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決定

因此上,從一開始接受美奈子老師建議的時候起,他就一直在猶豫之中了。

但美奈子并不是這樣想的。作為一個疼愛勇利的老師和長輩,當然會第一時間替勇利着想。在美奈子看來,不管是不是維克托的錯,就看在他讓勇利哭得那麽傷心的份上,讓他難過一下也并不是過分的事。

這些事情維克托都不知道,他已經身處于太平洋上空幾千米的地方,目标坐标是聖彼得堡。盡管他還想偷偷看幾眼他家的小豬,但奈何時間是絕對不允許的。

四天後的一個夜晚,已經經歷過一次的高熱再一次來臨。雖然維克托已早有準備,但正當他在冰場練習的時候突然高溫并被抽去力氣,還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立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城堡,連停在附近街區的車都沒有管,就下意識地用上了他很少使用的“血族速度”。

尼基福羅夫城堡裏,剛剛處理完新鮮鹿血的莫洛斯才放下手中裝着血液的紅酒瓶,就看見維克托突然出現在了正廳裏。

以維克托一般徹夜練習的習慣來講,在這個時間回來是非常讓他感到意外的,但莫洛斯在下一刻,看到了維克托歪進沙發裏,将整個人的重量靠在了沙發背上,并且仰起的臉上微微發紅之後,就一點都不意外了。

他這次都不用叫來霍森菲爾,就很快将維克托安置好,連高腳杯裏新鮮的鹿血都被擺在了維克托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才被聽到動靜找過來的霍森菲爾叫回了樓下。

對于勇利和維克托的事,霍森菲爾和莫洛斯已經從維克托的講述中知道得差不多了,作為活了幾個世紀的長輩,他們很快就知道了勇利是個怎樣的人。

勇利确實在他們看來,和維克托一樣,是個好孩子。唔,以他和維克托的年齡和霍森菲爾他們相比,怎麽說都是個孩子吧?

其實,作為局外人的霍森菲爾、莫洛斯還有包括安德烈,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觀察,早就知道的很清楚,維克托和勇利,他們确實是相愛的,而且一刻不停地愛着地方。

可是有一句話叫做“因愛而生怖”,越是愛着,就越是患得患失,他們都太在乎對方,又都是第一次和一個人相愛,猶豫着那個人會不會因為自己的不好而難受、而生氣,甚至放棄這段感情。

他們越愛就越對自己能在對方心裏所占的分量感到疑惑,越來越會想着對方是最好的,而自己是不是配不上那個人。他們都太在乎對方了,而這樣反而讓他們在吵架之後不敢去進一步。

更何況維克托總是覺得刻意示弱地将自己的世界就這樣展現在勇利面前,這和逼着他進入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兩樣,維克托更願意給勇利自己選擇的機會,而不是用自己的症狀讓容易心軟的勇利過早地做下決定。

這不公平,維克托一直這樣認為。

可是他的舉動在他的戀人看來,并沒有傳達出這樣的含義,在不知道真相的勇利的角度,這完全是一種推拒,推拒将一切告訴身為戀人的自己。而且,在作為亞洲人的勇利看來,相愛的人本就是遇到了問題就該一起面對的,就算是在吵架或者是冷戰,也不應該遇到了事情就一個人走掉,除非是,他不再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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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旦有了懷疑,隔閡就是這樣産生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是霍森菲爾他們不能說,一輩子的事情只能由兩個人一起解決。

所以被霍森菲爾叫走的莫洛斯一邊長籲短嘆,一邊又無可奈何。他們當年那麽順利地就在一起了,哪裏能夠想到會有人會為此而發展成現在這種局面。想到維克托後期越來越麻煩的“戒斷反應”,兩個人開始感慨,什麽時候西裏爾冕下才能找到那位,并且把人帶回來啊!

不過他們也沒什麽時間來感嘆,因為這幾天格外虛弱的維克托起碼的進食還是需要保障的。

維克托這一次的高熱反應從時間上來講,确實比上一次縮短了一些,四天半的時間過去以後,等着他的就是将近一個月的練習時間了。可這也意味着他要過好長好長時間才能看到勇利了啊!

是的,除了維克托自己已經穩穩地進入決賽以外,勇利這個賽季的情況也比一年以前好了不止一些,分站賽中一金一銀的成績讓他已經不用擔心能不能進入決賽的事情了。但勇利突然這麽大的進步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也許這就是想要追上維克托并且得知真相的信念在支撐着的緣故了。

決賽開始的時間已經要到十一月底了,這一屆的決賽在加拿大的溫哥華舉辦。溫哥華是一個氣候與加拿大的其他地區完全不同的地方。在這個位于北緯四十度到八十度之間的國度裏,其他地區天寒地凍,但這裏卻因為受到北太平洋的暖流影響,即使是在冬季也非常的溫暖濕潤。當維克托在這個幾乎與聖彼得堡同緯度的城市走下飛機的時候,就因為這裏完全在0℃以上的氣溫而小聲地感嘆了一下。

雖然以前比賽的時候也到過這裏,并且不止一次,造訪這座城市,但維克托還是忍不住表達自己對這座城市的喜愛。濕潤的、溫暖的,和聖彼得堡完全不同的感覺。

決賽之前,有幾天維克托其實非常不安,他不知道在橫濱時似乎不經意之間看到的,勇利沒有任何東西存在的手指,到底是自己看錯了,還是确實如此。

他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可理性告訴他,作為半血族的自己是不會看不清楚任何東西的。其實,他的心裏已經隐隐約約地有了一個猜想,或者說,一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但他沒有敢繼續想下去。之後的大半個月,他一直在盡可能地練習。

所以說,到底不管怎麽說都還是相愛的人啊!連逃避不安的方式都越來越像了。

就這樣,時間一轉眼就到了決賽開始的那一周了。維克托是在比賽前兩天到達溫哥華的,為了不讓自己長時間的待在有很多人的環境下,也為了不讓勇利的狀态受到影響,維克托繼續選擇了夜晚的時間來練習。白天就待在房間裏,那麽多天他都一直想着要等到決賽好好看看勇利,可是到了臨頭,反而不敢去看了,維克托也是普通人,就算是發生了轉化,他仍然是原來的那個他。他也會害怕,害怕如果自己看到的是那個最不希望出現的結果,又該怎麽辦呢?

于是就這樣一直過了整整兩天。

比賽開始前,清楚而明快的廣播聲就從現場的擴音器中傳了出來,按照倒序介紹着出賽的選手。一直沒有關注出賽名單的維克托這才知道,除了自己和勇利以外,像尤裏、克裏斯、披集,還有奧塔別克都進入了決賽之中。

話說回來了,參賽者到了他們這個階段或者是這個水準,幾乎同一代中每次進入決賽的選手都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最多是在排位以及後幾名進入的選手名單上有所浮動罷了。

維克托有意識地和包括他心愛的勇利在內的其他人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而勇利察覺了這一點之後,更是主動地遠離。維克托看在眼裏,不做聲,但他那蒼藍色的眼睛裏,卻掩蓋不住地洩露出一絲傷心的情緒。

克裏斯和海因裏希一起進入休息室的時候,就看見了這一幅畫面。維克托正在一邊做着準備活動,隐隐地和其他人脫離不說,勇利還默默地縮在了另一邊。

“怎麽?”克裏斯本來想要說是不是小寵物和主人鬧了別扭,卻被維克托用眼神制止了。從來沒有見過維克托露出這樣的神色,克裏斯愣住了,他身邊的舒爾茨先生倒是看出了什麽,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個字——“不要讓朋友為難”,就不再言語了。

但之後馬上出現的尤裏可不像這回,他一腳踹進來,左右掃視一周,在眼神鎖定了維克托以後就一路闖了進來,“喂!老頭子你玩什麽失蹤?活得不耐煩了嗎?”他瞪着銀發的男人,“你知不知道……”尤裏想要說什麽,卻最終沒有說出口,作勢就要擡腳踹。

維克托卻聽明白了他那半句沒有說完的話,用餘光看到戴着耳機的勇利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景象之後,他站起身來,微笑着看向擰着眉頭的尤裏,“尤裏奧其實是個好心的孩子呢!可是不行……”他想了想,又接着開口,“這樣吧,等到事情結束了,我就全部說出來好嗎?現在我只能做出這個承諾了啊。”他說完輕輕嘆了一聲,但臉上卻始終挂着微笑。

“啧!誰要你誇獎!”尤裏一步一跺腳地離開,自己熱身去了。“這些大人真是麻煩……”尤裏一邊走一邊嘟囔着。但他沒有發現,其實自己也在不知不覺地關心着自己身邊的人呢!

休息室裏的人慢慢多了起來,維克托也便轉移到了休息室背後的走廊裏。這幾天因為某些原因,他差點忘了喝下他的這一次的始祖之血,所以到了現在,還處于喝過之後仍未發揮作用的一段時間,安全起見,維克托盯着雙手揣在衣兜裏的勇利盯了幾秒,就離開了這裏。

這個時候之前,勇利都還在做思想鬥争,因為這戒指可是自己和維克托的定情信物,用信物來試探,他不知道維克托會不會覺得自己不被尊重,更重要的是這個信物還是當初自己買的。

但他又想到了半個月以前美奈子說過的那一段話,來回想了半天,他最後決定,先把比賽比好再說吧!比賽結束後,再試探一下維克托好了,就試探一下下!

至于現在,還是算了吧,不管結果是好是壞,他都不願意讓任何可能的原因,影響了維克托的比賽。

集中集中!後面的事都留到比賽之後好了。勇利在自己的心裏是這樣說的。

按照順序,披集是僅次于第六位的奧塔別克出場的。在他準備上場的時候,勇利就将整個人挪到了電視的前面。他很早就想看他的摯友這個賽季的節目了。

披集進場的時候,廣播中也開始了選手的介紹,“第二位出場的是泰國的披集·朱拉暖,他經常選用帶有民族特色的樂曲,這個賽季他的短節目是[後夜歡歌],選自于電影《舊事》。非常值得期待的作品。”

《舊事》這部電影,确實如解說員介紹的那樣,非常富有東南亞的特色。它的主線是從頭到尾的回憶。主人公是頌恩·蒙昭,這個泰國貴族家的兒子,是一個悲劇性的人物。原本家中的族事有幾個哥哥管理,他有最充足的時間,可以去上最好的學校,也許未來也可以有一段最才子佳人的愛情。然而。這一切都在幾個哥哥相繼死去後成為了過去式。他不得不從外面的世界回來,接受這個古老落後的家族……故事并沒有很創新,但敘事角度卻別開生面。

[後夜歡歌]描述的就是他在某一日的夜晚,回憶起曾經游學歐美的日子。身處于禁锢之中的盼望和回憶更加讓人感慨。

今天,披集的演出服是一種漸變的藍色,底色上的卍字紋就像夜幕中點綴的星子,沿着斜線從上到下,從輕快靈動的銀色變為了寶相莊嚴的白色與金色。

低音排鑼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觀衆們還沒有來得及準備,就被低沉的金屬音色籠罩了雙耳。披集左手向上,右手向下,兩只手都捏出一個寶瓶印。他側頭注視着右手;将重心落在左腿上,另一條腿在身側以冰刃後齒點地,在音樂響起來的時候,兩手在頭頂合起,又落于胸前,微微半蹲,然後右腿擺向身後,開始滑行。

那是世人眼中的盛世歡愉,也是頌恩眼中的自由;那是人間不可躲避的莊嚴審判,也是頌恩必須身處的家族深淵。

披集的刀齒步接在他的編排步法之後,樂曲中木琴聲裏有許許多多的切分和附點音型,漸顯的樂曲似乎是猛然間從天上回到人間,世人的歡快和熱鬧,那都是他曾擁有的東西,一組聯合旋轉結束後,是喬克塔步進入的後外點冰四周跳。

娛樂至死,這才是久經時間禁锢的頌恩真正想要的東西,家族的院牆之外,就是人世間無所不至的喧嚣歡樂。

下面是接續步,再下來就是燕式旋轉接抱腿蹲轉和換足的聯合旋轉。下腰的鮑步之後,是提刀燕式的滑行,然後是平滑加速……

鐘鳴之後,是克魯伊竹笛的喧鬧流轉,阿克塞爾三周跳、後外點冰四周跳,馬林巴的華彩中還有一組4T+2T的聯合跳躍,看來,披集這個賽季也開始有些冒險了,這麽多跳躍如此集中,說來也很厲害呢!從來不知道自己也很厲害的勇利,這樣贊嘆着自己的摯友。

披集的這個節目已經比當初成熟了很多,跳躍全部成功了,除了那個後外點冰四周跳落冰的時候錯了刃以外,并沒有什麽其他的問題。而且,披集仿佛有一項神奇的技能,那就是他可以非常棒地調動起冰場上下的氣氛來。

下面又是一組聯合旋轉,這次是跳接蹲轉接幻影轉,再變回蹲轉,然後接上直立旋轉。觀衆們幾乎要忘記了電影《舊事》的劇情,他們都以為現在樂曲之中的美好歡樂便是現實了。

可是就在所有回憶都要成真的時候,那些各式各樣的聲響突然隐去了他們的聲音。一切歡歌都停止了,只剩下和原來一樣板着面孔的佛陀,世間浮華都成為了定格在回憶之中的印記,就像在電影中,所有的往事,盡數在頌恩·蒙昭踏進家族的祠堂、在那扇沉重的大門在他身後轟然合上、在他接過代表着族長的位置時,黯然失色。

那一切最終只能讓他在午夜夢回時一遍又一遍回憶,從此,理想、科學、生活,都只是曾經的夢想這麽簡單的詞彙了。披集左腳在右腳之後輕點冰面,左手立起于胸前,目光注視着在身後側舒展、張開指花的右手。身在禁锢,奈何心有天下,沉淪之後真正地認了命,也就不再向往人間歡樂了。從此,他不再是那個故人們心裏的頌恩,他只是蒙昭,蒙昭家族的“蒙昭”。

到了這裏,觀衆們才明白,這披着極盡歡愉的外衣的音樂,講的卻不是一個讓人歡愉的故事。

當你面臨這不能同時滿足你的單選問題時,你選擇什麽?放棄什麽?懷念什麽?堅守什麽?

這是一個無法逃避的悲哀,可你無法拒絕,這就是現實,這就是生活。

這才是這個節目、這首樂曲,甚至是這部電影所想要和人們訴說的內涵吧?

披集顯然對自己挑戰這種內涵深刻的節目非常滿意,他坐在k&c區的坐席上,眼睛笑得彎彎地在……拍照還有自拍!

“披集·朱拉暖,很精彩的表演,他的得分是——94.86分!暫列第一位。”這不是披集的最好成績,可能是因為首次嘗試這樣的主題的緣故,但也非常不錯了。

為了調整狀态,勇利接下來沒有看克裏斯的表演,不過他聽一聽穿透牆壁傳來的尖叫聲就可以知道,克裏斯又化身成人形荷爾蒙了。

如此感嘆着,勇利認認真真地壓腿。

上場以前,他鄭重地攥緊脖子上帶着的那枚戒指,然後松開手,擡頭,進入冰場。

在播音員對勇利做出介紹的時候,正在一旁接受雅科夫教練嚴肅指導的尤裏,突然轉過頭去,正好看見了維克托正遠遠地靠在休息室的門口,盯着場上的勇利。

尤裏一看見他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什麽就渾身冒火,他對着還在說的雅科夫“嗯”了幾聲,然後就沖着維克托三步兩步沖了過去。但他到底還知道這是在賽場上,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瞪着維克托。

“不是玩消失嗎?現在來看他比賽了?弄得朋友為你不高興很自豪是不是?”尤裏火冒三丈地捏着拳頭,仿佛下一秒就要沖上去打人。維克托看事情已經這樣,只好伸手按住尤裏的肩膀,“尤裏奧,世錦賽以後我會處理好所有事的,吶,小孩子就別操心啦……今天,我看了勇利表演的事,不要告訴他了……”

維克托說完就注視着冰場上的勇利,不再說話。

他直到勇利結束了最後一個動作,才轉身離去,而且腳下十分幹脆。這也是不得以的事情,剛才他一激動,就任性地跑出來看勇利的比賽,之前因為太過專注而沒有發現,現在一結束,咽喉處微微的灼熱不适就湧了上來,因此才趁觀衆們激動起來之前走掉。但是,他還是聽見了勇利那個107.83分的成績。

呃,維克托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任性啊!

維克托猝不及防地走了以後,尤裏在轉身準備踏進冰場的時候,小臂不經意間碰到了剛剛維克托靠過的門框,他不可思議地皺了皺眉毛,因為這個鐵質的門框,在維克托靠在上面四分多鐘之後,竟然還是冰涼的。這種涼意讓尤裏有些疑惑,不過他也并沒有放在心上。在一段時間以後,他才反應過來,今天他發現的這件事有多麽的不對勁。

在尤裏上場以後,這件事立刻被他忘在了腦後。

這個賽季尤裏的短節目選曲是選擇的是一首鋼琴小提琴協奏曲《黑夜風潮》,對于他選擇如此不優雅的曲目并且相當堅持的做法,當時莉莉娅老師的嘴和鼻子都要氣歪了。

其實,《黑夜風潮》也并沒有那麽不優雅啦,這其實是一首非常不錯的協奏曲,出自于當今世界上最年輕的柏愛首席指揮之手,據說這位先生今年還不到30歲,風格是正統的古典風格。之所以莉莉娅如此評價,大概是因為這首樂曲表達的內容吧!如它的标題,風起雲湧,驚濤駭浪,不過卻是尤裏會喜歡的風格。

尤裏這個賽季并沒有和上個賽季一樣,上那麽高的難度,這一年,16歲的少年開始快速地長起了個子,作為一個俄羅斯人,有一陣一個月就長了七八厘米左右。這是一件好事。同時也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就現在而言,他的重心就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再重新适應長高後的重心以前,為了安全,他不得不降低了一些難度。

這一點對于歐美人尤其是俄羅斯人,都是一個重要的問題,大部分選手少年時期再如何優秀,滑得如何好,16、17歲的時候都會有一段時間不那麽好過。度過了那就是一次重生,度不過便只有籍籍無名。

因此,這幾個賽季的一切編排,都需要為了大局考慮。

分數出來以後,尤裏看着大屏幕上“108.60” 這個數字,很不爽地撇了撇嘴。

尤裏的分數報出來以後,終于到了維克托出場的時候。

剛剛在看臺上坐下來的尤裏看見勇利目不轉睛地樣子,忍不住開口,“喂,你們怎麽都……”他突然想起維克托說過的那幾句話,忍了忍還是改了口,“怎麽都這副樣子?”

“因為維克托真的是因為滑冰而生的存在呢!”沒有理解尤裏本來意思的某人這樣回答。

而要是在以前,當維克托聽到這樣一句話的時候,一定會撲過來摟緊勇利說,“錯了,我可是為了勇利而存在的呀!”

冰場上,銀發的男人牽起唇角,張開雙臂向場下的人群致意。勇利卻突然感覺,這個男人其實并沒有在笑。也對,他要表演的可是一個悲傷的節目呢!

維克托身上還是那件典型歐洲風格的表演服,他右腳後撤半步,擡手仰頭,勇利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了。

雙簧管的旋律是一種木管樂器特有的濕潤特質,音樂聲似乎天然地帶着一種水汽,即溫柔缱绻,又靜谧沉郁,這是一種似乎無法調和的和諧。他側過身提起手來,然後開始滑行。

引子的末尾是一個提刀燕式,他舒展手臂,整個人呈現出一種優美的弧度來。之後,維克托低頭,以右腳前內刃滑出,然後浮足前移的時候兩臂交換位置,再轉身換足後左腳以後內刃繼續滑行。前內莫霍克步進入後內點冰四周跳,維克托似乎對這首樂曲理解的更加深刻了,他安靜的跳躍中,這一次多了什麽,大概是那種不計後果的決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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