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個人的重逢
勇利終于知道了,他用于試探維克托的行為,是多麽的傷人一千自損八百。在聽到維克托将自己一直喜歡的東西全部寄去了長谷津以後,勇利的眼淚就這樣湧了出來。要知道,看着維克托難過傷心,可是比他自己傷心還要難受啊!可是這偏偏是他自己所導致的。他想起來了,曾經查過的,堅果所代表的含義。
勇利開始後悔,為什麽當時要和維克托吵架呢?如果他當初好好地問一問,問維克托為什麽要帶自己出去,那麽後來就算要分開一段時間,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兩敗俱傷了吧?
“先生,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勇利哭得眼淚弄花了整張臉,“您可以……帶我去看看他嗎?雖然……雖然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問這些……”勇利話都說不完整了,“但是我……嗝……我一直……從來都是愛他的……”
這個時候,安德烈卻搖了搖頭,“不,你有資格,只要是維恰承認的人,就是有資格的。”
聽了這話,勇利哭得更厲害了。
安德烈到最後,還是把勇利帶到了尼基福羅夫城堡。當他拉着黑發的青年從空中一步一步走下來的時候,青年的腿都在發抖,很顯然,他還是沒有很好地接受這非人類的一切,這些颠覆他三觀的內容。
但是勇利還是堅定地站穩了。
想起眼前黑發男子所說的“沉睡”,勇利心裏難以抑制地揪了起來,“維克托他……有什麽危險嗎?”
“現在,他什麽血液都喝不下去”管家先生苦笑了起來,“能有什麽危險呢?”
勇利因為安德烈的話而愣住了,他猛地搖頭,“不是,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維克托他自己……”然後他聽到了這樣一個欲言又止的答案:“他……你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随後,黑發的管家先生說出了一段話,而在一段話,讓勇利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他說:“勝生先生,你知道嗎,他的溫柔是一種習慣,一種明明自己已經快要麻木了卻還保持着的習慣。也許,他就是以為是自己的身份導致了現在的局面,才會那樣無法控制地排斥進食。說實話,我知道你對維恰不是沒有感情,但是你認真回想,你又主動去了解過他什麽呢?他的家庭、他過去的生活,他為什麽從來都是一個人……他不想說,你就從來沒有問……”
“其實我現在說的,每一件事都是他不讓提起的,但是在我個人而言,雖然我們也是把他當孩子看待,但其實維恰他首先這一任的尼基福羅夫公爵,是我從屬的冕下。”安德烈表情有些凝重地看着面前淚眼婆娑的黑發青年。“我說這些已經違背了自己作為一個管家的職責,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請這邊上樓。”
勇利兩只手捏在一起,他是第一次看見真正的古堡。但是他卻無心欣賞。在聽到安德烈說維克托的轉化從來到長谷津給自己當教練之前就已經開始後,他就在責怪自己,責怪自己為什麽沒有早點發現他的異常。
其實這并不是勇利的錯,可是突然之間聽到這些自己從來到不知道的事,勇利覺得都是因為自己才會害得維克托變成這樣。他早已不知不覺地接受了維克托“不是人類”的這個設定。
忐忑不安地被帶到維克托的房間裏後,勇利第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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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勇利從來沒有見過的維克托,他就那樣躺在床上,閉着眼,看不見水晶一樣又或是大海一樣的瞳子。銀色的長發因為力量的流失而發出黯淡的光澤,細碎的額發遮住左半邊的眉眼,那個平日裏說話的時候就鮮活地抖動兩下的發旋也悄無聲息地待在那裏。維克托的唇微微地抿着,卻勾起了一個安然而美好的笑容。
他的唇色是勇利不曾熟悉的淡粉色,不熟悉的尖耳從一頭銀發中冒出尖來。想來,那緊閉的眼中,也應是一雙紅瞳吧?勇利想着。他是有多久沒有好好看過維克托了啊。
“勝生……還是跟着維恰叫你勇利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勇利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你不害怕的話,還請答應我的一個不情之請,貢獻一點血液出來讓維恰試一試!”來者正是霍森菲爾。勇利回頭看去,是一名俊美的男子站在那裏。
他簡要的介紹過自己之後,示意安德烈讓自己來和勇利單獨說,接着再次提出了這個請求。也許,解鈴還須系鈴人,這是他突然想到的。
“嗯嗯,我願意,願意的!”勇利想也沒想就做出了選擇。“我、我一直都沒有真的想和他分開……只是、只是為了試探一下……我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
霍森菲爾安慰着哭泣的青年,“不要哭了,安德烈并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他只是看着維恰從小長大,太關心他了而已。”
沒想到勇利聽完這句話以後,竟然擡起了眼睛,他搖着頭,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不,剛剛那位安德烈先生說得沒錯,是我沒有做到。我以為的關心根本還不夠,我以為的信任也并沒有和維克托給我的對等,這些事我不會再逃避下去了,也請您,幫我謝謝那位先生。”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堅定地看着霍森菲爾。
這種神情,如果維克托醒着,他就會覺得非常熟悉,這就是勇利在冰上的時候的那種狀态啊!這種情況下,勇利并不是一個軟弱的人。相反,他開啓了這樣一種屬性之後,會比任何人都正視自己。
接下來,勇利一點都不打顫地用霍森菲爾遞來的小刀劃破了手臂,血液慢慢流到了玻璃杯中,勇利硬是一聲都沒有出。一想到維克托轉化時的痛苦,這些小小的傷口,也就不足一提了吧?
霍森菲爾等到玻璃杯裏的血液已經有了半杯,就随意地在勇利的手臂上撫摸了一下,那道傷口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可是,當勇利真的親眼看見維克托剛剛吞咽下去的鮮血,在下一刻就咳嗽着往出湧的時候,整個人都吓慌了。他又變回了那個軟軟糯糯的青年,不知所措地盯着維克托唇邊湧出的紅色液體。即使,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血,卻還是因為這樣鮮豔妖嬈的畫面而心驚膽戰。
将血跡擦幹淨之後,霍森菲爾仔細的看了看維克托的狀況,然後語調微微上揚了幾分,“勇利,其實這樣已經好多了,可能是因為是勇利你的血液吧,維恰他雖然身體的記憶下意識地不接受血液,但他的心裏應該還是想親近有着你的氣息的東西呢,沒有全都吐出來就已經很好了!”
剛剛解開誤會,自然不能就這樣馬上讓勇利回去,還有一天就是勇利的休息日了,于是勇利就聽從了莫洛斯的建議,請了一天的假。相對而言,勇利還是和莫洛斯比較能說得上話的,因為莫洛斯看起來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間的樣子,比起另外兩位來說,讓勇利的壓力更小一些。
更何況,莫洛斯的性格也比較讓人感到放松,不是那種會讓人緊張的人。
然而,不會讓勇利感覺那麽緊張的莫洛斯在第二天,卻帶來了一個讓勇利緊張得不得了的消息,那就是——這幾天出門去,将前世的身體和這輩子的自己融合了的西裏爾公爵,以及他的戀人,也就是維克托的祖父和爺爺就要回來了。
勇利這才知道,維克托的祖父和爺爺也是一對同性戀人。
直到發現勇利抱着腿坐在維克托房間裏的地板上,哆嗦成了一只小綿羊,專門給勇利做好日式料理的莫洛斯這才發現了這個小孩緊張得不行。
也許是因為“醜孫媳婦見□□”的心理,也許是因為自己沒有信任維克托的愧疚感,勇利這一頓飯吃得簡直是食不知味。更不用提一個多小時之後,看見踏入玄關的兩位青年時,勇利更是驚慌自責得無以複加。
西裏爾仿佛發覺了勇利的緊張,他轉過頭來,對這個黑發的青年溫和地笑了一下。有那麽一瞬間,勇利都以為自己是不是知道了維克托的溫柔是受了誰的影響,但是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并不完全是這樣。西裏爾那是經過時間沉澱之後自身所留下的溫柔;而維克托不一樣,維克托的溫柔裏夾雜了一些勇利看不懂的情緒。
他有些不敢和西裏爾對視,一直低着頭。西裏爾看到他的樣子,倒是沒有在意什麽地又笑了起來,看樣子是一個乖巧又沒有自信的孩子啊!畢竟是心理年齡已經幾個世紀那麽大的血族,他一下子就可以看出來一個人最本質的東西。
“既然是維恰的媳婦兒就跟着他叫了,我也可以算你的祖父了呢!”西裏爾開了個玩笑,刻意地緩解着勇利的緊張情緒,“去吧,那邊叫爺爺去!”這句話一下子将勇利說出了一個大紅臉,他看向那邊的人時,就聽見西裏爾繼續補了一句,“他可是最喜歡小孩子了。”
勇利的臉更紅了,他聲音小小地喊了一聲。嗯,超級尴尬,不過這樣一來,正在害羞的勇利倒也因此忘記了剛才的緊張。
這時候,西裏爾才拉着臉紅得和一只桃子沒什麽區別的勇利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指一指對角線方向最遠的那個角落,“你坐到那邊去,葉菲莫奇卡,不要以為我忘記了你才被我初擁沒有多久。”
看見本來還想坐在自己附近的葉菲姆說一不二地到一邊去了,勇利疑問地看向了西裏爾。年長的血族點頭,他知道勇利詢問的是什麽。“才轉化不久的血族不像我可以克制住自己,萬一他失控了就有點麻煩了啊!”
“勇利,”他以一種關懷的口氣叫了勇利的名字,“你想不想聽一聽,我和他的故事?”
勇利更小聲地應了一句,于是西裏爾開始講起了那些只寫在手記之中的事。到了最後,他認真地看着勇利再度開口,“勇利,被留下的感覺不好受,被告知戀人蒙受苦難的自責也不好受,這些我都是理解你的,因為當年,我也是如此想的。可是,你也要知道,維恰他要的只是你的愛,這就夠了,他絕不會想要你的愧疚。按照經驗來講,他還多半會覺得這是他自己的錯,”西裏爾壓低聲音加上了一句,“就像你們爺爺那樣!”
“你只要多來看看維恰就可以了,也許可以讓他更早醒來也不一定。”西裏爾最後說。
勇利點着頭,這是一定的,如果不是要訓練,他現在恨不得天天陪着維克托。他剛剛在聽着他們的故事時,發現葉菲姆爺爺全程都非常寵溺地看着他才認識的祖父,目光尤其溫柔。還有那向自己投來的幾個鼓勵的眼神,這都是勇利不曾想象過的。
于是,在回到集訓地完成了最後幾天的集訓內容之後,勇利帶着勉強已經可以跳出來了的4Lo回到了聖彼得堡。他回來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莫洛斯聯系,然後在兩個小時內出現在了維克托的房間裏。
今天他是來接維克托回去,回他們那個家的。因為休賽季仍然需要練習的緣故,每天在市區和城堡之間來回跑太過不現實,于是那幾位在商議過後,一致地決定,将維克托送還給勇利。
反正他們身為血族,想去看看維恰一分鐘都要不了,他在哪裏暈不是暈。就連一開始對勇利頗有微詞的安德烈在了解了他之後,都開始慢慢和別的人一樣喜歡他了。
這個決定在勇利看來,簡直是一個驚喜。他也想過将維克托接回家裏的這個想法,可是他并不認為真的有這個可能性。城堡中的幾個人,都是維克托的親人、長輩和下屬,而自己呢?勇利想,不過是個不知道還被不被維克托所承認的、和他互相傷害的戀人而已。
勇利是自卑的,一直都是。就算他已經可以在冰上完美地表演也依舊是這樣。當霍森菲爾正式地通知他這個決定時,勇利愣了好久才有了反應。他還以為安德烈管家是一定不會讓自己帶走維克托了。
而被禁锢在意識深處的維克托又是怎樣一番情形呢?
還是從那天說起吧!
換好衣服離開冰場之後,他牽着勇利的手,向着家的方向跑去。他感覺到了,感覺到勇利回握住自己的手。
他蒙着勇利的眼睛,打開家門之後才松開手,推着勇利走向客廳裏。他看見了,看見了勇利驚喜地睜大鎏褐色的眸子。
小小的翻糖蛋糕、藍色的象征着冰雪的蠟燭、橋頭料理店的日籍師傅教自己做的日式食物,和自己拿手的俄羅斯菜肴……這些都是維克托當初設想的情景,如今在這裏變成了現實。
在一個美好的紀念日以後,他們又恢複了之前天天一起晨跑一起訓練的生活,一切都是如此讓人滿意,就連勇利那天一直找不到感覺的[克勞狄奧幻想曲]也能夠将主旨總結得十分到位了。幾乎沒有什麽能比這更讓人滿意,他練習的時候勇利注視着他,而勇利練習的時候他也将那個迷人的青年納入目光所及的範圍。
這個賽季他以選手的身份重返大獎賽,和勇利一起比賽呢!維克托不知道為什麽,比以往都更加重視這一枚金牌,一定要拿到啊,這樣勇利才會一直注視着你。他沒有弄明白,為什麽自己的內心會對自己說出如此悲觀的話。
沒有比賽的時候,他們繼續着自己的生活,到了賽場上,都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追求完美的表演。
“你會是冠軍,這是當之無愧的王者歸來!”維克托聽到有一個聲音對自己說,但是那天他并沒有在意,在這個世界裏,一切都在有序地發生着。
他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那個身體,已經躺在了“家裏”那張曾經和勇利睡了很久的床上。
是的,那天勇利将維克托接回家之後,将這個銀發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抱到他常睡的那一側。雖然知道他身上不會沾染灰塵,卻還是打來溫水,仔仔細細地為他擦拭身體。
解開維克托的衣服,如今了解了真相的勇利一下子就看到了不對的地方,他的皮膚太白了,比一般的斯拉夫人要白上很多。溫度也很低,雖然不像西裏爾他們那樣的冰冷,只是偏涼而已。勇利一邊埋怨着自己沒有及時發現這些異常,一邊認真地觀察着這個男人的身體。
維克托身上,肌肉的線條還是那麽好看,修長又帶着力量感,附着在皮膚之下。雙臂、胸膛……一直到小腹的位置,接着往下仔細地看過去,勇利意識到變化不僅僅是皮膚的顏色,過去他身上那些因為高強度的訓練而留下的傷痕也消失了,特別是維克托的腳上。
作為一個花樣滑冰選手,注定了從小到大都會受傷,他們不可能擁有一雙完美的腳。可現在,那雙腳上,勇利熟悉的每一道傷痕都隐沒不見了。從腳踝那裏開始,瓷白的皮膚之下薄薄的肌肉覆蓋着微微凸起的腳骨,骨節分明的樣子。腳背上淡淡的青色血管明顯又安靜地延伸,腳趾也是修長的樣子,就像是藝術品一樣。
勇利嘆了一口氣,倒掉了已經涼透的水,回來繼續在維克托的身邊坐下,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個男人到底改變了多少啊!
“維克托,你在想什麽?”
勇利看着他微微牽起的嘴角,自言自語起來。
他忽然又不知道要說什麽好了,無言地盯着維克托的睡顏過了好久,才重新開了口。“維克托,你有很多事情藏在那裏對不對?”他點了點男人心髒的位置。
“我那麽了解你,你怎麽可能是一個心裏藏得住事的人呢?可是,這件事……你成功地讓我一直到現在才知道!”
“說實話,直到真相大白以前,我都好傷心啊!維克托你一定也不好受是不是?”勇利可以猜得到這個銀發的男人心裏憋着一件事有多難受,“其實,那天之後,我早就不生你的氣了,只是不知道怎麽和你說……”
“接着你的那條短信就那麽發了過來,我問你什麽你都不說,我真的……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你向誰都沒有說就走了,後來我就開始想,你是不是不願意和我在一起了,于是就聽了美奈子老師的建議去試探你……”
勇利略去了自己那些可笑的動搖和猜測,“大獎賽的時候,你換了短節目,是因為我嗎?還有那次banquet上,你看到了對不對?我故意沒有戴着戒指的那次,你一定看到了吧?我也看見你很快就離開了。我早該知道的,那個時候明明你的神色和舉動和平時那麽不同,我卻還以為你毫無反應地面無表情。”
他抿了抿唇,握住維克托的手,“其實那一次,我最期待的就是見上你一面了!怎麽可能會不再愛你,這是我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到的,我摘下了戒指,這是事實,可是我将它挂在了這裏,”勇利從睡衣裏扯出了一根銀色的鏈子,而那只金色的戒指正在銀鏈上熠熠生輝。
“這裏是最靠近心髒的地方了,我的心裏會一直愛你,我保證!”曾幾何時,他以為維克托是天生的樂觀和強大,卻不知道他只是總在心裏藏起了那些不快,然後只把笑容留給自己看。勇利一點也不知道,維克托是怎麽樣走過來的,他甚至不知道,維克托這短短的而又漫長的一年,是怎麽撐下來的。
“對了,聽尤裏奧說,你自己當衆公開了性向是嗎?”勇利忽然想起來了一天以前讓自己哭得撕心裂肺的那個視頻,當時,他才圍觀過規模已經小了很多的論戰,就看到了披集發給他的視頻。
“可是,那為什麽不等等我?讓你一個人面對那些流言蜚語,我的心裏也會痛的,我們之間的誤會有很多,我現在才知道,在你為了讓我安心的同時,我也讓你不安了是嗎?如果你的夢裏有我的話,那個勝生勇利一定不像我這樣吧?所以你才遲遲不願意醒來?”勇利關了燈,躺在床上的另一側,輕輕吻着維克托的手指,“你的心我全都明白了,可是你就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将我的心意送給你看嗎?”
“……維克托……你……我……”他握住維克托的手,就這樣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勇利在鬧鐘聲中醒來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他和維克托的手還牽在一起,男人依舊安靜地睡着,唇邊含着一抹微笑。這樣安靜的早晨,很久沒有過了啊!
勇利心裏有些難受地感慨了一聲,他洗漱完之後,給維克托擦擦臉,然後抓着一個買來的皮羅什基出了門。
“再見,我中午就會回來的,維克托!”他聽見自己這樣說。
因為在休賽期,勇利将練習時間調回了原本正常的半天,剩下的半天他就在家裏陪着維克托。
時間很快地這樣過去了。
在意識所在的地方,維克托漸漸地忘記了自己是不屬于這裏的。他每一天的生活愉快而充實,直到大獎賽的決賽到來。
在決賽中,勇利得到了金牌,本來維克托非常高興,比自己得了金牌還要高興。可是,就是這一枚金牌讓維克托感覺到了異常。因為這樣的結果和那個聲音告訴自己的明顯是一對矛盾。就在它産生懷疑的時候,這個世界裏突然出現了一扇門,他身邊所有人的動作,都在這一瞬間停了下來。
“你要回去嗎,維克托·尼基福羅夫?”有一個聲音這樣說,“留在這裏,你擁有現在這一切;如果你回去,等待你的将會是未知的所有……”他不知道,這個聲音,其實就是他自己的內心。
維克托看見,那扇門緩緩地打開了,門的那邊一片墨水一樣的漆黑。那是一條仿佛什麽都沒有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