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捕獵
“是的,主人,勇利主人這幾天和泰國的披集通過了電話的。”維克托通過契約感受到馬卡欽反饋回來的信息。這個時候,他已經被塞進車裏帶回了尼基福羅夫城堡,進食之後正在沙發上歇着,準備又一天的學習。
就像馬卡欽彙報得那樣,勇利是兩天前接到披集的電話的。當時他正窩在被子裏,看見披集的視頻請求,就立刻點開了。
“啊,那個,披集!”勇利迅速地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愉快一些。
性格活潑的泰國青年随意地趴在椅子背上,很放松的樣子,“晚上好啊勇利,準備睡覺了嗎?我才回到家呢!”他頂着兩邊肩膀上的倉鼠問勇利,語氣是标準的披集式活潑。
勇利“哦”了一聲,他翻過身趴在床上,“披集你最近在做什麽呢?選曲和編舞都做完了嗎?”
“不不不,還沒有呢,自由滑的編舞還有一些沒有編完!诶,對了,勇利怎麽樣,還好吧?”皮膚有點黑的青年将自己頂着的倉鼠們放到桌子上的寵物房裏,認真地問勇利。
聽到來自摯友的這個問題,勇利愣了一瞬間,然後有些遲疑地笑了笑,“那個,那個我的編舞都完成了,大概……還可以啦!”他的眼神中有一絲讓常人難以察覺的躲閃,“雅科夫确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呢!”
确實,雅科夫教練一直兇巴巴的樣子,但是嘴上說着各種意見卻認真地指導自己,還傲嬌地想自己表示關心什麽的,真是一個很好很很多人啊!
披集得到了勇利的回答,朝着鏡頭這邊看來看去,左邊右邊地轉,似乎在尋找着什麽。沒有等勇利發問,披集就忍不住向前湊了湊,“那……勇利,維克托呢?沒有和你在一塊兒嗎?最近勇利都沒有提到過維克托,是不是……”他噼裏啪啦地問了一串,但最後一句卻沒有敢于問出來。
笑容變得更淡了,勇利咬了咬唇內的軟肉,才冷靜下來搖了搖手,“沒事的,披集!就是他……暫時不在這裏……”然後仿佛像在證明自己說的話一樣使勁搖了幾下頭。
但是披集并不是這個所謂的“旁人”,他是勇利的摯友,因此上難以察覺的那種躲閃就算勇利盡力地更加隐藏了起來,披集還是感覺到了一絲不自然的端倪,“勇利,是真的?”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地擔心起來。像平常的時候,勇利可是三句話不離維克托的。
勇利繼續搖頭,鎏金色的眼瞳裏一副非常确定的神情,“真的沒有事,倒是披集說一說你最近的事吧?”他兩句話就将話題帶了過去。
“那好吧,我最近……”披集有點想嘆氣,但還是因為沒有任何具體的證明,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開始說自己的事。
從将近一個小時的通話裏勇利知道了披集的近況。
世錦賽以後,披集也回到曼谷練習去了。短節目到現在已經差不多了,選取的是泰國電影《舊事》的主題曲——[後夜歡歌]。他似乎非常喜愛從老電影中選擇曲目。
而自由滑披集選用的是一首新寫成的樂曲,十分富有東南亞的特色,這首樂曲的曲名叫做[拉瑪堅頌歌]。原型是一個從印度開始流傳,一直到東南亞的故事,也就是幾乎婦孺皆知的“羅摩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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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集說着說着就控制不住自己八卦的內心了,他暫時忘記了剛剛才冒出頭來的擔心,開始噼裏啪啦地說了起來。從切雷斯蒂諾被嘲笑八百年找不到女朋友,不知道怎麽就開始說似乎最近和李承吉聯系多了起來,又一直說到五月的某一天季光虹和雷奧踹開了櫃門,然後被他爺爺提溜着,不得不與一整套叫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習題書好好交了交朋友。
住在他家隔壁的連墨都覺得奇怪,每次走出院門的時候都可以看見,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鄰居竟然每天訓練回家之後,都!在!刷!題!
說到中國高考的恐怖,雖然季光虹作為一名選手考一個體育特長生就可以了,但提到如此聲勢浩大的考試,還是讓披集有一點心有餘悸。
一股腦吧想說的全都說完了,披集看勇利不是很有興致,也不太有精神的樣子,以為是他困了的緣故,揮了揮手然後笑眯眯地關閉了視頻通話。
然而,剛剛被自己的話題帶得越跑越偏的披集,關掉視頻之後,才漸漸又想起來了剛才自己一通八卦之前想的是什麽。根據勇利一貫和他通話的樣子來看,真的是不太對勁。而且,勇利又是一個直白的不太會掩飾的孩子,這下披集有點慌亂了,該不會是勇利和維克托之間出了什麽事請吧?
雖然這是一個合理的猜測,但是不得不說,常年混跡在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間的披集大神,你真相了!
不過現在披集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完全洞察了這兩個人的糟心事兒,還在越想越不對的恐慌之中。
嗯,作為勇利的摯友,他自然是比較恐慌的。
有些不知所措的披集捏着手機有些忐忑,因為長按某處的原因,在披集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某個視頻對話就這樣撥了出去。
“你好,”聽見這個清冷而又淡然的聲音的時候,披集才發現,剛才在無意識的時候自己做了什麽。現在挂斷是絕對不可能了,披集連忙擺正了手機,讓自己的臉出現在鏡頭之中,“嗨,承吉!很久不見呢……”他這樣打招呼。
披集已經發現剛剛自己誤打誤撞地把視頻通話打到了李承吉那裏,嚴肅冷靜的青年正拿着一把軟毛刷,估計是才給自家的雪橇犬承火洗過澡的樣子。之前披集就背地裏吐槽過,明明是一只雪橇,跟着主人起名字也就算了,竟然還取了個和習性完全相反的字,叫做“承火”這都什麽事兒啊!
但是現在他就沒有心情想這些事了,他的下巴搭在椅背上,和李承吉打招呼。李承吉一貫面色鎮定,不過他看清了披集的表情中,披集自以為隐藏得很好的淩亂還有其他什麽表情。
李承吉眉梢一動,“怎麽?有事?”無比簡潔的兩個問題,但如果不是在這個時候,李承吉終于進化出了冰山冷淡臉之外的另一種表情,還是會讓這半年以來和他聯系突然增多的披集感到很有成就感的。
“發生了什麽?”這似乎是李承吉為數不多的一次主動發問,大概也就最近和他比較熟的披集可以看出來所謂的表情變化了。
披集一下子把自己攤在椅背上,飛舞着的眉毛有氣無力地耷拉下來,就把剛剛和勇利打電話的時候的發現還有自己的擔心全部倒了出來。李承吉同樣面不改色無比淡定的聽披集從頭說到尾,中間一言不發,其實,雖然披集沒有說出維克托和勇利的關系,說到一半的時候,李承吉大概就知道是怎樣一回事了,但他卻也很紳士地聆聽,沒有打斷披集。
一向寡言的青年等披集說完後點了點頭,他盤膝坐在自家的沙發上,半晌不語,而後開口吐出一句話——“去問尤裏·普利賽提。”這也是李承吉和勇利他們雖然不熟,但因為維克托的名聲和披集的描述,印象還算不錯的緣故,他才難得地首先提出建議。
好像是被一語點醒了一樣,小麥色皮膚的青年露出了恍然大悟地神情,他和李承吉用那種他說十個字對方說三個字的奇特方式又聊了幾句,神奇地意會了對方最近在做什麽,自己表達了關心,然後就彎着眼睛說了再見。
不過,披集今天是注定不要想着,在兩個小時之內放下手機了。他風風火火地又撥通了某個區號為007的手機號碼。
電話并沒有被接通,披集有些着急了,不只是因為急于尋求答案的心理,更是因為非常關心他的摯友。打到第四遍的時候,響鈴聲唱了好久才被接通了。
“喂?哪個?”披集的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幾縷金色的頭發,然後這幾縷頭發的主人才露出面來。
“哦,披集怎麽給我打電話?有事嗎……還是那只豬又怎麽了?”尤裏不耐煩地皺起眉頭,一副“有話快說我現在不想理你”的樣子。從圖像上的背景來看,尤裏應該才訓練完。
對于尤裏一看到披集就聯想到勇利,披集一點都沒有覺得奇怪,圈子裏誰都知道他和勇利關系最好不是嗎?他自覺地将維克托擯除在了比較範圍之外。“是的,剛才我和勇利通話,覺得他似乎不太對勁,提到維克托的時候他又說沒什麽事……”披集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接着道,“……所以有些擔心,來問問你最近是不是發生了什麽呢?”
沒想到尤裏一聽披集的話,兩條金色的眉毛就立刻立了起來,“哈?又是他們兩個幼稚鬼的事?”16歲的少年明顯地把火氣壓了又壓,才狀似忍無可忍地開了口。
“這兩個家夥到底是什麽關系?成天黏黏糊糊和酸奶油一樣,學前班的小孩子嗎……一個不知道跑到哪裏玩失蹤去了,另一個又弄這些幺蛾子……啧!”看這個架勢,要是讓尤裏遇上,估計他就直接要上手打人了。
披集的第一反應是,還好尤裏年紀小,暫時沒有看出勇利和維克托之間的關系,下一個反應就是——“失蹤?不知道哪裏去了……這是什麽意思?”從尤裏的話中,披集已經十分迅速地get到了他說的前面那個“一個”指的是誰。
“維克托呢?”披集錯愕了一下,瞪圓了眼睛。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樣!
金發的少年卻好像在一瞬間被點燃的炮仗,“我怎麽知道,那老頭子都幾個月沒消息了,什麽都沒說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你以為我們知道多少啊!”尤裏一腳踢在牆上,“他說大獎賽的時候大概會去,除此之外就不接電話不發信息了,一開始雅科夫以為是因為那天和那頭豬吵架的原因,然而并不是!”
總之,表達了一個意思,他和雅科夫以及所有人,也!很!懵!
他一臉怒氣和各種無奈。然後,似乎是恢複了平靜,不用披集問,就大概描述了兩個人吵架的場景,其間還夾雜了各種不同形式但都表達了“兩個家夥腦子都有病”這個意思的吐槽。
全程暴走語速狂飙着把事情自己也不太清楚地敘述了一遍,尤裏又生氣起來,連帶着披集這個“勇利的摯友”也不幸地被殃及池魚,讓尤裏用小飛刀一樣的眼神來來回回掃了好幾遍。
好歹把已經要炸鍋的人安撫好,披集放下手機,擰過身來趴在桌子上,頭疼了半天然後決定,靜觀其變,至少,事情不是自己想的最難以接受的那一種。聽起來勇利自覺拼命練習,也不算是特別壞的事。披集十分贊同自己的看法,一面在心裏想着自己也要更加努力地訓練了,一邊悄悄給自己點一個贊。
好吧,他承認這個動力除了想在這個賽季拿獎以外,很大的另一部分原因就是想在決賽的時候給自家摯友打探情況讨說法了。
于是從這一天起,披集的日常生活就變成了訓練、吃飯、睡覺、找勇利說幾句話、看看維克托的ins有沒有更新。這樣的生活非常的規律,不過很可惜,他并沒有看到維克托發出來的任何東西,這和維克托平時什麽都愛拍一拍發出來的習慣一點都不符合。
事實上,維克托那邊,他是一點發ins的心情和時間都沒有,在雅科夫和尤裏天天一想起他就處于暴怒之中的時候,從來沒有想到,維克托就在這座城市邊的某處山間小盆地間。
真的是,很近很近的地方啊!
然而……
和之前一樣,維克托在清晨的時候離開了尼基福羅夫城堡。不過他并沒有推開房門走下樓梯,而是将襯衫的扣子扣好到風紀扣下面的那一顆,便從自己房間的窗臺上躍了出去。大約是因為越來越多的壓抑和無奈不好排解,維克托這些日子對這種類似極限運動的下樓方式産生了某種熱情。
由于轉化之後,被放大了不知道幾千倍的五感,還有對自己身體可稱精妙的控制,那種被空氣和微風托在足底,與身體摩擦、以及落在地面的速度感,都是一種很好的排解方式。
看到維克托又這樣就出去了,在樓下整理文件的安德烈管家,還有那唯一一面透明牆壁前并肩站立的霍森菲爾和莫洛斯,都不約而同地搖着頭,笑嘆了一聲。
別的不說,對于血液的渴求對于他們這一種族來說,是一種本能。作為半血,維克托更需要進食以補充力量。同時,因為并不純粹的血統,既使得他擁有超過純血族的能力,卻也使得他兩種血統的本能相互博弈。
從根源上講,鮮血對于不管是純血也好,半血也罷,既是生活必需品,也相當于毒品一樣的存在。而對血液的依賴,就是一種自從成為血族之後,便與生俱來的一種欲望。想要克制住自己不被誘惑,從人類的血液一直到其他動物的血液,就有點像是在戒除毒品。那種可以被界定為戒斷反應的感受,和兩種血統相互誘導疊加起來,便使得維克托想要徹底遠離這種本能困難了很多。
因此上,克制面對血液的沖動這件事,維克托也就需要更長的時間。單單是抵抗人類血液的誘惑,據霍森菲爾估計,大概也要上一年左右,也許時間更長,就不要說是進而對于其他血液了。
顯然,安德烈管家也想到了這個,他又嘆了一口氣,似乎想起了什麽,又搖着頭欲言又止。
離開城堡之後,維克托看向離聖彼得堡市區更遠處的樹梢,在這個高緯度的地方,層層疊疊的密林幾乎全都是青蔥挺拔的針葉林,幾乎只有不到一成的闊葉林存在。到了夏季,原來的青碧葉針變得更加翠綠,也更加有力地張開來。
維克托只稍稍停頓了一下,便腳下微微點地,離開這片相對空曠的谷地,從另一座小山的山腳下,那個小小的湖上躍過去,那便是一片茂盛但并不擁擠的針葉林。
這樣的速度,在維克托如今看來并不算快,但也許在正常的人類看來,根本無法看清他的身影吧?
現在,維克托已經基本上習慣了這種力量,他在林間的空隙裏加快了腳步,雪松、落羽杉、冷杉,不時還有些真柏從他的身側向後閃過,但看在維克托眼中,就是那種慢放的鏡頭了。
嗯,現在維克托就像真正地血族一樣。
或者是,他已經被訓練出了一個血族的生活技能,甚至,比一些四代五代的純血血族還要熟練。好吧,這也是霍森菲爾侯爵魔鬼集訓的結果。
不過,這一片針葉林并不是維克托的目的地。他繼續向樹林更深處奔跑,每一顆松球和葉針都被他清清楚楚地收入了眼底。
當他看到第一片屬于白桦樹的影子時,就停下了動作,向前走了幾步,進入了那片離尼基福羅夫城堡更遠處的白桦林。不像西歐的衆多城市分布得那樣密集,聖彼得堡市的四周都分布着面積廣闊的無人區。,這裏就是适合捕獵的地方了。
這麽長時間,維克托雖然已經默認了自己的身份,但并不喜歡在學習技能,或者有意鍛煉能力之外的時間,這樣像經典的血族那樣,自己狩獵。總覺得不活得像血族們一樣,等到以後可以回去找勇利的時候,甚至是大獎賽決賽上遇到勇利的時候,他就還是原來的那個,勇利的維克托。勇利一定可以進入決賽,維克托這樣想,這也就是他為什麽雖然怎麽說都和原先不同,卻一直不肯改變自己,甚至心情還算不錯的時候,還會可以咧出心形嘴的原因。但是在心情不好壓力太大的時候,他也還是會選擇自己去捕獵這種方式的。
這些天通過馬卡欽知道的有關勇利的狀态的那些事;還有雖然有所進展,摔倒的次數少了很多,但一直在落冰的時候單手觸地的阿克塞爾四周跳;還有每次合樂練習的時候都仿佛出現在眼前的勇利……這些都給維克托帶來了不少的壓抑情緒還有壓力。
這麽幾次以後,維克托也正視了自己的需求與目标之間的關系,在不自覺地提出對自己更嚴苛的要求之後,也就慢慢習慣了。
“其實這樣努力也好,”莫洛斯站在霍森菲爾旁邊,和他一起注視維克托的背影,“他那位脾氣不好的教練,西裏爾冕下的好友要是知道維克托怎麽努力訓練,恐怕會非常高興的。”這些日子的時間,足夠他把維克托的光輝“事跡”了解個七七八八。
霍森菲爾微笑,繼而擺了擺手,“他自己逼得太緊了,如果……”這句話終是沒有說下去,他攬住莫洛斯的腰,帶去自己房間,補眠。大概作為血族,在人類社會生活了這麽長時間,也學會了随時“補眠”的這個技能吧?
此時,維克托已經來到了白桦林裏。但維克托就是維克托,無論在哪裏,就算是在這片自然的森林之中,也顯得像是在冰場上那樣優雅。就算他本質上就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不論是開心還是難過都不會對信任的人遮掩,但毫無疑問,他同時也是那個“冰上的皇帝”,而這種氣質在他經過霍森菲爾的禮儀教導之後,顯得越來越明顯。
他站在原地,将自己感官的覆蓋範圍推向更遠的地方,聽覺、嗅覺……他在這時睜開了眼,血紅的眸色取代了平時的蒼藍。
很好,現在該輪到視覺了。
喉嚨深處一直極力控制,但就像交響樂的中提琴底音一樣揮之不去的灼熱感一層層猛然湧了出來,就像是地底的岩漿那樣,不斷翻滾燃燒。
這裏是沒有人的地方,連據說普通戰鬥民族就可以手撕的黑熊也是沒有的。維克托确定了這片區域的安全性之後,便徹底地将控制身體的權力交給了身體的本能。這就是血族的捕獵了,這個時候他們只有本能。也許,這就是維克托選擇暫時隐瞞和離開的真正原因了。
六月底的晚風送來了幾縷生命的氣息,那種從皮毛之下散發出來的淡淡甜腥,都在這時成為了一種很具有蠱惑性的血香,還帶着躍動流淌的汩汩聲,都被維克托收入了耳中。
維克托驀地動了,他循着缭繞在鼻尖的血液氣息,快速地穿過一小片雪松,足下微微用力,幾步躍上石丘,那是一片以冷杉樹為主的林地,樹林間生長着大量的禾木科植物,還有不少空洞菜和石莢菜之類的草木。而中間那片高大植物較少的地方,是三頭扭角羚。
在啃食冷杉樹皮的那只是一只雄性,與牛類相像的的角在樹幹上輕輕打磨;另外兩頭都是雌性的。一般來說,扭角羚大多是七八頭或者十幾頭一起行動,像這樣的三頭也還從未出現過。
随着維克托的靠近,維克托的身體中,血族的力量就越控制着他的行動。他猛地向這個小小的林中草地上沖去,在已經算是“落了單”的三只扭角羚還沒有意識到之前,就已經靠近了那只與同伴相隔最遠的那只雌性。
他平穩地躍向還毫無察覺的某只動物,雙手在它發出求救的叫聲之前緊緊扣住了它的咽喉,并且冰晶一雙手為中心開始慢慢延伸。被扣住無法呼吸的扭角羚開始奮力地甩動腦袋和身體,想要擺脫來自“襲擊者”的攻擊,但這并沒有什麽用處。維克托現在完全是呈現出血族的形态了,他張開唇,咬向它的頸動脈處。溫熱鮮活的血液帶着食草動物特有的濕潤感和寧和的生命力,湧入他的口中。
這只雌性扭角羚四蹄的掙紮和身體的不斷扭動,随着血液的流出和冰晶的擴散,變得越來越慢,因為被扣住了喉管的緣故,整個過程中它連求救的哀嚎都被鎖在了嘴裏,最後慢慢地失去生命,宣告死亡。
扭角羚的體積比較大,與牛類似,因此上維克托解決了第二只雌性的時候,就已經恢複了理智。他并不十分依賴血液,即便是出來捕獵也是釋放一下壓力即止的行為。
現在,他喉嚨中的灼熱感已經消退到了平時的一般狀态,也就迅速離開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