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再遇

于是在當天夜裏兩點鐘,維克托在三個人的圍觀下,閉上雙眼。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原本蒼藍色的瞳子就變成了一片血紅。他的耳朵變得尖尖的,那是他血族狀态之下的特征。

維克托沒有任何猶豫地對準自己的手腕張開嘴,将尖牙對準了自己手腕內側淺青色的血管。他的尖牙果斷地嵌入皮膚之中,穿過肌理,刺透血管。維克托緊接着微微用力,毫不費力地将已經流出一點暗紅色血液的傷口撕裂得更大了一點。

“唔,這樣就不會愈合得太快了吧!”雖然現在力量已經在流失的維克托自愈能力并不能和以前相比,但為了省事起見,他還是撕開了傷口便于将始祖的血液注射進去。

暗紅色的血液順着維克托的胳膊向下流,紅色和白色映照出一種非常劇烈的視覺沖擊和美感,但是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有心思欣賞,莫洛斯已經準備好了針管,已經将剩下的始祖之血吸進去三分之一。

“準備好了嗎?”莫洛斯舉着針管問維克托。

銀發的男人接過那只針管,将針頭緩緩刺入已經在緩緩愈合的血管之中,然後慢慢地把那裏面鮮紅的液體推進去。等到針頭移開時,那個傷口已經愈合了一半。這還不是維克托力量全盛時的自愈速度。

很快地,手臂上的傷口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兩行暗紅的血跡。維克托随意地沖洗掉手上的血液,然後去整理自己比賽用的東西了。他沒有感覺多疼,也許是轉化了以後痛感就下降了些。不過,要是以前和勇利還好好的時候,我們沒有理由不去相信,這個看似成熟的男人如果受了這樣的“小傷”,估計一定會撲上去抱着勇利不放地求安慰吧?

唔,不說別的。這個策略的确是有用的。幾天以後,維克托沒有任何意外地完成了全俄賽,并且依舊是當之無愧的優勝。不過,也有個別人注意到,這一次他和第二名的選手拉開的分數,似乎比以往的全俄賽上,要小了一點。

于是這些很少的一部分人紛紛在ins上發出了這樣的信息。

“啊啊啊啊啊……維克托這一次又是帥氣值爆表,不過看上去狀态沒有以往那麽好,是太忙了嗎?”

“聽說維皇這個賽季好像真的有很棘手的事情,雅科夫都暫時代替他給勇利做教練了……”

……

“維皇維皇你要好好休息,累壞了可就不好了!”

……

……

諸如此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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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些網友關心的話語時,維克托才從這一次的“後遺症”中緩解不久,他微微笑了一下,有些感動。原來,有很多人不同程度地關心着自己呢!這是在他意識到“Life”和“Love”重新回到自己身上之後才能體會到的感覺。

“不過誰都比不上勇利重要啊……”維克托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全俄賽就是在聖彼得堡舉辦的,所以當維克托回到城郊之後,勇利也只是收好金牌拖着箱子坐上了返航的飛機。

全俄賽接下來,維克托參加完歐錦賽後,就是本賽季的最後一場比賽,也就是世錦賽了。不知道是不是始祖他老人家[誤]早就算好的,用來壓制欲望的始祖之血正正好好剩下了最後一部分。

他已經知道了,勇利在不久前的四大洲賽上得到了冠軍。

而此時,力量的流失帶來的影響已經漸漸在維克托身上展現了出來。

有的時候,維克托會失去意識,或者說是在其他人眼中,像是失去了意識一樣。

其實在他自己而言,就像是墜入了夢境之中一樣,有一種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的感覺。但又和夢裏并不相同,他确實在一個幻想出來的世界裏,卻有點意識突然被禁锢住出不去的感覺,只有當夢境不知道什麽情況下消失之後,他才能夠醒來。

在得知這種情況之後,霍森菲爾立刻就非常嚴肅地告訴維克托,一定要小心,這就是身體無法承載的表現。最麻煩的問題是,力量流失并不會涉及體力什麽的,前提則是維克托醒着。

也就是說,一個多月以後的世錦賽存在着很強的不确定性。萬一維克托在完成比賽之前出了問題,恐怕事情都會不太好辦。而且,随着時間推移,這種問題會越來越嚴重,為了使事情可控性強一點,霍森菲爾決定與莫洛斯一起,陪維克托去參加比賽。

所幸的是,這一屆的大獎賽舉辦地是慕尼黑,這是一座德國的城市,距離德累斯頓不是很遠,如果有事的話,去昆尼希城堡也是來得及的。

其實,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維克托的實際情況比表現出來的樣子還要糟糕。他已經快要四個月沒有喝下去任何一點血,就算是半血族,他的忍受能力也是有限的。喉嚨間的燒灼越來越強烈,到後來幾乎像是有火焰燎過一樣。維克托有些快要失控了,但是他還是竭力壓制着那種渴血的沖動。因為這樣不會有用的,他的身體渴望鮮血卻無法接受。

比賽之前,維克托和莫洛斯、霍森菲爾是開車自行前往慕尼黑的。飛機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他提早了幾天去慕尼黑,大概是為了适應冰場。

慕尼黑是德國巴伐利亞州的首府,也是德國南部第一大的老牌城市。這是一個古樸又現代的城市。在路上,莫洛斯給維克托講了講這座城市的事,希望可以讓他的心情好一些,維克托也就配合地笑了笑。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剛剛臨時搭建起來的冰場還沒有工作人員的身影,維克托拒絕了他們想要跟着自己去冰場的提議。

“霍森,最近這幾天我還好,不會出什麽問題的。”維克托微笑着伸出手晃一晃,然後一個人去了冰場。

此時已經是初春時節了,靠近阿爾卑斯山冰川的這座城市夜晚濕潤而微寒,維克托走進冰場的時候,因為靠近施塔恩貝格湖的原因,湖水的波紋倒映在牆面上,再反射到冰面上,就是出生于冰雪國度,見識過各種各樣冰雪的維克托都不禁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維克托也就是贊嘆了一聲,然後就脫下風衣上了冰。

維克托在冰上開始滑行,他依然是随意地滑行、旋轉,甚至是跳躍。這是維克托一貫的熟悉冰場的方式。每當比賽的時候,他都會這樣僅僅憑借身體去感知腳下的這一片冰面。不過,今天的維克托似乎有哪裏不太一樣。

銀發的男人一直這樣,因為他身影的不停舞動,銀白色的長發劃過在夜空中帶着涼意的空氣。三字轉、莫霍克步、喬克塔步、燕式平衡……躬身旋轉、跳接蹲轉還有那些讓人眼花缭亂的跳躍……甚至還有拿出來就一定會驚世駭俗的貝爾曼旋轉,以及……

以及維克托正在做的這個、已經完全沒有纰漏的、在他自虐一般練習了将近一年才終于完成的——阿克塞爾四周跳。

他完全不是在練習什麽節目,而是純粹的想到哪就滑到哪,大底這也可以算作是一種發洩吧!這快要一年的時間,他太過壓抑了,因此才養成了這種習慣。這種在比賽前什麽都不願意去想的習慣。

要知道,連續九十天的重複就會形成一個穩定的習慣,所以啊,這三個九十天讓維克托發生了習慣上的改變,也就不足為奇了。

不過,維克托為什麽要跳這一個簡直讓人驚恐的阿克塞爾四周跳呢?一整個夜裏還不止一次跳出來這個。其實,維克托早就做了決定,他要将這個此前從未有人完成過的動作展現出來了。也是時候,跳出這個已經可以讓他自己滿意的阿克塞爾四周跳了。維克托很久以前決定獨自構建這個難度系數max的動作時,就已經想過了,要将自己4A的首秀放在世錦賽上。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成為勇利以後注視的對象,不論是什麽原因。

三天以後,各國的選手才陸陸續續地到來,但對于維克托來講,他還是每天夜裏到冰場去,然後什麽都不想,只是滑冰。

問題在于,比賽前兩天的晚上,維克托和前幾天一樣來到冰場門口。因為這些天他都沒有什麽異常,霍森菲爾和莫洛斯也就不再擔心什麽。然而,這一天維克托才打開冰場的門,就有一股非常熟悉的血香席卷過來。

這股血香維克托非常熟悉,味道并不濃重,只是空氣裏殘餘下來的一點點,卻像是漁網一樣,一點不放松地萦繞在他的鼻端,一寸又一寸地将他纏緊。

是屬于勇利的淡淡血腥氣,維克托在下一個瞬間就已經反應了過來。這對于現在的維克托來說,就好像是将一點火星彈進滾熱的油中一樣,轟得一聲,維克托的理智快要被這種氣息整個淹沒,為了轉移注意力,他不得不拼命的加強練習的力度,最好讓自己連一刻都不要停下來去想那種氣息。

然而不行,這樣根本不能行得通。

來自勇利的那種熟悉的感覺無時無刻不在吸引着他,或者說是,引誘着他。維克托忍着異樣的感覺将冰面恢複原樣,這段時間以來,他的能力在使用冰的這方面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

之後,他轉身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裏。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在那裏待着了。盡管他無比留戀那種來自勇利身上的血液香氣,但是不行,如果再待下去,他恐怕會直接失控吧?

勇利今天在練習的時候手臂上受了一點傷,維克托一聞到那種氣息就知道這只是輕微的劃傷,沒有什麽大事,但就是這樣輕微的傷口,甚至只是冒了些血珠,留下的甜意都足以讓他産生這種反應。

維克托從天上以最快的速度掠了過去,他平時并不喜歡這樣很“血族”的方式,但現在情況緊急,也就容不得他思考了。回到酒店,他直接拉開了自己房間的窗戶。直到整個人扔進柔軟的靠背椅上時,維克托整個人松了一口氣。

但是之前誘發的燒灼感卻并沒有因為離開而減弱,那就像是一個引子,将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不适又勾了起來。

默默地忍耐了将近半個小時以後,維克托手掌慢慢地收緊,因為用力的緣故,那本就瓷白的指節顯得更加沒有血色的蒼白。他的銀發散亂地垂在那裏,被鮮少滾出的汗水打濕了。

他沒有聲張,只是到了後來實在無法忍受的時候,才從一邊的黑色背包內抽出了特意帶上的醫療包。那裏面裝的并不是別的東西,只是一根針管。

他放出了自己的血族形态,然後狠狠地一口對準手腕咬了下去,他希望用痛感來讓自己克制住。

下一刻,維克托就将最後的始祖之血推了進去。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後的能夠平複那種沖動的辦法了。于是,維克托只能提前這樣做了。

那種鮮紅的液體一進入他的身體,就快速地與血管裏的血液融合起來。他的傷痕慢慢地消失不見了,銀發的男人在過了很久以後,才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第二天,維克托沒有去練習,夜晚時也同樣沒有。

前一天的意外實在太耗費精神了,維克托休息了整整一天,才将精神狀态調整回最佳的狀态。

當地時間晚上七點半,男子單人滑比賽正式地開始了。勇利在進入休息室的時候,看見了維克托的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人卻不知道去了哪裏。雖然那只是很普通的俄羅斯隊服,但是勇利只要看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那一定是維克托的衣服。

他不知怎麽就想到了一年以前自己同樣是在凳子上看到的那只馬卡欽抽紙盒。維克托的抽紙盒啊!似乎那是維克托走到哪裏都會抱着的東西呢。可是現在已經有很就沒有看見維克托抱着它了,勇利忽然回憶到這幾次同場競技時看到的維克托。

世錦賽因為參賽的選手比較多的緣故,所以決定參賽者短節目出賽順序的規則,是按照選手本賽季參加其他比賽的積分從低到高依次排名,然後每六個人分為一組,在小組內抽簽決定的最終上場順序。

就是在之前抽簽的時候,維克托也只是匆匆出現了一下,抽完簽之後,就又回去了。可能他又回去睡覺了吧,勇利在悄悄地用餘光仔仔細細地觀察過維克托,看出來他有些疲倦精神也不好的樣子,做出了這樣的猜測。

我們不得不說,不管是歪打正着還是相愛的人擁有的默契,勇利的确是猜對了。

好吧,那其實叫做調整精神狀态。

在他們這個層次,只要是按照積分分組,差不多每次都是那麽幾個認識的人了。這一次,勇利他們又是穩穩的最後一組。抽簽的時候,勇利抽到了那張寫着“二”的卡片,而維克托最後确定倒數第二位出場。

勇利沒有看見的是,維克托抽完簽轉身離開的時候,那握緊的手,和一低頭之間砸在手背上的一顆淚水。

嗯,只有一顆。剩下的那些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被維克托閉上眼睛,鎖在了銀白色的睫毛之下。

勇利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加快的步伐,實際上是為了阻止自己忍不住撲到勇利的身上,忍不住把什麽都告訴他。

黑發的青年非常明确,現在的自己依然是愛着那個叫做維克托的男人的,可是他卻在這一年不明所以的漫長等待之中,漸漸地沒有信心了。這也是他會自己說服自己試探維克托的原因。

但是,說到底勇利還是一個倔強的孩子,他就算對自己和維克托的事不再有信心,可他還是待在這裏,守着維克托的家,帶着維克托的狗狗,等着維克托的“一年以後”。

而這些維克托都知道,他是那麽心疼傻傻的勇利,可卻連安慰一句都做不到。

還有三個月而已,維克托是這樣想的,還有三個月就可以回去告訴他一切了。比賽開始以後,他始終用餘光捕捉着勇利的存在,又刻意将目光空過勇利那只已經摘下了戒指的手。

他任性地不去看,好像這樣就可以告訴自己那不存在。

就這樣很快就到了勇利這一組。本組第一個出場的披集跳出冰場,然後沖着勇利比了一個大大的心,“勇利加油,我在支持你哦!”說着話,剛剛表現非常不錯的泰國青年就繼續連蹦帶跳地去了等分區。

“來嘛!給我照個相啦……”隔得遠遠的還是可以聽見披集愉快的笑聲,而早已結束比賽的李承吉竟然非常出乎他預料地站在雷奧還有季光虹邊上,一起等着披集下來。

“披集·朱拉暖,他的得分是99.52分,非常驚人的進步,刷新了他自己的最好成績!”廣播裏傳來這樣的聲音。即将上場的勇利回頭看了他們那邊一眼,有點羨慕這樣整天開開心心的同伴。

下面,該輪到他上場了,他即将開始在這個賽季的最後一張答卷上,以刃為筆,以冰為紙,他一定會做出一副耀眼奪目的畫卷。他還是想讓維克托只看着自己啊!

勇利自認為不切實際地想着,踏入冰場,然後擡手,在滑行中向觀衆們致意。

解說員開始介紹他了,勇利的心裏卻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平靜,就像是一條小路就要走到盡頭,前方即将展現出那裏是大道還是斷路時,突然産生的平靜。因為,他現在,只是想着把這條路走到底,如此而已。

他的表演服帶有非常明顯的和式風格,淡紫色柔軟而神秘,就像那個陌生的領域給少年的感覺一樣。

那件上衣的上半部分是斜襟的小禮服,随着位置往下,布料變得更加飄逸,兩片長燕尾輕靈又穩重。搭配着下身照例的黑色長褲,格外吸引人。說起來,這個節目大概是勇利第一次嘗試這樣的造型,少了一些以往賽場之上的淩厲,反而多了幾分屬于少年的純真感覺。

勇利的兩只腳站立在冰面上,他的右手似乎是微微擡起,在扶着老式貴族的簡單素雅又矜貴華美的黑色禮帽。他斜向下低頭,卻側過臉注視着左手所指的、想象中的黑色禮杖指點的方向。

陶笛和十七弦筝的音色,世界各地的觀衆在經歷了一整個賽季之後,已經從陌生漸漸變得熟悉,散板中節奏随意卻主題分明,由木管樂器襯托出日本傳統“邦樂”的獨特意蘊。

垂下手臂,勇利擡起頭開始了自己的表演。來自東方的少年,就這樣闖進了溫和典雅的古典世界。這裏的一切都是他不熟悉的,可是這一切,這與他所見識過的截然不同的一切,又怎麽能不讓小小的少年心生好奇呢?

冰場上,勇利的碎發自然又乖巧地垂在額前,他在一連串的切分和連音中張開手臂。平滑變成了倒滑,接下來是一組接續步,勇利的步法還是那麽自然而優美,這大概是獨屬于勇利的特色呢!

主題部分開始的時候,弦樂四重奏的聲音一層一層地纏繞。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複雜吧?可這又正是這個世界引人致勝的所在。那樣清亮婉轉的斯式琴和那樣沉穩厚重的瓜氏琴一起,似輕語,似對談,遙遠又悠長。

音樂速度慢慢加快的時候,勇利也開始加速滑行了。他換用了右腳後外刃滑行,然後加速,左腳點冰起跳,後外點冰四周跳落冰非常好。

勇利現在将技術動作與音樂情緒的結合做得越來越好了,他的跳躍裏已經帶有了比較強的表達意識,在場的評委們僅僅通過這一個跳躍,就有一部分人明白了什麽。

這和“将技術動作嵌入表演中與表演相和”并不一樣,勇利是在通過跳躍,試圖去表達什麽。他經過了一個賽季的探索,終于可以比較完整地将此刻音樂中的情緒,用跳躍表達出來了。

嗯,接着看吧,後面的旋轉和步法也是如此。

接下來是一組編排步法,少年就像是被這個世界的神奇瑰麗引動了好奇心,他放慢了前進的速度,停留下來,在這一角,在那一隅仔細聆聽,細心查看。

絲竹聲起了,銅管樂的底音就好像是從名為“中世紀”的龐大雪山之上,慢慢流下的冰雪融水,流淌進少年的心底深處。

燕式平衡下來就是聯合旋轉,這一組是以蹲轉為主的。先是抱腿的蹲轉,然後換腳,跳接蹲轉,再接幻影轉,最後變回最初的抱腿蹲轉。

旋轉之後,勇利以內刃大一字進入阿克塞爾三周跳,在輕巧地轉身之後,他又接上了一個後內四周跳,落冰非常不錯。東方的少年以最快的速度認識着這個世界,他被這裏厚重又溫和的一切所吸引,那是一種格外優美的、雅致別處的溫柔。

從銅管樂的合唱進入小提琴的華彩,整個節目也就進入了最後。燕式旋轉接換足蹲轉,然後勇利以右腳外刃滑出,再換腳至左後內刃,這是一個典型的“勇利式”的莫霍克步。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組聯合跳躍了,勇利的體力又加強了啊,許多人都看出了這一點。他沿着冰場的一側加速滑行,接着右足刀齒點冰,左後內刃起跳。

這個後內點冰四周跳和後內點冰三周跳恐怕要算得上是勇利這個賽季跳過的最完美的一次了,喬克塔步之後是一個拖刀,然後是蝴蝶轉接燕式旋轉再接蹲踞式旋轉,最後是後內直立旋轉結尾。

勇利左手輕撫右胸,向右邊側身低頭,注視着左臂,他的右腳撤于左腳的斜後方,[Halfway Through The Earth]至此結束。是的,[Halfway Through The Earth]結束了,可能這是勇利這一輩子最後一次滑這個節目,但是,少年的故事不會結束,他還會在那裏,在勇利自己構建起來的世界裏,以自己的眼光,去認識那個浩如煙海的古典世界。

勇利突然回憶起當初自己和維克托讨論着尋找新的主題時,那些記憶中的畫面。不知道維克托他現在會不會看着自己的表演?勇利在心裏想着。

一瞬間,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會的吧,他那麽忙,怎麽會有時間來看自己的比賽?

可實際上,他想得一點都不對,此時此刻,某個本來按理說應該待在冰場外盡量離沸騰的人們遠一些的男人,正從某個不起眼的通道匆匆離開場內。

維克托又任性地跑進來看勇利比賽了,不過他在這種情況下,出現在這麽多人的地方,是真的很不好受啊!這才是為什麽維克托在沒有到自己比賽的時候,一直待在冰場外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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