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托付與沉眠
“哎呀,不好意思呢,尤裏奧你可沒有小豬美味哦!”銀發的男人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咕哝着。結果非常明顯,尤裏徹底炸毛了,“滾!一會有人來被發現了沒人會幫你!”
此時維克托正好已經換好了自己的衣服和鞋,回了他一句“那就拜托尤裏奧了。”然後迅速地出了洗手間,從旁邊的窗戶口翻身離開。
被留在洗手間收拾被他弄得神似犯罪現場的爛攤子的16歲少年,覺得今天遇到的事簡直比拔個子得不到好的名次還要糟心。
“那個說要幫你了啊!這語氣和那只豬越來越像了哈?”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和那種無聊的神話故事差不多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身邊,然而卻什麽都不能說!
因此,尤裏在憤怒地度過了一個多小時以後,才接受了“自己已經被維克托那家夥拉上了賊船”這個現實。至于維克托的半血族或者說半吸血鬼身份,尤裏表示即接受不能,又感覺理所當然地應該這樣。
當然,說“接受不能”,是因為誰可以想到的,像吸血鬼這種傳說之中的生物竟然還是真正存在的啊!尤裏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是想一想,維克托那個家夥,明明都要變成老頭子了,還能夠在冰場上、大街上,甚至是任何一個地方,源源不斷地收割着粉絲們,要說他不是那種生物,恐怕都有些不合常理才是。
所以,尤裏的心情簡直複雜到了極點。
但他也确實什麽話都沒有說漏出去。
至于維克托,他經歷過這幾次不是意外的“意外”之後,終于意識到了,也許自己可能真的等不到一年期滿就會陷入沉睡,而在這之前,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了,至少能夠讓勇利在以後知道自己的愛,和所有的事實。
勇利總是因為有很多女孩子崇拜自己而自卑,那麽維克托想做些什麽在那一天之後打消他的疑慮;勇利總是對自己少年時的表演服愛不釋手,那麽就當做歡迎他回到自己時身邊的禮物吧,和那些所有他會喜歡的東西一起。
是的,他應該做些什麽,也必須做些什麽,在陷入那不知多久以後才能擺脫的沉睡之前,做些什麽。好讓勇利在以後能夠知道,維克托·尼基福羅夫所摯愛的,從來都是勝生勇利一個人,未曾動搖。
第二天,維克托悄悄地乘勇利還在睡覺的時候,回了一趟很久沒有回過的家。他突然有些疑惑了,到底在他的心裏哪裏才是“家”呢?以前,他住在這間房子裏,總是一個人回憶起那個曾經和祖父一起居住的城堡,似乎那裏才是自己的家,房子不過是一個暫時睡覺的地方。而現在,這間房自己有勇利的存在,又讓維克托覺得,只有勇利在的地方,才是自己家啊!
他這一次回來,帶走了自己放在儲存室裏的一個大箱子,裏面是他的演出服、筆記、編舞涉及還有一些用過或者沒用過的音樂。他拖着箱子心裏有些難受地離開,回到車裏,坐在駕駛座上的安德烈看着他,“你真的決定了?”
維克托點頭,“嗯,我以後不知道多久才會用到這些東西,勇利一直是喜歡的,那就寄回長谷津,也算是給他一個驚喜了吧,或者說……”
或者說,這就是我深至靈魂的歉意與愛啊。
Advertisement
他并沒有講這句話說完。
一路上,維克托沒有再主動說一句話,但他的眉心微微皺着,好像在思考什麽難以決定的事情。
在看到遙遠的城堡裏鐘樓的尖頂時,維克托突然想明白了,他只有那樣,勇利那個自卑的孩子才能真的相信,他是特別的,再多的女孩子都不會把自己從他身邊搶走,除非是他先放了手。
維克托在心裏承認,他想要那樣做,其實也是為了自已的一些小小的想法,他希望能夠讓勇利在知道了那些事以後,能夠去看看自己,不管自己知道還是不知道,想必都是會很開心的了。
于是,第二天,維克托就難得地給雅科夫打了電話。
“雅科夫,”維克托的語氣還是沒有一點異常的平靜,音調裏充滿了對于這個火爆易怒的長輩一貫具有的溫柔。別看他和雅科夫相處的時候,常常用滿不在乎的語氣惹得雅科夫又跳又吼,但實際上他非常尊敬将他帶上了冰場的小老頭。
雅科夫一上來就沒有給維克托說第二句話的機會,他疾風暴雨地将維克托敲打了一番,然後才停了下來。“雅科夫!”銀發的男人語氣依然非常溫柔,“拜托了,過幾天帶勇利去什麽地方做一段時間的集訓吧……不管外面有什麽和我有關的消息,不論我發生了什麽,都不會讓勇利知道的那種。”
“維恰,你玩什麽啊,突然說這些?”雅科夫語氣仍然不好。
“嘛,抱歉我不能說出來呢,總之不可以讓勇利知道,會讓他分心的。”他說着這些話,目光落向遠處。那裏是聖彼得堡黃昏中,清晰可見的高矮輪廓。“那種沒有網絡和信號的地方最好了!”維克托說完笑了一聲,似乎是在輕嘲着自己,竟然已經淪落到說出這樣的請求的地步。
雅科夫聽懂了維克托的意思之後,豎着眉毛對電話裏問,“維恰,你在開什麽玩笑?有什麽事你要這麽費盡心思地瞞着勇利?你們兩個不是好友嗎?”
維克托在電話這邊苦笑着搖了搖頭,他和勇利,可不止于好友的關系啊!恐怕雅科夫到時候知道了又會生氣吧?他可是一個傳統的斯拉夫人。
“雅科夫,就是因為關系好才不能讓他知道,拜托了,把尤裏奧、波波、米拉他們,唔,或者是隊裏的各位都帶去集訓吧,反正雅科夫很久沒有帶過集訓了不是嗎?”銀發的男人這樣說、
在餘火未盡地說了維克托十幾分鐘之後——“好吧,不管你要幹什麽,事情辦完了就早點回來,而且,下不為例!” ,雅科夫還是答應了下來。
放下電話,維克托就帶着那幾個不小的箱子還有一袋堅果,去了最近的郵局。
于是四天以後,勇利家在清早起來就十分驚訝地接到了小鎮上唯一一個郵政事務所裏的電話。
“請問,是勝生家嗎?”辦事員禮貌地問,這裏是九州郵政局長谷津分社,您有……呃……幾件國際包裹,請您簽收,半個小時以後我們會将包裹送到烏托邦勝生。”
接電話的利也有些納悶,因為這段時間并沒有任何親戚或者朋友通知過他們,會給家裏寄來東西。而且這還是一件國際包裹,勝生先生一瞬間就想到了自己待在俄羅斯的兒子。不過他馬上又否定了這個猜想。因為勇利每次寄東西回來,都會提前通知家人的。
那麽……
在利也和寬子說了這件事以後,寬子很快就想到了什麽,“會不會……是小維?”一向非常喜歡維克托的寬子說起了這個可能。
半個小時之後,郵政事務所的人果然準時地送來了好幾個大箱子,其中一個箱子上貼着一封信。
那是一封英文的信,打開信封,寬子從裏面抽出了一張歐式紋樣的信紙。看了幾行以後,她就沉默了下來。利也接過去看的時候,只見紙張上寫了幾句話:
“爸爸媽媽,希望我還可以這樣叫你們。我很抱歉,有些事要辦,但是一年之內會很危險,就沒有告訴勇利,不論如何,是我的錯,對不起還是讓勇利難過了。
“有些事告訴勇利我害怕有危險,這些東西他一直喜歡的,送給他吧……
“先不要告訴他,不論有什麽我的信息,都不要告訴勇利。等到一年時間到了,如果勇利還願意,他會知道所有事的。我希望那個時候,他能來看看我,雖然,那時我可能不會知道了。”
落款是——維克托·尼基福羅夫。
這封信上的英文是華麗的花體,就和維克托的俄語一樣優美。然而寬子到底是內心相對細膩一些的女士,她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打開箱子一看,那裏面全部都是維克托以前的表演服、編舞、筆記,還有音樂CD,除此之外,就是一袋來自巴塞羅那的堅果。
寬子不知道為什麽維克托把這些東西全都寄了回來,但她隐隐地覺得維克托遇上的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她趕快叫來了美奈子還有優子。
看完這封信之後,優子非常擔心,而美奈子更是快言快語,“這個俄羅斯人,很像是在留遺書呢!”這樣本來是不經意間的一句話,卻猛然點醒了寬子太太。
是了,他最後那幾句話裏不詳的意味太過濃重。
“那我們怎麽辦?真的讓小維……”寬子緊張了起來。
優子捏着那張信紙反複看,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可是我們也沒有辦法做什麽啊,能說的維克托全部都說了。他遇到事情都是自己一個人扛着……”
“說起來這一點到是和勇利蠻像的。”美奈子插了一句話。
三天以後,他們就震驚地知道維克托到底做了什麽。
這一天,不只是他們,滑冰界和全世界的冰迷都震驚了。因為已經快要一年沒有更新ins的維克托發了一張圖片,圖片上是幾行字——“如你們現在所見,我如今是一個同性戀者。選擇說出來是不想在未來傷害更多的人。”其實,他只是想讓勇利在以後可以知道自己的決心而已。
這張圖迅速地被許多人保存了,在網絡上一石激起千層浪。幾乎世界各地的媒體都在報道“冰上的皇帝”出櫃事件。而在俄羅斯國內,雖然這幾年對于性向的問題,在年輕人中放開了很多,但到底這是一個很“傳統”的國家。在許多年輕人表示支持或者最少是尊重他的選擇時,也有不少人開始轉黑。
來自社會和同胞的指責和批判,就如同潮水一樣湧向了評論區,甚至是直接艾特維克托的ins賬號。那些人往日如何為他着迷,現在就如何咒罵,雖然維克托知道以後态度好像和之前一點區別都沒有,但是已經比較了解他的霍森菲爾他們知道,維克托還是在意的。
他從小接受着別人的誇贊長大,不是不知道人性的冷酷,但到了真的面對時,也不過是個孩子而已。維克托還在抗拒着血液,現在又被抓住把柄惡意地攻擊,霍森菲爾不知道他還能撐上多久。
這個時候,雅科夫已經氣得不知道說什麽了,他忍住自己想要砸花瓶的沖動,看向一邊目瞪口呆的尤裏。
是的,此時隊裏的大部分成員和勇利都已經在貝加爾湖邊進行集訓了,不過并不是雅科夫帶隊,因為尤裏生長時期的難關還需要雅科夫親自把關。沒想到這一留下來就碰上了這麽大的事。
他有了一種會出事的預感,于是開始想辦法做輿情公關。他翻出了那些、當做給老朋友一個交代的、維克托從小到大留下的影像,照片,從俄羅斯冰協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态度,雅科夫決定以此為切入點做一做文章了。
就和霍森菲爾他們所預料的一樣,維克托在又過了半個月以後,身體終于無法承載而陷入了沉睡。他現在只有自己找到回歸現實的方法,才能夠擺脫以後再一次沉睡的危險,讓身體和意識的聯系更加緊密。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尤裏正在冰場上。他在訓練的休息時間接到了來自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這個電話是維克托之前叮囑安德烈,讓他告訴尤裏的。因為尤裏是目前唯一的知情者了。告訴他也是為了以後可以勸一勸勇利。
挂了電話以後,尤裏狠狠地踹了兩腳冰面,“啧!維克托這個老頭子,早說了你不聽,果然這樣了吧?”他想,他已經知道維克托的戀人是哪一個了。
這句話被一只腳才踏進冰場的雅科夫聽了進去,他這才意識到,似乎有什麽被自己忽略了。
“尤裏,告訴我,什麽是我不知道的?”雅科夫嚴肅地叫住尤裏。
被迫無奈之下,尤裏頂不住壓力,還是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雅科夫,“老頭子,這可不是我不想幫你,是雅科夫自己非要逼着我說的啊!”尤裏心裏這樣想,一邊抱怨着自己還要收拾爛攤子。
聽到維克托還有自己老朋友的真實身份,雅科夫一方面因為被蒙在鼓裏而憤怒,一方面又非常感慨,在拿到了尤裏拍下來的那個視頻之後,雅科夫更是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他讓尤裏聯系了安德烈管家。
看,雖然脾氣不好,可雅科夫确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呢!
于是,十天以後,一個視頻被傳到了各大社交網站上,艾特了俄羅斯冰協。并且在幾個小時以內許多其他國家的冰協也進行了轉發。
那個視頻的片頭是一段黑屏,幾秒種後,雅科夫教練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我是教練雅科夫,但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曾被稱為‘雅科夫爺爺’,那時我就已經不再年輕了。”雅科夫難得語氣和藹地說着回憶的話語,“是的,我想為我的學生,為維克托說些什麽!”
這時,屏幕終于亮了起來,人們看見了一個小小的、走路都不太穩的銀發孩子。“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時候我還有茂密的頭發,我知道你們中會有很多人笑了起來。”
“我在一個下午第一次在老友的懷裏看見他的小孫子,就像你們看到的,笑得很可愛。”從來沒有人知道,暴躁的雅科夫教練溫柔起來是這麽的讓人感動。之後他沒有再說話,一段默片中,是那個孩子在寬敞的廳堂裏、花園裏跑來跑去,跟着音樂學着電視上直播的芭蕾舞劇揮舞着胳膊和腿。
接下來就是男孩第一次站在冰場邊上的畫面,“把維恰帶上冰場的人是我。在那個家夥失蹤,尋找無果之後,我們為他舉辦了葬禮。那個家夥也就是我的老友将維恰托付給我,讓他居住在我家。”雅科夫接着說,“那時,我還沒有和莉莉娅離婚。”
“我不忍心看到這個沒有了笑容的孩子,你們熟悉的都是那個後來溫柔又經常微笑的維克托吧?那麽你們從來不會想象得到,這時的維恰是什麽樣子。”
“但是,如果他不能自己走出過去,那他也不會有什麽成就,這一點我十分清楚。于是我試着帶他進入了這個世界,這個屬于花滑的世界。”雅科夫接着說了起來。
“在他看見冰場上我的教練最小的學生做出一個漂亮的四周跳時,我清晰地看見那雙眼睛裏又有一點點亮光了。他喜歡這個,我知道。”畫面上展示着當年小仙女一樣的維克托認真又刻苦地在冰場上練習的畫面。也許此時人們才知道維克托小的時候是怎樣付出和努力。
此時,雅科夫接着講了下去,“其實他學習滑冰算有些晚了,可他是一個天才,并且比其他人更加努力。”
伴随着講述,那些艱難找到的鏡頭被播放出來
“維克托臉上的悲傷在幾乎懲罰自己的訓練裏幾乎要消失了,他又常常微微噙着笑意。”停頓了片刻,雅科夫繼續了自己的講述,“‘你為什麽老在笑?’我粗聲粗氣地問過他。這個孩子說,這孩子說,雅科夫教練,人不笑,難道要哭出來嗎?只有對非常輕近的人,我才會流淚吧。既然那樣是不行的,那麽,也不可以給自己不好的暗示嘛!”
“我心裏不是滋味,他還是一個孩子,為什麽要暗示自己開心才能開心呢?
“後來他慢慢地成為了那個各位熟悉的維克托尼基福羅夫。他的溫柔之下我不知道是什麽,這個孩子我漸漸的無法了解了。”雅科夫說到這裏,語氣有些難受,“他總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弄得我也不清楚究竟什麽樣的他才是真實的。我看着他一次又一次追逐新奇的事物,一次又一次用自己的天賦創造最美的東西,可是我還是很難過。”
屏幕中将維克托每一次比賽的節目剪輯到了一起,“一個花滑運動員,本應該為自己的獲勝而興奮激動,可是維恰不會。獻花儀式的時候他微笑着,但眼睛裏沒有笑意。這也是那一次人們猜測為什麽我表情不太好的原因。”
“在別人眼裏,追求新奇也許是很有個性的,可是在我看來,如果不是真的失去了生活的興趣,又怎麽會靠着新鮮的感覺尋找快樂呢?”雅科夫過了很久,然後繼續說話。
“也許我就是‘本應該’的那一類運動員,教練。我是不懂他的。他離開俄羅斯的時候,我挽留過他,可是面對那樣無奈歉意的眼神,我除了佯裝不滿地吼兩句,又能夠做什麽?”
畫面中維克托還在潔白的冰面上滑行跳躍,可看的人心裏還是慢慢地變得沉重了,“維恰知道我為什麽那樣,他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學生,他當然知道。到了中國站上,我又見到了他,發現了他的變化。這讓我高興又沮喪,這是在我身邊二十多年從未出現的變化。”米拉在維克托不知道的時候拍了下來,“看,這才是有點像是一個人的維恰。會生氣會沮喪甚至連許久封印的不安也開始漸漸回到了他的身上。”
接下來是一組雅科夫從選手們ins還有Facebook上找到的圖片,都是他們從不同的角度拍到的維克托。
“我确實生氣,氣自己為何沒有早發現這一點。這個賽季結束後,他說他祖父的事情有了眉目,我除了比賽就再沒有和他遇見。但是從他們關系還好的選手的ins上看,維恰應該很開心吧?
“這些時候我才意識到他愛上了一個人。
“真正知道那個人是誰的時候,我發火了。維恰難道不知道我們的國家是什麽樣的态度嗎?可是維恰笑得那麽快樂,我想,算了吧,這孩子從小這麽多年都沒有那些日子開心。但那時我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是的,照片上的維克托非常放松,這和他平時溫柔又禮貌的疏離是兩種感覺。
畫面又變成了一片黑色,雅科夫不再出聲,他的話全部變成白字出現在畫面之中。
“後來,他離開了,沒有說為了什麽事離開,也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他沒有告訴那個孩子,我雖然不懂他,到也知道,他是為了保護那個孩子。”雅科夫雖然從尤裏那知道維克托和勇利的關系,可是他還是按照維克托所希望的,保護着勇利,沒有說出來。“可是,就是這樣維恰和那個孩子有了誤會。”
“這麽長時間的人生告訴我,誤會如果不及時解開,會一層一層越纏越緊,可是維恰不能說,什麽都不能說。事實的确如此。整整一個賽季我眼看着這個已經成為男人的孩子在那個人不斷的誤會中,逐漸回到了原來的殼子裏。”
“他的短節目和自由滑的曲子是[The Mask Will In Fire]和[Flame before midnight],他想讓那個孩子明白什麽吧?可是并沒有達到效果。”
雅科夫的聲音又響起來了,“出櫃的這個決定,是維恰最後的辦法了,那次他和尤裏說過,不怪那個孩子,也對,那孩子以為維恰不願意和他在一起了,才離開的。換位想,也真的不是他的錯。可是,維恰付出的太多了。明明知道不容許,卻還是這樣做了。”
“也許,各位都熟悉了那個完美的神一樣的他,忽略了維恰也只是孩子。” 屏幕上放出尤裏奧模糊了血袋和水池中的內容的畫面,維克托喝進去一口不知道是什麽的液體,又很快地捂住嘴在洗手間吐了出來。雅科夫将厭血症換成了厭食症來說,畫面很短,但足以讓人震驚。
這是怎樣的感情,才會在這種情況下,身體沒有意識地抗拒起食物?
“後來,我才知道,他突然把自己所有的筆記,演出服,編舞設計和音樂,似乎還有一袋堅果都寄了出去,我的心裏有了更加不對勁的預感,”雅科夫的聲音非常無奈,但還是忍着沒有發火,“當維恰用比別的選手不知多了多少的傷病換來優秀的表現時,有沒有人關心?當維恰用尊嚴去賭一段愛情時,有沒有人理解?當維恰因為各位的質問指責咒罵還有求不得的痛苦患上厭食症時,有沒有人口下留情?”
“甚至當他昏迷的半個月裏,有沒有人在乎?”這一句話,是一個重磅□□。許許多多看到這條視頻的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