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牆之隔的距離

于是,一天以後橫濱的街頭就貼出了一份喫茶店招收代理老板和服務生的廣告,而也就是這一天,大獎賽的日本站正式啓動了。

維克托很早就到了冰場,雖然不敢想象勇利看見自己以後的反應,但他們還是迎來了長久的分離之後的第一次對視。不約而同地,兩個人都在一秒鐘不到的對視下移走了視線。

“維、維克托……”勇利低聲地喚他,“還是什麽都不告訴我嗎?”他輕輕地問出這樣一句話。而維克托也恰好聽懂了他的意思,其實,他的小豬是在含蓄地問自己會不會原諒他,會不會回到他身邊吧?

但是維克托無法承諾,就因為他現在正在解決的那件事,他必須等到完全地安全才可以說出一切。銀發的男人輕輕搖了搖頭,“不行啊勇利,真的是抱歉呢!”他的語氣溫柔而熟稔,就像那些相互依偎的時間裏一樣。

聽到維克托的回答,勇利卻不知道他現在所想的一切。他理所當然地将次當做了維克托溫柔地拒絕,他以前也經常這樣拒絕別人,不是嗎?于是勇利的神色微微變得黯淡了幾分,“那好吧,比賽加油。”他幾乎讓人無法聽見地說了一聲,就錯開步伐,繼續向原本要去的方向走了過去。

之後就再沒有和維克托說話。

維克托還是什麽都不願意說呢,勇利這樣想着,有些失落。這樣不行,他要開始為比賽而調動情緒了。勇利在心裏命令自己停止去想身後站着的男人。他需要用表演的情緒,完全占領自己思想的每一個角落。

這樣,就再沒有空閑讓此時此刻不應該有的情緒存在于心裏了。勇利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而那一邊的維克托也同樣不好受。他眼看着勇利側過身與自己擦肩而過,卻不能說出挽留的話。原因,除了他現在的顧慮之外,還有時時刻刻處于攝像機下的環境。但其實,他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想将真相說出來的好嗎!

本來就已經在短節目的情緒裏,這樣一來維克托更加難過了,他愈發放任自己沉淪進心中的溝壑之中,沖不放心地看過來的雅科夫牽出一個笑容來。

“一會要拜托雅科夫了!”他點點頭向着另一個方向邁開了腳步。這裏的“拜托”指的是一會陪他去k&c區的事。想着勇利的時間長了,連語氣都潛移默化地被他影響了啊!維克托有些自嘲地這樣想。

正如維克托所想,雖然他們這邊的動靜很小,但細微的異樣還是被眼尖的諸岡主播收入眼底,“哦,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和勝生選手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緊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選手身份的對立關系!”他這樣調侃了一句。

在已經入場的觀衆們驚訝地将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維克托還有沒有走遠的勇利都不太好受。他們都在心裏拼命否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他們怎麽可能會因為一起比賽、同臺競技而心生不滿呢?這可是開心都來不及的事情啊!

可是這些話都不能說。

勇利從見到維克托的那一刻起,就将原本戴着戒指的那只手始終揣在口袋裏,他還是怕他這個男人萬一傷心了怎麽辦。

短節目依舊是按照世界排名進行出場順序的确定,維克托雖然有一個賽季的空窗期,但以他那高得吓人的積分,仍舊是最後出場的選手。而勇利,則在他之前進行比賽。兩個人像是提前約好了一樣,各自做着熱身活動,同時趁着對方沒有注意的時候,快速而急切地看那個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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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站比賽中,來自中國的季光虹大概是和勇利關系比較好的了,除此之外,光虹的師兄曹斌也參加了這一站。還有就是韓國的李承吉,因為李承吉在這一年裏和勇利的摯友披集成為了好友,再加上第一印象很不錯的原因,勇利和他倒也能稱得上一聲朋友。

他們幾個都是第二組上場的,所以這會兒還都在休息室裏。很快地,年紀小的季光虹就發現了維克托和勇利……嗯,兩位前輩之間詭異的氣氛。

他将自家師兄拉到一邊去咬耳朵,不過曹斌可不敢讓這小孩貼得太近,不然他家那位“西部牛仔”打翻個醋缸子,可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他回過頭去看看維克托和勇利,嘴裏吐出來四個字——“醞釀情緒”。除了這個答案,他也想不到其他什麽了。

光虹“哦”了一聲,但他直覺地感覺有什麽事情不對。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維克托現在與之前比 有些蒼白的膚色。就算是白種人中,他也有些白得過分了。

于是他們沒有去打擾那邊各自進入短節目情緒中的兩個人,盡管他們一個是有意識地讓自己進入狀态,一個是放任自己的沉浸在那種心情裏,但這對于其他人看起來,是分辨不出內在的區別的。

季光虹是第二組的第二位上場的,個頭小小的中國少年在六分鐘練習之後就跑到休息室後面的走廊裏去複習動作去了,他那位教練女士也跟了過去,小孩現在一副挺緊張的樣子。

五分鐘以後,曹斌拍了拍他的後背,示意這小孩上場。

季光虹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滑到準備位置去了。

他開始的動作是重心下降,放在彎曲半蹲的右腿上,左腿向側前方微屈,腳尖外側虛點在冰面上。左手上舉手心翻上,右手則輕輕按在腰間。這是中國武術步伐中“虛步”的一種變形。

看來光虹是想要嘗試很有挑戰性的傳統風格,場下的中國冰迷們想到了什麽。

這時候因為日語作為主場語言而取得了和《朝日新聞》合作播音的諸岡久志也開始播報選手信息:“下面上場的是來自中國的季光虹,選曲是交響樂《臨安遺恨》片段。”之後他補充道,“季光虹是中國男單的新星,今年一月份他才剛剛滿18歲,第二次參加成年組的比賽,非常好的年齡!”

也許是亞洲的男孩子看起來都小小的,季光虹一向給人們的印象都是軟軟萌萌的類型。不過連續兩個賽季的新風格都挑戰了他以往沒有過的形象。上個賽季是上海灘叱咤風雲的青幫領袖,正派卧底;這個賽季又變成了民族的英雄。

廣播裏用英文向其他觀衆解釋了 “臨安遺恨”是講述有關中國的一位民族英雄的悲壯事跡,衆人聽完之後又将目光投向了冰場中央的少年。這麽小小的卻可以嘗試這樣宏大的意境,不簡單呢!

這首《臨安遺恨》原本是中國傳統樂器古筝和交響樂的協奏曲,季光虹的教練請作曲者重新改編了一個兩分鐘左右的純交響樂版本,使得樂曲更加适合表演。

第一次用這首曲子參加比賽,季光虹似乎還不是非常熟悉,但因為樂曲表達的內容是每一個中國孩子耳熟能詳的,他對于感覺的把握已經不成什麽問題了。

一開始,就是小提琴和鋼琴的和鳴。樂曲以倒敘的形式展現出一片凄風冷雨。光虹虛點在冰面上的左腿向後滑過半周然後站直身體,弦樂和大鼓撞擊出一種深切的悲哀。

阿克塞爾三周跳、後外點冰四周跳、後內點冰三周跳接後內點冰兩周跳、勾手三周跳……

伴随着節目的延續,好像壯志未酬的孤魂回憶起當初擎鷹縱馬、征戰山河的時光。那時故國尚在,那時将士意氣正勇,那是山雲正好軍號如歌。就這樣,在季光虹以一組蹲踞式旋轉接提刀燕式旋轉再變換成躬身旋轉的聯合旋轉收束整個節目時,音樂轟然而止,将一切停留在了最為美好壯闊的回憶之中。

因為有表演分的加成,盡管他目前只能上一個四周跳,并且在落冰的時候還是有瑕疵的,得分還是比去年有了明顯的進步。不過明顯還對自己不滿意的季光虹又在得知分數的時候,縮成一團咬起了玩偶。

同樣來自中國的曹斌師兄第三個出場,當他的表演開始的時候,勇利就在一邊準備了。他離開休息室的時候,忍不住看了那邊壓腿的維克托一眼,撫摸懸挂在表演服之下的那枚戒指,然後推開門。

其實,維克托是知道勇利的視線的,但他卻恰好回錯了意。因為身為血族就算自身的能力不是讀心,多半也可以感知一點旁人的情緒,維克托正好就感知到了勇利表面的若無其事下的一絲氣悶和不快。

勇利他一定是還在和自己生氣吧?他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原諒自己了呢?維克托壓着腿,将腦袋埋在腿上,心裏這樣想。

喏,瞧瞧,弄巧成拙莫過于此!╭(╯^╰)╮

等到[Halfway Through The Earth]的第一個音符響起來的時候,早已循環播放過很多遍的曲調隐約地穿透牆壁,維克托似乎回憶起了什麽。他聽見自己用別人無法聽見的聲音說了句什麽,連他自己都過了很久才反應了過來,他說,“勇利,我會一直注視着你,不止用眼,還有心與靈魂……”

休息室外激動的人群太多,他們的心情化為了血管中液體的不停奔湧,維克托沒有大膽到嘗試挑戰那種環境,他知道雖然自己不會失去理智,但被無數鮮甜的氣味包裹的感覺,對那些人來講總不會是安全的。

雖然已經有了保障,但維克托還是決定除了出場比賽,專注于自己的節目之外,其他時候還是盡量少讓自己置身于人群之中比較好。至于看勇利,他已經看到了他而且不止一眼,這就已經非常不錯了。

維克托一直都是這樣,明明感性地像是小孩,卻能夠以冷靜到殘酷地心裏分析利弊。

他是在勇利的表演接近尾聲的時候才走出休息室的,又因為勇利刻意地從維克托的左邊走過,他也就沒有看見勇利表演時右手上空出來了的無名指。

聽見勇利105.33分的成績,維克托竟十分愉快地笑了。他的小豬啊,在沒有他參與的時間裏成長得這樣快呢!雖然不甘、遺憾,甚至是嫉妒着這些時間陪伴在勇利身邊的人,但不得不說,他也為勇利的成長而高興。沒有什麽,能比看到自己中意的玉料漸漸顯露出亮潤的玉色更讓人開心的了。

踏上冰場的一瞬間,維克托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方才的笑容已經全部隐匿起來了。勇利在看臺上遠遠地看了那個銀發的男人一眼,有些擔心的樣子。

這時候他才聽見了諸岡先生的熟悉聲音,“最後出場的是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從上一站比賽中,就有觀衆們發現,尼基福羅夫的表演風格似乎發生了變化,”勇利還沒有來得及驚訝,又聽見諸岡久志的補充說明,“短節目依舊是[Flame before midnight],編舞是尼基福羅夫本人。”

“啊!維克托他最後選了這個版本?”沒有看維克托在法國站的表現的勇利,直到現在才知道維克托放棄了那個當初他練習得最多的版本。

他将視線完全放在了場上的男人身上,他那身表演服,和勇利當初看到的設計稿不是完全一樣,但那古典的溫莎領、黑色的襯衫、過渡色的克拉巴特,還有半透明的薄紗,這些都讓人們覺得,這個男人是一個真正的紳士。

維克托右腳在左腳的斜後方輕點,微仰着頭,雙手也向後張開,他的右手從面前輕輕滑過,開始了滑行。

一開始就是側身、轉身倒滑,雙簧管的旋律有一種缱绻沉郁而靜谧美好的矛盾感,維克托将手臂舒展向遠方。

提刀燕式之後,銀發的男人放下張開的手臂,他幅度不大地低下頭,蒼藍色的眼睛被一片睫毛的陰翳所遮擋。右腳前內刃滑出一個優美的弧線,維克托左手在前右手在後,浮足前移的時候交換了兩臂的位置。他轉身背對着滑行的方向,換足後左腳以後內刃繼續滑出。

這是一個前內莫霍克步,之後維克托直接接上了後內點冰四周跳,這是專屬于他的代名詞。這個跳躍一如上次在布雷斯特那樣靜谧得完美,他從點冰到起跳,再到落冰,都好像沒有一點聲音一樣,輕輕地落下又滑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跳躍,勇利心裏突然揪了一下。

那件事,那天的吵架到底對維克托還是有影響吧?他換掉了那個冰雪融化的版本呢,是在怪自己吧?勇利在休息室的門口站着,看維克托在冰上的樣子。

維克托在接續步之後,跟上的是一組燕式旋轉接蹲轉再接換足蹲轉的聯合旋轉。長笛聲漸漸加入了弦樂的奏鳴,再之後,他回過頭來,長發向着身側劃過,銀色的發絲束起,就如同多年以前勇利看到的那個人,只不過現在的維克托更成熟,仿佛一夜之間的變化。

輕點冰面,維克托張開雙手。刀齒步在突然熱烈的音樂中,有一種劍及履及的意味。阿克塞爾三周跳,仿佛在此時,凡人再如何偉大都只是凡人,對他心中的那個神明啊,永遠都只能卑微而永不放棄地追逐。哪怕在神祇的火焰下化作灰燼,也不願離去,因為,這就是我的愛啊!

後半部分的聯合跳躍是勾手四周跳接後外點冰三周跳,此處已經比較接近末尾了,他幾乎将所有的跳躍都壓在了後半,但他一點都不覺得疲勞,一方面是因為體力本來就有了質的飛躍,另一方面是因為,重新燃起的、對于比賽的熱情吧!

這也是他的抗争,小提琴一層層沖破管樂的封鎖,在回旋曲的旋律中愈演愈烈。節奏也突然熱烈了起來,接續步他以大一字接反向外勾步進入後內四周跳。

在管樂組回以圓號的沉重時,以提刀燕式滑離了冰場的這一側,然後接上跳接抱腿蹲轉,然後換足變為收腿的蹲轉。當維克托的動作變換成面向側面的燕式旋轉後提刀時,觀衆席上發出了一陣陣的驚呼聲。因為這樣的軟度,作為28歲的男人來說,實在是好得讓人不得不驚訝了。

他真是被上天眷顧的人啊!不少人在心裏默默發出感慨。

緊接着就是一組4T+3T的聯合跳躍,凡人終究無法在神祇的火焰在如願以償,維克托用蝴蝶轉後接幻影轉作為後半部分與結尾之間的銜接,速度的極致以後就是久違卻讓人無法生出好預感的安靜。那是一種突然到異樣的輕柔,樂聲依舊美麗,黑夜中一切都失去了蹤影,似乎凡人的存在未曾留下哪怕一絲痕跡。沒有人知道那些追逐,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曾經的存在,一切就這樣泯滅。

最後一個四周跳,似乎是為了呼應開頭,黑夜将一切都抹去了痕跡,像是林火席卷過樹叢,焦木在最後散落成灰,寒冷之中,為追求在林間慢慢跳動的,從安寧到生動,再到隐隐地尖銳的火光,在夜的黑暗包圍中,将生命獻祭給火焰。維克托半跪在那裏,側伏在冰面上,以這個動作為整個短節目畫上句點。

和上次一樣,維克托表演結束之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不忍心打斷這片刻的悵然寧靜。但是,掌聲到底還是忍不住響了起來,之前的悄無聲息就如同實暫時的歇息,在此後,喧鬧立刻反彈更甚,觀衆們的內心迅速以驚嘆地激動代替了凡人追尋神祇的悵然悲哀。但他們沒有一個人不在為自己方才的感同身受而震驚。

要知道從前他們看維克托的比賽,可一直都是“男神好帥”、“啊啊啊啊啊”、“媽媽問我為什麽跪在坐席上”的心态,或者是“老師,他那個跳躍簡直是神的動作”、“天啊我要對自己沒有信心了”這樣的驚呼。

可是這一次是不一樣的,他們在準備好要和原來那樣亢奮地看完維克托的整個節目時,卻在不經意之間,連一點防備都沒有的時候,整個人都被拉入了節目的世界,更無法談及反抗。他們就這樣忘記了錄像,忘記了鼓掌稱贊,也忘記了專心分辨維克托的技術。可以想象,等到他們反應過來這一切的時候,将會是怎樣的目瞪口呆。

而這一切,勇利自然是看到了的,可也許是太過在乎反而患得患失,他在維克托結束比賽之後,就轉過身走回了休息室中,雖然他不知道有多想再看維克托一眼。他離開,因為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忍不住不顧一切地撲到維克托身邊去了。可是維克托有自己的事,并且并不希望自己知道。勇利早就敏感地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安靜地在休息室裏看着直播的電視屏幕中,等待着上面顯示出維克托的分數。

“來,讓我們看一下……啊!維克托·尼基福羅夫的分數出來了,非常高的分數,115.26分,毫無疑問地第一名!”

勇利松了一口氣,他強迫着自己轉身,然後走出冰場。他未曾發現,在不遠處的k&c區上,有一道視線投向了他離開的方向,一直追随着,然後在他的身影隐沒在拐彎處之後,悵然若失地收回去。

維克托走下等分區之後,就與雅科夫教練道了別,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平日裏一見到維克托就各種圍追堵截的人們竟然并未如此。甚至他們連維克托是什麽時候不見蹤影的都不曾清楚。而等到最後一個工作人員離開這裏時,這個男人的身影才突然地再一次出現。這又是血族的力量了。

夜晚才是屬于維克托的訓練時間。

于是,他在第二天又是整整一天沒有出現之後,在比賽前,很早就來到了休息室裏,并且躲掉了一切采訪。

其實,維克托這兩天總是很早就到達冰場,是為了看他的勇利而已,唔,雖然這樣聽起來有點傻,但維克托卻為了自己可以多看勇利幾眼而悄悄高興。

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容易滿足的人吧!

早來冰場這件事被媒體報道稱“勤奮努力”和“重視比賽”什麽的,維克托有一點小小的不開心。

今天的自由滑,同樣是勇利和維克托在最後兩個出賽,勇利的[克勞狄奧幻想曲]正在一點一點地成熟,但畢竟這是這個賽季才換的節目,無法和維克托打磨了兩個賽季的自由滑[The Mask Will In Fire]達到一樣的水平,所以當勇利聽到維克托212.45這個比自己高了将近13分的分數時,竟然看起來比剛才高興了一點。

這才是維克托啊!這樣的耀眼奪目。最終排在第二位的勇利這樣想。

此時,所有選手的分數已經核對完畢,廣播裏傳來了諸岡主播的聲音,“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又是毫無懸念的優勝!勝生選手獲得了銀牌,銅牌得主是中國的曹斌選手!”諸岡久志雖然激動但仍然盡職地播報比賽結果。

“不得不說,這兩位教練和學生都非常優秀呢!”他發出了這樣的感慨。然而這些話聽在勇利和維克托耳中,卻有些不是滋味。因為有誰知道,在這之前,他們已經有大半年沒有說過話了呢?

維克托從領獎臺上下來的時候,他匆忙間看了勇利一眼。就離開了。不過等到他坐上連夜趕回俄羅斯的航班之後,卻突然就疑惑了起來。剛剛那一眼他掃到了什麽呢?維克托皺了眉回想。因為那一眼掃得太快了,維克托自己都不太敢确定,自己是否在勇利的手上看到那枚戒指的存在。

算了,不清楚的事情就不要自己讓自己糾結了,但維克托還是這件事放在了心裏,只是暫時不去想而已。

他必須要盡快地回到聖彼得堡,因為在這之後迎接他的,便是又一輪的高熱。這是他選擇的路,那麽他就無法退縮,也不會退縮,這是他作為斯拉夫人和一個渴望回到戀人身邊的男人的驕傲與堅持。

而勇利這邊,則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他和一同跟來看自己比賽的美奈子一起走出冰場,坐上返回九州島的輪渡以後,美奈子就突然瞪了勇利一眼。

還在回味維克托剛剛的表演,勇利又呆又茫然地向兇神惡煞地盯着自己的老師露出一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表情。

美奈子瞬間就要炸起來,被西郡努力攔住了。不過她還是繼續瞪着勇利,“你說說這兩天是怎麽回事?不是說過了把戒指摘下來就算為了試探一下維克托那家夥嗎?怎麽事到臨頭又猶豫了,還把手故意藏起來!你還想不想得到真相?”美奈子快要被氣得不行了。

“唔……那個,我知道了,下次我不會……了。”勇利其實很矛盾,一方面他真的很想知道維克托是不是還想和自己在一起,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願意和自己說;而另一方面,又因為自己這種試探的做法而生出一種內疚感和負罪感,因為在他的認知裏,自己應該相信自己最愛的人,這樣的試探對大部分人來說,都是傷人的行為。就像當初,将維克托“辭退教練一職”的話當做試探的自己,又何嘗不是難過地一下子湧出淚水呢?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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