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撞破

這樣的回答落入耳中,安德烈怔住了。他沒有想到過,會有一天,在這個他看着從小小的模樣長成少年,又空缺了他十幾年人生的孩子嘴裏,聽到一句這樣的回答。雖然他從不曾擁有過愛情,但是他知道,那些話語裏面,是這個已經長大的青年的——一整顆心。

他不能再說什麽,這樣的感情是他不明白的,但他看得到,維克托為了挽回這段愛情,都付出了什麽。

安德烈管家再一次嚴肅地踏入維克托的房間,是在兩天以後了,鑒于世錦賽的時候,維克托的力量已經只剩下一成多,管家先生在斟酌了兩天兩夜之後,還是想讓維克托試一試,喝一些非常淡的血液會不會好一點。

對于這個提議,維克托當然是不反對的,其實在接受現實之後,他對于自己這樣一種身份的抵觸就慢慢不再那麽強烈了。然而身體是不同的,它記住了自己最強烈的情緒,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維克托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在三天以後,他發現自己仍舊是老樣子。“真是沒用啊!”銀發的男人有些痛苦地靠在洗手臺邊。

現在的情況是,他一方面完全喝不下去任何血液,一方面本能又在叫嚣着渴求着快要失控,這種兩面夾擊的矛盾,讓維克托不知道如何是好。其實,他真的已經很努力地接受現在的食譜了啊!

最後,他們幾個讨論出結果了,按照莫洛斯靈機一動想出的方案,讓維克托在包裏放一個冰袋,随身帶着一直血袋,實在忍受不了了就喝上一些。就算立刻會自覺地吐出來,到底還是會留上一點點在身體裏,雖然作用很小,但也比一點都沒有要好。

他們到後面也沒有讨論出什麽更好的方案,也就只好按照莫洛斯說的辦。

“就是維恰會覺得痛苦了……”霍森菲爾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這個決定是不是好。

這幾天,勇利也回到聖彼得堡了,這是維克托在聯系馬卡欽的時候才知道的。

這幾天,突然進入了休賽期,勇利還是有點不适應,他在家裏也不知道要做什麽,沒有了維克托的房間裏面空蕩蕩的。勇利抱着馬卡欽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這樣想。

如果說之前勇利還可以逃避着将所有時間都放在滑冰之上,那麽在剛剛進入休賽期,又被雅科夫教練不容反駁地放了半個月的假期之後,他就真的無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關于維克托的事了。

從大獎賽的banquet到現在,其實勇利一直都很不安,特別是到了現在,閑了下來。他不知道維克托在banquet上的反常,還有他對于自己試探沒有反應的反應是怎麽回事。

就在他一連幾天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區號為0081的電話播了進來,是勇利非常熟悉的號碼。

“啊!”他有些吃驚,“家裏打電話來了呢……”

接通電話以後,那頭傳來了寬子的聲音,“晚上好晚上好!勇利拿了銀牌真不錯,小維的複出非常精彩……”勇利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媽媽在說維克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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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是的……抱歉媽媽,這麽長時間都沒有給你們打電話……”黑發的青年舉着手機,将手機放在耳邊,一臉歉意地低下頭。這些時候,他因為逃避着想維克托的事,除了吃飯睡覺以外的時間都用來練習了。這樣一來,也就的确疏忽了家人。

寬子聽到勇利自己責備着自己,一點都不介意地笑了起來,“沒事沒事,勇利不要跟媽媽道歉啦!”她安撫着自家的兒子。“話說,勇利這個賽季的比賽我們都有看過哦!就是外行人都能看得出來,勇利的進步非常大。”

寬子祝賀着勇利拿到銀牌這件事,勇利認真的回應着,可是他一點也不開心,不知為什麽,明明拿到了從未有過的好成績,他也開心不起來。

畢竟是母子天性,寬子太太在一開始,甚至使用了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勇利在難過,再到後來說起維克托以後,勇利明顯停頓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顯得更加難過了。于是她也就不再說什麽,轉移了話題。

接完媽媽的電話之後還沒有過多久,美奈子的電話又打了進來。“勇利今年不打算回來嗎?”美奈子一上來就這樣問。

支吾了了兩聲以後,勇利輕輕地嗯了一下。

“是因為維克托那個家夥的事吧?”美奈子有些不滿地直接問出來,“那個家夥有什麽好啊!身為戀人還和對待其他人一樣把事情瞞着你……”她不高興地為勇利打抱不平。

勇利抱着電話坐在床上,他向後仰躺下去,從衣服裏面拉出那枚戒指。在閃爍着銀光的項鏈之上,一點金色泛着光。

他靜默了半晌,而後遲疑地作出回答。

“美奈子老師,就是他在瞞着我的同時,也瞞着雅科夫教練在內的所有人,我才可以告訴自己,維克托也許仍然愛我,他只是有什麽事情要去做,卻在一年之內不能讓大家知道而已……”

聽到這句話,本來性格就比較直率的美奈子簡直要被氣笑了,“你們是戀人的關系,就算有什麽事,他瞞着別人就算了,連你也一起隐瞞,”她的音調拔高了幾分,“勇利,你還要替他說話到什麽時候?”

這句話剛說出來,美奈子就停了下來,好像是想到了一些東西。

勇利是這樣回答的,他說,“美奈子老師,抱歉讓您擔心了,但其實,我不是在為他說話啊!只是……”勇利咬了咬嘴唇,“只是我知道我愛他,并且這一輩子都不能再這樣去愛上一個人了。”

“我不是在為他說話,而是只有這樣對自己解釋才能讓我好好地等着他,生活下去啊!”勇利的最後一句話有些帶着郁悶的無奈。

美奈子現在已經想起了優子和西郡那天和自己說的話,雖然還在惱火,但也沒有之前那麽生氣了。她想了想,然後繼續對勇利說話,“好吧,這件事我就不多說了,另外一個問題,你最後下定決心按我說的,摘下戒指試探維克托了嗎?結果怎麽樣?”這是美奈子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勇利點點頭,之後才反應過來,在電話的那頭,美奈子老師看不到自己的那個動作,才躊躇着回答,“那個,是、是的,我有按照美奈子老師說的去做。”

“只是……”他的話語裏帶上了七八分的猶豫,“他似乎并沒有什麽反應,banquet結束之後,他很快……幾乎是立刻就離開了……”

“什麽叫做沒有反應?”美奈子很快就抓住了這段話裏的重點。

勇利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就是,這次banquet上維克托一直很反常地坐在一邊,然後我故意讓他看到了沒有戴着戒指的手指,”勇利一直覺得這樣做十分不應該,“當時,維克托的表情并沒有什麽變化,似乎總是很冷靜的樣子,等到宴會結束,他第一個就走了。”

美奈子覺得自己已經看出了什麽,但她沒有和勇利說,只是問他,“這件事,是不是影響了你等下去的決心?”

黑發的青年迷茫了一會兒,然後眼中突然放出一道堅定的視線,“嗯!不會的吧!”

“既然不會,那就不要想得太多,把他等回來,然後我來給你出口氣哈。”美奈子這樣說。

放下電話的時候,勇利突然覺得茅塞頓開了,現在忐忑這些又有什麽用呢?只有三個月了,如果維克托如約回來的話,那麽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好不容易結束了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的假期,勇利半個月以後去練習的第一天特別早就到了冰場,在家裏真的是什麽地方都可以勾起和維克托有關的回憶啊!

雖然冰場裏也是這樣,但是集中精神在滑冰之上,就沒有時間想那麽多了。

不過,為什麽這麽早來尤裏奧都已經在這裏了啊!看來俄羅斯選手的青春期狀态很難調整呢!

就這樣,每天和尤裏越來越早得到冰場練習,時間也就很快過去,轉眼間又是一個月了。

不同于勇利規律性的起早,尤裏是一天比一天更早來到冰場。也就是在那一天,尤裏偶然間發現了在淩晨來到冰場的時候,裏面傳來冰刃劃過冰面的聲音。

“誰這麽早訓練啊!快來開門!”沒有冰場鑰匙的尤裏理所當然地喊。

将要結束練習的維克托猝不及防地聽見了尤裏的聲音,他撤掉了屏障然後迅速地從窗戶離開。

走進冰場的尤裏看着空無一人的地方吃了一驚,他剛剛明明聽見了冰場裏傳來的聲音,而且,冰面上非常明顯的白色劃痕,怎麽會沒有一個人呢?

但事實上諾大的冰場裏真的沒有一個人影,尤裏疑惑了一陣,就自己上冰訓練了,不過這個疑問到底是被他存在了心裏。也許是剛好在自己進門的時候從後門出去了吧?尤裏一臉無語地想。

維克托離開冰場,坐進車裏的時候,都還有一點不知所措,他完全沒有想到尤裏會這麽早就來冰場,開玩笑啊,就算現在已經四月份了,在俄羅斯這個時間也只是天蒙蒙亮而已,他不知道自己剛剛離開的時候尤裏有沒有看到,因此整個人都是茫然地坐在後座上,連開着車的霍森菲爾叫了他幾次都沒有注意到。

好吧,他其實是在害怕啦,怕尤裏發現了什麽以後,會讓勇利知道。每次只要一遇上和勇利有關的事情,他就會失去一貫的冷靜。

然而事實上,意外并不是今天,尤裏也确确實實沒有看見他。不過,事實再一次證明,flag不能亂立,亂立了就一定會倒掉。讓維克托更加猝不及防的事情,在兩個禮拜之後,才姍姍來遲。

吶,前面我們已經說過了,維克托已經非常缺乏進食了,平時倒也還能夠強制地控制住自己,可是這一天,他來到冰場之後,大概是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卻突然悶哼了一聲。他停下練習,趕緊滑到場邊。

銀發的男人靠在圍欄上,手指緊扣住臺面,将那上面勒出一道道指甲流下的白痕。他的另一只手捂住脖子,似乎在那裏面,在喉口處直接有火苗竄了進去。

這一次恐怕壓不住了吧?維克托感覺到牙尖已經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幸虧白天的時候沒有誰在冰場受傷,否則現在就不會是這樣痛苦地拼命壓着突破理智的瘋狂了。維克托自己都感到驚訝,這個時候,自己竟然還可以想到這些事。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想像莫洛斯說的那樣做的話,別說是回去了,就算是離開冰場走到車邊,他都別想做到。可是,那樣喝一口、吐一口,再喝一口,然後再吐出去……這樣的過程不斷循環,就算是可以在血液停留在身體裏的一剎那吸收一些進去,那還是很痛苦的啊!然而現在,他不得不這樣了。

銀發的男人像是從前對待獵物的時候那樣在自己的手臂上咬出了兩個深深的血印,只有這樣才能讓痛感被鈍化了的身體體會到足以讓他暫時清醒的疼痛。

他腳下有些踉跄地邁着步子,去休息室提起自己的背包。撐着牆緩了一緩以後,還是做出了決定。取出背包裏低溫保存的血袋,維克托以常人無法可想的速度跑進了洗手間裏。

洗手池上的玻璃鏡面占據了整個的剩餘空間,維克托站在洗手池前,鏡子裏倒映出那個狼狽不堪的自己。他這時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瞳孔已經完全地變成了殷紅,尖牙也已經從唇角邊探了出來,唇瓣上還挂着剛才咬破手臂後留下的血跡。

這幾乎已經是他血族的形态了,他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收起紅瞳和尖牙。看着手裏的血袋,維克托也明白自己只有一條選擇,就是會吐得昏天黑地,就是那種感覺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一次,但鑒于這裏是冰場的緣故,他也必須想辦法多少留着一些“食物”在身體裏,這樣才能至少讓他可以變回正常的形态,走出這裏。

維克托閉了閉眼就像咬開一袋牛奶那樣咬開了血袋。一種清甜的鹿血香氣萦繞在鼻尖。

這是一頭三歲左右的小母鹿吧!維克托想着這個,希望可以去除一點自己心裏的壓力。

他喝了一口鹿血,這一瞬間,嗓子裏火燒一樣的疼痛減輕了一些。還沒等他松一口氣,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液落入胃裏之後,就好像有沒有開刃的刀子,來回劃過那個器官的內壁;或者是有什麽東西狠狠地在那個器官上用力揪了一把一樣,他猛地俯下身去,咳嗽着趴在洗手池的大理石臺面上。鮮紅的血仍是從嘴裏争先恐後地湧出來,一下子染紅了水池。

抿了抿唇搖頭苦笑,感受着快要破封而出的瘋狂稍微被理智壓住了一點點,維克托接着又喝了第二口進去。

仿佛是開啓了一道閘門,第一口血液被排斥出來之後,身體就愈發嚣張得不可收拾,這一口血很快就又被他吐了出來,然後第三口、第四口……仍舊是這樣。但反複這樣做,确實是有一點點血液被身體吸收的,維克托看着鏡子裏自己恢複蒼藍色的眸子,繼續這從各種意義上來說的折磨。

就在他捏着剩下的小半袋血準備繼續的時候,洗手間關起的大門砰得一下被從外面推開了。

“維克托!”站在那裏的人是尤裏。

他從半個月以前就開始有所懷疑了,而今天維克托因為事發匆忙,忘記了擯除洗手間裏的聲音。聽到液體流動聲,尤裏就找到了這裏。他早在之前就将門拉開了一條縫,将手機伸進去遠遠地錄像,拿回手機以後看到那竟然是消失了近一年的某個人,而且還拿着什麽喝一口吐一口的,他才忍不住推開了門。

維克托驚得呆在了那裏,他下意識地将兩顆尖牙藏進嘴裏,然後直沖着背後說了一句,“尤裏奧,不要過來!”

好嘛,幸虧他剛剛那麽折騰得好了一些,否則尤裏進來之後,他肯定會直接失去理智的。

尤裏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事情有些嚴重了,而且不同尋常,成熟了不少但到底還是個少年的尤裏完全不打算聽維克托的,在他看來,不管維克托吐的是什麽,都是很嚴重的事情。

然後,他上前一步,就看到了那水池之中,紅得吓人的……血。

“喂,老頭子,你是不是快死了才躲着那只豬?”尤裏下意識地這樣喊着,但是他其實吓壞了,惡聲惡氣的說着擔心的話。

尤裏一把抓住維克托的胳膊,又被他皮膚的溫度吓了一跳,“喂,不要死啊!”他盯着就是不願意開口說話的維克托的後腦勺。

維克托不願意說話,是因為他害怕一說話嘴裏藏着的秘密就要暴露了,但是聽到尤裏隐藏在壞脾氣之下的關心時,他突然覺得,也許說出來也不會被當成一個怪物吧?

主要是,他已經一個人忍了太久了。他也不想再去變出一個謊言來忽悠自己年輕的朋友。

他整個人微微地顫了顫,握着拳轉向另一個方向開口,“尤裏奧,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的朋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會怎麽做?”

這下尤裏更加覺得不對勁了,他還是皺着眉頭思考了一會,“和我想得不一樣難道就不是朋友嗎?只要內心是好的做朋友有什麽要求?”他說完之後,看了維克托一眼,“你到底怎麽了?”

維克托沒有回答,只是轉過了頭來,“尤裏奧,你自己看吧!”然後在尤裏目瞪口呆地注視之下,将每一個異于正常人類的特征展現了出來。

他一方面是因為尤裏剛才的回答而受到了觸動,也有另外一部分原因是想破罐子破摔了。已經被他發現了,并且還是這麽狼狽的場面,怎麽瞞也瞞不住吧?

于是尤裏震驚的看見了維克托臉上無法用人類的常識解釋的眼睛、耳朵,還有牙。他一臉“你是不是逗我” 的表情盯着維克托,“老頭子你別告訴我這是真的!”

看尤裏下一秒就要咆哮了,銀發的男人無奈地笑了笑,“嘛,怎麽說呢,現在的我應該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啊!”然後他趁着尤裏沒有反應過來,将自己的事告訴了他。包括稍微提了一下家裏的事,自己的轉化,一年的期限,還有為什麽不能告訴勇利。他沒有說的是祖父的故事,那是長輩們的事了,總不好老是提及。

至于自己的厭血症和現在身體的情況,維克托在尤裏兇巴巴地逼問之後,才萬般不情願地,像是擠牙膏一樣地全部交待了出來。要知道他本來一直想的都是自己忍受,而不是說出來,讓別人來為自己擔心,可是今天很顯然的,尤裏并不打算放過他。

“這些事尤裏奧知道就好了,不要給別人,特別是勇利說。”維克托看着金發的少年開始接受現實,才這樣囑咐他,“還有,如果以後我出了什麽事請,也不要告訴他哦,尤裏奧幫我轉告其他人吧,我知道你願意的。”他将自己的外表恢複成原來的樣子——除了那對尖牙——他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只是已經可以控制一部分了。

尤裏聽了他的話,下意識地就想冒火,“廢話,怎麽能告訴那只豬!”他這句話出了口,才發現自己的關注點似乎不太對的樣子。

“不對,”尤裏反應過來了,“你的食物是這個?”他指了指一旁的血袋裏剩下的小半袋鹿血。

“唔,準确的來說,這個應該是用來補充力量的,然而,目前的情況就和厭食症差不多吧。”維克托的語氣很平靜,一點也不避諱這困擾了他很久的事。

聽他這樣說,尤裏很難得地沒有立刻做出反應。不過,在他短暫的靜默之後,更加劇烈的反應爆發了。“你不要命了?”他顧忌着這是在洗手間裏,瞪着維克托小聲地怒吼。

維克托又一次愣住了,他有一點出神。這一點他其實自己也清楚,可是在尤裏點明之前,他任性地逃避着。而後,維克托更加溫柔地笑了起來,“嗯……那就當做不要了……或者說本來就沒有了呢!就算是半血族,你們也無法接受的吧?大概,約等于半個死人而已,沒有關系的。”

這話就是讓還在從男孩向男人轉變的尤裏聽起來,心裏也不太舒服,但是他還是用着日常兇巴巴的語氣,“喂!不高興笑什麽笑,看着真膈應!”

“尤裏奧,我一直是這樣的啊!不然以後勇利他不‘認得’我了怎麽辦?”沒想到維克托竟然認認真真地如此回答。

尤裏在心裏罵了句“笨蛋,兩個都是笨蛋!”他覺得自己很難做到莉莉娅老師要求的“優雅地罵人”了。

诶?不過尤裏奧啊,人家莉莉娅老師說的難道不是“不要用不優雅的詞語”嗎?什麽時候變成了讓你“優雅地罵人”的?

好吧,我們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什麽都不說真的是斯拉夫人嗎?”尤裏奧憤怒地踢了兩腳地面。我們可以相信,如果此時他的腳下踩着的是冰面的話,那麽他一定可以将這可憐的冰面踹出好幾個坑來。

維克托輕輕搖頭,“沒有辦法呢,現在還很危險,我也不能……完全地控制好自己,會忍不住傷到他的。”他克制着自己這樣說。

冰上的小[lao]貓[hu]翻着白眼“啧”了一聲,“那你為什麽不咬我?”這個問題有些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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