你‘觸情縱欲,傾于卑賤之女,欲以母天下,不畏于天,不媿于人,惑莫大焉’……”
我擦……
劉骜被戳破底線,怒發沖冠,毫不猶豫厲聲說道:“收劉輔掖庭獄,擇日問斬!”
[嗯哼:夏不古同志請注意,夏不古同志請注意,新任務到,新任務到。]
不古剛剛完成了在劉骜面前舉薦趙飛燕的任務,這不,才剛剛舒了一口氣從庖廚取來一桌盛菜犒勞自己,這新任務又來了,不古煩躁,最近的任務為毛那麽多!
[能不能吃完再做呀。]
[嗯哼:不行,狗仔隊來報,淳于長進宮,現在正從長信宮出來。淳于長:王政君的侄兒,性格貪,愛好美女,特長阿谀奉承,優點察言觀色,目前職業黃門郎一枚。]
[他去太後那裏幹嘛?]
[嗯哼:他是太後侄子,能自由出入皇宮。]
[可我跟他能扯上什麽關系。]
[嗯哼: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那個心機,有的話也罷,如果沒有的話,你就去提醒他。]
[提醒他什麽心機呀?]
[嗯哼:暗示他去勸王政君同意趙飛燕為後呀。]
[嗚嗚,做托好累~]
[嗯哼:別撒嬌ebaby。]
不古匆匆喝了一口骨頭湯,然後就在系統的指示下奔向了淳大人,為了趕在淳于長出宮之前,不古是飛一般奔跑過去,穿過了條條廊道,見淳于長賞着風景漫步走來,不古躲在柱子後邊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跑亂的衣衫,還大口的喘着粗氣。不知為何,每每遇到一個目标人物,不古都倍感壓力,好似面對大明星一般緊張。無論是好是壞,起碼人家都是歷史名人。不古控制住狂跳的心髒,緩了口氣,走出了柱子,然後倆人就這樣——“不期而遇”了。
不古與淳于長相遇,宛然一笑,禮貌的微微點了一下頭,便與他擦肩而過,然後故意落下了自己的手镯。
镯子叮當一聲落地,淳于長聞聲,回頭看見了銀手镯掉在了地上,立馬彎腰去撿。然後吹走了上邊的塵土,對不古道:“夫人請留步,你的手镯。”
然而此時不古的腦海裏面居然出現了這樣一個畫面:在一個便利店裏,有一份便當,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然後他們說了一句永垂不朽的對話——“嘿,你的益達”、“是你的益達”……
[嗯哼:嘿嘿嘿,同志,你想哪去了!]
[額……]
39 将計就計
不古轉身,伸手接過手镯,又敬了一禮:“謝過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稱呼?”
淳于長擡眼看見不古,從不曾見過這番美人,便望得出神。不古十分難堪,被盯得全身都不自在,側過身去輕輕咳嗽了一下,“咳咳……”
“哦,在下淳于長,乃一名黃門侍郎。”淳于長立馬應聲回神,糾正自己有失得體的行為。
不古假裝恍然大悟,“原來是淳大人,早有聽聞太後講起你是她那得力的侄兒,久聞你的大名,如今一見,果然器宇不凡。”
聽此,淳于長稍顯得別扭起來。
[嗯哼:同志,這也叫器宇不凡呀?你說慌越來越不着實際了。還有,他目前只是一只小小的侍郎,你哪聞來的大名,還還有,他姓淳于不姓淳,叫淳于大人,沒文化真可怕。]
淳于長個子倒是蠻高,但長相真不咋地,不古汗顏。
[抓狂,你少一點真相會死呀!]
淳于長表情別扭了一下,便轉為喜色:“太好了,太後真如此說?”
不古點點頭。
淳于長忽然意識到自己又失禮了,抱歉道:“恕在下失禮,還不知夫人是?”
“我是趙合德,皇上的嫔妃。”
淳于長大吃一驚,深深的鞠躬,“臣拜見趙夫人。”
“淳于大人不必拘禮,想必淳于大人剛從長信宮來?”
“正是。”
“說來也巧,既然于此偶遇淳于大人,我這有一事相求。”
“能為夫人辦事是本官的榮幸。”淳于長俯首懇切的說道。
雖然他低着頭,但不古能看到他的表情,是一副攤上麻煩事的愁眉苦臉。
[嗯哼:對于貪的人,直接幹了,拿錢收買。]
不古用手探了探身子,遭,窮屌一枚。[我居然沒錢。]
[嗯哼:拿發簪,發簪值錢。]
[這……這個不好吧,發簪是私物,是劉骜專門給我的,被人逮到會不會被認為私通啊?]
[嗯哼:他又不笨。]
不古不舍的取下發簪,塞到淳于長手裏:“淳于大人,就拜托你了,雖然此禮微薄,但事成之後,大人就能加官進爵,是一筆不錯的交易。”
淳于長心動了,自然不是因為一支小小的發簪,而是因為加官進爵,雖然女流之輩不足與謀,但不古為皇帝的女人,說話也有一定的威信。淳于長接過發簪:“不知夫人所指何事?”
不古:“自然是立後之事,還懇請大人在太後面前多說好話,成全我姐姐。”
“這……”淳于長頓了頓口,表情糾結,欲要把發簪奉還,“恕本官無能,太後堅決反對立趙夫人為後是衆所周知的事,本官不敢忤逆太後的意思。”
“淳于大人,”不古阻止淳于長退還的手,還牽強的擠出一絲笑容,“你想想,皇上可是一心想要立姐姐為後,卻礙于太後的阻撓,我姐姐要成為皇後已是大勢所趨,只是個時間問題,淳于大人何不順水推舟,助我姐妹倆一臂之力促成這件好事,倒時候立了大功,皇上賜你良田千傾都不在話下。而我倆姐妹自然會感恩戴德,在皇上面前多多提你好話,他日定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是難得一遇的美差呀,淳于大人若不敢做,那敢做的人都還排着隊呢。”
淳于長細細琢磨了一下此間的利害關系,又見不古這般自信、胸有成竹,便答應了做個順水人情,默默的把發簪收進懷裏,拱手作揖道:“那日後便有勞夫人提點了。”
“嗯。”不古又鞠了一禮,然後轉身離去。
此時,不遠處的草叢後晃動了一下就消失了一個人影。
次日,不古再一次領會到了趙飛燕所說的話——後宮之中眼線衆多。那捕風捉影的能力不亞于當今的狗仔隊,不出一晚上的功夫,也不知哪兒走漏了風聲,一大早便聽聞劉骜氣沖沖的傳召自己去宣室殿,童蘭說原因是皇上懷疑她跟淳于長有一腿、搞暧昧!
不古懊惱,但更可憐淳于長,這一鬧他出師未捷就身先死了。不古匆匆趕出門,就看見一群小太監走進自己的寝室,想在搜查着什麽。不古緊張起來,感覺事情真的鬧大了,難道還以為她金屋藏奸不成?
不古來到宣室殿門口,平撫了一下心情。[阿貓,是你叫我賄賂淳于長的,現在怎麽解釋!]
[嗯哼:先看一下情況,随機應變。]
不古進殿,便見到淳于長已經跪在了階下不敢擡身,劉骜坐在正前方,怒氣洶洶,雙眼兇煞如狼,案桌前的竹簡已經被劉骜掀落一地,一片狼藉,不古能感受到劉骜此刻的憤怒。而劉骜的身旁,竟坐着王美人。她的眼裏透露着隐隐約約的喜悅,是的,一定是她通風報信,颠倒是非!
不古識趣的跪下身去,一言不發。
而不古越是顯得無辜乖巧,劉骜便越是憤怒:“合德,聽聞你于淳于長有私情,可有此事。”
“沒有。”不古淡淡的回答道。
“你居然敢說沒有,”劉骜又把一份竹簡狠狠摔到地上,“是王美人親眼所見。”
“那皇上的意思是希望臣妾承認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古已經不再懼怕劉骜,八成是劉骜慣着她慣出了壞習慣。而此刻不古還有了犟嘴的倔氣,不僅是因為劉骜對自己的不信任,更是因為他跟趙飛燕的你侬我侬!
劉骜頓感受到一股養虎為患、姑息縱奸的刺痛:“趙合德,你好大膽!”
淳于長立馬磕頭求饒:“皇上冤枉,昨日小臣與趙夫人确實有一面之緣,但僅區區一面之緣,又何來私情,望皇上明察。”
王美人火上澆油:“是嗎?我可看見你倆眉目傳情,交換信物,這該如何解釋。”
說不古賄賂男人她不可否認,但說她跟男人搞暧昧,不古是寧死不屈。處于禮貌與淳于長對視着說話,就被說成眉目傳情,賄賂的禮物就被說成信物,王美人果然不是一般業餘黑呀。
[嗯哼:三十六計之瞞天過海,打死不認,放心吧,劉骜舍不得殺你,哎,你倒是顯得懇切一點嘛大姐。]
[就他理所當然的睡女人,就不許我跟別的男人說說話呀,我不依。]
[嗯哼:你傻啊,你依不依以後再耍你的矯情,現在對付你的是王美人,別給她縫鑽。]
不古經過系統的提醒方恍然大悟,差點落了她把柄。不古眉毛微微一落,神情立馬變得委屈誠懇,聲音委婉:“皇上,臣妾并沒有像王美人說的那樣,王姐姐你為什麽要冤枉我。”
王美人向劉骜俯首行齊手禮:“臣妾句句屬實,臣妾确實看見了趙婕妤把皇上賜給她的發簪贈與了淳于長,若趙婕妤真如她所說的冤枉,皇上可請她出示發簪。”
竟然拿自己送給她的東西轉送給別的男人,劉骜氣得雙眼冒火,這頂綠帽頂着真他麽難受。劉骜拍案大吼:“趙合德,把發簪呈上來!”
額……這語氣,劉骜是真的生氣了。不古心寒:嗚嗚,要簪沒有,要命一條,要腎兩顆。
王美人見不古臉色難看,越發得意起來,不古要是一失德,必回牽累趙飛燕,皇上定會取消立趙飛燕為後的念頭,到時候她再趁虛而入,只需要在皇上面前只言片語,就能坐享其成,王美人就想想心裏就樂開了花。“你愣什麽呀,說話呀,是不是拿不出發簪?”
不古咽了下口水,死皮賴臉道:“臣妾出門急,忘記戴了發簪。”
王美人:“噢?沒關系,我已經打發太監去你的寝殿給你找來。”
不古頓時目瞪口呆,懵了……不古眼神委屈的看着劉骜,希望他相信自己,哪知劉骜明明看見了不古的求饒的雙眼卻撇過頭去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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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古心灰意冷:原本就沒有□□,清者自清,大不了承認賄賂,到時候真相大白的時候,劉骜,老娘不饒你,哼!
不古委屈的眼神轉變成憤怒,瞪着劉骜,瞪着王美人。
少府的管事公公和一個小太監畢恭畢敬走了進殿,小太監托着方盤跪在劉骜跟前,緊張得瑟瑟發抖,裏面盛放着從不古寝殿裏搜出來十一支發簪,劉骜瞥了一眼,氣得把方盤掀翻,那些精致的發簪都撒落了一地,小太監吓得立馬埋頭跪在地上。
王美人:“淳于長,識相的話還是把發簪老老實實交出來,湯公公你可要好好查查他身上的發簪,是不是趙婕妤的那只。”
淳于長面色慘白:“皇上,臣冤枉,臣與夫人是無辜的,臣沒有拿趙夫人任何東西。”
王美人句句相逼:“淳于長,你以為你把發簪倒賣了就能逃脫罪名,死無對證?”
淳于長:“臣句句屬實,如有半點虛假,便遭天打雷劈。”
[額!沒想到淳于長臉皮比我還厚。]
[嗯哼:此時有蹊跷,你也先別承認,看看再說。]
[他有萬全之策?]
[嗯哼: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他不笨。]
王美人冷哼了一聲:“你的意思是我願誣陷你和趙婕妤了?”
淳于長:“臣不敢。”
趙飛燕此時從殿外進來,一副無知的平和樣子,看見不古跪在了地上,還一副詫異的神态,“皇上,這……妹妹如何又惱你生氣了?”
此事涉及了皇室的顏面,劉骜不許任何人洩露出去,所以除了殿內的這些人和傳話的童蘭,其他人都不知情。
劉骜:“飛燕,朕可沒允許你進來。”
“可臣妾已經進來了,皇上這是要罰合德?臣妾不依。”
劉骜冷冷地說道:“飛燕,你出去,這沒你的事。”
趙飛燕語氣關切:“既然是合德的事,又怎麽能說與臣妾無關?”
劉骜再無心阻攔,氣也撒到了趙飛燕身上,“既然你這麽想知道,那就好好教訓一下你的好妹妹,居然背着朕跟淳于長私通。”
“哎呀,這可冤枉死了,”趙飛燕一下子就愁眉緊鎖,顯得焦躁不安,“合德不可能做出這麽不識大體的事情的。”
湯公公看着趙飛燕,忽然看到了什麽,請示道:“趙夫人,可把你頭上的發簪取下與老夫查看?”
趙飛燕茫然的看着湯公公,言聽計從的取下發簪交于他手中,“湯公公有何用處?”
湯公公細細打量着這只金鑲玉的發簪,好一會兒後禀報劉骜道:“經過老臣的查看,這便是那第十二支發簪。”
王美人大吃一驚,站起身來:“不可能,怎麽會在她手上,湯公公你可要細細查看!”
湯公公又來來回回看了一遍,道:“的确是少府給趙夫人獻上的那只。”
40 王美人殁
淳于長磕頭再拜:“請皇上明察。”
劉骜終于如釋重負般的吐了口氣,心頭的壓抑得以緩緩釋解開來,心裏頭是謝天謝地沒讓他戴上綠帽子,莫名輕松了許些。然而這苦惱才下眉頭卻又上心頭,好端端的又無事生非,他的女人們到底又在鬧什麽,他的後宮就不能少一些事!
劉骜轉向王美人,疑惑的看着她,眼神裏已然是難以相信,“你為什麽要騙朕。”
王美人被劉骜的眼神盯得發慌,腦子一片嗡嗡作響,她此時眼裏的疑惑一點不亞于劉骜,向來機靈的她頓時也不知所措,只感到一股殺氣滾滾而來。王美人搖着頭,嘴唇顫抖着,指着不古:“我明明看到她把發簪遞給了淳于長,不可能,不可能,肯定不是飛燕頭上的那只,肯定是另外一只!”
趙飛燕馬上跪在了不古身旁,打報不平:“皇上,王姐姐這番強詞奪理,臣妾不依。難道我妹妹還會有除了皇上賞賜的其他發簪嗎?還是王姐姐認為,合德私自贈與我發簪有錯?”
[嗯哼:趙飛燕跟淳于長有貓膩,一定是了。]
[我現在該說什麽?]
[嗯哼:只管就着趙飛燕的意思說下去。]
不古得理,跪直了身子,開始辯駁:“王美人,我也不想計較那麽多,凡是都得講究證據,如今證據沒有,姐姐只憑在暗處偷窺便下結論說我與淳于長有私情,這般針對我,是不是我哪裏有得罪姐姐了?”
趙飛燕眼裏閃過一絲亮光,略有驚訝之神,感嘆着自己的妹妹終于說出人話來了。
王美人被逼出了一身的冷汗,自感受到了大禍臨頭,絕望的指着趙飛燕:“是你,一定是你們串通起來害我的,趙飛燕你好陰險!”
趙飛燕臉上頓顯委屈:“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可是才知道這事情的,怎麽就串通了呢。”
淳于長慌忙解釋:“臣也與趙飛燕趙婕妤也素未謀面,串通又從何說起呀。”
劉骜再也不相信王美人,怒斥道:“王美人你好大的膽,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歹毒,先是污蔑合德在先,污蔑不成又想牽扯飛燕,你居心何在!”
王美人全身發麻,淚水盈眶,心頭的恐懼是越來越重,寡不敵衆,自己根本抵不過趙氏姐妹,慌亂沖破了底線,就算死也要搭上那倆仇敵,嘶吼出聲,“是趙飛燕倆姐妹污蔑我,皇上,她們是兇手,是她們害的皇後……”
不古一聽,慌了,這事絕不能讓劉骜知道,立馬否認:“皇上我們沒有。”
這一點劉骜對不古深信不疑,如果說不古要害許娥,那她又何必向自己替許娥求情。劉骜反駁:“王美人你夠了,念你有失子之痛,意志混亂,回去給朕好好面壁思過,朕就不再追究。”
趙飛燕的眼淚是說掉就掉,一下子就變成了小淚人,楚楚可憐的看着王美人,一邊哽咽一邊說道:“王美人,你為什麽要陷害我,告發合德的是你,指控淳于長的還是你,現在又想拖我下水,如果我真有害皇後,為什麽你不早說反而現在才舉發我,莫不是你無言以對想趁機陷害我們,想要至我們姐妹于死地,你好歹毒!”
王美人敵不過趙飛燕,痛恨至極,她恨透了趙飛燕那張颠倒是非的嘴巴,憤怒使得她理智開始喪失,控制不住的猛的走下去扇了趙飛燕一記耳光,無可奈何的牢牢抓住趙飛燕的衣襟,搖撼着趙飛燕的單薄的身子,聲音帶着哀求怒罵道:“賤人,別再皇上面前裝可憐,自己做了什麽事你不敢承認嗎,你說啊,你個惡毒的女人,你快承認呀!”
“瘋子,放開我!”趙飛燕尖叫着,被王美人的舉動吓着了,然而心底卻高興起來,她就是要她這種毫無分寸的狀态,最好再造出點事來。
趙飛燕掙紮着,要蹭開王美人,不古忙的扳着王美人的手,要把她扯開,那知王美人居然狠狠的一腳針對性的踢在不古的下巴,最憎恨倆姐妹的兩張臉,想要把她踢破相,不古被踢趴到了地上。
“呀~”不古吃疼的叫了起來,捂着自己的嘴巴,表情痛苦不堪,嘴裏鹹鹹的,然後竟然冒出了血。不古舌頭觸了觸口腔,嘴裏的皮既然被自己咬破了,口腔裏的皮掀開流出血液,卻又不完全脫掉,像一小塊肉系在自己嘴裏,好難受。不古腦海裏愣是自己嘴巴裏各種脫皮的兇殘畫面,越想就越壓抑。
三四個小太監馬上擁了上來,把王美人狠狠的脫開。兩人分開後,趙飛燕的頭發和衣衫已經被她撕扯的淩亂不堪。
劉骜連忙跑下階去抱住不古,心底是亂透了,看着血從不古嘴裏流出來,滴在了自己手上,心顫起來。劉骜捉急的扶着不古的手,想扯開她的手看看她的傷勢,然而不古本能的死都不松開,搖着頭。血腥味伴着自己的肉在嘴裏,別提多惡心。不古哭了閉着嘴哭了起來,好害怕自己會破相。
趙飛燕看着不堪的不古,她的痛就像痛在自己的嘴裏一樣,趙飛燕慌忙跪在不古的身旁,用手絹輕輕擦拭着不古手上的血,連忙喚道:“傳太醫,傳太醫!”
劉骜狠狠的看了一眼王美人,這樣的女人怎能留在後宮禍亂宮闱,劉骜忍無可忍,怒吼:“王美人你夠了,沒想到你既然如此蛇蠍心腸,來人,将王美人打入冷宮。”
王美人聽劉骜的語氣,聽得出他對趙氏姐妹已經深信不疑,他眼神決然,看來也不會相信自己。王美人心灰意冷,苦笑了起來,慶幸自己還報複到了不古,癫笑起來,顯得喪心病狂,“哈哈哈,踢得好,哈哈哈哈,我詛咒你傷口潰爛,爛得面目全非!”
劉骜憤恨看着王美人,發現她是如此陌生,手段竟如此殘忍,“你是個瘋子,來人,把她拖下去!”
“是!”
于是三四個侍衛把瘋了的王美人拖走出去。
“趙飛燕你滿意了吧,哈哈,我總算被你算計到了,”王美人仰天長嘆,事已至此,何足聊生,她更是肆無忌憚,怒罵起來,“我會在黃泉路上等你們,趙飛燕,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