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這真的是一種諷刺啊

話說到這裏,維克托的理智也終于找回來了一些,他知道自己不應該僅僅将一切歸為那個原因,這種理智與情感矛盾又分離的感覺,他已經好多年沒有感受到了,就像是當年祖父剛剛離開的時候那樣。

他也知道自己只有進食才能維持這個身體的力量,這是他清醒的理智告訴他自己的。可在他看到那樣的殷紅色時,就會有一種幾乎察覺不到的眩暈。

擡頭看向眼中都是關愛的年輕長輩,維克托決定聽他的話了。這個時候,他竟然真正地,發自內心地忽然笑了,但這笑容之下,是他死死地壓制着,不願意流淌出來的淚水。他從來沒有在別人目前流過淚,就算是親人和師長面前,也從來不曾。只有在勇利面前的時候,他才會表現出那個一絲僞裝也不見的自己。

因為失戀這樣的原因,就哭成那樣,真的是太過丢人了啊!維克托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到了現在他竟然還可以調侃着自己。

“那……好吧……”維克托不願意讓關心自己的人為自己擔心。他眨了眨眼睛,“霍森叔叔,如果一次喝得多一些,是不是就可以很長時間不需要了?”

霍森菲爾愣了一下,驚訝他這麽快就改變了主意,然後點頭,“嗯,理論上是這樣的,你是想?”

維克托只是點了點頭,兩個人都沒有說出那個想法。

趁着霍森菲爾轉身下樓,去冰箱裏取兩個血袋的時候,維克托臉上的笑容被他收了起來。他伸出手撫上自己的眼角,擦掉剛才幾乎要無法隐藏的眼淚。那一顆淚因為他整個人的高溫,很快就蒸發消失不見。維克托眉頭皺得更厲害了,現在注意力從談話之上收回,他才覺得身體的難受。

就像是裏裏外外地被架在火上烤一樣,更難受的是來自每一個細胞的溫度彙聚在一起的感覺。維克托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這一次,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麽原因,真的是很難受啊!

他的眼前反反複複地出現勇利那只空無一物的右手,就像是一刀一刀斬斷了他眼前的路。他的理智告訴自己應該繼續熬下去,熬過這一段時間,可是啊,誰能告訴他熬過去了,之後又能怎樣呢?

他同意進食了,這只不過是理智做出的選擇。

霍森菲爾将鹿血從血袋裏倒進杯中,維克托接了過來。其實他,不怪勇利,不怪自己,也不怪任何人。血液在杯中的樣子瑩潤得像是陽光之下的紅寶石,維克托湊近杯緣,閉了眼大口喝了起來。他感受着那種液體在身體內每一個細胞歡迎地喧嚣之下,流淌進自己的喉嚨,半溫半涼。

他很快就喝了整整兩杯,霍森菲爾是在他自己要了第三杯的時候,才覺得奇怪的,因為維克托平時的進食總是點到即止,從來不是這樣。

維克托還在喝着那些粘稠的液體,他甚至從霍森菲爾的手中接過了第二個血袋。

他喝完了所有的鹿血,又撐起自己因為高熱而沒有什麽力氣的身體,到樓下拿了一小袋兔血。

但奇怪的是維克托一直沒有上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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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森菲爾發現時間實在是有些長了,于是下樓去找。

沒有找到維克托,卻發現正廳裏平常幾乎形同虛設的洗手間,緊閉着門,裏面傳來屬于血液的氣息。

“維恰!維恰,你在裏面對吧?”霍森菲爾敲起了洗手間的門,但是維克托沒有回應。正在霍森菲爾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卻聽見裏面傳來了明顯壓抑的幹嘔聲。

他只好自己打開了洗手間的門,卻看到了他這麽長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景象。

維克托一只手撐在洗手池邊,似乎是支撐着自己整個人的重量,他另一只手裏提着剩了一半鮮血的血袋,而水池之中,一片綻開的血紅。霍森菲爾眼看着他将才喝下去的一口血轉眼就又吐了出來。維克托并沒有注意到霍森菲爾,他還在不停地重複着喝下去,又吐出來。

身為血族的伯爵先生已經看出來了,他恐怕是将之前喝進去的全都吐出來了才會是這樣的效果。

直到手中的血袋被人奪了下來,維克托才發現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打開的門,還有站在那裏實在看不下去了的霍森菲爾。維克托他轉過身靠在白色瓷磚的牆上,整個人看起來無奈又無辜。

維克托輕輕地笑了起來,然後抱歉地看着霍森菲爾,“真是不好意思,又要浪費這些食物了,我……”

“不要說了,去休息吧。”霍森菲爾并不在意這些,他已經看見了維克托蒼白的臉色,就算對于血族來講,這樣的顏色也絕對是蒼白的。“沒什麽的,不要這樣勉強自己。”

他将這麽一折騰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的維克托送回房間,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的戀人叫來了安德烈。等到安德烈來了的時候,霍森菲爾心裏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猜想。

因為,這種症狀他雖然在血族裏從未見過,可是在世上活了幾百年,他當然知道人類有一種吃不進任何事物的病,叫做厭食症。這是一種因為心理暗示的作用,在有時候或者說往往會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身體,從而做出抗拒表現的症狀。

維克托十有八九就是這樣了。

但他不知道,維克托這是僅僅對血液是這樣,還是對于一切入口的東西。

當霍森菲爾說出自己的猜想時,莫洛斯和安德烈都一臉震驚地看着他。他點頭确認,又要嘆氣了。

過了一會兒,莫洛斯突然眼神變了一下,“霍森,讓他先休息一會,我去做一些普通的食物試試,這樣怎麽樣?”很明顯他同樣想到了霍森菲爾的疑問。這也許就是心有靈犀了。

在他們有些一籌莫展的時候,維克托躺在床上。他一動都不動,就那樣閉着眼睛躺在那裏,将還未消失的惡心感壓了下去。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什麽情況了,銀發的男人睜開眼睛,眼底是一片落寞和嘲諷。

厭血症嗎?維克托很清楚,自己在看到別的食物的時候,并不會有那種無法忍受的感覺。“真的是很諷刺的病呢!”他低聲說了一句,話尾隐沒在只剩下淡粉色的唇間。

而這些低語,都沒有人知道。

一個半小時之後,莫洛斯托着白瓷餐盤出現在維克托房間門口,他的面容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間,青年探進去一顆腦袋,在維克托注意到并且轉頭看過來之後,直接走了進去。

因為時間的關系,莫洛斯也就只做了較為省事的布林餅。

一貫和維克托相處比較随意的莫洛斯親自盯着維克托把盤子裏的食物吃掉,然後仔仔細細地觀察了好半天。

嗯,很好,沒什麽問題,沒有吐也沒有別的什麽情況。

“怎麽樣,味道很不錯吧?”沉迷廚藝快三百年的某大齡青年,對自己的手藝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剛剛才忍過了最難受的一段時間,身體稍微舒服了一點的維克托吃完一張布林餅,将最後一點甜甜的樹莓醬收進腹中之後,也變得精神了一些。他點點頭,“很好吃的!”

莫洛斯也點點頭,他知道了,維克托那是只對血液才會有的反應。栗色頭發的青年對維克托喜歡吃自己做的食物非常喜悅,這是每一個料理師在自己手中誕生的食物受到歡迎時都會有的反應。

但他的心情馬上又沉重了起來,突然排斥血液、拒絕進食……他在心裏想到了一個和維克托所想的如出一轍的詞——厭血症!

霍森菲爾的這種猜想現在成為了現實。

作為一個半血族,卻患上了厭血症,難怪維克托說這是如此嘲諷的病。

從這一天起,維克托就再也無法喝下一點血液,他雖然依靠人類的食物維持着體力,但很快臉色就變得更加蒼白。這期間不論是霍森菲爾還是安德烈、莫洛斯,他們都見過維克托自己主觀上想要喝一點極淡極淡的鹿血,但沒過多久,便又将那一口淡粉色的液體嘔了出來的樣子。于是他們不敢讓維克托再勉強自己了,莫洛斯也自覺地擔任起了營養師的工作。

維克托還是每天晚上一個人到冰場去訓練,拒絕進食帶來力量流失的影響不在于體力,而是這具身體對意識和Seed裏龐大能量的承載能力。也就是說,所有的變化都是幾乎不可察覺的,等到超過了那個臨界點時,才會突然性地爆發出來。

所以說,維克托為了年初的全俄賽,還是要繼續訓練的。一個晚上的時間,維克托決定繼續把這條路走下去,嗯就算是撞了南牆也要走下去。雖然他有的時候幼稚又感性,但是維克托也有着身為斯拉夫民族的驕傲,他這個賽季回來了,就不會半途而廢。

再說,他生活中執着着的事,在知道了祖父的去向并且放下心來之後,就是勇利和滑冰了。而現在,他将勇利的身影非常珍重地放在了心裏最隐秘的角落,也只有把思維全部放到滑冰上了。

12月24日晚上,是西方的平安夜,但不是俄羅斯的平安夜。從尼基福羅夫城堡的尖頂鐘樓上,可以看見遙遠的市區裏,閃亮着的只是和平常一樣的燈火,有些冷清的樣子。

“霍森,在德國的話,今天應該是平安夜了呢!”維克托今天沒有去訓練,他靠在門邊,開口問站在料理臺邊上,正熟練地給莫洛斯打下手的霍森菲爾。

霍森菲爾輕聲笑了出來,“維恰,難道你忘記了我們是什麽了嗎?”他将落到眼前的鉑金色長發甩到身後,才轉過身洗完剛剛用過的刀具,然後解釋了起來,“血族是不會過聖誕節和複活節這種節日的啊,我們畢竟是屬于黑暗的物種,怎麽會去過那些所謂“光明”的節日?所以維恰不用覺得影響了我們過節。”

他說完突然想起來什麽事,将眼神從正在擦拭的手指上收了回來,看向維克托,“倒是維恰,我都快要忘記維恰有一半人類的血統了。那麽明天你要不要過生日?”

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是作為人類的生日。”

“這樣算起來,你馬上就要29歲了吧?”莫洛斯從烤箱後面伸出頭來問。

維克托沒有防備地被問到這個問題,愣住了神。

他的腦中電光火石一樣地閃過了許多畫面。那同樣是一個12月24日,那是在去年的巴塞羅那。

那個時候,一切還都很美好,在熱鬧的蘭布拉大街上,他們并着肩,在人海和燈海之中穿行。也就是那一天,他收到了勇利送給他的這一枚戒指。只是金色的素戒,卻是他最為珍愛的。自從收到了戒指以後,他甚至再也沒有戴過手套。

但是現在,勇利摘下了戒指,那枚他靠着分期付款才買下來的戒指,就這樣不要了。

“不用了,我從前也沒怎麽過生日呢!”維克托故作輕松地回答他們。

同時這句話像是猛然砸進了維克托的心裏。是啊,他以前确實是沒有過生日的習慣地啊,生日對于他來講,也只是在年齡那一欄的數字加上一而已。

可是為什麽只是在勇利的陪伴之下過了一次生日,就開始期盼着習慣着這種溫暖呢?維克托想着默默地在沙發上坐下。

他想用自己和使魔的契約和馬卡欽聯系,但想來想去,還是沒有在心裏呼喚馬卡欽的名字。他是在害怕,怕自己從馬卡欽那聽到什麽更加打擊自己的消息。

而維克托不知道,相隔了半個城市的某個地方,勇利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樣。黑發的青年在當初維克托連夜離開之後,就也提前回了聖彼得堡。時間只比維克托晚了半天。

尤裏他們還要在溫哥華放松幾天,可勇利他一點心情都沒有。他回到聖彼得堡,再将自己的那枚銀牌放進櫃子裏時,他刻意地空出了一個位置。不經意的時候,勇利看到了旁邊的那一對手環。這是他獨自去中國比賽的時候帶回來的。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維克托那時愉快地咧開的心形嘴。

勇利神使鬼差地将那兩只手環取了出來,摸一摸,那裏面還刻着自己和維克托的名字,可是他卻不知道維克托現在在什麽地方。

Banquet上,維克托是看見了自己取下戒指的右手的,但勇利不知道他的面不改色是什麽意思。難道維克托就真的不在乎了嗎?勇利這樣想着,靠着玻璃的陳列櫃慢慢蹲下,眼淚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樣地流了出來。勇利的哭不同于維克托安靜地流淚,他一聲聲低低地抽泣,像是受傷的小獸,獨自舔舐着心裏的傷口。

對于維克托是不是還愛着自己這件事,他是真的沒有信心了。

但是,馬卡欽正拉着飄在勇利身邊、跟着他去了一趟溫哥華回來的小維交流,并沒有看到勇利的哭泣。等黑發的青年從那間房間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擦幹了剛才溢滿臉頰的淚水。

第二天勇利就提前一天去了冰場。

平安夜的時候,勇利給爸爸媽媽打了電話。聖誕節在日本是除了春節以外最重要的節日了,他打電話的時候,利也正給絡繹而來的客人們分裝着炸雞和聖誕蛋糕。挂了電話以後,勇利打開電腦,登入了維克托的粉絲論壇,然後一分一秒地等待着。

一直等待,直到這一天的最後一秒鐘,勇利盯着手邊的鐘,在維克托的資料欄裏年齡那一欄從28準時變成了29之後,他在心裏默默地念了一句,“維克托……維恰,生日快樂啊!”

他勉強忍住心裏泛上來的酸楚和苦澀,爬上床,緊緊地卷住被子。在俄羅斯這一天是沒有節日的,以前維克托曾經給他解釋過,可是,在日本人的心目中,這一天是平安夜,是要和戀人一起度過的,聖誕節才和家人一起過。今年,這兩點都無法實現了吧?

勇利在床上抱着腦袋,窗外,是聖彼得堡午夜的寒冷與深冬的月光。

就這樣維克托和勇利各自難過着猶豫着,又無法讓自己停下來不去想對方。日子也就一天一天地那麽過去了。

很快,全日賽就要開始,與此同時的全俄賽也迫在眉睫。

勇利依舊堅持着每天高強度的訓練,而維克托這邊卻遇到了一個最為棘手的問題。

那是全俄賽開幕的前夕了,兩天以後比賽就要開始。

“還是一點都受不了嗎,維恰?”安德烈叫住正要出門,去冰場訓練的維克托。

銀發的男人停下腳步,然後回身無奈地給出了肯定的答複。他牽起嘴角,心裏有些難過。這樣的自己,看起來……真是沒用呢!維克托攤開手,将目光落在自己修長蒼白的手指上。

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現在只要喝進去任何一點血液,下一刻就會條件反射一樣地吐出來。就算是他想要進食,身體都會下意識做出反應。那種曾經出現過的情緒太過深刻,被身體記憶下來,就算心裏的想法已經改變,卻還是會生理性的拒絕。

得到維克托的回答以後,安德烈似乎想到了什麽重要的問題。他的表情既嚴肅又凝重,同時又有幾分猶豫。

“那麽,要比賽的話,你還是需要始祖之血的吧?”年輕的管家問了這個問題,“那麽維恰,你無法喝一點點血液進去,始祖之血又要怎麽辦呢?”不得不說,安德烈問到了最為要命的一點。

這也正是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始祖的血液之所以能夠将嗜血的欲望壓制在可以控制住的範圍裏,是因為在喝過始祖的血之後,那些帶着不可知的力量的血液由心肺進入血管。由此,制造出進食的假象,欺騙身體的感知,從而使得本身的理智始終占據上風。因此安德烈才這樣重視這個問題。

“維恰,今天早些回來吧,我們也好想想到底該怎麽辦。”才給自己那把被稱作索菲亞的斯式琴做完每日保養,并且上過一次松香的霍森菲爾提着一把琴弓從樓上從容地走下來。

維克托答應以後就出門去了。

這天,維克托第一次在淩晨三點鐘以前回到了城郊之外的城堡。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他完全無法接受血液的情況下,如何将始祖之血進入身體,這就成為了一個亟待解決的難題。

只僅僅依靠拍着腦袋想效率實在是太低,維克托将霍森菲爾他們請進了自己的書房。

也許,古老的典籍裏會有他們需要的答案吧!

在典籍中查找解決方法的時候,霍森菲爾突然在《諾德之書》中看到一句話——“吸食的血液流入自身血脈,平複着黑暗下流淌的欲望。”

“維恰!”霍森菲爾突然恍然大悟,他好像知道了什麽。

維克托放下手中的書,投過來一個疑惑的眼神。

見維克托和其他兩人都不太明白,解釋起自己的想法,“我們進食之後,血液滲透進血管之中,是這樣吧?”

“那麽直接将始祖之血注入維恰的身體也是可以的。”男人的鉑金色長發随着他的走動微微搖晃,“只要有一個針管,就可以像人類注射疫苗一樣直接推入血管了。”霍森菲爾的語氣非常篤定。

聽完這個想法,倒是莫洛斯提出了疑問,“霍森,這樣倒是很有道理,可是……維克托和我們一樣,皮膚那麽堅固,針管、針管估計連表皮都無法刺穿吧?”他說完看了維克托一眼。

最後,還是維克托提出了一個補充方案。

他擰着眉仔細考慮了片刻,然後舉起一根手指,“我知道怎麽做了!”似乎找到了解決途徑的維克托難得地露出了開心的表情,“我自己用尖牙在手腕上咬開一個傷口,就可以直接将始祖的血液注射進去了!”

看到那個挂着心形嘴的笑容,安德烈有些感嘆,維克托其實就是一個非常容易滿足的人,他說着難過和傷心,但是每一點勇利希望的他都在努力做到。

安德烈的猜想是沒有錯的,維克托确實不自覺地做着所有的事。

勇利說希望“維克托就是維克托”,那麽他就一直保留着那些可愛的小習慣。

勇利說希望他回歸競技,那麽他就真的認認真真地訓練和比賽。雖然說他也是自己癡迷于滑冰之中,但如果說以前是因為花滑中有他尋求的刺激感,那麽現在就是因為滑冰讓他認識了勇利,也曾經找回了被棄之不顧将近20年的“Life”和“Love”。

你看,就連現在找到了解決辦法,他都會一瞬間忘記所有不開心的事。

只要能讓勇利看着自己,他就很開心了,原來一直都是勇利向他說着“注視我”這樣的話,但實際上,維克托才是離不開戀人的注視的人。那樣的目光他的生活中缺失了太久,一旦擁有就貪心地想要永遠留下。

維克托早就想好了,如果不能挽回,那麽就一直作為勇利的對手和超過的目标吧,你盯着我,而我愛你,這就好了。因此,在他想起這樣一個簡單的方法,能夠順利地借助始祖之血,能夠讓自己可以不出什麽意外地參加比賽時,會表現得如此開心。

他愛勇利,他因為愛着勇利而比以前更愛滑冰,這就是他笑出來的全部原因。

對于這個方案,霍森菲爾仔細地思考了一陣它的可行性有多大,然後用手中的鋼筆在桌上沒有什麽節奏的随意敲了幾下,“嗯,的确,現在只有着一個辦法了。不過……我們傷口自愈也是需要消耗力量的,維恰你是知道的對吧?”血族的侯爵先生問。

“那麽這種方法只有在不得不這麽做時,才能用來應一時之急,至于平時,不能每次都這樣,你的力量還是會慢慢流失。”他繼續說,讓維克托做好準備。

“吶!霍森你不要急,一時半會兒不進食沒有關系的!等到身體無法支撐的時候,一切也就結束了吧!就不用這樣了……”維克托不在意地表示平時不會這樣做以後,霍森菲爾才同意了他的提議,雖然,他因為維克托剛才的話而感覺有些怪怪的。

等到以後,他就會知道,維克托此時的這幾句話裏所包含的,并不止一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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