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不會換一些新鮮玩樣?]
[智商壓制……]
不古的思緒鬧騰了一個晚上,到淩晨的時候才累得睡去。
第二天不古還沒醒來,藥鋪的小侍女已經盛上了一碗熱乎乎的湯藥請示在門外。在冉悅的催促下,不古才惺忪的睜開了眼睛。冉悅給不古整理了一下衣服,傳召侍女進來。
侍女把湯藥遞給冉悅,“皇上吩咐奴婢要看着夫人喝完。”
冉悅把湯藥遞到不古身前,一股濃濃的藥味立馬侵襲了不古的鼻子,聞着就苦到爆,不古緊緊抿着嘴巴不肯開口,欲哭無淚,劉骜這次不會動真格了吧!
[阿貓,有沒有毒?]
[嗯哼:沒有,還很補。]
冉悅:“夫人還是喝了吧,讓皇上消消氣。”
不古不服:“為消氣就拿我尋開心嗎!不喝!”
侍女立馬跪下身去,乞求道:“夫人要是不喝,奴婢性命不保。”
又來這一套,有種!不古不會讓劉骜得逞的。
不古生氣地接過湯藥,捏緊了鼻子,痛苦的皺緊眉頭一口氣咽完,把空碗遞給小侍女,“拿走。”
古藥真他麽正宗,苦味濃濃的殘留在口腔裏,簡直“蕩氣回腸”,不古好想吐……
侍女退去,童蘭這時走了進來,說道:“少府的公公到了,夫人快快起身吧。”
不古憤懑,這又是劉骜派來要怎麽折磨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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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古不樂地穿上了衣服走到正殿,原來少府公公不是來找茬的,而是來給不古獻發簪的。公公把一方盤舉到頭頂,俯首說道:“這是皇上命令少府給夫人特制的發簪,一共十二支,請夫人接納。”
“謝謝皇上!”不古頓時心花怒放,見財眼開,雙眼都瞪亮了起來,歡喜的接過方盤把發簪拿在手裏欣賞,金做的金光閃閃,寶石做的就晶瑩剔透,做工精細,樣式別致,好看極了。
冉悅笑道:“莫非這就叫做先苦後甜?先把夫人苦了一場,接着又把夫人逗得如此開心。”
童蘭附和道:“想必皇上對娘娘很是用心呢,我都沒見過皇上對哪個嫔妃這麽好。”
不古眉開眼笑,表情泛起小得意,卻又賭氣地說道,口是心非:“我才不會這麽輕易原諒他呢,別以為這樣就能讨好我。”
冉悅倆相望一眼,會意的樂滋滋的笑了。
69 冷嘲熱諷
許氏兩人從少嫔館回來,路徑禦花園。許琰見四下無人才敢表現自己的态度,“姨母,趙合德也不過如此,只懂用媚物迷惑皇上。”
許娥轉過身來,伸手理了理許琰的發髻,又給她整了整衣服,嘆口氣說:“趙合德還年輕,正新鮮着,琰兒你更年輕,有的是機會。皇上喜歡你好,不喜歡也罷,逮到機會懷上龍種才最重要。一些媚·俗的手段雖然卑鄙,但只要湊效再卑鄙也是好事。”
許琰若有會意的點着頭:“姨母說的,琰兒懂了。”
倆人正說着話,聽到悠揚悅耳的簫聲從不遠處傳來,便懷着好奇心前去。許琰輕輕撥開了柏樹枝,看到馮無方在前邊的涼亭裏閉目盤坐,惬意的吹着玉蕭。而他身旁有四五個宮人在做烤串,趙飛燕則恣意的坐在鋪有綿錦的長椅上,一邊喝酒一邊吃着烤肉。
趙飛燕時而歡欣的看看認真吹奏的馮無方,時而又淘氣的抓起亭外樹上的冰渣砸向馮無方。而馮無方一直心無旁骛的吹着,絲毫不受幹擾,臉上洋溢着美美的笑意。
許娥透過枝桠看了趙飛燕一會兒,臉上跟着浮現出笑容,似乎有勝利在望的喜悅。
許琰懵懂的看着許娥的表情,不解何意,“姨母,你笑些什麽呢?”
“呵呵,你細看趙飛燕的眼神。”
許琰照她的意思仔細看去,沒發覺有何稀奇,“她笑得很開心。”
“重點是她的眼神,我曾用過那樣的眼神看皇上,阿恬也用過那樣的眼神看皇上,而她現在看着那個樂師。”許娥回過身來,淺淺的閉上了眼,輕輕的吸了口氣,似乎在聞着融雪的芬芳,回想過去,“那樣的感覺真好,卻消縱即逝,然後接着而來便是一個又一個的失望,到最後連一絲奢望都不敢有。這樣的眼神面對皇上尚且只有絕望,對于別的男人必死無疑。”
許琰若有所悟,“姨母的意思是,趙飛燕喜歡那名樂師?”
“哼,”許娥輕蔑的笑起來,“她心動了,就等着她生事吧。我們且過去問候問候。”說完許娥便朝趙飛燕走去,許琰本不想去,許娥走得急沒來得及勸,也只能無可奈何的跟在許娥身後。
瞥見了許氏笑容滿面的走來,趙飛燕整個身子都不舒爽,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放下手中的肉串,一本正經的坐直身子。銜末遞上一張絲絹,趙飛燕接過絲絹輕輕擦掉嘴角的油脂。
許氏恭敬的行禮:“嫔妾拜見皇後娘娘。”
“免。”趙飛燕穩重的提起手做了個平身的姿勢,女皇範十足,是要炫耀于許娥,今時已不同于往日,時來運載也該是自己在她面前耍耍氣派了。
馮無方起身,恭敬的向許氏作揖,“兩位娘娘安好。”
許娥顯然感知趙飛燕的惡意,只賢惠的微微一笑,伸手到亭子外接觸溫暖的日光,“今天的天氣甚好,難得皇後娘娘有雅興在此散心。”
趙飛燕故意擡手整了整發髻,觸碰頭上金燦的鳳冠,“彼此彼此,姐姐和妹妹不一樣出來賞景了麽。”
“哎,”許娥長嘆了一聲,搖了搖頭,“縱使天氣再好也哪有什麽好興致,趙昭儀卧病在床,我倆擔心着剛去看望了一下趙妹妹,這不剛回來麽。”
趙飛燕一聽臉色黯淡下來,手緊握着衣衫,火氣頓起,站起身來充滿敵意的走到許娥跟前,語氣幽憤,“怎麽,披着一副假好人的皮囊去讨好孤妹妹,姐姐還真是有心。”
“這可冤枉死嫔妾了,”許娥被趙飛燕步步逼近,忍讓的退去了幾步,諷刺道:“我見皇後□□乏術,便替娘娘去看看趙昭儀罷了。”
“好哇,既然你們這麽關心趙昭儀盡管去,她可不是盞省油的燈。”趙飛燕心底很不是滋味,看許娥已然城府不淺,想要借機離間自己跟不古,還刻意引起閑言碎語,趙飛燕越想便越氣憤,但氣憤豈不是得意了許娥。趙飛燕甩袖坐回在長椅上,面露喜色,“來,許姐姐和許妹妹一塊來吃些烤肉,孤替合德答謝二位。”
許娥向趙飛燕再行了禮,辭道:“不必了,我跟琰兒還有一些事要回宮處理,不打擾皇後了。”
說完許娥便帶着許琰離開,許琰暗自偷偷嬉笑,不得不佩服許娥三言兩語就把趙飛燕氣得臉色都青了,真心暢快。
趙飛燕氣得一腳把小桌踢翻,呵斥宮人,“退下,全都給孤退下!”
宮人們紛紛低着頭戰戰兢兢的走開,而馮無方愣愣的站在原地,挪着腳步猶豫不決,很是想上前勸說她,又怕惱得她更加生氣。
趙飛燕瞥過馮無方一眼,“你怎麽還不走。”
馮無方情深意切的看了一會趙飛燕,然後把手中的蒹葭呈獻給她,“要不皇後娘娘再打無方,就不要生氣了。”
趙飛燕翻了個白眼,冷漠又不屑的說道:“哼,你以為你是誰,打了你會痛到那倆賤人麽。”趙飛燕轉身遠離馮無方快速走去,然而眉頭忽然皺了皺,步子越放越慢,轉過身來看馮無方,他依舊堅持着俯首獻蕭的姿勢。趙飛燕無奈吐了口氣,走回去拿起玉簫就往馮無方身上打,“你自找的。”
于是乎,
“啊,娘娘你輕點……無方再也不敢了,啊,娘娘饒命!”
——
晚上,劉骜又來逐沐館“借宿”。許琰起身迎接,給劉骜脫下披風。劉骜看了眼許琰,見她穿得單薄,手也顫抖着,微微縮着身子很冷的模樣,便好心的問道:“為什麽不多穿件衣服,朕給你的狐皮長衫呢。”
她若不顯得單薄劉骜也不會多問,所以許琰是故意穿得少些,把自己的四肢凍得冰冷,卑謙的說道:“趙姐姐患了風寒,臣妾怕趙姐姐再次着涼,今天就去看望了姐姐,把狐皮長衫贈給姐姐了。”
劉骜聽罷,有意無意的握起了許琰的纖纖玉手,果真如涼水般清涼。“常樂,吩咐少府明日給許美人多送些衣裳來。”
常樂:“是。”
“對了常樂,你現在去甘泉宮給朕拿那兩玉壺來,給許美人暖暖手。”
早就聽說皇上的玉壺不同于普通的湯婆子,再燙的水灌進去也不燙手,而且溫暖持久,對手又有保養的功效。許琰會心一笑,難得皇上對自己用心,說道:“謝皇上恩賜,只是一個便夠了,為何要拿兩個。”
劉骜臉上洋溢着燦爛的微笑,眼睛眯成一道彎彎的弧線,轉過身悠然的走進寝室,“明兒你再拿一個去少嫔館。”
于是,許琰暖暖的表情頓時冷了下來,嘴部肌肉一抽一抽的仇視着劉骜的背影。
70 想吃肉
不古裝病已過了四五日,宮廷中的冰雪已經融化消失,暖陽高照。不古閑來無事,披着狐皮長衫手握着玉壺在冉悅的陪伴下來到太液池旁散心,放眼望去,漫山坡染上新草的嫩綠,大有回春之象。
前幾日公孫夫人夜裏捎來一大包裹的東西,是用來安胎的藥物,夠不古吃上兩月。不古吃了三四天氣色便精神了許多,心情也大好起來。
劉骜聽常樂說不古去了太液池,也不論身旁是否有王政君的眼線,反正沒其他嫔妃的眼線就好,刻意前去太液池假裝與她偶遇。
為了讓不古安心養胎,王政君對劉骜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況且上次威脅了不古,還不知她心神恢複了沒有。王政君并非想苛刻對待一個孕婦,但萬事都得留一手,省得她日後頑劣調皮。
不古坐在一方矮長的岩石上靜靜的看着風景。劉骜悄悄來到不古身後,看着她穿得厚實也安心了些。她若不倔,便是天晴了。
劉骜忽而蹦上前從身後摟住不古,輕吻着不古的側臉,掐了掐不古肚子上的脂肪,若有不爽的說道:“是不是不吃東西,怎麽還是這麽點。”
冉悅識時務的行拜禮後退下。不古輕吓了一跳,看到是劉骜才松了口氣,安然的倚靠在他懷裏,“皇上急什麽,哪有那麽快。”
劉骜擰了擰不古的鼻翼,“你要是餓着朕皇兒朕拿你是問。”
不古收起臉上的笑意,眉頭緊蹙,轉身抱住劉骜的腰身,語氣嬌弱了幾分,“皇上,我怕……”
劉骜坐到不古身旁,輕捂着不古的臉龐,含情脈脈的對着不古的雙眼,“你有什麽心事全都跟朕說,別怕。”
不古醞釀好了低落的情緒,眼睛一眨,三兩滴眼淚就滴落了下來,眼裏是無邊的恐懼,“皇上,我怕有人陷害我和我們的孩子,先是許姐姐,然後是班姐姐,王姐姐,臣妾害怕會跟她們一樣,我怕。”
懷孕的女人向來多疑,何況有例在前,她多慮在所難免。劉骜抹了抹不古眼淚,摟緊了她,“朕不會讓你有事的,你要放下心知道麽。”
“我怎麽放得下心。”不古不斷的搖頭,緊緊擁着劉骜,像握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就怕防不勝防啊皇上,臣妾不想讓別人知道,再過幾月胎兒大了藏不住了,萬一有人眼紅要設計毒害臣妾,污蔑臣妾,說臣妾不好,陛下信了豈不是賜一杯毒酒要了臣妾的命,皇上……如若有那麽一天,臣妾還不如不要這麽孩子。”
“合德,”劉骜臉色一下子着急起來,眼裏的波光顫動着,心底涼了一片,“朕怎麽會不相信你,可是你也要相信朕,好好把孩子生下來,你要是害怕就搬到朕寝宮住,一日三餐由朕親自給你試吃,穿什麽都由朕一件一件給你過目,好不好。”
豬,笨腦袋!劉骜的回應讓不古又愛又無奈,在心裏罵了數十遍。她要的不是無毒無害,而是要他一個承諾呀。不古牽強的再眨一下眼,擠出最後一滴眼淚,他若還不領悟的話,她就快出戲了。“這都不重要,而是皇上不信我了,才令臣妾萬念具焚,臣妾怕死,臣妾不要死。”
“合德你怎麽了,”劉骜見不古越來越慌亂,越來越語無倫次,更緊的擁着她使安靜下來。“朕發誓,朕保證你不死,你不會死。”
不古聽罷才稍稍安靜下來,自個抹了一把眼淚,将信将疑的看着劉骜,“真的?”
劉骜被不古逼得不知所措,慌亂的摸索着身子,都沒有找出什麽能作信之物,只好取下佩劍塞進不古手裏,“以劍為證,就算你哪天鬧出多大的錯事,朕要是要取你性命,你就示出劍,朕必饒你不死。”
不古心中竊喜,緊緊的摟劍在懷裏,眼光中多出一份乖巧,會意的點點頭。
劉骜方才松了口氣,“你心可安了?”
不古取下劍柄上系着的小玉墜系在自己的腰帶上,好讓劉骜每每見到自己都能看到它從而想起自己的承諾。不古小聲的說道,“有點。”
劉骜崩潰的垂下頭,“那你怎樣才肯完全放心?”
不古擤了擤鼻,淚眼惺忪的,抿了嘴,“吃鹿肉會好一些。”
他在說正經的,小蹄子居然問東答西,總讓他“欲罷不能”。劉骜恍然大悟,眼色冰冷下來,略帶惡氣的盯着不古,隐忍道:“你在耍朕?”
“不敢,”不古目光凝在一旁的草地上,沒有正視劉骜,搖着頭辯解道,“你兒子餓了又不是臣妾。”
她竟然用這中手段求自己承若她不死,莫非她心想作死?然她既然騙自己,又為何故意顯露出來。劉骜百思不得其解,無奈的撼了撼手,然後指着不古的鼻尖,“你越來越會撒謊,心思越來越多,越來越讓朕捉摸不透。”
不古低着頭不說話,他非要嫌棄她的話,那她便不必說話了。不古緊緊的握着懷裏的劍,她的心思的确多了,卻不屑在他眼前掩飾,好讓他知道自己此刻是多麽不安。再說她只不過是想得到一個承若,難道很可恥嗎。
劉骜伸手抵住不古的下巴,把不古的臉拉回面對自己,嚴厲的看着她,用眼神警告她不要處心積慮的造次讓他下不了臺。而他看到的不古,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澄澈,沒有半點城府的模樣,竟而驀地産生一種因為有懷疑她而慚愧內疚的心理,微微犯疼。
自然,不古無需對他用心機。
不古任他注視着自己的雙眼,好一會兒後才微微啓口道:“餓了。”
劉骜收手放開不古的下巴,話也沒再說什麽就轉身大步離去。不古看他忽而就走、毫不猶豫的步伐,心底忽然涼了一片,他何時對自己如此決絕冷漠,她都說餓了,他居然莫不在乎了,難道自己的作為當真過分了?不古慌的站起身來,帶有挽留的語氣朝他喊道,“皇上去哪?”
“去打獵。”
“打什麽?”
“鹿!”
“哦。”不古轉瞬喜上眉梢,乖乖坐回岩石上,假裝什麽也沒發生似的,雙手撐着下巴傻笑着看着遠處風景。
——
一個月已經過去,匈奴使節來訪,皇宮大內一派喜樂融融之景。舞臺設在裏瀛臺上,四方坐着大臣、使節和妃嫔,身前擺放着盛宴,而劉骜坐北朝南坐在正前方。歌舞、雜技是一個接一個登場,看得不古眼花缭亂,拍案叫絕。
趙飛燕的舞曲是迎賓會的壓軸。她面抹粉脂,點染緋紅色唇汁,穿着盛裝登場,頭上戴着一朵各色寶石鑲嵌而成的牡丹花樣頭飾,身穿新制的雲浮紫群,紫紗作底金絲繪邊,彩色長袖如一道溫婉的彩虹,足足有六米之長,在陽光下顯得絢爛奪目。今天的她美豔而不俗氣,魄氣又不失嬌柔。
宮人們舉着玉盤入場站定,四面鼓聲響起。趙飛燕雙手放置肚臍前,步步生蓮、端莊穩重的走入舞場中央。再觀的人們未見其舞便被她精美的容貌所震撼,還有她那似乎來自靈魂的自信與尊貴讓人心生仰慕。
趙飛燕挺身一躍踩上了人一般高的玉盤,兩旁的樂聲應景而起,宮人們頭舉着玉盤回旋移動,趙飛燕搖曳着身姿,微微展眉開顏,開始翩翩起舞。
趙飛燕在移動的玉盤間跳躍漂移,優美的旋轉着,甩起長袖在空中畫着圓圓圈圈,一颦一笑都懾人心魂,身上的彩綢反射着陽光一如天仙下凡,婀娜多姿。她不時旋轉到邊緣處,反仰腰身,衆人心驚以為她會掉下人牆,然而她以一個恰到其位的反轉重新跳躍至中間的玉盤,弄得大夥虛驚一場捏了一把冷汗。在坐的衆人無不為之驚撼,看得目不轉睛,甚至有想入非非者。
劉骜看着衆人的反應,滿意的微微揚起嘴角,提一盅酒一飲而下,決定改日重賞趙飛燕。
趙飛燕的笑容幸福而爛漫,是會心的微笑。不古雖然看舞入迷,但還是逮住了趙飛燕少有的目光,那是她不曾有過的眼神,簡單而又滿足,像變了個人似的。雖然歌舞要保持着微笑,但她的微笑隐約多了一份私情。
“奇怪,”不古飲下一口茶,低聲的自言自語說道。忽而想起前些天聽宮人們說昭陽殿出入有馮無方這麽一號人,是趙飛燕禦用樂師。當時系統還介紹說馮無方是一個因為扯了趙飛燕裙擺而被歷史所記載的小男寵,真是奇葩。
不古若有所悟,擡眼朝樂師的隊伍望去,果然發現一枚白臉小生笑着臉、吹着蕭深情款款的看着趙飛燕,想吃了蜜糖一樣甜。
[不是說好的只是男寵麽,都寵出感情了都。]
[嗯哼:我不深糾他們愛不愛,我更在乎他倆做沒做,最近盯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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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喚我宜主
匈奴使節歸去後,劉骜為表彰趙飛燕,令少府為她打造十套華麗的服飾,又親自到昭陽殿嘉獎她古琴一匹。如今難得劉骜來一次昭陽殿,趙飛燕特令廚子備下了盛宴。
眼下是晌午,劉骜吃了些菜喝了點酒便要起身辭去宣室殿。趙飛燕還以為能留宿他一晚,如今看來自己還是想多了。不古沒進宮前留住他三五日都是常事,如今卻比登天還難。
趙飛燕不舍的趕上去從身後摟住劉骜,一滴隐忍的眼淚流落,點濕了他的皇袍,“皇上以後是不是都不會再跟臣妾好,是臣妾做錯了什麽?”
劉骜深吸了一口氣,回過身來一把歉意的握住趙飛燕的雙手,“你沒做錯什麽,是朕負你。”
趙飛燕溢出大滴眼淚,“皇上說過,定不負卿。”
劉骜懷抱住趙飛燕,心底滿是愧疚,蠕動着喉結,“朕沒有任何嫌棄你的意思,是朕食言,朕不是個好丈夫,飛燕你要天天開心的活着,這樣朕才能安心。”
“沒有陛下,何足言歡?”趙飛燕仰着頭,委屈的看着劉骜的雙眼。
劉骜不敢直視趙飛燕質問的眼神,慚愧的閉上了眼,吻了吻她的額頭,“朕會保護你,關照你,你依舊是朕除了合德外最疼愛的女人,你也不必跟合德鬧脾氣,朕不會薄待你。”
趙飛燕蹭開劉骜的懷抱,無助的冷笑起來,“皇上不已經虧待了麽。”
劉骜面色難堪,不知如何勸慰她好。
然趙飛燕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抹幹兩行清淚,“陛下不必自責,飛燕懂了,飛燕會開開心心的,和合德和睦相處。”
“真的?”劉骜見趙飛燕如此通情達理,終可放下心中的重石,釋懷的展開笑顏,“飛燕你當真如此想?”
“陛下與合德是飛燕最在乎的人,飛燕又怎麽會為難你倆,”趙飛燕放平了情緒,整理了服飾,以君臣之禮恭敬的向劉骜跪身拜禮,“願皇上與趙昭儀同心永結,白頭偕老。”
劉骜連忙扶起趙飛燕,感激的說道:“朕代趙昭儀謝皇後成全。”
趙飛燕恭送劉骜離開,然後悠然的坐回席位繼續用膳,她本可以不流眼淚,只是為了讓劉骜深刻反省自己是虧欠于她。不知何時起,對于劉骜的不待,她已不再那麽難過了。
趙飛燕仰起聲音招喚神獸,“無方,斟酒。”
馮無方從側殿走來,然後跪坐在桌旁,給趙飛燕斟酒。馮無方斟了三分滿,然後把酒杯移至趙飛燕身前,“酒乃傷身之物,望娘娘少喝。”
趙飛燕頤指氣使道:“這是皇上賞賜的,使節帶來的禮酒,你喝。”
馮無方俯首,“臣不敢。”
“那你就敢違抗本宮的命令?”
馮無方不會喝酒,但趙飛燕臉色顯得不愉悅起來,只好從命,自個斟上一盞酒一飲而下,結果被嗆到咳嗽了好幾下。
趙飛燕看着馮無方滑稽的模樣好笑起來,待認真看他拘謹的神色,心頭竟小鹿亂撞。他待她怎樣她心裏清楚,雖然劉骜從前帶她同樣,但眼前的男人更細致入微,對她一心一意。趙飛燕臉上微微泛起了潤光,似醉非醉的舉卷撐着腦袋,一種偏激的想法忽而湧上心頭。“皇上的酒你敢喝,皇上的女人你敢不敢碰?”
馮無方被嗆得重重咳嗽了幾下,擡眼恍惚的看着趙飛燕,立馬膽怯的底下頭去,“臣不敢,皇後你醉了,叫銜末伺候你歇息吧。”
“嗯,”趙飛燕揉揉太陽穴,喝了些許酒,聽他這麽說或許是真的累了醉了,“是午息的時候了,你來伺候本宮歇息吧。”
馮無方忙退離趙飛燕十步,“皇後不妥。”
“不妥,”趙飛燕語氣冷傲,“你若是不随本宮到內寝去,這大殿之上才是真正的不妥。”
她已經語無倫次,馮無方越來越不安,拜別道:“臣不打擾娘娘午息,先行告退。”說完速速離去。
“無膽鼠輩,”趙飛燕冷哼了一聲,站起身子朝內寝走去,故作搖搖晃晃之狀,然後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頭上的鳳冠磕到桌角哐當作響。
馮無方應聲回頭看見趙飛燕摔倒,本能的跑了過去,扶起趙飛燕,“娘娘你醉了,傷到了何處。”
趙飛燕懶着身子偎依在他懷中,是那麽暖和,似乎能暖到心裏。天意弄人,竟讓她有了第二次心動,令她又憧憬又膽戰心驚。她早已在永巷摔得遍體鱗傷,如今失去聖寵,甚是連治愈的療藥都沒有。再強的女人都有孤獨的一面,趙飛燕回想着受寵的曾經,心一寒,低落下兩滴清淚,乞憐的看着馮無方,“渾身都是傷。”
懷裏是當朝的皇後,馮無方惶恐不已,但凝眸一看,她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可憐女人。知道她走來一路艱辛坎坷,馮無方心裏不僅是憐憫,還有愛意。“臣當做些什麽才能緩解娘娘的苦悶。”
一不做二不休,趙飛燕眼神頓時變得剛毅,幹淨利落吐出兩個簡單粗·暴的字,“睡·你。”
馮無方:“……”
還沒等馮無方回過神,趙飛燕站起身扯住馮無方的頭發就往內寝裏拽。待馮無方回過神來,已經身處趙飛燕的寝內,大事不妙,馮無方要往外走,“娘娘你醉了,銜末……”
沒讓馮無方喚完,趙飛燕怒其不争的一巴掌扇了下去,把馮無方的嘴巴打歪。馮無方捂着臉怔怔的看着趙飛燕,不敢言語。
趙飛燕一邊把馮無方往裏面推,一邊強行扯開他的衣襟。馮無方連連退步,忙的裹緊衣裳,“娘娘不可,這可是死罪。”
“你早就犯了死罪,不多這一次。”趙飛燕解開自己的衣衫,馮無方瞪大了雙眸,瞬間僵直住。
——
許久不見趙飛燕了,不知她對自己的恨意消減多少,不古前來看望,順便應系統的任務來瞧一瞧馮無方。然而只走到昭陽殿宮門外就被銜末攔住,趙飛燕什麽時候開始對自己如此排斥。不古緩和的問道:“銜末,連我也要攔着嗎?”
銜末禮貌回複:“娘娘在午睡,不許任何人打擾,趙昭儀有什麽話可以告訴我,等娘娘醒來我替你與娘娘說。”
以前趙飛燕午睡的時候她還不是來去自如的,不古知道如今她倆生分,卻不想趙飛燕刻意弄得如此明顯,使得不古心裏好不舒坦。不古牽強的笑了笑,“即然這樣,我就回去了,晚點再來。”
銜末點頭:“趙昭儀慢走。”
走?不古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走到一旁樓臺上,坐在欄杆邊上候着。
——
眼前趙飛燕身上只剩下一件金黃色繡着鳳紋的肚兜,馮無方看着噴血的畫面,四肢發軟,鼻子流溢出鼻血來,他向來這麽不經挑。她身前的鳳凰又虎虎生威,時刻提醒他眼前女人的身份,馮無方不敢、潛意識也不想推開趙飛燕,無能為力的舉手遮住雙眼。
見馮無方還不肯動作,趙飛燕心底竟冒出一股挫敗感,難道自己對他沒有一丁點的誘惑力?“本宮就這麽令你不堪入目嗎!”
“沒……沒有。”馮無方哪敢,他身體開始燥熱起來,不僅僅是因為惶恐。
趙飛燕一氣之下把馮無方推倒在床上,像一條蛇一樣纏住了他的身,又像妖精一樣深深嗅着他的體味。她攀到他的耳際,裹着威脅的語氣軟綿綿的說道:“你已經死定了,本宮也死定了,本宮現在什麽都不怕,就怕這條賤命死得不值。”
他不要聽她說什麽死不死,忙的張開眼,猶豫一番後才敢用手撐開趙飛燕的肩,“娘娘要好好活着,臣在側殿聽到了娘娘答應了皇上會開開心心的活着。”
趙飛燕迎着他的掌壓下去,嘴唇貼到了馮無方的耳根,香唇微啓,挑逗的輕輕咬住他的耳根,故意發出了悶哼的銷·魂聲音,然後吐着滿足的熱氣,“對,本宮是要開開心心活着,你不肯,本宮又怎麽開心。”
馮無方不禁打了個驚顫,口齒顫抖着,緊握住身下的床墊,快要把持不住了,“臣……臣認為不妥。”
趙飛燕伸手進他的衣裳裏,觸摸到他結實的胸肌,愛撫的游來走去。他如此健壯,她對他的好感又曾了幾分,愛不釋手。趙飛燕擡起頭凝視着他的雙眼,若帶天真氣的問道,“那你愛不愛我。”
“……”
馮無方氣息混亂起來,那種戰戰兢兢的恐懼感在她的美色下漸漸散漫,手掌心開始癢癢,額頭溢出一滴滴汗珠。
趙飛燕纖指抹過他額角的汗珠,然後厲聲呵道:“愛不愛!”
“愛!”被她忽然間的呵斥,馮無方吓了一跳,本能的吐這一個字。
趙飛燕對他的答複非常滿意,用指腹點着他的唇,弄得他的嘴又麻又癢。趙飛燕媚笑着,“事已至此,你跟本宮要做的是掩瞞這件事而不是像你這樣緊勒着褲頭。”
馮無方的警惕被趙飛燕消磨殆盡,愣愣的同意點點頭,雙手卻不知如何動彈。
趙飛燕伸手捂在馮無方緊握褲頭的雙手上,用皇後的語氣命令道:“放開。”
馮無方顫顫的松開手後便被趙飛燕的香唇封住了嘴。馮無方睜大了眼看着她,此刻她眯着眼忘我的親吻着,嬌喘籲籲,顯得格外嬌媚。他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她的舌鑽入他口中不安分的挑逗着他的底線,她柔軟而香甜,令他欲·火焚身。
趙飛燕興奮的蹙起了眉,他以為她是累了。“不勞娘娘了,無方可以的。”
“你敢?”趙飛燕聽罷睜開了眼,看着身下仿佛遇虎羔羊的男人,不可思議。
馮無方抱住趙飛燕一個反撲把她壓倒身下,他咽下她流入自己嘴裏的津液,發紅了雙眼。一國皇後尚且放下她的尊嚴和賠上她的性命來愛自己,自己還有什麽好畏懼?馮無方眼神越來越淩厲,心理竟猖狂起來,握起趙飛燕的手背深情的吻在唇下,不能自已的口不擇言道:“你本該是我的女人,是我的。”
趙飛燕聽着,帶着幸福的笑靥莫名流下眼淚,她前所未有的好恨,恨這一天來得太遲,相見恨晚。
馮無方抹掉她眼角的淚,他一直幻想有一天能像劉骜一樣叫她的小名,如今他許是可以了。“飛燕……”
趙飛燕脈脈含情的看着他,搖着頭,“不,不要叫我飛燕,飛燕是他賜我的名字,叫我宜主。”
“宜主……”
趙飛燕像小女人般欣慰的點着頭。
馮無方會心笑了,脫下衣服擁向眼前此刻最真實的女人。
72 刁難
不古在樓臺上已經等候了一個時辰,把風景都看飽都沒見趙飛燕出來,躁得起身頂起了腳尖往昭陽殿望去,想看一看此刻她人在何處。可是昭陽殿裏樓閣繁多,生生阻斷了她探尋的視線。不古無奈坐回長椅,無聊的嘆了口氣。
又耗了一會兒時間,不古打算回宮時,正巧一個樂師模樣的小白生從宮裏出來。
[嗯哼:目标任務出現,上!]
[那是不是馮無方。]
[嗯哼:去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不古起身走下樓朝他走去,但見他行色匆匆,不古快趕不上他,忙喚道,“大人請留步。”
馮無方停下腳步,做了不道義的事整個人也變得緊張兮兮,如驚弓之鳥。聽到有人叫喚吓了一跳,心定後抹了一把汗水,轉身禮貌的作揖,頭也不敢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