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裝飾果然不同凡想,妹妹我真是羨慕。”

趙飛燕牽着不古坐到榻上,親自給不古戴上了手镯,然後把不古的手握在掌心,“從前我們同穿一只鞋,同吃一碗飯,如今也一樣,我的一切還不是你的,妹妹若是喜歡我宮裏的什麽,只管拿去,不必跟我說。”

“謝謝姐姐。”

趙飛燕沒有刻薄之意,而是一種示好的意思,不古欣然一笑,覺得窩心了好多。

倆人暢聊了一番之後,不古提出要四處觀賞行宮,趙飛燕便陪了她去。不古走在前方像只潑猴左看右看,亂摸亂抓,好不活潑。趙飛燕在她身後跟着,上下打量了不古一會,心裏頭頓生出一個想法。

得到了後權并不是結束,而僅僅是開始。鞏固皇後地位的行動勢在必行。趙飛燕焦慮着自己無能孕子,自己的皇後之位顯得華而不實,就像一個不紮根的大樹,随時一陣風來就可能被吹倒,而且永巷女人口中說她配不上做皇後的閑言碎語屢出不絕。母憑子貴,怎樣有孩子,成為了她心頭的首要大事。

趙飛燕迎上去,再次牽注不古的手,這個想法她不需要僞裝,誠懇的說道:“妹妹,姐姐有一事相求,你一定要幫我。”

不古瞧着趙飛燕一股認真的勁兒,有趣的問:“什麽事?”

“你也是知道的,姐姐我已經不能懷孕,我一天沒有孩子,這皇後的位置就一天不得穩定。你若是為皇上生下皇子,起碼也流着趙氏的血脈,姐姐求你,讓孩子托生在我的名義下,讓我來照看他,姐姐知道這很不公平,但我保證孩子會健健康康的長大成人,成為太子,成為下一個帝皇,不會受別人欺負。別擔心,你可以天天來看孩子。”

趙飛燕眼裏透着哀求,讓不古于心不忍。“可是……這孩子,我……”

讓自己的骨肉叫自己阿姨或是後媽?不古不能接受,她并非聖賢,不是說自己心不寬,要是孩子長大後,事事以趙飛燕為先,為趙飛燕着想,那自己還不心酸死。

趙飛燕焦急了:“妹妹你有什麽不放心的或者難言之隐可以告訴我,我想辦法解決,我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行。”

不古不依:“我覺得不妥,我若當真有了皇上的孩子,自然不會與姐姐争,我的孩子也不就是姐姐的孩子麽,姐姐不必擔心了,何況姐姐現在貴為了皇後,是更多人心裏的眼中釘,孩子要是托生于姐姐,我怕孩子會遭遇不測。”

“合德,你是不是擔心孩子長大後不認你?這件事只做給別人看,你依舊是孩子的生母,姐姐發誓絕不會抹滅這個事實,也不會讓孩子受到任何傷害。”趙飛燕哀求着,見不古仍在猶豫,狠心跪下了身,“姐姐給你跪下了,求你了。”

“這……”不古陣腳全亂了,忙的要扶起趙飛燕,卻怎麽也提不起來,“姐姐別這樣。”

不古一刻不依,趙飛燕一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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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我判斷,趙飛燕心狠手辣,但以毒攻毒,孩子一定百毒不侵。況且孩子緊系着她的後位,她一定會保護好孩子的。]

[可是,要是她嫉妒我和劉骜好呢,拿孩子出氣怎麽辦?]

[嗯哼:地位于趙飛燕而言,更重要。]

不古艱難的遷就的點點頭,大不了以後天天黏在趙飛燕的寝宮裏看孩子。“那姐姐可要保證,好好教育孩子,不拿孩子出氣。”

趙飛燕暢心的笑了,臉上挂着感激不盡的表情,站起身來,“太好了,謝謝合德,姐姐發誓,我一定不會委屈了孩子。”

不古嘆了口氣,說道自己憂患,“王美人的孩子喪失是招人暗算,如今我們連一點線索都沒有,我真怕我們的孩子也會有什麽閃失。”

趙飛燕雙眼閃過一絲狠光:“這個我一定會查清楚,合德,他日你要是發現自己懷孕了,切不可張揚,除了我,不許跟任何人說。”

不古點點頭,自從嘗了王美人的灌湯知道其中的厲害後,給她十個豹子膽她都不敢說。

44 民間生活

??

立後成,淳于長立下大功,劉骜有言在先,封其為關內侯,侍奉于劉骜左右。

“人心,你好了沒有,急死人了!”不古聲音很細,不敢張揚,跺着腳,愁眉緊鎖。

此時天色已晚,甘泉宮中,不古穿上了小侍衛的衣服站在淳于長身旁,倆人一齊緊張的候在外殿。內寝裏,常樂這只可憐蟲已被劉骜扒光外衣推到了床上,在劉骜的威逼下戰戰兢兢的像一只任宰的貓縮在被子裏,連頭都不敢露出來。被子把他裹得嚴嚴實實的,但依舊能看出常樂在裏邊瑟瑟發抖。

劉骜穿好了常樂的衣服,怒其懦弱,一腳輕踩在了被子上,踩中了常樂的肚子,活像在戲弄一只貓,洋洋灑灑的警告道:“熬過了今晚你再出來,不許抖。”

事與願違,哪知常樂控制不住的抖得更厲害,常樂欲哭無淚,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

見常樂不成氣候,劉骜無奈的搖了搖頭,“罷了罷了,不會有人敢為難你的,有朕給你撐腰。”

劉骜撐腰?吓唬吓唬小太監宮嫔什麽的也就算了,常樂惶恐的是王政君!

說完劉骜走到外殿,不古一看,忍俊不禁。看慣了他帝皇裝扮,忽然一下子成了“小太監”,倒是別有一番風味,不古一時無能适應過來,捂着嘴巴樂呵。淳于長也只能隐忍着低頭偷偷作笑。

劉骜眉頭一皺,怒從中來,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再笑朕就叫人把你倆拖出去剝了。”

不古勉強着不笑了,走到劉骜身邊傍着他的手,一副乖乖的模樣,還有點小激動。“淳于長,帶路吧。”

“是。”

劉骜本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宮,但那樣的話,就會有王政君的眼線跟随,走到哪裏都想被監視一般,劉骜滋味很不好受。其實劉骜一直有一個很單純的夢想,就是能逃脫母上大人廣闊的“懷抱”。

淳于長帶着這鬼鬼祟祟的兩人穿過一層有一層關門,逢問便說帶人出宮購置物品。西漢的守衛并不是那麽森嚴,并沒有細細盤查,出宮也不費勁,但三人依舊膽戰心驚。走了好一段路,三人終于走出了宮,虛驚一場。

宮門外一片一黑,古代不比現代,沒有路燈,更不會燈火通明。家家戶戶睡得早熄了燈,除了酒樓和一些大戶人家門外挂着燈籠可以提供一絲光亮。所以晚上,縱使在皇都,全城也只星星點點,顯得安靜又祥和。

劉骜把一張絹遞給了淳于長,道:“如果太後問起,把這個交給她,你這一張巧嘴,想必一定能勸服太後。”

淳于長獲得劉骜的肯定,喜形于色,行拜禮:“為皇上做事,是臣的榮幸。”

“嗯,你去吧。”說完,劉骜揮一揮手,淳于長便轉身離開。

淳于長走後,劉骜與不古相視一看,來不及興奮,沒有出宮攻略的兩人不約而同的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糟了,話說這夜深人靜的,能做甚?

不古先打開包袱,取出一件普通人的外衣遞給劉骜,“你先換件衣服。”

劉骜望了望四周,有點難為情,“就在這?”

“怕什麽,沒有人,又黑乎乎,我都看不清你。”不古有點小憤,他居然還會羞澀?

劉骜只好一邊換衣服一邊問,“今晚住哪?”

不古還想問他來着,“我怎知道。”

劉骜詫異:“你不是生養在民間麽,你怎麽能不知道。”

“我是生養在民間,可我……”可她是現代人嘛,“人家那時那麽窮,怎麽住得起客棧呀……”

無奈,兩人尋着燈光走去,秋風吹來,落葉齊刷刷的盤落聲清晰可聞。涼風侵襲入衣,不古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劉骜靜靜的擁不古在懷,此下,正顯得情意濃濃。

“人心,有一句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不古低着頭,心裏頭猶豫了好久。說,怕左右了歷史,不說,又怕劉骜吃虧。

還以為不古會說些纏綿悱恻的話,劉骜心一緊,滿心期待,“但說無妨。”

“那個……淳于長,不是什麽好人,是跟和珅一樣的大貪官。”

系統不樂意的叫嚣起來,[嗯哼:你怎麽不說你自己紅顏禍水呢,你怎麽不說燕啄皇孫呢,只會說別人壞話,這樣真的好麽。]

[你……我為骜骜打抱不平而已。]

氣氛被不古毀得情調全無,罷了,劉骜聳聳肩膀,“和珅是誰?”

額……那都是清皇朝的後話了。

不古支支吾吾的解釋着:“怎麽說呢……反正,反正和珅是一個很大很大的貪官,他貪來的錢,比皇帝還多。”

劉骜思索了一會,好奇,“朕未曾聽聞歷代有如此貪心的官,你怎麽知道?”

不古語氣接近強詞奪理,“總之你承認我比你知道得多就行了。”

“好好好。”劉骜寵着不古,不辨不抗的慣着她。

“你快點改口吧,不要自稱什麽朕了。”

“好。”

……

談話間,兩人終于來到了客棧,小二熱情的迎上來招呼,夜已深,不古要了一間客房,與劉骜同住一晚。民間不似皇家,自然沒有皇室的舒坦,在不古看來,客棧設施應有盡有,整潔幹淨,給五分好評。可劉骜這丫的從小嬌生慣養,這皇子病一泛起來可真要命,一晚上都合不上眼,不是說床板太硬就是說被子不暖和。不古勸了好一會兒,劉骜都不領情,不古力不從心,抛下劉骜自個睡着去,教劉骜一個人數了一晚上的小綿羊。

第二天起來,不古慵懶的撐着懶腰,見劉骜還睜着眼睛,忍不住大笑起來,打趣的問道:“哈哈,不科學呀,你真的沒睡着?”

劉骜轉過頭,黑眼圈深重,有氣無力的看着由于睡飽而精神飽滿的不古,皺起眉頭,羨慕嫉妒又埋怨的說道:“我已經數到了第17289只小綿羊了!”

45 馮無方

?秋時将末,百草枯黃,無邊落木蕭落,遠山已是一片涼碜景象。太液池漫江碧透,時而安靜倒映着萬裏無雲的碧空,時而涼風拂過泛起粼粼波光。瀛臺州的楓林霜葉如醉,盡染層林。椒房殿過往人稀,庭院裏飄落着枯枝敗葉,寂靜得如禁宮一般,小太監急匆匆把這裏最後一盆傲菊搬走,打掃院落的宮人相顧而不敢言。時移世易,不久之前這裏還是後權的象征,如今卻不能有半點顏色。從她戴上後冠開始,在這永巷之中、東宮之內,所有的花卉都只為她趙氏盛開。

昭陽宮裏花容錦簇,花匠們在花圃中細細打理花草不敢有半點的怠慢。為了在肅秋時節維持三春的蝶戀莺飛、百花盛開,昭陽宮裏日夜明碳不熄,溫度怡人。

昭陽殿裏,樂師們在側殿彈奏着樂曲,曲聲悠然恬靜,很附和時下秋韻。趙飛燕在帷幔後邊悠然的側卧在床榻上,桌案上放着小山似的一摞竹簡,少府的湯公公在帷幔外邊靜靜等候。

竹簡是少府呈上來的賬本,內容是分發給嫔妃入冬的衣食、用度以及俸祿的預算,趙飛燕過目完畢,乏累的揉了揉太陽穴,然後揮了揮衣袖。一側的侍女立刻會意的上前拾起竹簡走出帷幔遞給湯公公,說道:“可以了。”

湯公公接過竹簡,拜退道:“臣告退。”

“皇後,也不過如此。”趙飛燕冷哼了一聲,面色隐隐的藏着傲慢的笑容。

銜末端上一碗熱乎乎的姜湯,為給趙飛燕暖暖身子。

趙飛燕喝了一小勺,不怎麽有胃口便令人撤去。見趙飛燕食欲不佳,銜末想到一道美食,提議道:“娘娘,時下菊黃蟹肥,螃蟹正長得肥壯,娘娘可有心思一嘗?”

“螃蟹?有意思。”

見趙飛燕來了興致,銜末欣喜道:“我這就叫人去做。”

趙飛燕點點頭,正欲躺下,一侍女來報:“皇後,太後有請。”

太後?趙飛燕立馬睜開了眼睛,神情變得嚴肅,靜靜的看着某個點尋思起來。思索了一會問道:“你可瞧見太後的面色?”

侍女:“是公孫夫人來傳的話,公孫夫人面色不大好。”

趙飛燕坐起了身子擡手要整理發髻,卻被嚴實的珠翠阻隔,舊時她每每睡起發束都會或多或少的散亂,所以她習慣性的用手撫順發絲,如今她的後冠緊緊盤束着她的秀發,她也沒能改這個從此多餘的習慣。

“銜末,給本宮換個裝束。”

趙飛燕此時的行頭華麗貴氣,最顯皇後威儀,銜末疑惑不解:“娘娘這番裝扮最是得體,儀冠大方,為何還要換?”

趙飛燕一邊自個取下手腕的金镯子,一面輕描淡寫的解釋:“本宮初登後位,不要讓太後覺得本宮不知檢點。”

銜末機靈,恍然大悟,“是,娘娘。”

趙飛燕很快換好了裝束,簡簡做了個發髻,戴上三兩只相對保守的發簪,穿上一件紫色的裙裳,顯得穩重而不奪目。

侍女們拉開層層帷幔,趙飛燕雙手合在肚臍前,端正的朝門外走去。

側殿的樂師依舊在彈奏,樂音不絕,美妙悅耳,其中簫聲更是扣人心弦,它的一音一律聽似無特別之處,仔細聽來卻又隐藏着淡淡的哀思,令人難以察覺,但正是難以察覺,才使得察覺之人更能深體會此間的刻骨銘心。趙飛燕忽然停住了腳,樂師們下意識的停下彈奏。

“吹簫者何人?”

“小臣馮無方。”

“賞。”

“謝皇後。”

46 小縣城

趙飛燕剛踏入長信宮便看見常樂、冉悅和童蘭跪在了殿中央,臉上是紅撲撲的手印,想必是挨了巴掌。倆丫頭淚跡斑斑,三人莫敢吱聲,瑟瑟發抖。

王政君雖然面色從容,但依舊看得出怒氣填胸,整個大殿彌漫着令人膽寒的氣息。趙飛燕心嘆不妙,鐵定是合德鬧出了什麽大事,然又不知是什麽。總之,她已做了好被訓斥的心理準備。

趙飛燕給王政君行了大禮,“臣妾拜見太後,太後常樂無極。”

王政君擡手示意她免禮,便問道:“皇後你可知情?”

趙飛燕被問得一頭霧水,“太後所指何事,臣妾不知。”

“哼,無能,皇帝和趙昭儀今早起便不見人影,你作為皇後,協理六宮,自己的夫君跟妹妹逃逸出宮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王政君似有借題發揮的意思,語氣尖酸刻薄,“你要是沒有做皇後的能耐,孤大可叫有能耐的人來擔任。”

趙飛燕冤枉,只知道合德昨晚去了甘泉宮,便當她去侍寝,而劉骜寵幸妃嫔不起早朝也是常有的事情,今早的确不見甘泉宮有動靜,她也便只當倆人沒睡醒罷了,哪裏會知道那是計劃好的離宮出逃。趙飛燕大吃一驚,忙俯身再拜,“請太後恕罪,是臣妾疏忽,但臣妾确實不知,合德并沒跟臣妾提起。”

“簡直是無法無天!”王政君拍響案幾,打破穩重的形象,罵道,“趙昭儀在民間野生野長,如今膽敢協皇帝離宮,皇後是沒有好好教訓趙昭儀還是皇後跟趙昭儀一樣不知規矩,難道還要孤親自教導不成。”

趙飛燕心理被訓得很不是滋味,甚是想狠狠反駁,無奈羽翼未豐,加上劉骜跟不古出了宮自己更是孤力無援,還得撐起這個爛攤子跟王政君抗衡,趙飛燕有一種被冷落的挫敗感。

趙飛燕忍了口氣,低三下四的說道:“臣妾謹記太後教誨,定會矯枉過正,敬宗禮典,日後會多多約束合德。”

“那自是最好!”王政君故意把語調加強,讓她時刻注意自己的身份。

“謝太後寬恕。”

王政君擡手指着畏首畏尾的三人,問趙飛燕:“那皇後認為如何處置這三個奴婢。”

童蘭連忙跪向趙飛燕磕頭求饒,聲音裏夾雜的哭泣,“娘娘饒命,奴婢毫不知情,昨晚奴婢送趙昭儀去甘泉宮不久就被打發了回來,奴婢真的不是有意包庇,求娘娘輕饒。”

王政君在一旁看着,就讓着趙飛燕做主,只要她稍有差池就能名正言順的拿她試問。王政君不懷好意的隐隐一笑,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王政君就等着發飙。

趙飛燕責問道常樂:“你可知情。”

常樂已經把頭都磕破,樣子着實委屈可憐,惶惶如喪家之犬,“奴才知錯,奴才知錯,求娘娘饒小人不死。”

趙飛燕:“那你為何不攔住皇上。”

常樂更是委屈,這哪是他能阻攔的,“君命難為,皇上執意要走,小人不敢不從呀。”

“那你可知皇上去哪?”

“小人不知。”

三人吓得臉色蒼白,叫人看着于心不忍。趙飛燕無計可施,懵懂的處在了那。

“嗯?”王政君看着趙飛燕的神色,痛快的微揚起嘴角,“愣着作何,莫非皇後心存私念不想處決他們?”

冉悅三人跟自己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趙飛燕自然是私心保全仨,但王政君的意思是要處死他們,以此來報複不古和劉骜以解心頭之恨。不古的不坦言雖然讓她傷透了腦筋,但時下怎麽片開王政君保住他們才是燃眉之急。趙飛燕絞盡腦汁才想到了一個辦法,還不知可行不可行,尚且試一試。

趙飛燕恭敬的說道:“臣妾剛剛涉權,陟罰臧否尚不能正确的判輕側重,還得請示太後的意思。”

“是嗎,他們包庇皇帝出宮,孤認為罪已至死。”王政君說着,還期望看到趙飛燕臉上失落痛苦的表情。

那知趙飛燕臉上頓顯釋懷之意,如同放下心頭的大石得以解脫,“太後英明,就依太後的意思。”

王政君覺得不可思議,她怎麽能無動于衷,“這倆丫鬟可是你妹妹的心腹,你就忍心?”

“臣妾只知常樂是皇上的心腹,臣妾完全依照太後你的旨意。”趙飛燕語氣洋溢着自信,把“你”字的語氣加重,暗示王政君僅僅是你個人的意思。

王政君才心領神會,冷冷的笑了起來,“哼哼哼,趙飛燕你可真不簡單,膽敢威脅孤。”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有半點忤逆太後的意思,更不敢動皇上的人,臣妾做不了這個主,一切由太後定奪。”

“你!”王政君無計可施,勃然大怒,“退下。”

趙飛燕行了個禮:“臣妾告退。”

公孫夫人連忙給王政君上了盞熱茶,“太後息怒。”

“這個趙飛燕,真是得寸進尺。瞧那狐貍精的樣,想是恨不得孤處死這幾個奴婢來離間孤跟皇帝的關系,好陰險的女人,孤絕不會讓她得逞。”王政君喝了一口茶,氣急敗壞的說道。

“那這三個奴婢如何處置。”

“拖出去杖打三十。”

然後幾個侍衛進來把三人拖了出去。

“這個趙飛燕留不得。”

“太後,那現在該怎麽辦?”

“趁骜兒還沒走遠先把他們找回來,只對外稱皇帝微服出巡,不要讓一些人起了疑心弄得前朝不安。”

昭陽殿。

趙飛燕一進門就把門邊的燭臺一腳踢翻,宮人們識時務的紛紛退下,趙飛燕面紅耳赤,憤憤道:“氣死本宮了,合德這個死丫頭,這麽大的事情都瞞着我,害得本宮一人去抗衡太後,想害死我不成。”

銜末看着趙飛燕怒氣沖天的樣子,跟着愁眉緊鎖起來,問:“娘娘,發生了什麽事?”

“皇上跟合德逃出宮,叫本宮如何好是好,太後剛把本宮訓斥了一頓,沒了皇上撐腰,看來是沒好日子過了。”

“那我們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日後要多多小心,做什麽事不能礙了太後的眼。”

“是。”

——

[嗯哼:狗仔隊來報,趙飛燕被王政君訓斥了一頓,冉悅童蘭跟常樂都挨了板子。]

[那他們都還好吧。]

[嗯哼:目前尚好。]

不古一早上眼皮子跳個不停,心緒都不得安穩,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店小二提來的早膳,劉骜洗漱完畢就坐下來吃。雖然民間飯食沒有宮廷的美味,但不古這只永遠看起來都饑不擇食的吃貨沒道理沒有胃口。看着不古神情焦慮,劉骜不得不問:“怎麽一臉愁眉苦臉的。”

不古後悔了,這下趙飛燕她們可被自己害慘,不古內疚起來,“人心,不然我們回去吧。”

“這我就不懂了,我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

“可是,太後會焦急,拿姐姐問罪怎麽辦,萬一太後處死了常樂和冉悅倆,我一輩子都不能安心的。”

劉骜懷抱着不古,撫平她蹙着的眉頭,安慰道:“放心,淳于長會說服太後的,但常樂他們怕是免不了皮肉之苦,待我們回去時好好補償他們便是。”

“那就好。”不古得以舒了口氣,拿起饅頭要吃,這時腦海裏忽然閃現過一個意識,吓得她連忙扔下饅頭提上包裹拖着劉骜離開。

“怎麽了?”劉骜被她患得患失的行為弄糊塗了。

“快出城,我怕太後下令封城尋我們。”

劉骜忽然才領悟,加快步伐離開。

倆人飛快換上了便衣,喬裝成了小商販,假裝鎮定的出了城。就在出城不久後,倆人就遠望見城門處趕來了兩列新的士兵把守在城門外,對來往的路人細細盤查。劉骜捏了一把冷汗,“幸好我們跑得快。”

“那還不快跑,估計馬上就有士兵追出來了。”

倆人攔下了一輛馬車,車夫是一個糧食商販,正載着滿滿一車糧食回城。

不古急急說道:“帶我們走。”

車夫并不是不想幫助他們,只是愛莫能助:“車已經滿了,載不了你們兩人。”

劉骜二話不說,抛給車夫一錦袋金子。車夫雙眼發亮,便連車帶糧送給了他們。

兩人快馬加鞭很快來到了碼頭,不古興奮得狂奔上了商船,如脫籠之兔歡蹦亂跳着,這是她穿越西漢以來第一次感到全所未有的自由。“接着我們去哪?”

看着她活蹦亂跳的,劉骜心頭愉悅的很多,“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我們去江南吧,話說那裏景色最好。”

“不行,那太遠了,宮裏萬一出了什麽大事,我怕趕不回來。”

“可你剛才還說我想去哪就去哪的。”

“可是,飛燕萬一遇上了什麽麻煩,你不想第一時間來幫她?”

說着也是,不古想了想,既然不能走得太遠,又要避免士兵的巡查,“要不我們去一個小縣上住一段時間,你想不想跟我過一下簡簡單單的生活呀?”

劉骜從不古身後摟住她,眼睛看着遠處的風景,不知為何,此刻他眼裏的風景都變得絢麗多彩,“不然我還能去哪?”

不古好笑起來,就喜歡他這張會耍花俏的嘴皮子,“呵呵,二劉子你嘴巴真甜。”

“等等,二劉子是什麽意思?你為什麽這麽叫我。”

“沒……沒有什麽意思。”

“你騙我,肯定是你們民間的說法,說,是不是在罵我。”

“哪有,我在表揚你。”

“那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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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逗比生活

今日天朗氣清,南淮縣的集市上來往着趕集的人,熱鬧非凡。主道路兩旁擺滿了商貨,琳琅滿目的商品叫人看得眼花缭亂,五谷雜糧的味道愣是把不古熏成了饑餓的狗。縣城不大,但天氣甚好,日照當頭,人們紛紛趕來交易,只是被踩踏的路面揚起一團團灰塵,惹得劉骜嗆鼻。

不古被烤肉的香味迷得神魂颠倒,再怎樣的風塵仆仆都抵擋不了她此刻的食欲,原本還恹恹欲睡的乏意立馬清醒了過來,當即就買下了十來串吃得津津有味。劉骜幾番跟她說話,她也無暇顧及,只應付式的點頭搖頭。無奈,劉骜只好買了一根繩綁着她的腰牽着走,像牽一頭蠻牛,又像在遛狗……這集市人來人往的,還真怕她走丢。

走着走着,劉骜眼前一亮,一塊斑駁的牆上用黑炭寫着租房的告示。

“有着落了!”劉骜停下腳步得意的笑了笑,扯過不古來看自己的發現,順手搶了不古手裏的牛肉串來吃。

不古順着劉骜的眼神看了一樣牆上的字,那的确是一枚廣告,租房的是一個叫蕭珑的女人。只是,“為什麽租房的不留給電話號碼,我們怎麽聯系她?”

[嗯哼:不明覺厲。]

“找我,我們算是找對人咯,呵呵。”

劉骜一路詢問路人終于找到了這個叫蕭珑的婦人。蕭珑是賣鞋的老婦,看起來五十多歲,但身子硬朗,頭發也烏黑油亮,從語調中聽得出是那種熱情、靠譜以及潑辣的娘們,人稱蕭大娘。

蕭大娘一邊領不古倆到住處,一路上說說笑笑,“這房子是曾是我大哥的,幾年前他去世就一直空着,房子結實牢固,價格公道,我又住在隔壁,你倆人剛到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有什麽需要幫助盡管來找我,呵呵。”

這跟平凡人家說話就是不一樣,可以暢所欲言不用勾心鬥角,不古很喜歡這種感覺,“謝謝大娘。”

“不客氣。”

蕭大娘掏出鑰匙把院門子打開,房子挺大的,有一個小院子,院子裏有一口井。打開屋子,屋頂上重重的灰塵就散了下來,騰氣一團黑煙,只向三人撲來,眼前一片烏煙瘴氣。劉骜連忙退了幾步,捂着鼻子嫌髒。

蕭大娘抱歉道:“真不好意思哈,太久沒打掃都結了蜘蛛網,整理可能要花一大段時間了,你倆看這房子可滿意?如果你們要得話,我便給你們掃掃。”

看着蕭大娘這麽熱心腸都叫人不忍心拒絕,不古連聲說好,求之不得,她要的就是這種愉悅的消費體驗。

“那好,一個月五兩租錢。”

“哦,好的。”不古肩膀蹭了蹭劉骜,“掏錢呀,愣着幹嘛。”

劉骜憋着氣難受極了,一手摸摸兜,然後掏出一串錢給了蕭大娘就蹿出門口呼吸新鮮空氣。

“多了多了。”蕭大娘只拿了幾枚錢幣,把多餘的錢退回給不古。

“大娘你就拿着吧,這是我們一年的租錢。”

“也行。”蕭大娘收下了錢,看了看在門外吐着大氣的劉骜,小聲的問道不古:“你家夫君是大富大貴的人吧,穿着幹淨整潔,有一副書生氣質,怎麽說呢,器宇不凡,還有一點王者氣概,想必從小錦衣玉食,住在這會不會虧待了你們呀。”

蕭大娘果然好眼力,不古遮遮掩掩的解釋:“沒有沒有,怎麽會呢,他只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罷了。”

聽不古的話,蕭大娘細細的打量起劉骜的背景來,“哼哼,姑娘你肯定在蒙我吧,大娘我一把年紀了閱人無數,那些凡夫俗·子可不是這樣吐氣的,你倒是不挑剔,可是這公子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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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正室我是正室我是正室……”不古似乎被觸到了敏感的神經,厚着臉皮一口氣的重複這句話五六遍,要知道在古代一個小妾的身份是有多麽卑微,不古才不要被人看不起。

蕭大娘從不古的話語裏似乎又聽懂了什麽,改口道:“好好好,你是,你是。”

呀哈,這是什麽語氣,還不信是吧。不古不爽的瞪了蕭大娘一眼。

蕭大娘立馬識趣的連連解釋:“我信我信。”

不古眼神此刻更多了一份淩厲。

蕭大娘:“真的。”

“二劉子你過來!”不古命令一樣喝道。

劉骜:“什麽事?”

“跟蕭大娘證實我的身份。”

“你的什麽身份?”劉骜皺了皺眉,不知道她問的是哪層身份。

“我是你什麽人?”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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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的是我是你什麽身份的女人。”

“哦,小妾。”

頓時如同刮過一陣涼風,不古霎時僵硬了……這樣的默契度根本混不下去。

蕭大娘勉強的抿住了嘴巴,手縮到背後狠狠掐着自己臀部的肉,控制自己不能笑出來。悶哼出聲:“我沒聽見,真的。”

不古臉皺得像一根苦瓜,氣氛得撿起地上的稭稈就上去打劉骜,“死二劉子你給我好好說話!”

劉骜被兇得一頭的霧水,簡直莫名其妙,一邊躲一邊傻呆的求解釋:“可是我哪裏說得不對了嘛。”

不古拿着稭稈指着劉骜鼻子:“我再問一次,我是你什麽人!”

“小妾。”

“不對!”

“妹妹?”劉骜越來越懵了,小蹄子不是小妾還能是什麽,難道她不想對外承認跟自己是夫妻關系?

“你大爺!”不古聲線爆破,喊出了沙啞的聲音,都快要哭了。

劉骜腦袋都大了,雙眼裏滿是無辜,嘴巴歪了一邊,“那個……娘?”

“劉骜有種你別跑。”忍無可忍,不古抄起稭稈恨恨地追着劉骜跑了出去。

額……蕭大娘無語,轉身默默的開始收拾房屋,笑了笑,自言自語道:“哎,年輕就是好哇,就是輕狂了點,呵呵,咦!老了糊塗了,都忘了問他們姓什麽叫什麽了,姑娘剛才叫他劉……劉骜?這是皇帝的名字呀,不對,肯定是我聽錯了,一定是這樣的。”

兩人鬧了一番後才跑了回來,看着大娘掃屋子累出汗才反應過來忘了正事,不古羞愧的連忙上去幫忙,不望吩咐劉骜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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