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新的賽季
“啊?”勇利這才想起了這件最重要的事。
一直到剛才,他都因為太過喜悅,而把其他的事情都忘到了腦後,就連自己競技生涯中的第一塊世錦賽金牌,都被這種愉快暫時地占據了地位。
勇利在被維克托提醒,好不容易想起來這件原本在見到維克托之前,已經想好了要第一個與這個男人分享,卻在見到了這個男人之後,沒過幾分鐘就忘得一幹二淨的榮譽。
他又到牆角去把還沒有來得及收拾整理的行李箱拉到沙發邊上,抽開箱子裏最中間的那個、被墊好衣物小心擺放的東西,“那個……維克托,”勇利一緊張就會各種詞不達意,包括“這個那個”的習慣性口頭禪,都是屬于這個範圍的一種。
“維克托,世錦賽的金牌……”勇利直接說不出來就不說了,他舉起手裏金色的物體,舉到維克托的面前,“因為昨天見到維克托太高興了,就……忘記了”青年的面容,在上午十點多的陽光照耀下,顯現出帶着羞澀的美好。
一看到勇利的金牌,原本還在想着調戲一下和自己在一起之後,還這麽容易羞澀臉紅得小豬的想法,瞬間就被維克托遺忘到了不知哪裏。
金牌被那個銀發的男人撈到了手上。維克托将金牌托在手上,看了不到片刻就驚喜地睜大了蒼藍色的眼睛,“喔!這塊金牌真是超級漂亮,勇利!”
是的,這次世錦賽的獎牌非常好看,就是維克托都承認,這是他見過的最為美觀的獎牌了。
按道理說,一般來講每次舉辦重大賽事,獎牌都是由主辦方所在的國家自己進行設計的。至于設計的成果如何,就要看各自的創意了。但在獻花儀式之前,誰都沒有想到,這一屆世錦賽的獎牌,會制作得如此驚豔。
獎牌的主體自然是金色的,背面是不變的镂刻,每一屆大獎賽都維持着這一傳統。但在正面,卻留有了很大的設計空間。穿着绶帶的部分是中國文化裏特有的雲紋造型,金色的獎牌正面上鑲嵌着一只冰鞋的圖案,據介紹,這些石質的部分是極其富有東方特色的翡翠。而翡翠上面,又鑲嵌了一層金,那是冰鞋側面的地方,嵌入了一個高音譜號的圖案,象征的正是音樂與表演的相輔相成。
世錦賽的獎牌本就不大,這才為使用翡翠作為鑲嵌提供了可能性。否則,再大了一來沒有石料,二來價格也過于高昂。
當然,因為名次的差別,所選用的翡翠種水也自然是不同的。就像勇利的這塊金牌,就是用的冰種藍水翡翠。而銀牌和銅牌分別選用的是糯種水地飄花和冰地金絲種。至于最為細膩的無色玻璃種,是不可能用來制作獎牌了。那種翡翠中的極品,太過罕見,産量稀少,也就只能讓他們在聽過介紹之後,在自己的腦內劇場裏想象,腦補一下了。
所以從外觀和種水來看,勇利的兵種藍水都是非常好的,維克托一看到就不放手了。
“超級好看呀勇利!真是神奇的東方石頭呢!”好吧,對于翡翠幾乎不怎麽懂得的維克托,在他可以用大量的時間弄懂這方面之前,現在也只能這樣評價了。
維克托欣賞了好久,才繼續瞅着手中泛着光的物體,向家中的陳列櫃走過去,“這是勇利地第一塊世錦賽金牌呢!而且看起來這麽棒,一定要好好好地收起來!”
他将這枚金牌正面朝上,放進了早已訂好,放在櫃中的一個獎牌盒裏,撐着下巴,在那裏又看了好久,才将視線從黑色的天鵝絨上的金牌移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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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了維克托毫不掩飾的開心,勇利被他撲過來抱住的時候,也笑了起來。
早餐是維克托提前出門買來的,因為勇利倒時差的緣故,維克托就料想到,着早餐午餐恐怕是要合成一塊兒吃了。這一點,最後證明維克托一分一毫都沒有想錯。收好了勇利的金牌,他默默地為自己剛剛作出的決定在心裏鼓掌,倒時差什麽的,對于他家勇利來說,果然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呢!
不過話說回來,半夢半醒還迷迷糊糊的勇利,簡直讓人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啊!特別特別乖巧的樣子!
維克托愉悅的心情從昨天一直保持到了今天的下午,他原本想把勇利留在家裏好好休息,自己去冰場練習就好了的,但勇利并沒有同意他的安排就算是在休息,他也喜歡圍觀維克托的訓練。于是黑發的青年到底還是跟着銀發的男人出了門。
因為本身就不太善于交際,勇利在聖彼得堡比較熟識的選手也就這麽幾個,因此上在比較熟的尤裏還有波波他們幾個都被雅科夫教練放了假之後,和勇利相熟的選手也就沒幾個了。于是他乖乖地和大家打過招呼,向雅科夫教練問了好,然後就非常自覺地抱着維克托的外套和冰刀套,趴在了冰場邊上的圍欄那裏。
維克托現在已經完全确定了兩版短節目的動作編排,[Melt before midnight]和[Flame before midnight],除了在表演上有區別以外,技術方面的跳躍和旋轉的組成部分都沒有什麽區別。
根據滑聯的要求,男單的成年組,在跳躍方面需要有一個阿克塞爾跳、一個緊接在連接步法後的三周或四周跳、一組不和單個跳重複的聯合跳躍。
對于維克托來言,自然能上四周跳的地方,全部上的都是四周跳了。
可能真的是這個賽季的休息和勇利的影響,早已經快要不以為意的危機感和鬥志,竟然漸漸地重新生根發芽了。在這次的技術動作上,除了要求的阿克塞爾三周跳、節目的前半設置了一個單個的後內點冰四周跳以外,為了提高難度,将一組勾手四周跳接後外點冰四周跳的聯合跳躍,放在了将近結束的地方。
這樣的難度從未有人嘗試過,也就是維克托才有資本這樣編排了吧!
而在旋轉上,世界滑聯也做出了明确的要求。和跳躍技術要求相似,旋轉須得有一個跳接轉、一次換足的燕式或者蹲踞式旋轉,和一組一次換足兩次變化姿勢的聯合旋轉。
到了現在,用了三個月的時間,不止技術動作已經定了下來,就是兩種接續步和其他編排步法,都已經确然無疑。
勇利在冰場邊上看維克托合樂訓練,因為是不久前才進入合樂的階段,因此上維克托只完成了[Flame before midnight],另外一個較為喜悅的[Melt before midnight],是今天開始的。
他是第一次聽到這首音樂,也是第一次看到休賽期結束後維克托的表演。
維克托側過身,左腳輕輕點在右腳的斜後方。他的左手背在腰間,右臂向身體的後側方張開,手指修長隐隐地骨節分明,延展出一個美好又清冷的弧度來。他依然是擺出了短節目開始的亮相動作。
“勇利!”銀發的男人就如同曾經做過的無數次那樣,直接叫了勇利的名字。黑發的青年在場邊心領神會地按下音響的播放控制器上,代表開始的那個按鈕。
音樂聲一響起來的時候,勇利并沒有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樂器的聲音。只是一種清冷又凜冽的聽覺效果,像是風霜侵襲過的枝頭,簌簌落落的霧凇和冰淩,縷縷懸垂。
因為半仰着頭,維克托額前的劉海偏向一邊,竟有些重重層層,遠離人世的陰影,落在臉側。就像是高高地立在天穹的神祇,美麗卻沒有世間的那種,屬于生靈的氣息。
這套節目,是叫做“融化在午夜之前”啊!勇利突然就想起了在來冰場的路上,維克托提起過的曲名。
維克托還說,另外一首“燃燒在午夜之前”已經完成了,因為前一段時間想起童年和過去的一些舊事,所以心情不是很好,那種類似于親吻燭火的尋覓感,他已經知道如何去表達了。但這一陣有勇利在,每天都是十分開心愉悅的一天,大概只有這樣的心情,才可以融化冰冷,重新賦予生氣吧?
黑發的青年似乎明白了什麽,維克托這樣的選擇順序,是因為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不願意再去回想不開心的事情吧?他在心裏這樣想,雖然真的很佩服維克托的禦用作曲家的編曲能力,對這樣又一組音調相同節奏有所差異的樂曲十分好奇,但也就沒有再多提什麽了。
勇利幾乎是立刻猜測起這套節目的內涵來,這種風格,有一些奇怪的熟悉感,但和維克托以往的風格又是不太一樣的。似乎,有什麽不能忽視的變化夾雜在其中。勇利一時半會不知道這種熟稔又陌生的原因,他一邊想,一邊仔仔細細地盯着冰場中央的那個男人。
如果是讓對古典音樂或者歌劇有點了解的人來聽,那麽這個人就一定可以告訴大家,這一段引子中,那種小提琴清冷的抖弓聲中,超然其上空而高懸的清脆旋律是由什麽樂器發出的了。
是的,他們一定會用門德爾松、古斯塔夫、維瓦爾第、勃拉姆斯以及西洋樂發展至今,所有最傑出的作曲家的名義發誓,他們可以斷定這是木琴和鐘琴的和鳴。而且,他們估計還可以再順便用帕格尼尼的名義發第二個誓,那樣清冷的小提琴聲,一定來源于一把斯特拉迪瓦裏式小提琴。
木琴高遠清空,鐘琴清脆冷冽,這兩種音色演奏相同的曲調,調和纏繞,就讓人會有一種在冰雪之中,看到淩然在上的神靈的感覺。
引子是屬于散板的節奏,維克托在音樂開始的時候,從後下向前上方提起右臂來。手肘帶動起小臂,滑過臉側又繼續向上。随着音樂中的第一個重音,他翻過手來,手心朝向自己,接着是,沉肘落回眼前。
向後張開雙手的時候,維克托開始滑行。微微仰着頭,男人的銀發被相對而生的風拂向一邊。大概這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神吧!
不!也不盡然,這只是維克托以往的表演中所慣有的模樣。不在意,不看入眼中,亦不給予。這就是從前那個活在鏡頭中、電視上的那個他了。
他就這樣滑行,真的是如冰的一種感受了。
也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小提琴的底音裏又加入了中提琴的沉吟,像是冬日裏連綿在空中的霧霭,無法退散。
這是壓在生活中的一塊堅冰,在午後的陽光下,直到日落時分,終将融化。
勇利已經看了出來,維克托又提高了技術的難度,頭一次把勾手四周跳放置在節目的後半,而且還是在一個勾手四周跳緊接着後外點冰三周跳的聯合跳躍裏面。
主旋律是熱情的弦樂四重奏,還有馬林巴低沉柔美的共鳴。維克托在最後一個動作結束之後,起身抖落冰鞋上地碎冰,一邊輕輕地搖了搖頭。第一次合樂時感覺并不是特別好,原本“融化在午夜之前”的意境,就像是隔了一重薄薄的紗,已然可見,卻又戳不透。
勇利其實也有一種這樣的感覺,不過并不像維克托自己。在他自己而言,對自己的評判自然是越嚴格越好,這樣有時也未免對自己太過苛求,就像是他對于新意的那種刻意追求一樣。而在勇利看來,終歸是“旁觀者清”的,讓他說的話,現在的維克托,不知道比當初那個像是神祇落下凡世的形容,多了多少生氣和情感。
要知道,遠離凡世是一種美,但如果哪一天染上人間煙塵,卻會更讓人無法忘懷。就連勇利這樣堅持信奉“維克托最好最完美”的戀人兼迷弟,都是這樣一般認為的。
他只是大概看出了這一點變化,并不真切,也就不說什麽,安安靜靜地在場邊看着維克托訓練。
都說男人認真的時候是他們最迷人的時候了,勇利看着看着,眼睛就只落在維克托一個人身上了。兩三個小時的訓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倒也不短,勇利盯着冰場上的男人,都沒有注意到那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結束了練習,并且将[Flame before midnight]的步法中與[Melt before midnight]不一樣的地方,都練習了很多遍,才單腿蹬冰,放松着懸空的另外一條腿,向勇利這邊滑了過來。
而勇利還是傻傻地瞪圓了眼睛,直等到維克托靠在擋板上,趁他還沒有回到狀态的時候,伸長手在他的頭頂處揉了好幾下,才終于讓他解除了當機狀态。
和維克托比起來小小的青年鼓着腮幫子,向上仰起頭,有些不滿意地看着已經笑起來了的男人,“唔,維克托,揉我的頭發幹什麽啊?”勇利的臉蛋變得圓圓的,引得維克托笑得更開心了一點。
“那個,勇利啊,你是不是忘記了一件……哦不,是好幾件事情?”維克托就這麽撐在冰場的圍欄上,放松自己的肌肉,一邊休息一邊循循善誘。
“啊?忘記了什麽啊?”顯然,這只小豬還沒有意識到維克托指的是什麽事情。
維克托轉過來拉住勇利,就開始把人搖來搖去,“勇利!你真的忘記了嗎?”他晃夠了才把正在眼冒金星中的勇利放開來,勇利還沒有找回平衡感,就聽到了這個男人更加幽怨了幾分的聲音,“上次,還有上上次,勇利可是在我的發旋上戳了好多下啊!為什麽不能揉勇利的頭發呢?”
顯然維克托是故意這麽說的,可勇利認真的思考之後,竟然覺得維克托說得十分有道理,到後面竟然若有所思地點起了頭,“好像是這樣啊!可是維克托的發旋戳起來手感真的很不錯哦!”看到維克托從自己的手中接過冰刀套,套好之後邁出冰場,黑發的青年主動湊近了銀發的男人。
“那就給維克托再摸一下吧!這樣可以了麽?”維克托聽見眼前的這個毛茸茸黑乎乎的發頂的主人這樣說。
随後,他一點都不猶豫地繼續在勇利的頭頂揉了好幾下,“勇利這樣才乖嘛!”
唉!勇利什麽都好,就是傻傻的,但又很可愛。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呆萌啦。他現在的這副小樣子,簡直讓維克托恨不得把他直接藏回家裏,最好誰都不要看到。
說的也是,要是某只“冰上的老虎”看見他們兩個現在的形象,少不了要抱着臂或者叉着腰,揚着腦袋啧上一聲,然後就要吐槽“你們兩個,老爺爺你又開始耍流氓,還有豬,就這麽被吃得死死的了?讓這個流氓買了還幫人家數錢?”
好吧,像尤裏這樣一個只有15歲的青蔥少年臉上,竟然會讓我們看到某個名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但現在,那只天天磨着爪子的小野貓并不在冰場裏,于是維克托就旁若無人地把勇利勾着肩膀擁到休息室去了。作為專業的選手,維克托他們并不是像外行人想的那樣,每天都會練習很長的時間。正相反,他們一般都不會讓自己的運動量超過四個小時,大多數運動員都控制在三個小時以內。
當然了,這是在一般情況下,如果像是前一段時間維克托急于盡快複健的情況,又或者臨時出了什麽狀況,需要在時間很緊迫的時候更換節目,那就另當別論了。好在維克托已經結束了複健,他和勇利肩并肩地走出冰場所在的那座巴洛克式建築的時候,時間也才五點過一點。
可是我們不能忘記了,這畢竟還是處于北緯六十度的聖彼得堡,就是這個尚未覺得晚的時間,到了推開大門的時候,遠處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閃着橘紅色亮光的餘晖。
夕陽從頭頂微微發沉的藍色天幕慢慢暈染,在視線的遠處挑起一抹溫暖的亮光來。這種油畫一樣漸漸地一層又一層漸變,在地平線上落成一片緋紅的光暈,隐隐地一片光影流轉。
“勇利有什麽計劃嗎?”維克托用溫柔的語氣問着身側的青年。他看向勇利的時候,笑容溫和又柔軟,顯然是心情非常好的樣子。
勇利搖搖頭,看樣子維克托又想出什麽主意了,對于維克托的想象力和奇思妙想,勇利已經有了足夠的認識,“沒有呢,維克托有想要去做的事嗎?”他沒有牽着維克托的手,但卻一直跟在維克托的身邊,兩個人慢慢地往家裏晃。
“讓我想想啊勇利!”維克托張開手臂伸着懶腰向前走。忽然,還沒有走幾步,他就猛地停下來,像那次在巴塞羅那的蘭布拉大道一樣,單腳轉了半圈,整個人出現在勇利的面前,“勇利!我們自己做一次飯吧?”銀發的男人攤開兩只手,十分期待的表情。
楞了一下,勇利明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語,“維克托?你說……你是說自己動手做食物?”青年停下腳步瞪圓了鎏褐色的眼睛。在這個問題上,說實話勇利感覺就他們兩個完成願望的可能性一點都不大。就拿他自己來說,雖然十八歲以後獨自在底特律也生活了五年,但大多數時間都有切雷斯蒂諾教練團隊裏的營養師配餐,換句話說,勇利還有披集他們只要想着去吃就可以了,根本不要自己操心去做食物來吃。
到回了長谷津,他更是天天一訓練完回到家,就可以吃到媽媽做的食物了,完全不用自己做。就是偶爾被媽媽拉着幫個忙,也就是媽媽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更不要說維克托了,勇利就沒有見到他哪次自己動手做個飯啊!雖然炸豬排蓋飯是真的非常好吃,不過維克托那樣風卷殘雲的速度與優雅的飛快地消滅能力,還是讓勇利覺得,這個男人估計會把食材忍不住偷吃掉。
勇利關掉自己的腦內劇場,就看見維克托還朝着自己滿懷期待地wink了一下。好吧,抛開懷疑自己和維克托能否做成功這一點,勇利必須承認,他還是蠻期待嘗試一下這樣溫馨的活動的。勇利才不會承認,自己就是敗在了這個正經溫和彬彬有禮的男人和他的心形嘴一樣可愛的wink之下的。
他乖乖地同意了男人的提議,跟着從剛剛開始就沒有收回笑容的男人往附近的集市走了。
其實勇利這樣說還是太謙虛了的,因為家中開着烏托邦勝生,所以在離開家獨自出門以前,給寬子幫忙的時候,他還是練了練各種基本功,差不多會切菜會掂鍋。不過依着勇利的性子,謙虛成了習慣,恐怕五分會得被他硬生生地說成三分。
由于這樣的情況,勇利已經開始想,是不是要打個電話給媽媽,讓媽媽幫忙整理幾個菜譜出來了?有些西餐的東西,估計還得到網上查一查吧?
“維克托,那麽,你想要做什麽食物吃呢?”勇利開口問因為心滿意足達成目的而走得格外歡暢輕松的那個男人。因為勇利實在是不熟悉俄羅斯的食物,就算是在這個冰雪國度待了整整三個月,還是一樣不了解食物的做法。看來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菜譜上了,只會某些做飯基本功而完全不知道順序、配料比例、還有火候的青年索性讓維克托來點。反正都這樣了,多一樣少一樣都沒什麽區別嘛!
維克托的腳步放慢了幾分,顯然就是開始思考了的狀态。勇利就把剛剛想要說的話又吞回了肚子裏。然而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事實剛好和他的腦補活動相反。
畢竟,維克托可是自己一個人生活了那麽多年啊!勇利你沒有見過人家做飯,難道不是因為對于一個因為營養師的勒令,而長時間只能變着法地用土豆雞蛋還有沙拉作為食物的斯拉夫男人來說,能吃到長谷津的那種,只有在異國他鄉才有可能吃到的食物,實在是太過美味,才會讓你有這樣可怕的誤會嗎?
像是炸豬排蓋飯、味增湯,還有其他什麽的,維克托說過,那可是神一樣的食物啊!
所以當然的,維克托只是在享受食物而已啦!
不然,在休假的時候,或者是拒絕營養師的配餐的時候,這個男人不做飯要怎樣讓自己保持完美地活下來啊?這一點是勇利完全沒有意識到的。
他直到和維克托一起踏進集市的時候,還在琢磨着查找食譜的事情。而已經思考了一路的男人悄悄拉了一下勇利的手,似乎是想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