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露出重重的殺氣,只要他一憤怒,那種不可一世的霸道氣息就會從體內蒸發出來,那是戰場上嗜血的姿态,令人望而生畏。“你膽敢弑君,朕要你們整個南淮縣陪葬。”
此時一陣陰風恰到好處的刮來吹滅了燭燈,天空的一片烏雲又恰好飄來遮住了明月。屋外的落葉聲唰唰作響,窗戶“哐當哐當”的拍打着牆壁,深巷的狗吠聲也急了起來,一切開始變得嘈雜不安,但片刻之後就恢複了寧靜。但這寧靜卻不似之前,反而多了一份死寂和詭異,三人屏住氣息不敢作聲,戰戰兢兢的看着劉骜。劉骜心中得意:哼哼,被朕震吓到了吧。
周弟臉色被吓得發白,老馬哥臉色也極度不好,兩人緊張兮兮的悄悄遠離劉骜挪去。馬嫂更是扔下了菜刀拔腿就跑。
劉骜鄙夷的哼了口氣,“哼,膽小鼠輩。”
“婆姨先放了我倆呀,救命啊!”
周弟聲音夾着哭聲:“馬嫂,我真的不敢了,救救我和馬哥!”
這……這太不夠兄弟了吧,劉骜立馬不爽起來,說好的一起跪碎石子的呢,現在他倆居然把他排除在外。“什麽叫放了你跟馬哥,那我呢。”
老馬哥咽了下口水,壯了壯膽,吞吞吐吐的說道:“你,你是誰,快把把……把二劉子還回來。”
劉骜越發覺得這宮外的人莫名其妙了,“你們什麽意思。”
周弟徹底的哭了,眼看着鼻涕就要流到嘴裏,“哪路神靈行行好,你要什麽我們給你燒去,我們沒做過什麽虧心事,不要傷害我們呀。”
劉骜正被倆人無論次的話語弄得一頭霧水,耳邊就傳來馬嫂雄壯的聲音,大有英勇就義的氣勢,“老馬,我來救你們!”
“婆姨,不要過來,危險!”而此時老馬哥的聲音也是一股舍身取義的偉大氣息。
雖然廚房裏光線很暗,但依舊看得出馬嫂抱着兒子馬仔沖了進來。馬嫂捂住了馬仔的眼睛,迅速的脫掉馬仔的褲子,催促喚道:“兒子,快,快快!”
劉骜雖然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都已經隐隐約約的感覺到來自世界深深的惡意。
于是乎,劉骜深刻的感受到一注溫熱的液體灑到了自己的膝上。說來也巧,此時燭燈忽然複燃起來。
燈火一亮,一幅不堪入目的景象立馬映入劉骜的眼簾,那是他有生以來見過最污蔑的羞辱方式。劉骜都開始懷疑自己說錯了什麽不可原諒、死不足惜的話才使得馬嫂要以這種震爍古今的方式來對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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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嘛!”劉骜目瞪口呆。
“劉兄弟你還好嗎?”馬嫂眼神裏滿是關切。
“我很不好,打住,停!”劉骜眼神幾近絕望了,馬仔的尿液灑滿了他下半身,一股騷味立馬撲鼻而來,在冷空氣裏冒着細細的白色熱氣。
看馬仔的樣子還意猶未盡……
受不鳥。
老馬哥安心的呼了口氣,憨然的呵呵笑着:“童子尿,辟邪。”
“你們才中邪!”要不是親自暫居民間,恐怕劉骜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的子民竟如此的“萌萌噠”。
帝王的煞氣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馬仔的童子尿給澆滅了,劉骜已經全數崩潰了,無力的吊在底梁下,放棄了掙紮。他忽然醒覺:在這裏,不會有人相信我是天子了。
“兒子沒事了,你可以去睡覺了。”見劉骜的暴戾之色褪去,馬嫂也松了口氣,把馬仔打發走了。
既然沒事了,罰歸罰,刑罰還得繼續,馬嫂重新拿起菜刀……
“啊呀,救命……唔!……”
廚房裏不斷傳出男人的慘叫聲,其慘烈程度不亞于屠宰場裏被砍了一刀又挂不了的豬的嘶吼,又刺耳又叫人于心不忍。不古跟周妹在牆外聽得一清二楚,聽得不古心都軟了。
不古雙手緊張的握着,擔心會出事來,對周妹說道:“要不我們去把他們拉回來吧,我覺得可以了。”
周妹卻拉着不古往家裏走,安慰的說道:“我們別聽了,不用擔心的,馬嫂有分寸。”
不古将信将疑,那麽慘絕人寰的嚎叫,真的是有分寸麽?
一路上不古猶豫得頻頻回望,最終還是被周妹拉回了家。這一晚,她睡得很不安穩,對劉骜又生氣又擔心,他要是被吓虛了腎,那她下輩子談何幸福……
——
第二天早上,不古還沒睡醒。劉骜雙腿顫抖着呆愣呆愣、屁颠屁颠的回到了家,像中風的病人一樣哆哆嗦嗦着。
屋門被裏面的橫木抵着,必須把不古叫醒讓她拿下橫木才能開門。而此時劉骜連說話的意識都沒有,機械的擡着手敲門。
敲了好一陣子後,不古終于被吵醒,想是劉骜回來了不古很快的起身披上外衣就跑去開門,驗收一下馬嫂還給她的服服帖帖的爺們。
然而不古打開門後看見的劉骜并不是服服帖帖的,而像是被蹂·躏後的男寵,他失了魂似的站在自己眼前,不說話,臉上也沒有情緒,但他眼睛有神,似乎有一種恐懼歷歷在目。他發絲淩亂,衣冠不整,濕淋淋的一身,重點是還帶着一股尿騷味。劉骜蜷縮着身子,感情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吓。
“你怎麽了?”不古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嘴巴,他是如此的狼狽不堪,她不得不想偏了去,“馬嫂把你睡了?”
劉骜還是面無表情,僅僅簡單的搖搖頭。
不古緩了口氣,那就好。
不古握了握劉骜的手,冷冰冰的。本來還想再教訓他一頓的,但現在看來是要善待于他了。不古開始後悔把他交給馬嫂了,搓着劉骜的手,想給他一些溫度。但握着不是個辦法,着涼了就糟了。“你先在這坐一會兒,我給你燒熱水,待會兒你就洗澡換衣。”
劉骜木讷的點點頭,還是不說話。
弄了好一會兒熱水終于燒好了,為了節省柴火和時間,不古只燒了一桶水。不古覺得劉骜叫人修的小池子就是個擺設,這又不是皇宮,想要燒得一池子的熱水那得浪費好長一段時間,注水放水都非常麻煩。不過這個大桶跟現代的浴缸差不多大,能容納下一個人。
劉骜脫下了衣服就躺進了熱水裏,也不動手洗身子。不古鼻子酸了起來,是的,他一定遭受了令人發指的折磨,不然是不會這樣傻了的,還傻得不輕。不古拿起浴巾給劉骜洗臉搓背,焦心的問道:“人心,到底發生了什麽,你說呀。”
劉骜浸在熱水了,等到手暖腳暖才開始有一點動作。他俯下身把頭浸進了水裏。
不古無解:“你……你這是幾個意思啊?”
劉骜浸了三十來秒才冒出水面,用手抹掉臉上水,皺起了眉頭,擤了擤鼻子,顯得好不可憐。不古心寬慰了一下,他終于恢複了人該有的表情。“馬嫂她對你做了什麽?”
劉骜緊緊握住了不古的手,心有餘悸的控訴道:“馬嫂她……她簡直不是人!”
不古立馬把劉骜的腦袋摟進懷裏,她知道,他現在需要的是懷抱。“她拿你怎麽了,她要是做的不對,我自然會給你出氣。”
劉骜認認真真的注視着不古的雙眼,眼中帶着期望和委屈,在這裏他唯一信任的人就是不古了。“你一定會幫我出這口惡氣的是嗎?”
不古堅定的點了點頭,“我們是夫妻嘛,我不幫你還幫誰。”
劉骜閉了下眼睛,咬牙切齒的說道:“她居然叫馬仔撒尿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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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這個處置,不古發現自己無言以對了。
“她還扒我褲子。”
“什麽!”不古受驚的粗吼起來,要打要罵可以,但扒褲子不能忍受,天理難容,“豈有此理,太不道德了!”不古挽起衣袖,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然後她往我褲兜裏扔了一條死蛇。”
“哦……這樣呀。”不古眼睛發亮,表情立馬來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如獲至寶的笑了,由衷的感嘆道,“好機智,我怎麽不知道這一招,姜果然是老的辣,馬嫂好淵博。”
劉骜僵,卒。
52 燕赤鳳
離劉骜倆離宮已經一個多月,趙飛燕獨自來到太液池散心,景色蕭肅,孤獨之感油然而生。回憶往昔,每逢天氣晴朗的日子劉骜就會帶自己來此游玩。而此刻他會在何處。她常常在想倘若跟自己争寵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孿生妹妹,自己是否就不會如此痛苦。想着想着,一滴豆大的眼淚便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一招争帝寵,姐妹不相親。
銜末見趙飛燕黯然傷神,上前勸說道:“娘娘,你累了,回宮歇息吧。”
解愁的方式有多種,趙飛燕偏愛以歌舞解憂。趙飛燕沒有馬上回應銜末,只是一個人靜靜的走上木臺,靜靜的看着停泊在眼前的雲舟。那是劉骜專門為她而制的奢華游船,以沙棠木制作船身,以雲母裝飾成鹢首,故稱為雲舟,又刻桐木為虬龍,雕飾如同真的一樣。“本宮不累,想舞一曲,令樂師來上雲舟。”
銜末望了望四下不見有人,便道:“奴婢這就去打發人叫樂師來。”
過了一刻鐘,銜末便帶着樂師和一些伺候的宮人便趕了過來,許琰看着一夥人往太液池去,瞧見了銜末,便好奇的跟了上前。這些日她都處心積慮的想讓趙飛燕出一些事,但絞盡腦汁都沒想出個法。索性去接近一下趙飛燕,看看有沒有動手的機會。
許琰跟着宮人上了船,宮人們看她穿的是嫔妾的服侍,所以沒有阻攔。上了船後,船慢慢的駛入江心,許琰像宮女一樣的站在欄杆處,并沒有引起趙飛燕的注意。
江風吹來,樂聲也應韻而起。趙飛燕翩翩起舞,如此的絕色舞姿看得許琰也不得不欽佩三分。但仇恨歸仇恨,是不會因此而熄滅的。早就聽聞趙飛燕是妖媚惑主,如今看來的确是名副其實,許琰眼裏的憎恨感又添了幾分。
一曲作罷,趙飛燕心神仍不能平定,煩惱的推下所有的宮人,一個人提起酒壺傍在船欄杆上濫喝,喝足了一兩壺酒後趙飛燕便醉得醺醺然,烈酒不僅麻痹了神經還觸痛了傷心處,使得趙飛燕全身無力的趴到在欄杆上了,眼淚止不住的一注注流了出來。那瘦弱的軟塌塌的身子好像一塊絲縷挂在了欄杆上,還似有迎風飛去的樣子,而她的頭倚在了欄杆外,頭上重重的後冠和厚重的發髻似乎要把她的頸項墜斷。
看見這一副場景,許琰腦海裏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時機到了。
許琰輕輕的走了過去,沒有發出任何的腳步聲。許琰心裏不得已緊張起來,這将是她第一次做的惡事。許琰看着麻醉不醒的趙飛燕,心裏默念道:趙飛燕你不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身在了永巷……
許琰瞳孔睜大,雙手也顫抖起來。但動作十分迅速,提起趙飛燕的腰跨過欄杆就扔了下去,然後很快的離開了甲板。
“救命……救……我!”
趙飛燕被江水給浸醒了,本能的撲打着水面,江水灌進了鼻子感覺就要窒息,手腳慌亂使得她打亂了重心,命垂一線,岌岌可危。
宮人們聽到了掉水的聲音和叫喚聲連忙跑到過來焦急的扶在欄杆上,看見皇後失水慌得雙腿發軟,但沒人敢跳下去救,只一個勁求救着。許琰嵌在了人群中,面紅耳赤的原以為會被人懷疑,但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是頭腦發熱的,這讓許琰倒吸了口。
馮無方急了,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而就在他的前一步,一個叫燕赤鳳的侍衛已經跳了下去。
——
話說小縣城這邊,自從那次永生難忘的教訓之後,劉骜果然變得老實了很多,錢全部交給了不古保管,打獵變得認真,做家務變得勤快,就連吃飯都不挑食了,出門時不忘告之去向,歸家時也不忘大聲的呼告一聲。不古歡喜的發現劉骜變萌了好多。
仨男人老老實實的在山裏打獵,賣出的獵肉也賺了不少錢。
仨女人是輪流給山裏的男人送午飯的,今天輪到了不古。不古看仨辛苦,別有用心的煮了一頓美味營養的大魚大肉給他們補補身子。古代裏,煮一只雞都要從殺雞開始,費了不古好長一段時間,等飯菜做好時已經過了正常開飯時間的一兩個鐘頭。不古連忙盛好飯菜裝在籃子裏給他們提去,他們肯定餓壞了。
三男人坐在小山丘上等着不古提飯來,他們的确很餓,但并不是沒有東西吃。可能正如老馬哥所說的吉人天相吧,不古沒來,街角鄰居家的九姑娘倒來了。九姑娘姓李名九妹。
九妹帶來了一些肉包子,還有一罐骨頭湯,入冬了和熱湯最好。也不知那時的器皿是怎樣做的,反正裝着湯從家裏端來也還是熱乎乎的,劉骜喝得特別爽,身子很快就暖烘烘起來。周弟跟老馬哥只得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劉骜喝。
說什麽正巧路過這裏便拿食物出來分享,說什麽不巧只裝了一甕湯只能給劉大哥喝,明明三個人喝都綽綽有餘。問為什麽偏給二劉子喝,答:“劉大哥是新來的鄰居,自然特別照顧。”
老馬哥看着周弟一臉過意不去的樣子,拖着周弟走到一旁去悄悄地說:“我算是看懂了,九妹是對二劉子有意思,瞧她看二劉子的眼神。”
周弟偷偷的回過頭瞄了兩眼倆人,九妹的眼神果然多情,周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劉嫂知道麽?”
老馬哥臉一沉,替劉骜感到悲哀,“就怕弟妹知道了,二劉子褲兜裏準不知要塞多少條蛇。”
這時周弟擡眼看見了不古提着籃子氣籲籲的從遠處走來,立馬拉着老馬哥看。老馬哥一見,急急的拉着周弟走回劉骜身旁,一把搶過劉骜手裏的湯猛猛的喝了一口,然後把剩下的湯給周弟喝。
九妹立馬就生氣了,伸手要去搶湯罐,“強盜!你們怎麽能搶別人的東西。”
老馬哥攔着九妹,“稍安勿躁,我們是給你圓場,不然待會有得你急。”
九妹:“你什麽意思。”
老馬哥随意的指了指前方,“你看咯。”
九妹看到不古來,臉色頓時不好了,再看劉骜眼神滿是歡喜,整個身體都不好了。九妹朝周弟沖沖的說道:“喝完了沒,喝完了快還給我。”
周弟一口氣喝完,意猶未盡的舔了舔湯罐子。
“拿來吧你,什麽德性。”九妹很快的奪回了罐子放到籃子裏走人。劉骜都沒來得及挽留她下來一起吃飯。
不古興沖沖的走來,好讓他們嘗一嘗自己的手藝。看見三人嘴邊的湯汁,好奇的問道:“咦,你們吃過了?”
劉骜指着九妹遠去的背景道:“小九路過順便請我們吃了些包子和湯。”
“嗯?”不古第一反應就是不科學,大冬天的,一個姑娘家好端端的怎麽會端着熱乎的食物到這山裏來,不古笑了一笑,“我看呀,她肯定是有目的來的。”
老馬哥拿起飯碗一邊吃飯一邊解釋道:“哪有什麽目的呀,就是路過而已啦,嗯,弟妹今天的菜好香呀。”
不古的注意力立馬把老馬哥帶跑了,“真的呀,那老馬哥你評評我跟馬嫂做的誰更好吃。”
老馬哥:“比起你嫂嫂你還欠一點火候,但也不錯了,你嫂嫂跟你這樣年紀的時候做的菜叫人難以下咽。”
不古:“呵呵,那老馬哥你怎麽熬過來的?”
“能怎麽熬,習慣習慣就好。”
……
53 曹偉能
這天劉骜三人很早就賣完了獵肉,正有說有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劉骜手裏颠着十幾枚錢幣,心底有一股淡淡的自豪感。自食其力的生活雖然很辛苦,但也很充實,他已經學會怎樣把煎熬變成享受。每天跟着哥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家後還有媳婦服侍伺候,想着就美,要是不古能生個胖嘟嘟小吃貨,那他的人生就圓滿了。或許他本不該生于帝王将相家,那樣就不會有那麽多煩惱,沒有那麽多利益可争。平平凡凡的一日三餐不挨餓,一年四季不挨冷足以。
老馬哥看着劉骜拽着錢幣傻笑着,用手臂蹭了蹭他,打趣的問道:“想啥呢那麽開心。”
劉骜也不掩飾,坦白道:“想不古生個孩子。”
“嗯嗯,我也想。”周弟聽着連連點着頭。
劉骜一聽,臉色一下子就暗了下來,伸手擰住周弟的耳朵,這小兔崽子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天子面前戲妃子,想是活膩了。“你說什麽,有種再說一次!”
周弟冤枉,求饒道:“劉哥,輕點,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讓我家婆姨給我娃,不是想讓嫂子給我生個娃。”
劉骜表情僵硬了,原來周弟不是那個意思。哎,怪自己對這個話題太謹慎敏感了。劉骜松開了手揉揉周弟的耳朵,抱歉的說道:“那對不住,祝你馬上當爹。”
周弟這會兒想起一件事皺起了眉頭,握起拳頭打了老馬哥胸膛一下,埋怨的說道:“老馬你個騙子!”
老馬哥郁悶了,莫名其妙,這話從何談起呀,“我怎麽了,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你倒忘得挺快呀,就上次,你帶我去春香院(女支院)那一次。”
“那次怎麽了。”
周妹嫁給周弟三年了,一直沒得孩子。周妹藥吃過了,燒香拜佛也求過了,就是不見懷上。老馬哥聽聞春香院對孕育孩子這事有偏方,便建議周弟去一趟,周弟心想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便帶上家傳的唯一值錢的玉镯去了春香院。結果得不償失……
周弟指控道:“我祖傳的玉镯都賠了,說好的孩子呢!”
老馬哥表情無辜,反駁道:“這事能怪我咯?倒是你到底有沒有按照人家說的去做。”
“怎麽沒有!”周弟撫了撫腰,一副老了不中用的酸疼樣子,“我都快虛了。”
“那就是你沒用。”
周弟生氣的瞪了老馬哥一樣,“騙子!都怨你。”
說着,馬嫂遠遠的沖着三人跑來,其表情如中了百萬大彩,裂開的大嘴露出了整齊的黃色“獠”牙,身上的贅肉是一颠一颠的動蕩不安,畫面有點太美……馬嫂一邊跑着一邊興奮的粗犷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弟看着馬嫂“女魔頭”的模樣畏懼的縮了縮身子,躲到了老馬哥身後,他身子單薄,怕馬嫂跑過來剎不住腳把自己撞飛。
“阿周你小子躲啥躲,快出來,”馬嫂敞開懷抱,“你當爹了,哈哈哈!”
周弟一聽立馬從老馬哥身後如僵屍一樣蹦了出來,表情也如僵屍,對于這個消息,令他一時難以接受,霹靂的吼了一聲,“啥嘛!”
“周妹懷上了,正等你回去吶,哈哈!”
老馬哥祝福道:“恭喜恭喜,吉人天相,節哀順變,周弟你終于如願以償啦!快回去看看你媳婦去,我晚點就去看你們。”
而劉骜抿了抿嘴,祝福語似乎說得心不甘情不願,“你小子竟然比我還快,恭喜,晚點我也去看你們。”
周弟的臉上開始發生了劇烈又複雜的變化,轉眼間便淚水蹦流,喜極而泣,那種忽然而來的強烈幸福感讓他快要招架不住,手忙腳亂起來,“太好了,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不管了,周弟扔下打獵的工具朝馬嫂奔去,他要給馬嫂深深的擁抱,感謝她帶來這麽驚動的消息。
馬嫂敞開雙手的意思也正是要擁抱他,給他以鼓勵。
于是,周弟被馬嫂撞飛了。
老馬哥看了一眼劉骜臉上羨慕嫉妒的表情,詭異的挑了挑眉毛,奸險的笑了笑,“劉老弟,瞧見了?我可不是騙子,要不要去……”
“必須去,帶路!”劉骜毅然決然的說道。
老馬哥使壞的調侃道:“你不怕你媳婦往你褲兜扔蛇呀?”
“得此良秘,縱死也風流!”
于是乎,劉骜就鬼鬼祟祟的跟着老馬哥來到了春香院,兩人都拿着布捂着臉生怕別人認出來。怎麽說老馬哥也是縣上響當當的人物——因為他來老婆而聞名。一朝若是不慎被人拆穿的話就會聲譽盡毀,臭名遠揚,從此一蹶不振,郁郁而終。老馬哥想着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兩人就遮遮掩掩的進了春香院,春香院裏的人并不多。劉骜看了一眼一旁竊笑的女人,相貌平凡,還一股馬嫂的韻味,加上那種如狼似虎的饑渴眼神,劉骜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難怪會門庭清涼了,換幾個淑女一點的會咋樣。
兩人進門後便得到了春香院管事黃媽媽的盛情接待。一般的小戶顧客黃媽媽都不屑一顧,都是由那些二等的媽媽接待。黃媽媽閱人無數,雖然劉骜蒙着臉,但她一眼就看得出劉骜是大富大貴之人,盡管是怕老婆的有錢人。但只要是大款,她們就會痛宰一頓。
黃媽媽笑臉相迎:“兩位大爺是第一次來?”
老馬哥繞着舌頭說話為了不讓別人聽出他是誰,命令道:“找個最漂亮的姑娘來。”
一個是可以的,但這年頭賺錢不容易,黃媽媽非要推銷兩個!黃媽媽故作難堪的神色,比了比手勢,語氣恰到好處的諷刺道:“你們倆個大男人,就只要一個姑娘?”
老馬哥蹭了蹭劉骜,“給錢。”
自從把錢交給不古保管後,劉骜身上的錢只夠在街上買些小吃。錢雖然不夠,但值錢的東西還是有的。劉骜從頭上的冠巾取下上面鑲嵌的紅色寶石遞給黃媽媽,依舊不說話。
老馬哥心那個疼喲,要阻攔劉骜,卻被劉骜攔住。寶石他多了去,孩子卻沒一個,熟輕熟重他心底自然會掂量。
黃媽媽欣喜的接過寶石細細看了一眼,果然是顆優質寶石,而且做工精致,不是尋常富人家能擁有,看來是稀世珍寶價值肯定不菲。黃媽媽得了便宜笑得合不攏嘴。
老馬哥不甘心,但大錢給了,也便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們是來求偏方的,還不去給我們找個最精通的姑娘來,日後弄不來娃的話我跟你急。”
黃媽媽笑盈盈的帶領着兩人上樓去,“好好好,給你們挑個最好的。”
“到了,進去吧,最好的就在裏面等着你們呢。”黃媽媽給倆人指了指房間,然後禮貌的退去。
倆人咽了咽口水,戰戰兢兢的推開門走了進去,廂房裏彌漫着一股股濃濃的花香,屋裏擺設非常溫馨,光線也很有情調,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靜靜的坐在床前,想洞房花燭夜羞澀的新娘,讓人賞心悅目。但不知為何,姑娘越美麗,倆人便覺得身後越涼,瞬間又冒起一股很不好的預感。想起那晚的刑罰,倆人都還後怕。
劉骜扯下了面布,趕着完事好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催促的說道:“快開始吧。”
那女子穿着粉紫色的裙裾,香肩半露,酥胸撩人,頭上戴着布絹做的小碎花,長相妖嬈可人,特別是那紅嘟嘟的小唇特別誘惑。劉骜倒舒了口氣,還好她不是大堂裏的那些風格類型。
女子是春香院的花魁,黃媽媽也不虧待她。能有幸與她共處的男人要麽有錢、年輕帥氣,要麽就特別有錢。當女子看見老馬哥這一大叔級別的粗糙男人,頓時全身上下都不好了,心底感嘆兩人該是多有錢使得黃媽媽不顧及自己的感受。還一次性來倆,女子額頭一皺,想哭。
老馬哥見女子要哭的表情立馬不爽了,花了錢可不是來這裏安慰人的,“哭什麽哭,就是跟你讨生孩子的偏方而已。”
頓時,女子眉頭就平緩下來。她們哪有什麽偏方,只不過是一些床上的姿勢罷了,冠以偏方的名義招攬顧客。能不能生孩子說不定,但以什麽姿勢才能懷上男娃她們還是十分有把握的。女子低着頭弱弱的問道:“你不會碰我?”
劉骜無語,除了不古她是第二個敢嫌棄自己碰的女人,“我要是敢碰你我就斷子絕孫。”
女子看了一眼劉骜,大吃一驚,他的長相她很中意呢,說道:“我不指你。”
于是老馬哥不爽了。
女子起身恭敬的走到劉骜跟前,按捺住心中的喜悅,“小女姓曹名偉能,這廂有禮了。”
曹偉能私心想着他既然有錢,又長得儀表堂堂,要是能逮到他托付終身就好了。雖然來求偏方的男人都是有婦之夫,但能做個小妾也好。不管怎樣,她發誓,她一定會把握住這條肥美的大魚。
“免,”劉骜謹慎的退後了一步,“你只管教我就好了。”
她不把他拖到床上去她就不姓曹,她更走進了一步,偷手往下扯衣角,非要把自己的酥胸大尺度的展現在劉骜眼底,語氣邪裏邪氣的說道:“可是不到床上去,我怎麽教你呀?”
她的确是很有資本了,可是在劉骜眼裏,她這個樣子逼自己有點像發情時的不古,而想到不古,劉骜背脊就冒出細汗,求助道:“老馬哥你愣着幹什麽,上呀!”
曹偉能那麽嫌棄自己,老馬哥自然不爽的蹲在一旁,不悅的說道:“又不是我沒兒子。”
曹偉能聽此大喜,他既然還沒有孩子,那肯定是他老婆不能生,他老婆不能生自己不就有機可乘做正室咯。曹偉能咯咯直笑,強制把劉骜牽到床上去,“想要兒子?我教你,過來躺好。”
劉骜條件反射的把褲帶勒緊,“不躺。”
“脫了。”
“不脫!”
好一個死守節操的男人,曹偉能好感度猛增。“想不想要孩子。”
“想。”
“那你脫呀。”
“不想要你的。”
“不要我的那你就要不了你夫人的。”
“我要是要了你的我就沒機會要我夫人的。”
“什麽意思?”
“她會閹了我。”
曹偉能不可置信的側眼看着劉骜,居然怕老婆?
劉骜堅定的點着頭,“那是一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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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逗比生活
周弟家裏,周弟正歡喜的在廚房裏張羅一桌好吃的晚飯。周妹今中午在家裏縫衣服,忽然間感覺胸口悶得慌,難受得暈倒了。幸好馬嫂及時發現立馬叫來了大夫,結果一把脈是喜脈,把周妹樂得掉了一把辛酸的眼淚。大夫給周妹開了一些安胎藥,并建議她不要超勞過度,這幾天最好在床上躺着。所以日後一些體力家務活就交給周弟去做。
別說是體力活,就算是全部家務周弟都願意承包了現在。
不古跟馬嫂在周妹的閨房裏說話。不古輕輕摸着周妹的肚子,想感受一下裏面的小東西,看着周妹此刻欣慰的微笑表情,不古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幸福感,心裏頭前所未有的渴望。
周妹:“大夫說我已經懷了三個月之久,之前我可一點感覺都沒有,真是太意外了。”
馬嫂現身說法:“你呀你怎麽這麽馬虎,這種事可馬虎不得,當初我懷馬仔的時候,七八來天的日子我就感覺到了,你這段時間呀要吃好睡好才能生出個白白胖胖的娃,我叫老馬努力多打些野味給你補補身。”
“謝謝嫂嫂。”
鄰裏如此和睦的畫面看得不古心暖暖的,轉而想到皇宮裏的明争暗鬥、恨不得弄掉孩子的手段,不古又不禁心寒。
不古發愣着,馬嫂笑着把她拉回了神,“想什麽呢,想要娃就自己生一個呗。”
不古聽着,臉刷一下就紅了,羞澀的低着頭不敢看馬嫂。
馬嫂樂滋滋的握住不古的手,像在跟自己的親生妹妹說話,“哈哈,你丫頭害羞了?別害臊,大夥都是女人家有啥不好意說的,只要你有想法我就幫你。”
“這……”不古還是抵不住腼腆,聲音細細的好奇的問道,“這怎麽幫……”
馬嫂一副過來人的形象,“事在人為嘛,你先告訴我你跟二劉子那個那個過多少次?”
不古臉色立馬就由腼腆轉為面癱了……
周妹也好奇的問道,有八卦的嫌疑,“快說嘛。”
“你說不說?”馬嫂神色暗了下來,裝作很不愉快的樣子,“你不說老娘我可不理你了。”
不古連忙摟住馬嫂肥圓的手臂,鼻子抵在馬嫂的肩膀,“五……五六次而已……”
馬嫂聽完不爽,立馬教育起來:“這可是你不對了,既然想要娃還不主動些。”
不古辯解道:“可是我覺得這個不是主不主動的問題。”
周妹一聽連忙插話:“你身子不行?”
不古有點委屈的搖搖頭:“我不知道。”
周妹:“二劉子不行?”
不古還是搖搖頭:“不知。”
馬嫂忽然很嚴厲的說道:“什麽也別說,小夏你倆多試幾回還不成功再來找我們。”顯然,馬嫂覺得不古是很不專心卻還想要孩子的那種女人,光想不做怎麽行,所謂天道酬勤,每一個人是否努力,努力了多少,老天爺都不會視而不見的!
“對了,”周妹指了指牆上一籃子,“那籃子裏有幾服藥,是大夫開的用來助孕的藥,沒想到我還沒吃完就懷上了,現在也用不上了,劉嫂你拿去用吧。”
“謝了,可是……”可是不古覺得這也不是吃不吃藥的問題。
馬嫂見不古沒有去拿的意思,便起身自己去拿,然後把那幾服藥塞進不古的衣兜裏,“好生拿好了。”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