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血族福羅夫式療法

披集在泰國的人氣非常高,這一點勇利是知道的,但他沒有想到會有粉絲瘋狂到這種地步。追車這種事不應該是娛樂圈的偶像明星才會遇到的嗎,為什麽……

他連手機滑落手心,掉在了桌子上的聲音都沒有聽到,就這樣怔在了原地。還是一邊的維克托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撿起了掉在那裏的手機。

“你好,我是維克托,發生了什麽……”維克托冷靜地詢問。

半個小時以後,維克托放下了電話,同時,他也帶來了一個等同于噩耗的消息。“李承吉說,披集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不過,醫生診斷的結果是——跟腱斷裂。”

“跟腱斷裂”這四個字,勇利每一個字都可以聽懂,可是他愣愣地完全無法接受其中的含義。他的摯友,對待滑冰熱情又認真的摯友,怎麽會就這樣因為一場車禍……他知道這個詞的含義,對于一名滑冰運動員來講,這幾乎完全意味着為他的運動生涯,畫上了一個殘酷的句號。

勇利在呆呆地坐了将近十分鐘之後,突然哭了出來。他趴在維克托的肩膀上嗚嗚地流着淚,“維特涅卡,怎麽辦?我要怎麽辦才能幫披集?當年我一個人在底特律的時候,就是披集最先找我說話的……他那麽好的人,怎麽會因為這個……嗝……這個就不能滑冰了……我是知道披集對滑冰有着怎樣的夢想的人啊……為什麽偏偏就是跟腱斷裂呢?”

維克托心裏其實也不好受,作為運動員來講,他能夠明白這對于一個滑冰選手是怎樣的打擊,他們這些人,要離開也應該身披星光,驕傲而不悔地離開自己的寶座,而不是這樣黯然收場;作為深愛勇利的戀人,他也不願意讓勇利的摯友就這樣遺憾地離開冰場。勇利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不是嗎?

正在維克托苦想着解決辦法的時候,他忽然想起剛剛李承吉在電話裏流露出的那一種心情,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勇利……”維克托的表情突然有些糾結,仿佛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說出下一句話。

“勇利,其實,還是有辦法……可以讓你的摯友和以前一樣地滑冰的……只是……”他猶豫不定地看着停止了哭泣的勇利。

“只是什麽?”勇利擡起頭盯着銀發的男人。維克托想了一下李承吉的反應,還是說出了口,“如果李承吉願意的話……那麽讓他們兩個接受初擁……一切就解決了。”

這個答案實在是出乎勇利的意料,他又一次發起愣來,“咦?這樣!為什麽是李承吉一起?”以勇利對披集的了解程度,他并不覺得披集會拒絕,至少這樣選擇,除了滑冰他還可以無限制地自拍了啊!

但他不知道,為什麽維克托會忽然提起李承吉,雖然電話是李承吉打來的沒錯,可是為什麽連那個都要披集和他一起呢?

維克托再想到這個方案之後,精神完全地放松了下來,他咧着嘴笑了起來,“勇利還沒有發現麽?”

“發現什麽?”黑發的青年對這些事一向反應遲鈍,他冷靜下來之後,不好意思地看着維克托擦擦眼睛。

“恐怕,李承吉直到披集出了事,才醒悟自己對他是怎樣一種感情吧!”維克托伸手接着撓了撓勇利的腦袋,“勇利肯定沒有看出來,披集和他之間,和我們是一樣的呢!我認為,應該是當初披集主動找那個冷淡的人做朋友,然後一來二去,感情才會升華……”

勇利瞪大了眼睛,“诶诶诶!什麽?怎麽會是這樣?”他覺得這個世界太過奇幻了,“維特涅卡……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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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時間緊急,他們決定立刻去一趟曼谷。而且,必須在媒體追蹤到披集的傷情之前,将他接到聖彼得堡。否則,這種可以終結運動生涯的傷,要是就這樣好了,對于外人來說,怎麽講都是一件蹊跷的事。

于是,維克托帶着勇利來到窗前,來不及坐飛機跨越大半個地球,他直接抱起勇利就從窗戶裏踏了出去。被疑似公主抱的勇利不是第一次直面血族的這種技能了,但他還是驚訝得說不出話。夜空中,俯瞰這座城市,教堂和鐘樓鱗次栉比地聳立着,暖橙和瑩白的燈光遠遠近近地閃爍,這景象太過美麗,看得勇利都暫時忘記了心裏的不安。

“勇利,好看嗎?”銀發的男人這樣問。如他所料地,他得到了青年默默點頭的回答。

第二天淩晨,維克托和勇利就出現在了披集的家裏,勇利看到維克托消耗力量之後精神不是很好,就自覺地伸出手指,遞到自家戀人的唇邊。

維克托輕輕地用尖牙刺破那手指上光滑的皮膚,又輕輕地舔了舔冒出的血珠,然後止住血讓他的指尖恢複原樣。這些天通過勇利的努力,這種少量的血液已經不會讓維克托怎麽樣了,但是如果大口地喝的話,還是會吐出來将近百分之九十。不過,這種小小的進步在霍森菲爾他們看來,已經好了很多。

見到披集的時候,這個泰國的青年正躺在自家的床上,一只腳高高地吊起來,旁邊日常面無表情的李承吉一臉擔心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兩個人看見勇利和維克托的時候,都是百分之百的蒙圈。

“披集!”勇利剛想說什麽就想起來自己和維克托出現的方式有些奇怪,就是勇利自己,都沒有立刻接受這種飛來飛去的移動方式。“你先不要問我們是怎麽來的啦!我問你,披集你們到底是什麽關系?維、維特涅卡說……”

披集注意到勇利對維克托稱呼的改變,沖他眨了眨眼睛,“唔!終于有了親昵的稱呼,我還在想勇利你要什麽時候才改口呢!”他大大方方地指了指李承吉,“維克托肯定猜到了對不對?現在我和他是戀人了哦,不過還是沒有你們那麽勁爆啦!”

話是這麽說,可是勇利還是感覺到了隐藏在披集開朗的話語之下的難過與不安。

“披集,如果可以讓你繼續滑冰,你願意付出代價嗎?”維克托踏上前一步開口,然後他又将同樣的問題抛給了李承吉。

披集的眼睛很明顯地亮了起來,“那還用說,當然願意了,維克托知道什麽辦法嗎?”有了康複的可能,青年說話的聲音都更加輕松了幾分。

“願意!”李承吉也不假思索地給出了答案。

見他們回答得這樣幹脆,維克托支着下巴考慮了半晌,在确定了他們都不是沖動而草率地決定之後,才重新撿起話頭。

“我是尼基福羅夫家族的人,”維克托以此為開始,将一些不涉及長輩們隐私的事情告訴了兩個人。“因此,維克托準确地來說,應該是正在治療他的厭血症才對……”勇利有些自責地低下頭。

維克托看到勇利的反應趕緊搶着開了口,“重點在于,這個辦法就是我們去找長輩們為你們兩個初擁,這樣的話,披集你可以繼續滑冰,你們兩個也可以就這樣在一起了,你們願不願意?”

“不管怎樣,先跟我們回聖彼得堡,你們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維克托說完,就在一邊坐下,并且拉着勇利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看着另外兩個人震驚的樣子。

維克托還有勇利也不知道披集是怎麽給切雷斯蒂諾教練說的,那位勇利的前教練很痛快地就放走了披集。一天以後,一輛嶄新的帕加尼風神停在了聖彼得堡冰場附近的一座公寓樓下,維克托現在又換回自己原來的車了。

關于披集的事,勇利和維克托同時也告訴了霍森菲爾、莫洛斯還有安德烈管家。他們在下了飛機的時候,就再度得到了披集和李承吉肯定的答案。

這一次,維克托也不勸他們再做考慮了,他自己倒是希望勇利多幾個朋友一直陪伴的。于是霍森菲爾他們和安德烈得到了維克托的傳訊後,就迅速地來他的公寓領人。

對了,霍森菲爾和莫洛斯已經回到了昆尼希城堡,自從維克托這邊沒有什麽大事之後,霍森菲爾他們就回到了德累斯頓。下一季的巡演即将開始,霍森菲爾這個首席指揮也應該回去主持大局了。除此之外,莫洛斯也要繼續把他的餐廳開起來。

沒想到霍森菲爾和莫洛斯來了以後都認為某只倉鼠控非常可愛,有一個這樣的子系就和……唔……和養兒子一樣。而另外一個嚴肅冷靜的安德烈管家則覺得李承吉的性格非常靠譜。他們滿意地帶走披集兩人以後,勇利才終于放下心來,這個時候,他終于反應過來了一件事,“诶?诶诶诶?為什麽性格完全相反的兩個人會這麽在一起啊!”

銀發的男人拉着勇利躺倒在沙發上,維持着狗狗狀态的馬卡欽自覺地去找小維說話去了,“可能就是因為剛好可以互補……話說,勇利終于可以只想着我了吧?”被忽略了好幾天的男人蹭着勇利的脖子,雖然他可以理解這種着急焦慮的心情,但還是免不了地有些郁悶。

“當然、當然只想你了,維特涅卡還是這麽愛撒嬌啊!”勇利從善如流地親了親可愛得不得了的男人。他感嘆着維克托真是和之前如出一轍的孩子氣。

第二天,兩個人又去訓練了。之後他們也就沒有注意到在泰國“國民男神遭遇追車導致車禍”事件爆出來以後的後續事情,至于那個狂熱的腦殘粉結果如何,就更不是當事人和他們目前關心的事了。

因為三個月的“沉睡”,維克托要用五個月的時間完成自己的自由滑,安排非常緊迫。還好短節目在上個賽季編了兩個版本,他直接用另一個版本——[Melt before midnight]就好了。

然而在冰場裏,勇利卻遇到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意外。就是這件意外讓勇利開始感覺到了,他一直說不出來的維克托身上發生的變化是什麽。

當時,維克托本來就說過要約見自己的贊助商,快到時間的時候,勇利正想按照約定先回家去,突然間想起自己還沒有問過維克托晚上回來的時間。他回去推開門的時候,維克托心不在焉地沒有意識到是誰,還以為是那個不守時的贊助商。他的聲音變冷了幾度,“伊萬,出去!”這不是他平時和勇利在一起的樣子。

維克托轉過頭的時候才發現是勇利,他慌慌忙忙地從凳子上撲過來,“啊!對不起對不起!勇利我還以為是別人呢!o(`)o”

看,只要是對着勇利,維克托立馬就可以變回可愛的語氣。

勇利摸了摸有點愧疚的維克托,“沒關系呀,對于不喜歡的人維特涅卡才是這樣的對不對?”某個人偷偷露出心形嘴點點頭。

可是離開冰場,走在回家的路上,勇利開始覺得不對勁了。一直以來,勇利都認為維克托和從前是一樣的。可是這一次他才意識到,維克托以前就算對于不喜歡的人,也不會這樣說話,頂多是不溫不火,不經意的樣子。而現在,也許別人不會發覺,但作為最熟悉維克托的勇利,他卻能清楚地感覺到剛剛那個聲音裏的冷意。然而他又不能直接去問維克托到底怎麽了,只有自己一天天地觀察。

一個月以後,當維克托的自由滑曲目[冰晶綻放的年代]已經基本構造完成,勇利也開始重點練習自己的自由滑——[涅瓦河随想]中那些技術動作的時候,勇利在有一天發現了當初被維克托随手放下的那本書裏,夾着一個薄薄的本子。

當時他也沒有在意,可是,在看了幾眼以後,他才發現這個本子是維克托的日記。維克托其實是不經常寫日記的,他才懶得每天像完成任務一樣地塗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拿着這本就算很薄,還沒有寫完的、疑似“月記”的日記,黑發的青年糾結了好久。他一方面實在是好奇,想看一看維克托到底在想什麽,他到底有什麽事情是可以值得記下來的;可是他又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很不好的行為,也許,就算是戀人,維克托也會有一些秘密或者心事,不願意告訴自己吧?

正當勇利糾結的時候,他想起了這段時間自己仔細地觀察自家戀人的異樣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找到維克托的心事嗎?也許這裏面會有什麽線索?

腦海裏是一番天人交戰,勇利最終還是在十五分鐘以後翻開了那個薄薄的本子。

如他所料,本子上的內容确實很少,一開始幾乎是幾個月才寫上兩筆。勇利慢慢地翻過去,他一頁一頁地翻,看着紙頁上的字跡變得越來越優雅華麗。突然,從某個時刻起,勇利發現維克托的記錄漸漸變得密集了,翻一下時間勇利這才看出來,這段時間正是維克托來到長谷津以後。

他是什麽時間寫的呢?勇利弄不明白,自言自語地問自己。他那個時候從來沒有看到維克托寫過日記。那些內容并不長,可幾乎每天都有,有時候只有幾個字,邊上都畫着長谷津形形色色的建築,有的還讓人意外地标記了尺寸。

啊!是的啊!

維克托可是從聖彼得堡國立建築設計大學畢業的,勇利想起來了畫這些東西對于他來講,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小事情吧?

這段時間之後,也就是到了來年的夏天,日記又慢慢變少了,勇利算了算,正好是那一陣。

當他翻到最後一頁的時候,只見那一頁上只有一行好看卻随意,甚至有些頹喪的英文——“I wait for you till I'm 35. But I would never be 35, therefor I'll be waiting forever.”。這段文字的下方畫了一個破折號,破折號後的那個名字是一個中文的拼音。

勇利偷偷拍下來,在手機上翻譯了一下,那上面赫然是一句話“我會等你到三十五歲,因為我永遠不會到三十五歲,所以我會永遠等你。”

手指輕輕地上劃,他接下來就看到了那個中國作家的故事,再想到維克托,不一樣的,勇利猛地意識到,維克托說的都是事實,對于半血族的他來講,他的年齡早已在那天的夜裏,永遠的停留在了28歲的時候。他不會老去,也沒有生死之分,他說會永遠等待,那便是真的直到時間的無窮遠處。

心裏微微一驚,勇利想到了一件事。不會老去,沒有生死之分,那就是說維克托其實連睡眠都是不需要的。他猜想,這是不是也是這個男人為了讓自己覺得他沒有改變而保留下來的呢?

有的人說,一個人睡着了的時候是最真實的,于是,這天夜裏,勇利裝作睡着的樣子,等維克托熟睡後小心翼翼地側過頭去,仔細地觀察這個銀發的男人。

維克托抱着馬卡欽玩偶,微微皺起眉頭,他輕輕地咬住下唇,一副隐忍而又不太開心的樣子。

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勇利不知道是什麽心情地轉回了頭。某種程度上,維克托的确比以前更成熟了。他表面上看起來還會和以前一樣咧着心形嘴笑,還會時不時黏過來,但說到底大孩子還是幾乎完全消失在了不可追回的時光裏。

他其實已經不再那麽孩子氣,只保留了屬于冰場上的性格,只有在勇利面前或者少數朋友當中,那些幾乎已經消磨殆盡的天真可愛的本性一面才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來。

那個可愛的發旋還在,但已經很少因為他的主人的歡呼而微微跳躍了。一個人要怎樣才會改變原本的性格呢?那一定很難受吧?偏偏那個人還想着不要改變。

前些時候,由于身為血族無需睡眠,也就沒有人發現。

果然,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啊,勇利在心裏這樣想,自己一直以來理所當然的享受維克托的好,習慣着他似乎無所不能的樣子,卻沒有想到,維克托也是容易受到傷害的人,在維克托這些時間努力消除自己心裏的難過時,自己忘記了傷害從來都是雙向的。

心理受到了傷害,那些裂痕想要重新融化彌合都需要經歷什麽呢?恐怕就像金子一樣,上千℃的高溫煎熬才可以吧?

這一切,都是自己忘記了的事啊!

勇利知道是自己的錯,不能用自己那時的難過為理由推脫。但他不知該如何去說,因為說了,維克托一定會一派淡然的反問:

“勇利,難道不知道我已經感覺很好了嗎?”

“勇利,想這麽多做什麽?”

……

他總是這樣。

勇利回想起那天,維克托醒來時的樣子,冷靜下來的銀發男人就算看到勇利知道真相以後選擇留下,真的很開心,他也只是微笑,眼中含有一種名為喜悅的神色。

他沒有像剛來俄羅斯的那次重逢時一樣,張揚地揮舞着手咧出心形嘴,但是有一些小習慣仍舊保留着。他想讓勇利覺得,心形嘴還是會時不時冒出來的他還是以前的他。

雖然勇利一直愛維克托,從小到大,不管是怎樣的維克托,只要是那個人就可以了,但他還是為他的維特涅卡而難過。

接到來自家裏的電話時,已經到了三天以後,勇利的心裏一直想着這件事。他也忍不住問過維克托,可是卻被那個俊挺的男人幾句話帶了過去。

當時維克托是怎麽說的來着?

哦,他說,“只要勇利喜歡,什麽樣的我都還是我啊!我只想對勇利好呢!我的心裏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好吧,這和勇利想到的幾乎沒有什麽區別。

就在這個時候,寬子打來了電話。此時維克托出門去取自己和勇利的表演服去了。

“啊!是勇利嗎?很長時間都沒有跟家裏打電話了呢!”寬子太太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

勇利小小聲地說了一聲“抱歉”,“那、那個,媽媽……和維克托……維特涅卡我們和好了……所以……”

“這樣……”寬子若有所思,“小維醒了嗎?他的愛稱真的很可愛呢!”當初那則視頻傳遍了全網,寬子他們自然也是看到了的。那一刻,他們也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和之前的猜想基本上是一回事了。寬子和利也一向是很喜歡維克托的,他們後來沒有少為這個家夥擔心。

“那麽,現在情況怎麽樣了?還有小維的家當可都在我們這裏呢!”利也湊到電話旁邊問。

黑發的青年聽到這句話,又抽泣了起來,“還、還是等維特涅卡回來問問他吧……”他有些難受。那時候,維克托是做好準備一直沉睡了吧?所以以為那些東西就再也用不到了,才會寄到長谷津,給自己留一個念想。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最後還是把自己最近發現的事告訴了媽媽。

“勇利,那是因為,你沒有找到正确的方法哦,性格改變這種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時間消磨一切,”寬子的聲音慈愛地敘述,“你現在越是緊張,小維越是會做出一副什麽事都沒有的樣子,他反而會感覺自己給你帶來了壓力,你明白嗎?”

“他想讓你感覺和從前一樣,那你就要真的和從前一樣和他相處。不要做出自責的樣子來,你就正常地和小維一起度過每一天,你們兩個人都會慢慢忘記那些不開心的往事的。”媽媽語重心長地囑咐勇利。聽見自家兒子低低地“嗯”了一聲之後,她才放了心。

勇利趁着維克托沒有回來,趕緊擦幹了挂在眼角的金豆豆。他突然間想起了一件事。“那個,媽媽可以教我做一些傳統的食物或者……和果子之類的好嗎?”

他有些害羞地解釋,“因為維特涅卡還不能進食太多,所以……我,我想……給他多換一些花樣……”看着面紅耳赤的兒子,寬子答應之後,就十分開懷地笑了起來。

“不要笑了啊……媽媽!”勇利的阻止完全沒有什麽用,他甚至聽見爸爸也跟着笑了。他挂了電話之後過了好長時間,臉上的紅暈才消退了下去。他其實是想在做食物的時候,混合一些自己的血進去,然後去投喂他家維特涅卡。目前,維克托還是只能接受一點點來自勇利的血。

于是,從第二天起,維克托就發現勇利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料理室裏,并且一關就是兩個多小時。勇利不讓他進去,還說要保密。銀發的男人委屈極了,他在某人終于不再神秘兮兮的時候,默默地轉身蹲在了牆角,表示抗議,可是還不到五分鐘他就忍不住撲向了端着小盤子的勇利。

勇利好笑地看着滿臉寫着“你不要我,我不高興不高興就是不高興”的男人,側開身體,讓出了後方桌子上,小巧的盤子裏淺粉色的可愛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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