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日”01
12、
Harry被某人晨起的響動吵醒，他睡眼朦胧地翻過身，正看見Tom要從床沿離開，男孩伸手揪住男人的衣角，露出一種迷幻慵懶的笑容說：“聖誕快樂，Mr.Riddle…”
說完以後又立刻跌回床鋪裏一秒入夢鄉
Tom在俯視着男孩的後腦勺半饷後竟然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掰開了男孩的手指
Harry再醒過來是一小時後，他賴在床上思考着他的小計劃
經過昨晚的事情後，他在心裏堅定了靠打工掙錢來為Tom購買生日蛋糕的念頭
雖然完全不是什麽高尚的初衷所促成的行動，至今也有相當程度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但是------Harry睜開雙眼
在決定以後就要果斷地去落實自己的想法
要利落地開始行動才對，要迅速地展開行動才對
Harry蹭蹭尚存餘溫的被窩，然後毫無留戀地離開溫暖的庇護，三步并作兩步地跑去洗漱了
他所伫立在前的甜品店，正是他在平安夜前夜溜出地下室後發現的，牌匾上畫着火紅鳥兒的甜品店，清楚自己時間并不多的Harry在心裏默默為自己鼓勁，握緊拳頭後義無反顧地推門而入--------如果有群衆注意到的話搞不好會吐槽他的背景熊熊地燃燒了一片
“叮鈴---------”
帶着一把花白長胡子的老店長把埋向手中的單子裏的頭擡起來“歡迎光臨------”
在看清來客何人後，半月形鏡片後的藍眼睛彎了起來
“早上好，我的孩子，有什麽可以幫到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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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知肚明自己并不是店長親屬的Harry不由得紅了臉頰，但要詢問的內容還是明晰地接上對方的話頭
“您好，請問這裏招工嗎？”
不待老店長再開口，Harry又說：“我會打掃衛生，會洗盤子…就算有哪裏不懂，我也能馬上學會！”
“孩子-----------”投影到老店長湛藍色眸子裏的是一個穿着不合身的大衣、脖子上繞着厚厚的圍巾，蹬着一雙略大的鞋子的瘦弱男孩“恕我冒昧，你是無家可歸嗎？”
“如果是指住處的話，我有住處。”Harry的心擂鼓一樣“我是說…我什麽都會做，如果能在31號那天得到一個哪怕是最小號最廉價的蛋糕……”
Harry深深地彎下腰低下頭“拜托你！”
看見這樣的Harry，老店長露出一個無奈又愉快的笑容
事實上這裏并不是一家有多麽熱鬧的店鋪，就連這兩天造訪的客人也只是稍有增加而已-------自然的，也并不是特別需要多一個小雜工
可是，看着男孩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和翡翠綠的雙眼，他久違地想起了當自己還是授業解惑的大學教授時，有那麽兩個他所鐘愛的學生的模樣
“那天是你的生日嗎，孩子？”他問
“诶？啊，不是的，那不是我的生日，那是我一位-----朋友的生日。”男孩回答
“這樣啊…”揚起一個飽含慈愛的和藹笑容，老店長說“能夠為了某個人的生日而努力工作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孩子，想必你一定很喜歡對方吧？”
是個善良的好孩子，他點點頭
咦？
男孩臉上有一瞬的迷惘和疑惑，最後只是支支吾吾地答道
“大概…吧。”
傍晚回到住所的Tom剛打開門就聽到雜物架後面東西被打翻的聲音，男孩從架子後面冒出他鳥窩似的腦袋“Mr.Riddle、歡迎回來！”
一股子心虛的味道
非常好
讓我們來瞧瞧這只不消停的小耗子又幹了什麽好事
“Mr.Riddle你的眼神好可怕…我今天沒有闖禍啊…”
于是Tom黑着一張臉讓人膽戰心驚地笑了
“好吧我今天忘了關水龍頭了！”
雖說是個客流量不大的小店，但是對剛走馬上任的Harry小雜工來說接觸到新事物在一開始還是會有點手忙腳亂的，不過有老店長從旁指導，他居然也真的如自己所言那樣很快就掌握了包括招待客人+包裝紙盒類的工作，而準備打烊時的清理衛生更是不在話下
老店長表示自己果然慧眼識才，呵呵
約好明天繼續上班的Harry向老店長表達了對一天照顧的感謝并道別後，掐着點往住處方向趕，雖然昨晚在恰好趕回地下室後還是被同居人‘你殘忍你無情’地狠狠欺負了一把，仍舊無損他當時的好心情
------哎呀，不如說是已經完全習慣那種欺負了吧
夕陽餘晖下男孩邊往回趕邊想“然後明天，下一天，再下一天…總之還有好幾天------”
還有好幾天能用這雙腿奔跑
還有好幾天能用這雙手工作
思考着這些的大腦也還在運轉
-------嗯
Harry咧嘴一笑
不過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遍燃紅光的街道中，男孩向前跑着，一雙手卻攔住了他，将他扯進了巷子的陰影裏
“哈利，好久不見。”
帶着焦慮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你還有鎮死劑嗎？”
伴随着錯愕和驚慌，哈利瞪大了眼睛
“榭爾…“
反應過來，Harry立馬掙脫開被抓住的手臂轉身與不速之客對峙
被喚作榭爾，看起來和Harry年紀一般大的男孩一臉愁苦慌張的表情，身上還算整潔但就是讓人無來由的感到狼狽
“Harry！救救我！我把鎮死劑都吃完了！“
-------這個人
-------這個人是我曾經的同伴
是的
這個男孩是當時和Harry一起從運送C級魔法使到處理場的車隊裏的同伴之一
逃逸的時候本來以為再也遇不上對方了
沒想到居然在今時今日，帶着那種要命的請求，出現在自己面前
Harry抿起嘴唇，移開視線
他只剩下5顆鎮死劑了
而Riddle的生日正好是在5天後
他所期待的，想要與之分享的蛋糕也在5天後的未來
-----是的，你還有鎮死劑
-----但是你別告訴他
Harry心裏重複着這兩句話
“…………嗯，我有。”
-----別給他，別給他，別給他
“………………………”碧綠眼瞳內變幻莫測
“……我和你分吧，榭爾。”
最後男孩還是苦笑着如是說道
要Harry對過去同渡苦難的夥伴見死不救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因為經歷過相同的痛苦才無法對自己也感同身受的恐懼與渴望視而不見
-------真可惜。Harry想
也不知道是在為什麽感到可惜
“榭爾，抱歉，我現在身上沒有帶鎮死劑，不過你在這裏等我，我馬上給你帶過了……”
這不是謊言，Harry因為擔心在打工時太過忙綠搞不好會弄丢救命的藥物所以昨晚在地下室裏找了個比較安全的角落把藥藏起來了
Harry轉身想回到大街上，可沒走兩步，就被重重地敲倒到地上
“-----------------？！”
“Harry…你在騙我對吧…”
榭爾冰冷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Harry疼痛但還算清醒的腦袋裏敲響了警鈴
“榭……”
“想把我留在這裏然後引人過來抓住我對吧…”對方的語氣轉瞬間狠厲起來“鎮死劑就在你身上，對吧！”
“這家夥也是，那家夥也是，你也是…只為了自己着想的自私家夥…不過沒關系，我會找出來的，你的所有鎮死劑，我會找出來的，和那些家夥們一樣。”
“…等下…”接收完榭爾上述話語的所有信息之後，Harry突然又記起了什麽
“你把其他人的鎮死劑…都搶了？”
那一天，雖然押運的是即将要被銷毀的劣質品，但是不知為何，也不知道到底是否是「研究所」的指示，在Harry他們的運送車上仍然備有少量的鎮死劑，随後簡直是有如陰謀一般，突如其來的爆炸将車隊卷入了混亂之中，最靠近混亂中心的Harry一行人得以帶着車上所有的鎮死劑脫逃，後來即使受到追兵來襲而四散，但在此之前他們還是有好好地把藥物進行了公平的分配
正好是一人一排鎮死劑，9顆，平均11天
Harry之所以多了一排，多出11天的生命，是因為同行的Hermione在接下來的追擊中受到了致命傷，根本無法支撐下去才把鎮死劑，自己的時間，交托到Harry手上
Harry，你也許能活到新年
要是能看到煙花就好了…
但是無論如何都好…22天，包括我的22天…拜托你，一定要感受到快樂…如果甚至能感受到幸福，那就真的是、真的是太棒了…
-------所以他不僅僅是為自己而活着，他是連同Hermione的份一起活下去的
答應過Hermione，要在這22天裏感到快樂，感到幸福…對了，怎麽可能不快樂呢，雖然那個人，Riddle他，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是當他回到那個地方，坐在那個位置上，世界上就不再只剩我一個人的心跳聲了
Mr.Riddle…………
為了那一天和那一天，為了Hermione，為了那個蛋糕
原諒我，請原諒我自私一把吧
“榭爾…你把其他人的鎮死劑給搶了嗎…”Harry說“那麽----我不能把我的鎮死劑給你！”
Harry突然發難，忍耐頭痛和暈眩迅速起身往後方狠狠一踢，被頭上的金屬響聲引開注意力的榭爾無防備的下腹部就中了一記狠擊，Harry同時借助反作用力向旁邊一滾，和他拉開了距離，他們上方的金屬平臺被Harry的魔法掰彎，上面的幾個花盆順勢掉了下來給兩人劃出一條界線
榭爾捂着下腹站起身，看着在對面已經和他有段安全距離的Harry，突然就說了一句：“Ron死了。”
Harry的動作僵硬了
“你和Ron是好朋友對吧，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
那天大家分散開後，榭爾陰差陽錯地和Ron碰上面，随後兩人就幹脆決定照應對方，和對方一起度過這11天了
榭爾心裏感到一陣放松并很是高興，雖然比不上Harry和Ron的交情，他們二人也算是感情相當不錯的夥伴，有個熟悉的朋友和自己一起面對那個已經全然陌生起來的「研究所」外的世界，總歸沒有獨自一人時那麽可怕
可是，那份放松甚至沒能維持兩天就發生了一件讓榭爾差點精神崩潰的事情
Ron死了，被殺死了
一個和他們并不是很熟絡魔法使找上了他們，并表示希望與他們合夥同游，兩人都不算是心思太重的人，面對有着同樣悲慘遭遇的魔法使同伴最後還是心一軟就接納了他，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個魔法使擅長“催眠”魔法，着了道的兩人鎮死劑被毫無抵抗地奪走了
清醒之後榭爾立即使用自己唯一的“搜索”能力去查找那個魔法使的下落，然後Ron和對方發生了争執-------不、那種恐怖的程度是死鬥，而死鬥的結果是Ron因為對方魔法的效果一時失神，被對方“彈出”了
對方逃竄以後留下榭爾一人跌坐到地上，帶着慘白而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Ron融化後成一灘爛肉的屍體
在受到如此重大的打擊後他很久才回過神來，嘔吐着想起自己身上已經再沒有任何一顆鎮死劑了，他唯有去搜索附近的其他同伴，向他們尋求幫助，但是他所等來的，卻是同伴的魔法把路過的巡警吸引到他的周圍
他所等來的，是同伴的背叛
好不容易逃脫後，他突然就覺悟了
沒有人會幫助他，大家已經不會再顧及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了
誰都不想死，他哭了，誰都想要活下去，哪怕只有幾天
在擦幹眼淚後，他搜索出那個出賣他的過去的同伴的所在
那個人是笨蛋，他想
竟然不把最重要的藥物随身攜帶而是藏在連榭爾都能發現的地方
簡直是傻到家了，他想
在用顫抖的手指夾起那人、不對，是自己的鎮死劑然後吞服以後
那天以後，榭爾就一直繼續着他吃完就搶的，提放着他人搶過來的，無法安寐的每一天
“就是這樣的故事。”
榭爾平靜地說出收尾之句，Harry看着他，一陣戰栗
------他搞不好已經瘋了吧
“嘿嘿。”倏然，榭爾笑出聲，眼睛空洞像已死的魚類，他凝視Harry“你能殺了我嗎？”
“什、-------”
前者向他走近，Harry覺得自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你不能，你不敢殺了我，對吧？”
在Harry被這種異樣詭谲的氛圍包圍其中，全身都被凍結了的時候，榭爾已經邁過花盤的碎片踩上散開的土壤，就要來到Harry面前了
“那你就不是我的對手--------”
Harry瞬間解凍，想要轉身逃離，卻像是不堪一擊的被榭爾壓倒在地
榭爾用力制止他的掙紮并将他翻過身撕扯開他的圍巾：“別動！”
Harry停下來，他知道對方已經掌握他的命門了
“來啊Harry，給我鎮死劑，不然我就将你‘彈出’-----”
“榭爾--------！”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告訴小夥伴們，HP裏的人物我都舍不得黑
所以我選了另一個家夥= =+如果有小夥伴能看出榭爾的出處掌櫃就喜大普奔了
嘛，看不出也不賣關子，榭爾這個角色出自是日本SF小說作家沖方丁的作品《殼中少女》裏的反派
推薦小夥伴們去看看這本獲得了第24屆日本SF大獎的作品
皮挨撕：這裏榭爾我直接标中文了= =其實有英文的不過我忘了而且也懶得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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