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心悅你

“就沒有屏蔽癢的功能嗎?”傅明修抓狂地問系統。

“沒有。”系統十分誠實。

“你們也太辣雞了, 不知道癢也能死人嗎?!”

“你這點程度死不了的。”系統繼續誠懇。

“……”

和系統的插科打诨勉強轉移了一些注意力,過了讓傅明修覺得過了一百年的一刻鐘後,那種可怕的感覺終于漸漸消減了下去。

薛堯懷中的人出了一身汗,眼尾泛紅濕潤,唇瓣被他咬得滲血, 費力地輕喘着。

“師尊這般模樣瞧着真是可憐。”薛堯理了理他的發梢,似乎在憐惜, “師尊還是忍忍吧, 這藥三日便要塗一次, 每次都這麽難受可如何是好?”

傅明修瞳孔渙散地盯着宮殿天花板上的花紋,聽到這個噩耗,暫時不想說話。

就不能不塗麽?!你給我搞點靈力不是比這傻子一樣的藥膏好用一百遍?!

但他知道薛堯的本意就是折騰他,真把這些話跟他說了,他指不定還要換個花樣整他。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把系統揪出來當樹洞:“他要搞我就搞我呗, 我扯着褲子不讓他搞了麽?弄這麽多花樣折騰我是為什麽?!”

系統已經習慣傅明修的不要臉了, 對這番話倒沒有明顯的不适, 而是認真地去思考傅明修的這個邏輯。

它先是有些同情,但依然有一說一:“他為什麽折騰你你心裏沒點數嗎?”

傅明修:“……”

為什麽我的段位連系統都搞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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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修跟系統的愛恨情仇, 薛堯卻是不知道的。

他将傅明修抱起, 走出了這個寝宮,路上有不少護衛侍者見到薛堯後紛紛行禮,薛堯并無理會。

神仙走路都是看似在走,其實跟瞬移一樣,沒過多久薛堯就抱着傅明修到了一處仙氣飄渺的泉水前。

“師尊方才出了一身汗, 弟子帶您沐浴吧。”薛堯低頭對懷中人說。

“此處是垂仙泉,飲一口可進千年修為,也算配得上師尊。”薛堯說着,便幫着傅明修褪去衣服。

垂仙泉的确是四界聖地,堯光宮每千年開放九個名額給外界,這九個名額在四界造成的血雨腥風可遠遠不能用“九”來計算。

一滴便能讓人打破頭,薛堯卻讓傅明修去裏面沐浴,旁人知道了怕是眼珠子都紅了。

然而傅明修聽到什麽千年修為內心毫無波瀾,反正他現在就是個沒有任何修為的凡人。

比凡人還不如,凡人也都有道骨,只是好壞多少的問題,而傅明修則是徹底跟道法說拜拜了。

而且這什麽泉水最好別漲他的修為,萬一真漲了還得被薛堯折騰回去。

我太難了。

等等……垂仙泉?

傅明修突然想到了什麽。

之前他聽說垂仙泉。

那時候垂仙泉還并非掌握在堯光宮手中,而是在一個叫虛蒼的大能手中,他也是每千年開放九個名額給外界。

薛堯是天命之子,自然是有各種稀奇古怪的奇遇。他得了一個能藏在人瞳孔中的瞳術,只要有人見過他,他便能藏在那人眼睛中——并非是真實的眼球,而是另一處說不清道不明的空間。

這泉水非但能增進人的修為,甚至能增長神識,對悟道也很有幫助,說白了就是不但能增長修為還能增長潛力,一般都是一些大能争取來給自家小輩的。

垂仙泉,千年乃有一泉。

當時一位麒麟族的少族長跟薛堯有了過節,他聽說這少族長要去垂仙泉,便用瞳術藏在少族長的眼瞳中,進去了之後便弄暈了少族長,假裝是少族長,自己一個人把垂仙泉的千年積累全都吸收光了。

讓那一次去的幾人都懵了,等薛堯逃了出去,少族長醒了之後,他們才知道罪魁禍首原來是薛堯。

這下薛堯可是把仙界各家得罪狠了,派了無數高手追殺,薛堯去找傅明修,傅明修卻并沒有出面,任由他被人追殺。

這是薛堯剛來仙界時遇到的最大的險境,等到後面他成長起來後,那幾家要麽是不想因為這件小事繼續得罪他了,要麽已經是被他得罪狠了反正至死不休也不在乎這一件小事了。

想到這,一直閉着眼任由薛堯給他擦拭身體的傅明修突然開口道:“當初我未曾救你,你怨我嗎?”

薛堯一愣,後面色如常地幫傅明修擦拭:“難得師尊還記得。”

“當初自然是不怨的。”他說。

“師尊不喜我打着你的名號,因為這樣才能讓我更快成長,而并非是在您的羽翼下如同空中高樓般拔地而起。那時候我對師尊的良苦用心,怎會有怨。”

“那現在呢?”傅明修問。

“現在?”薛堯輕笑,“現在想來,師尊您的确想我更快地成長,好讓您早些收網。您将我拉上神壇,不就是為了再将我親手推下來,然後再奪得桂冠麽?良苦用心?”

薛堯咀嚼着這四個字,嗤笑出聲。

“可惜您玩脫了,竟然親手培養出了一條噬主的狗。”他用“狗”形容自己,眼神幽深得可怕。

傅明修卻搖頭:“你想錯了。”

“我當時不救你,是生氣。”他說。

“生氣?”薛堯低着頭,神色饒有趣味。

像是在說: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編。

“是,生氣。”傅明修說,“那是你剛來仙界的時候。從前你在凡間,我自稱是築基境,雖然屢次在強敵中救下你,你笑我估計和渡劫期打個平手。但我未曾回答你,你心中于我的修為,并沒有底。”

“你築基期時,或許以為我是金丹期,你金丹時,便以為我是元嬰……哪怕我一次次颠覆你之前的猜測,但你畢竟不敢把籌碼全都壓在我這個籃子裏。每次做事,都是小心再小心,闖了禍,也是萬不得已才求救我。凡界中你我二人終歸是散修,不知多少屍骸和生死才造就了你。”

“可你來了仙界,知我是青蓮尊者,仙界無人是我敵手,你雖然口上不言,心中不念,但潛意識中卻有了保障。所以你那次,跟麒麟族少族長有一些過節便敢去偷了垂仙泉的千年積累,你只是打暈麒麟族少族長,他醒後會指認你,這一點你不會不知。你但你依舊只是打暈他,等被仙界各家追得滿仙界跑後便來求助于我。你膽大包天,便是仗着我不會讓你死。”

薛堯神色不變,依舊唇角帶笑地看着傅明修。

“我的确不會讓你死。”傅明修垂眸說,“但我并不能讓你認知到這一點,所以我告訴你我不會救你,任由你被人追殺得金身碎裂,神魂受損,狼狽逃竄。”

“我要讓你明白,你身後沒有路。師門宗族的蔭蔽可以造就天才,但也摧毀了天才。”

“師尊自然是望弟子能早日成才。”薛堯贊同地點頭,“不然又如何能達成師尊的心願呢?”

“我并非為此。”傅明修無奈。

但他覺得自己跟薛堯碰面後就一直任由薛堯擺布,雖然能降低薛堯的怒氣值和爆發的可能性,但兩人間總需要交流。

“天崩之時早有定數,就算我想盡辦法教導你,也只是讓你堪堪趕上。若你未曾趕上,那大争之世你只能淪落為棋子,我若只是想要成為最終贏家,何必如此煞費苦心?”傅明修擡頭,直視薛堯眼眸。

“師尊自然是與凡人不同,您若只想贏,大可在我還是稚童時便斬草除根,可您偏要收我為徒,費盡心思悉心教導……難道不是想找個樂子嗎?”薛堯反問。

“不是。”傅明修說。

“阿堯,往日種種不可追憶,我只想說……我對你,并非沒有感情。”

“哦?那師尊對我是何種感情呢?”

“我心悅你。”

薛堯渾身一怔。

懷中的墨發仙人嗓音清越而堅定,薛堯低頭看去,卻發現垂仙泉氤氲的熱氣模糊了他的眉眼。

他突然伸手掐住了傅明修修長的脖頸,唇畔帶笑,眼眸卻醞釀着風暴:“真該讓旁人看看,昔日不可一世的青蓮尊者,如今卻是淪落到要靠這種花言巧語來向人乞憐。”

他的手上越發用力,不過片刻傅明修便臉色青紫,難受得不行。

在傅明修快到極限的時候,薛堯才猛然松了手。

他湊到傅明修的頸窩間,輕柔地呢喃着:“師尊何必說這些引人發笑的話呢?”

“反正,無論您對我是何種感情,該還的,該受的,一樣都不會少的。”

“沒關系。”傅明修靠在施暴者肩膀上不住喘息,“只要你知道,我心悅你……便可。”

薛堯在冥界,七十九年,每一日他都看在眼裏。

薛堯雖然身受重傷,修為所剩無幾,但一身血肉和骨頭,可都是好東西。于是他一來冥界,便被人抽筋拔骨,只有元神九死一生地逃了出來。

還好冥界中多是魂魄狀的鬼修。

但他仙家魂魄,在冥界也是香饽饽。他可以舍棄肉身,卻不可能舍棄魂魄。于是他在冥界只有不斷地拼死,被人煉化,險些被制成魂旗,被大能扔到萬鬼窟中煉蠱……

那不是一天兩天,是七十九年,是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非人折磨。

青蓮尊者知道他會遭遇這些,這也是他将薛堯打落冥界的原因。

那裏隊薛堯來說,有最殘酷的生存,有最快速的成長。

傅明修當然也知道,因為他要按照劇情來。

便是青蓮尊者,也不敢說對薛堯無愧。

何況是傅明修。

…………

這一番表明心意以得到一次溫泉普雷而告終。

傅明修:“……”

好像還火上澆油自讨苦吃了呢。

不過他倒是并不後悔,他不能總是跟薛堯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零溝通零交流。

那之後傅明修總是把“喜歡你”“心悅你”挂在嘴上,除了一開始中遭到一頓收拾後,到後面薛堯便像是免疫了,随他去了。

薛堯并不常來看傅明修,起碼比起從前葉欽一到傍晚就回行宮的頻率和時間相比,薛堯三兩天來一回就顯得比較少。

傅明修也樂得清閑,免得薛堯換着花樣折騰他。

不過畢竟他現在腿不能走,也沒什麽娛樂措施,一天天的真的有些無聊。

那小仙子梨落倒是常來伺候他,給他說說話,解悶兒。

傅明修問起梨落為什麽要到這兒來,得知梨落是因為悟性低,修為進展緩慢後,無聊的生活總算有了一件事情做——指導梨落修行。

現在天底下最牛逼的人是他交出來的,傅明修自覺也算是個名師了。

雖然徒弟好像被他養歪了……

但這不重要,修為高那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青蓮尊者這萬年的仙界大佬不是白當的,仙界之事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

興頭上來,他還特地幫梨落推演一個給她量身定做的心法。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啥,這個世界給明明設置了個苦衷後,就顯得瑤瑤好渣……

好吧,你們就當他渣渣吧,反正是要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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