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合德!”
[嗯哼:細菌正在感染]
[嗚嗚……不要,我會不會破相,我會不會死,好難受好痛。]
[嗯哼:不會破相,也死不了,只怕很難恢複。]
[怎麽辦,你能不能幫我修一修……]
[嗯哼:幫你殺一殺細菌還是可以的,只是我提供不了蛋白質,修複不了,你要多吃一些營養的東西,而且你身體缺乏維生素,恐怕接下來會導致傷口處大片空腔潰瘍,要補一補吃VB2和葡萄糖酸鋅片。]
[怎麽補!]
不古從心就容易犯口腔潰瘍,而且一犯通常就是半顆牙齒那麽大的潰爛,還會疼上兩個禮拜,那種喝湯吞咽稍微觸碰就會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的滋味她再也不想嘗試,如今肉壁被自己咬下這麽大一塊,還不知道要爛多大一塊地方,也不知道疼多久。想着心就悶!
[嗯哼:吃太醫給你的藥,還要多吃水果、蔬菜、五谷雜糧]
[毛用,從來都沒見效果。]
[嗯哼:那你吃還是不吃。]
[吃……]
不古閉上了眼睛,什麽話也不想說。
劉骜摟着不古,握着她的手,焦急道,“合德,到底怎樣你了說說話,告訴朕。”
不古不說話,趙飛燕處在一旁,靜默不語。
王美人被押走冷宮,一路上是瘋瘋癫癫自言自語,嘴裏是叨叨的罵着趙飛燕和不古,她性子不像許娥委屈求全,尚若進了冷宮,就只能一輩子活在那個冷冰冰的角落裏,叫她如何煎熬。她不要再一個人孤零零的,她不要孤獨終老。王美人苦笑了起來,她此刻很想念自己的孩子,若她的孩子活着,即使沒有劉骜的信任,現在興許還能跟自己的孩子哭訴委屈。可是她現在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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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人雙眼一閉,最後一滴眼淚灑落出來。待睜開眼時,已經沒有哀傷,而是一種決絕。她趁侍衛不注意,迅速的一下子拔開了侍衛身上的佩劍,然後自盡身亡,鮮豔的血液從她潔白的頸項噴湧而出,沾上了她素淨的衣服,像盛開了刺眼的杜鵑。王美人臉上挂上了解脫的笑容,“孩兒,娘……娘來陪你……”
王美人倒下,侍衛恐慌起來,這意外來得猝不及防,不知如何是好,便一人去傳太醫,一個人回去禀告皇上。
宣室殿內,不古已經被太醫扶到了床榻上,在太醫面前,她才肯張開嘴接受檢查。劉骜在一旁看着不古嘴裏血肉模糊,心更揪疼,不敢再看。
一侍衛進了殿,跪在地上,“皇上,王美人自盡了。”
劉骜雙眼一黑,倒退了幾步坐癱到榻上,身體裏的力氣像被抽空,顯得疲憊無力,劉骜傷心的揮一揮手,“罷了,罷了,厚葬。”
“是。”
不古一聽,怛然失色,心砰砰跳了起來。此刻她深切的感受到在封建時代,一個生命是如此随意,就如童蘭所說,連命都不是自己的,是皇上給的。不古心寒,害怕自己會不會像她一樣成為這種封建王權的犧牲品。
不古越想越不敢想,不,她不會的,她是接受過正經教育的現代化人類。對于王美人的死,不能說跟自己毫無關系,正是有了幹系,不古才覺得虧欠不已,惶恐不安,為王美人默哀着……
趙飛燕雖然心驚膽寒,但王美人這一死,卻了了她心中的一梗,她終于可以松了口氣。趙飛燕還怕王美人以後會報複她,揭了她的把柄,沒想到她竟把自己毀了。
41 立後
林園裏假山後,鬼鬼祟祟的藏着兩個人。
銜末手裏的抹布裹着幾顆寶石,快速的塞到了淳于長手裏,“夫人說了,多虧了淳于長相助,這是你應得的。”
淳于長把抹布藏進懷裏,答謝道:“還是大夫人心思缜密,要不然當真落實了王美人的話柄。”
銜末得意的哼了哼氣,“也只有小夫人愚昧單純才會拿皇上欽賜的發簪賄賂于人落人口實,好在我家夫人正巧看到了,叫我取回發簪,将計就計才除掉了王美人這一心中大患。方才的情形想必淳于大人也看清楚了?”
淳于長昨天遇見不古之後不久,剛要踏出宮門,就被行色匆忙的銜末喚到角落裏,銜末言簡意赅的說忘了趙飛燕的意思便取回發簪離去。淳于長才知趙飛燕野心如此之大,昨兒聽不古說起趙飛燕勢必封後還不敢盡信,直到今天見到趙飛燕,見識到她那颠倒乾坤的能耐,淳于長都為之膽寒,如此奸險的一枚女子,皇後之位舍她其誰。
淳于長謙卑的低着頭,“看清楚了,大夫人聰明過人,勢必奪後。”
銜末昂揚起頭,盛氣淩人,“那淳于長知道在皇上面前說什麽了嗎?”
淳于長向銜末敬了一禮,“本官知道了。”
銜末回敬:“有勞淳于大人了。”
說完,銜末整理了儀表走出假山,假裝什麽事情都沒發生,自然而然的離開了。
不古這些日子裏寝食難安,傷口就如阿貓所說發生了潰瘍。潰瘍處流着鹹鹹的口水,動一動就疼,疼得能感受心髒砰砰的跳動,還有擴張潰爛的趨勢,臉部也腫了起來。不古心情不佳,閉門不出,人也不待見,加之心中對王美人愧疚,不古是用心在忏悔。
且說前朝,自劉骜殺雞儆猴,劉輔被關押牢房待斬,進言反對立趙飛燕為後的聲音也随之消失,大臣們心有餘而力不足,只求劉輔能無罪釋放,一個一個相繼啓奏,奏章是一卷卷的堆滿了劉骜的桌案。無奈,為了封後已經鬧得君臣生隙,若再不放了劉輔,恐怕關系會越鬧越僵,大臣們肯定會抗議不休。劉骜只好放了劉輔,平穩大臣們的氣焰。
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
劉輔釋放,大臣們也不願再在此事上鬧幹戈,索性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省得惹禍上身。于此,封後的最後一道阻攔,就落在王政君的抉擇上。
王政君見前朝無援,心中除了憤懑就是無奈,況且朝堂上空缺的大司馬這一官職,王政君冥思苦想也不知道該怎樣跟劉骜去讨。雖然趙飛燕對她龐大的王氏家族确實不足為患,但她決由不得趙飛燕在後宮興風作浪。
劉骜召見了淳于長,有一些事情上次還沒問他清楚,不古與他見面到底說了什麽。本來是去問不古來着,哪知她只字不提,眼神還是一股埋怨,好似被得罪了似的。
劉骜認真看了一眼淳于長,也不長得如何,權勢錢財更無法跟自己比,亮王美人口中的他和不古眉目傳情也是無中生有的謊言。劉骜也不知為何自己會為這種不足挂心的謊言糾結得得傳召淳于長來問話。想着就可笑,但不問心就癢癢。
“淳于長,之前你說你與合德有一面之緣,你們說了什麽?”劉骜問出這句話時,語氣怯怯懦懦,表情頗為尴尬,遣走了身旁所有人。這種幼稚的心理恐怕連身旁的太監都能察覺出來,劉骜不想遭人笑話,雖然普天之下沒人敢笑話他。
淳于長自然是聽出了劉骜的心理,想來劉骜也不會因為不古賄賂他而發怒,便宛轉說道:“臣那日進宮看望姨母,回途時便偶遇趙夫人在廊道裏玩耍,趙夫人得知臣為太後的侄兒,便托臣向太後呈言,望太後成全皇上立後。”
“噢?”劉骜眉梢緩和了下來,虛驚一場,終于體察到不古為何那樣埋怨的眼神,原來是怪自己不信任她,劉骜心底哂笑了一下,果然是個嬌蠻的女人。“那你可有勸太後?”
淳于長臉色難堪,抱歉道:“恕臣還不曾言及太後。”
劉骜神色黯然下來,埋怨道:“沒用。”
淳于長解釋:“臣能言勸太後的想必皇上也早有勸過,臣以為言之重複還不如不言,若要說服太後,陛下還缺少一些行動。”
劉骜好奇:“不妨說來聽聽。”
淳于長:“太後以趙夫人出生貧微為由,皇上何不分封趙氏家族為候,以光大其門楣,閉絕悠悠衆口。”
劉骜思索了一會,心領神悟,贊嘆:“好辦法,朕為何沒有想到。”
淳于長足智多謀,笑道:“待皇上分封趙氏家眷之後,臣有理有據,方可向太後進言,必能馬到成功。”
劉骜滿意道:“事成之後,朕必重重有賞。”
“謝皇上。”
果然數日之內,劉骜就給趙氏家眷封侯進爵,盡管趙氏姐妹無父無母,但倆姐妹的旁支近親一概受封,朝野之上衆臣是敢怒而不敢言。
淳于長見時機成熟,便進宮來到了長信宮。見到王政君先是一番噓寒問暖,把王政君哄得是心花怒放,待王政君消除戒備心之後,才把目的潛移默化帶了進來,句句話都站在了王政君的立場上着想。
淳于長将心比心:“太後,如今大司馬去世,大司馬一位落空,侄兒想,為了鞏固皇上的政權,太後是當提拔其他舅舅充任司馬一職。”
王政君長嘆了一口氣,道:“孤何嘗不想,如今孤和皇上鬧僵,該如何跟皇上啓齒?孤若啓齒,皇帝必會跟孤讨價還價,讓孤允了趙飛燕。”
淳于長謙和道:“恕侄兒鬥膽直言,依侄兒看來,太後不如遂了皇上心願,一來取得權位,二來緩和母子關系,三來可以以皇後之位約束趙飛燕之行,太後你覺得如何?”
淳于長的話不無道理,王政君思慮片刻,微微點了點頭。時下,鞏固她的王氏政權才最重要。趙飛燕再蠻橫,也只拘于後宮,前朝才是王政君的野心所在,也罷,自從鬧僵了以後,她可是好久沒見着兒子了。
晚上,劉骜心情大好,來到少嫔館,還帶來了些清淡的粥,聽冉悅講不古少飲少時,想必把她餓瘦了不少。劉骜來此,一來求不古消消氣,二來想與她分享一個好消息。
劉骜進到內寝,看到不古坐在床上怏怏不樂的,手裏拿着針線和布也不知道在縫些什麽東西,自己站在身旁她也全然不知。
“合德?”劉骜輕輕叫着,但還是吓着了專心致志的不古。
不古吓了一跳,不經意間牙齒就磕到潰口,刺痛起來,“呀~”,不如捂住臉蛋,不爽的看着劉骜,咬着牙說道:“皇上,你進來之前就不能通告一聲嗎。”
“難道還有朕不想通告就不能去的地方嗎?”劉骜一股皇帝架子氣。
看着不古疼痛的樣子,又确實消瘦了一些,劉骜心酸起來,坐在了床沿上,伸手想愛撫一下她的臉龐,她就立馬縮身退後去,像只膽小的老鼠怕被他吃掉。
劉骜無語的閉了一下眼睛,關切的問道:“你好些了沒有?”
不古搖着頭,話也不想說,不想動彈她嘴部的肌肉。
劉骜接過身旁侍女盤裏盛着的清粥,舀起一勺輕輕吹散上面的熱氣,湊到不古嘴前。劉骜剛想開口勸不古吃粥,然還沒等他開口,不古就撇過頭去,毫不客氣的說道:“不吃。”
你丫的還矯情了撒……
劉骜忍着,和聲和氣道:“你不吃東西,傷口怎麽會好?老實些,來吃一口。”
不古心中發過誓不會饒他,誰讓他不信任自己。當時她祈求的望着他的時候,他倒會撇過頭去視而不見,如今,她也會這招!不古放下手中的針線到一旁,然後躺下身子,面朝裏面把被子蓋得好好的,“皇上請問吧,臣妾累了。”
“你!”劉骜的雙手顫了一下,想家暴了都。他無奈的把碗放回盤子裏,語氣帶着歉意,“是朕不對,朕不該懷疑你跟淳于長,朕現在向你認錯了,你消消氣,起來喝粥好吧。”
不古撓了撓鼻子癢癢,賭氣的不說話。
不古愛答不理的,使得他連扭轉的機會都沒有。劉骜開始急躁不安,“那你如何才能原諒朕?”
不古依舊不理會。
劉骜苦思冥想了一會,話裏有話的說道:“不然,朕給你蓋一座豪華的宮殿,就當朕給你道歉吧,愛妃意下如何。”
不古不禁想起了那個美妙的春夢……海岸、別墅、宴會、煙花……想得心麻癢,不古心動了!
但深思了片刻,不古還是搖了搖頭,房子他有千千萬萬,送她一棟又不能說明什麽,沒誠意。
劉骜見不古無動于衷,呆呆的躺在了不古身後,本來還很有精神想給她一個驚喜,哪知道她這般沉悶,只好淡淡的說道:“合德,朕想封你做昭儀。”
[嗯哼:趙合德封為昭儀?那劉骜的意思是,趙飛燕可以為後了!]
不古驚的回過頭,臉上露出了欣喜。“皇上的意思是,你封了姐姐為皇後了?”
劉骜看不古興奮起來,心裏頭便欣慰,起身端過粥遞給不古,“你要是不好好喝粥,朕随時可以改變主意。”
不古乖乖的端過粥,又一項偉大的任務即将達成,開心得一口一口老老實實吃了起來,可是莫名其妙的,吃着吃着,心裏頭就感到憋屈起來:嗚嗚,你封趙飛燕為皇後跟我毛關系呀,誰稀罕做昭儀呀……
42 出宮計劃
不古停頓了一會,放下粥,憋屈的表情顯現臉上,雖然不怎麽驚喜,但還是很好奇,問道:“太後同意了,不再過問了?”
劉骜茫然,真不知這女人心底到底想些什麽,難道封她為昭儀都還不足以讓她高興得眉飛色舞嗎。見不古不再想吃的樣子,劉骜也不想勉強,揮了揮袖,侍女便端着粥老老實實退了出去。
劉骜重新躺下枕着手臂,閉上了眼睛,感慨出聲:“多虧了淳于長替朕說服了太後,要不然朕還不知要與太後僵持多久。”
不古不信,以她對王政君的認識,王政君才不會是那種善罷甘休的女人,不古雙手無意識的撓着劉骜的胸膛,像在給他按摩卻又不是,估計是不想讓劉骜稀裏糊塗的睡着。“太後沒說什麽就同意了?”
劉骜眉毛挑動了一下,雖然閉着眼睛,但表情依舊看得出無奈,顯得喪氣。“只是一物換一物罷了,朕向太後讨皇後爵位,太後向朕讨大司馬一職。”
若不是為了封後,劉骜本還想好好利用此機會來抗衡王氏。但一見到不古,在朝堂上的意志就力不從心了。
小小的封後換放縱王氏政權,不古怎麽就感覺,這是一場吃虧的買賣!而吃了虧的他居然還能在這裏心無羁絆的閉目養神。別說王政君了,就連她看着,就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悶氣。而且,不古一點都感覺不到劉骜是王政君親生的!那有當媽的這樣幫着兄弟刁難自己的兒子,就放到現代來說,哪個母親會把自己兒子的財富全偷到自己娘家呀。對,一定是這樣,劉骜一定是抱養來的!
不古扭着劉骜的胸膛,“怎麽老感覺你一股傻勁兒,這是能換的嗎,笨笨笨,你是皇帝嘛,封誰做皇後哪需要談條件。”
劉骜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重重的吐出,“母後說朕無能勝任帝皇之位,才讓舅舅扶持。三公九卿雖然不敢當面說朕,但朕心知肚明,在他們眼裏,朕永遠是一個傀儡,其實呢,無實權也有無實權的好處,這樣朕就可以多陪陪愛妃。人各有志,武帝追求白雲鄉,朕要朕的合德。”
站在帝皇的視覺,劉骜确實愚不可及,但是站在韓劇的視覺,額……那效果可就不一樣了。不古心顫動了一下,噗嗤的笑開來,花言巧語雖然不可盡信,但聽着就是那麽順耳!也是,人的追求不同,南唐君主李煜愛寫詞,明熹宗天戚啓皇帝愛木鳥……
不古內心頓時光芒萬丈,冒出一句輝煌的至理“名言”:世界上沒有垃圾,只有放錯位置的資源。
換個角度想來,她家劉骜這放着皇帝不願做的性子還是蠻調皮可愛的。
不古抿了抿嘴,謹慎的問道:“皇上,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劉骜捂上了不古的手放在心上,“但說無妨。”
“那你不許兇我。”不古還是不太敢問。
“恕你無罪。”
不古咽了咽口水,聲音細細的說道:“你是不是不想當皇帝了呀?”
……
語罷,好一會兒劉骜沒有作聲也沒有睜開眼睛,房間裏頓時寂靜了下來,連他的呼吸似乎都靜得像停止一般,他的面如死灰,頓時如一個死人。不古覺得空氣都凝結成冰,寒氣逼人,心裏頭不安起來,這難道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肯定是自己說錯了話,這種屆越的話她不該說,不古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受傷的嘴瓣,他要是想抽人,請扇另一邊臉……
“朕……忽然有一個想法。”劉骜說這句話時,聲音拖得很漫長,似果決,似猶豫。
不古松了口氣,順了順氣息,他聲音溫柔,不是要發怒的樣子。“你想什麽?”
劉骜忽然坐起了身子,扯過棉被把自己和不古蓋住。不古郁悶的看着劉骜古怪的行為,不能理解,那動作就像個奶娃,“皇上,你這是怎樣?”
“噓……”劉骜做了個小聲的手指,然後把不古撲到,把被子遮得嚴嚴實實的,不透一點燈光。
不古只好随着劉骜的意思小小聲的問道:“你到底想什麽你說呀。”
劉骜摟住不古,緩緩的湊到不古耳邊,吐着濕熱的氣息,一字一頓的說道:“朕想陪你出宮去。”
“What!你再說一次!”不古受寵若驚,興奮得扯着嗓子粗聲吼了出來,霎時破壞了這番浪漫的意境。
怪不得他這麽神神秘秘!
劉骜立馬捂住了不古的嘴巴,最然看不見,但是還是懊惱的瞪了不古一眼,語氣帶着小埋怨,“你小聲一點不行嗎!要是被母後的眼線聽到了,我們還有機會溜出去嗎!”
不古心領神會,安靜下來,不知何時,雙眼已盈潤。封她昭儀她不稀罕,賞她豪宅她不動心,但那句話,劉骜說得如此樸實,她卻控制不住心顫了。不古聲音也随着小心髒顫抖着,“你不上朝了?”
“朝堂上,朕可有可無,還不如找樂子去。”
“找——樂——子?”不古原本幸福的會意立馬扭曲了,蠻恨的掐住劉骜的耳朵質疑的問道,“你到底是想陪我去玩還是想出去找小蹄子!”
“冤枉……冤枉!”劉骜吃疼的求饒起來,明明她才是小蹄子!“朕要是想去找小蹄子就不會帶你咯。”
不古放過劉骜的耳朵,傲氣的警告說道:“你要是敢找小蹄子,我不會放過你。”
“只是……”劉骜頓了頓,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
劉骜不敢說,說出來怕她生氣,搖搖頭,“不說也罷。”
“你到底有什麽小心思敢瞞着我?”不古語氣顯然不佳起來,“不說我會生氣。”
無奈,劉骜只好說出心底的內疚,“合德你不許生氣,朕只是想,我們倆出去了,飛燕該怎麽辦?”
趙飛燕,一個于不古亦敵亦友的女人。不古除了劉骜,什麽都可以給她。“皇上不如給她建一座大行宮,這樣她做了皇後,又有了宮殿,想來也不會失落了吧。”
劉骜豁然開朗,吻了吻不古的眉心,釋懷的笑道,“這倒是個好辦法。待明日朕去與她說。”
不古忽然扭了劉骜一下,趙飛燕是她敏感且衰弱的神經,“皇上不要跟她說我們計劃出宮的事。”
“懂!”
不古微微一笑,懷抱住劉骜,頓時覺得自己有了個着落,心裏很是幸福。如果他能像現代人堅持一夫一妻的觀念,那就再好不過了。“我不許你碰其他女人。”
“嗯嗯。”劉骜居然乖巧的點頭答應,毫不猶豫。這果斷的反應不古都有些吃驚,這家夥不會騙人的吧。
不知為何,久而久之,特別是不古使小性子冷漠了他一段時間後,劉骜漸漸發覺,其他的女人越來越索然無味。原因也說不清道不明。
不古再次強調:“我姐姐也不行!”
額……這個……
劉骜又停頓了一會。
“嗯?”不古懷疑的嗯了一聲。
“朕……我……盡量吧。”劉骜語氣很維和很為難,他性格軟弱沒有深宮妒婦那麽剛強,他也是正真愛過趙飛燕的,若要他撒手趙飛燕,劉骜還是放不下,甚至覺得那樣做太殘忍,不仁不義。
不古感受到劉骜的憂郁,解釋道:“你可以賞她,偏袒她,但不能碰她……”
劉骜沒做聲,放開了不古靜靜的撲到一邊,埋頭在枕頭裏面,他感覺還是對趙飛燕殘忍了一些。
好吧,不古承認這樣的要求對封建觀念根深蒂固的古人來說似乎苛刻了一些,罷了,劉骜他放不下她也人之常情,待日久天長,經過自己日複一日不知疲倦的洗腦,想他也會一點一點的接受現代人的家庭理念,做一個老老實實的男人。“罷了,你愛我嗎?”
劉骜埋着頭,發出重重的鼻音,“嗯嗯。”
“那我跟姐姐,你更愛誰?”
“合德。”
既然如此,無妨,歷史上劉骜也更喜歡趙合德,亮他也不是說假話,不古暫且放下趙飛燕這個心頭坎,撲在劉骜背上,想到了一個好玩的事情,“皇上,我們出宮的話,為了不讓別人知道你是皇帝,你必須得改個名字的是吧。”
劉骜來興,翻過身來看着不古,有趣的問道:“那合德以為朕叫什麽好呢?”
“你叫劉人心吧。”不古毫不猶豫的道來。
“劉——人——心?”劉骜皺起了眉頭,郁悶疑惑,“男人的人,心肝的心?”
不古點點頭,“嗯嗯。”
劉骜莫名感到好笑,“人心有什麽寓意?”
“沒什麽寓意,因為我叫不古呀,哈哈,人心——不古。”怎麽念怎麽順耳有木有。
劉骜的疑惑更重了一層,“可是愛妃你為什麽要叫做自喚作不古呢?”
額……這個……這個……不古有問過她老爹,她老爹只道她爺爺給他取名夏世風,結果他娶了一個叫高日下的女人……從此她的街坊領居開玩笑說她要是遇到叫“人心”的男人就嫁了吧。
不古尴尬道:“沒……沒什麽,只是喜歡而已,你叫劉人心,我叫夏不古,你敢不從的話我不理你。”
劉骜只連連點頭,拍着不古的肩膀,不敢不從,“就依愛妃,依愛妃,可是愛妃為什麽要姓夏?”
“額,這個……古代不是有個皇帝姓夏麽,那個大禹治水來着,我……我崇拜他。”
劉骜忽然哂笑,若有抛磚引玉之意,“禹死後,其子啓繼承皇權建立夏朝,但他們本不姓夏吧。”
[嗯哼:相傳帝堯時,鲧的妻子女志因夢裏吃了薏苡而生禹,故帝堯便賜禹以妫為姓。]
(#‵′)靠!
不古難為情的不說話,又一臉的不服氣,給她個臺階下,會怎樣,她又不是聖人,也不是計算機,怎麽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腦袋裏哪裏裝得了那麽多知識。
“好了好了,他姓夏,姓夏可以了吧。”劉骜見不古憋氣,讨好的想要擁抱一下她,結果被不古拒絕的一推,倒到了一旁。
“呀~”劉骜磕在床上,疼得叫了一聲,驚坐起來,居然被不古之前縫制東西的針給紮到了耳朵,劉骜拿起針,說道:“針怎麽能亂扔在床上。”
“哦,”不古淡淡的應了一聲,臉上顯得沒精打采,接過針,拿起布料正要放到梳妝臺上去。
劉骜好奇的忽然攔住,拿起布料打量起來,不可思議,布料居然被不古剪出了兩個圓餅大小的圈圈,“合德,你在縫什麽?”
不古依舊淡淡的說道:“做現代化的內衣。”沒有現代化內衣的生活,不古覺得日子過得沉甸甸的。
“現代化?”劉骜皺起了眉,“現代化是什麽樣子的?”
不古指了指布料,“就這個樣子咯。”
劉骜目瞪口呆,茫然的看着不古,“啊……啥?”
43 趙皇後
這天,劉骜召趙飛燕來太液池上行舟,散心聊天。自從不古進宮,趙飛燕難遇劉骜這麽專心陪自己游玩了。今兒都還感到有些意外,自然喜不自勝,趙飛燕問道:“皇上今兒為何有此雅興?”
劉骜看了一眼風景,避開趙飛燕的眼睛,委婉的說道:“一來為愛妃祝賀,二來願愛妃以後多多包容合德。”
趙飛燕被劉骜的這句話弄得摸不着頭腦,難道是不古跟他說了些什麽自己不好的話,以至于他這般委婉的來告誡自己?趙飛燕臉色頓時差了下來,試探性的問道:“合德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
“合德沒說什麽,愛妃為何這麽想?”劉骜的意思只是告訴趙飛燕就算自己以後偏愛不古涼落了她,希望她莫要往心裏去,更希望他們姐妹不要因此而不和。
“那皇上為何要說讓臣妾包容合德?難道是臣妾做錯了什麽,還是合德做錯了什麽?”
“朕……朕不是這個意思。”
劉骜一時竟無言以對。女人果然是一種複雜的生物,什麽的話都能聽出截然相反的意思。劉骜懊惱,與其委婉的讓趙飛燕生疑,額……還不如騙她!
劉骜違和的笑了一笑,“愛妃為何聽不懂朕的意思呢,你們倆是孿生姐妹,同封婕妤時平起平坐,只今日朕只拟旨封你皇後,怕是冷落了合德,朕想補償合德,多陪陪她,希望飛燕你不要介懷,也不要讓朕為難。”
“真的?”趙飛燕受寵若驚,喜上眉梢,這一天終于來了,使她開心得快要招架不住,一股酸楚的苦味也油然而生。趙飛燕不敢相信,曾經賣藝求生的她也能有朝一日能貴為皇後,想着豆大的心酸淚水就伴着欣慰的笑容滴落下來,心中是各種滋味交集,令她有點無力承受。“皇上……”
劉骜為趙飛燕輕輕擦拭了淚水,“愛妃不哭了,從今以後,你就是萬人敬仰的皇後,可不許動不動就掉眼淚。”
趙飛燕心情根本不能平靜,只抹掉眼淚,控制着不哭,“謝皇上恩賜,臣妾會與合德好好相處下去的。”
永始元年六月丙寅,成帝立趙飛燕為皇後。皇後鐘祥勳族,秉教名宗,恭儉以率六宮,仁惠以膺多福,永綏天祿。
趙飛燕被封為後,因為依戀昭陽殿,劉骜不好勉強,便成全她留住在昭陽殿,但寝宮上下全都煥然一新,披金鑲銀,寝殿周圍又新設瓊樓金闕,小橋流水,可謂是耗資不菲,恍如人間仙境。花園裏栽種新的稀罕的花卉,争奇鬥豔吐露芬芳。
不古在前往昭陽殿的路上,就連路上的風景都已經不似從前模樣,已然是整潔新亮、重刷朱漆的廊道,路旁的花樹都顯得精神了許多。
聽聞趙飛燕被宣召到朝堂上封後,紅綢毯子從底下的地面蓋過百級臺階一直鋪到了大殿的門前,樂師整齊的坐在階梯兩旁,奏樂聲優雅悠揚,在永巷中都能清晰聽見,想必那個場面一定輝煌至極。相比之下,不古封個昭儀就顯得凄涼多了,只在寝宮跪接聖旨、印绶,感謝聖恩便了了事。不古不得不感嘆朔古至今,果然都是正室光明正大、名正言順,小三就只能哪涼快哪站着。雖然很羨慕趙飛燕那夢一般的“婚禮”,但不過這樣也好,大庭廣衆之下,不古還省得緊張。
雖然和趙飛燕有了矛盾,但站在趙合德的視角,她和趙飛燕畢竟是孿生姐妹,既封後哪有不來賀喜的道理。再說,趙飛燕的寝殿已經脫胎換骨,不古特來瞻仰瞻仰。
不知封後儀式結束了沒有,趙飛燕還沒有回來,不古來到了不同往日的昭陽殿,見到此番華貴之景,欽佩得目瞪口呆。不古雖然常常自命不凡、自诩潔身自好,但面對輝煌的金壁,便趴在昭陽殿牆壁上動作鬼鬼祟祟,恨不得把牆上的金漆都剝下來。
[嗯哼:趙昭儀你這是做甚?]
[怕皇後重金屬中毒,給她剝一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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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妹妹,好久不見你來看我了。”
不古正專心致志的剝着,不想趙飛燕已經來到身後。不古立馬放下手中的動作,換出微笑的表情,轉過身來要與趙飛燕打招呼,然而一見面,不古又愣得說不出話。趙飛燕頭頂着金鳳冠,身穿黑底金繪的朝服,端莊威嚴,霸氣側漏。雖然趙飛燕的神貌顯得少不經事、羽翼未豐,但她的着裝已然替她顯示出皇後德冠後群的儀範,一派高大上的模樣。不古心情是喜悅和激動,就像看電視劇,就算是反派有喜,她也會為之高興。
趙飛燕見不古懵懂的走神樣子,覺得好笑,封後的太多喜悅使她忘記了與不古之間不愉快的事情,既然她已成為皇後,就當什麽事情都過去,打算與不古和好如初。趙飛燕取下了手腕的金镯,活活的塞到了不古的手裏,“妹妹很喜歡金光閃閃的東西,那姐姐就贈給你。”
一只大大的鑲嵌寶石的金镯放在手裏,果然很有重量。不古只捧着镯子居然說不出話來。想拒絕又真心不舍得,想收下又顯得有點——臉皮厚。
“嗯,妹妹怎麽不說話?”趙飛燕看了一眼不古的雙眼,噗嗤的笑了,“妹妹是不是為姐姐高興得說不出話?”
不古回神,由衷的贊嘆:“我來祝賀姐姐,姐姐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