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們的表情各異。一面為班上有小偷而詫異,一面為了被“搜身”而不愉快,還有就是因為丢了東西要意溪負責而幸災樂禍的了。
季萊剛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這個架勢,捧着肚子又回了洗手間。
“沒準這個破玩意根本不值錢。”她從口袋裏摸出一塊乒乓球大的水晶蓮花,仔細瞧了幾眼之後,把它塞到了紙巾盒裏面。她也就是覺得它比那些石頭幹淨好看罷了。現在不要了。
明譯晨搜男生,意溪查了全班女生的口袋,一無所獲。季萊後來才出來,雖然臉上寫着“你敢摸我後果自負”幾個大字,但還是乖乖地舉起手讓意溪搜索了一番。
但是因為這樣,全班人的游覽計劃都毀了。有人說要去看電影,有人說去游樂園,還有去吃自助了,不一會兒全班人都散了。走了。
意溪必須得去查監控,可是沒想到明譯晨和尚本悠都留下來幫她了。
“我是班長,這件事也有我的責任。”
“別看我啊,”尚本悠不自在地躲開意溪的眼神,“我可不是為了你,班長在我才留下來的。”
真是個別扭的人,意溪默默地想。
四個人分工合作開始調查早上9點鐘開始的監控。在一個視頻裏尚本悠注意到把水晶拿走的是一個女生,但是,只看到了胳膊,沒有見到人。覺得那只手有些眼熟,但是她想不起來是誰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文不長,大概還有4、5萬就結束了,存完稿就會有爆更。今天兩章。>.<(蠢作者的蠢傳統,因為不想讓大家多等)。男主的身份也許會出乎意料,但是小艾有打預防針埋伏筆哦。
一直給留言的妹紙辛苦了。妹紙,你給蠢作者的安慰和愛,跟故事裏的小世界給出的溫暖一樣多。這個故事嘛,确實有點壓抑了,想到男女主的遭遇,真是分分鐘蹦跶不起來。但是,但是,他們都是很有愛的人吶,一直都很堅強地在活下去,值得表揚對不對?
結局早就定好了,有可能不是大家期待的那種形式上的HE,到時候你們看到了不要拍我,鍋蓋不是太結實嘤嘤嘤。
☆、Goodbye to Einstein 27
誰也沒有找到偷水晶的人。只有一個監控捕捉到了嫌犯的胳膊。但是,全班都穿着校服,到底是誰的手真是無法分辨。甚至沒有看到視頻裏哪個同學有落單的現象,監控顯示,所有人都是成群結隊地去參觀。
所有人的表情也都平常……沒有異狀。
能夠做到這個份上,偷東西的人真的是老手吧。
沒有找到水晶,結果就是意溪被掃地出門。意溪問館長,她該怎麽賠償損失,館長不耐煩地告訴她不給工資就是她的代價。
意溪早就又這個準備,只是沒有想到館長沒有再要求她來賠償。
沒有了工作,多出來的時間,就用來跟單淳、傑西卡一起學習。可是到了他們提議的時間地點,他們兩個人很有默契都沒有出現。意溪一個人在圖書館呆了一整天,也沒有等到人。
沒準他們在約會呢?意溪悶悶地假設。因為這點猜測,意溪拖了很久才給傑西卡打電話,可是那邊的回複是轉接到語音信箱了。
「你今天還會來圖書館嗎?」這樣問就好像是她很期待讓他過來,不太好,萬一他們真的在約會呢?意溪删除掉。
「我在圖書館等……」不行,這樣是不是感覺她在指責他們爽約呢?其實他們沒有來也不是多嚴重的事情吧。意溪又删除掉。
想了想,意溪最終編輯了一條:「找傑西卡有點事,你知道她在哪嗎?」
手機振動起來,意溪竟然有點不敢看。什麽時候她開始害怕起單淳的短信來了?抓起手機看了一眼,眯着眼睛偷偷地看,結果居然是10086:「話費餘額提醒:您可透支額度20.00元,含該可透支額度您的可用餘額為……」
意溪嘴角抽了抽,點擊“發件人”把10086存成聯系人,備注是——“要債的。”
正要按保存的時候,一條短信進來了,簡短的4個字,5個單詞:「她在我家。」
意溪忽然很不是滋味。
其實一大早單淳就打算出門去找意溪的。但是傑西卡堵在他的公寓門口。
裏森也要被傑西卡的到來給震驚了……如果他可以被吓到的話。
跟裏森打過招呼,傑西卡當着裏森的面提起那個話題,“你該不會對意溪有意思吧。”她看看裏森,又審視單淳,“畢竟你有那麽多關于意溪的回憶。”
“我跟你也有很多回憶,”單淳把門關上,不怒反笑,“我不會喜歡上她的,一個人不該受自己的記憶左右。”
當着裏森的面,單淳不會說出引起警報的話。所以,對于傑西卡的猜測,他完全地否定了。
“那麽我們來做一個測試吧。”傑西卡從容地給自己煮着一杯咖啡,“你一個星期不理她,我來負責她的安危,怎麽樣?”
傑西卡這樣,分明是別有所圖。單淳直覺地想要拒絕,可是一直監聽分析着兩人對話的裏森,開始用他的銀色金屬眼睛掃描他了。
單淳不答應,也沒有否認。
傑西卡又調大火力:“你不答應,是在為了自己剛才說的話心虛吧?”
整個客廳裏都是咖啡豆的香味,很淳美。
“……”單淳低低地開口,“我用什麽來相信你會保護她?”
“嗯,”傑西卡接好咖啡深深聞了一口,調皮地擡起手宣誓:“我向上帝起誓。”
周一的時候,傑西卡敲開了意溪身邊的門。意溪還沒有來得及對她打聲招呼,傑西卡就把單淳拉出去了。剛擡起來的手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坐在前面的同學沒有拉窗簾,意溪自己起身動手,卻看見窗外明媚無比的一幕。兩個漂亮得像天使一樣的人,專注地對望着,單淳握着傑西卡的手腕。電影裏面這樣的情節下面,男女主角接下來通常都是深情親吻才對……
意溪猛然拉上窗簾。坐在前桌的同學因為被這個動作吓到,很不高興地瞪了意溪一眼。意溪不好意思地跟他道歉。
心口泛起一陣緊澀。她這是怎麽了?好朋友和他的“兩小無猜”在一起,她應該為他高興才是。
“為什麽要來找我?”單淳皺起眉頭。
傑西卡自然地伸手想要去撫平單淳的眉心,被單淳及時抓住了手腕。她雖然沒有成功,但還是笑起來,“提醒你啊,還有監督。”
“我未必真的要遵守這個約定。”
“你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光明正大的話,是不會拒絕我的。我保證意溪安然無恙。”傑西卡胸有成竹。
單淳把手松開。驀然,看着傑西卡,沉沉開口,“傑西博士,亞當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我,我知道啊,”傑西卡的笑容變得局促起來,“為什麽要特別提醒我?”
“還有,接受測試,不代表接受你。”
傑西卡這一下連笑一笑都覺得困難了。她分明是早就知道答案的,為什麽聽到這番話,還是覺得心痛?是因為沒有聽到真相的時候,她可以靠着自己的幻想來生活嗎?
明譯晨走到意溪座位前,放下幾個筆記本,“你的單淳呢?”
“又來了,”意溪接過筆記本,扯起笑容,“我已經說過了,我跟單淳只是同桌而已。”
周六在博物館找東西那一次,雖然東西沒有找回來,但是因為明譯晨的主動幫忙,他們的關系又緩和了一點。明譯晨提到意溪以前放在他那裏的筆記本,說好星期一帶過來給意溪。
“這麽說來,我有機會?”男生口氣輕松,像是在開玩笑。
意溪的心跳驟停。她真的好怕面對這個問題。
她穩住自己的呼吸,把臉往書裏藏了藏,胡亂地擺着手:“別開玩笑了。”
明譯晨受不得拒絕。他不再堅持,嗯了一聲走了。但走了兩步卻聽到意溪的聲音,“專心對待尚本悠吧。”
明譯晨身形一頓。
誤會了嗎?誤會他放棄她跟尚本悠在一起了嗎?反正先愛上的都是“犯賤”,不如就讓意溪這麽誤會好了,讓她知道他不會非她不可,這樣的話,意溪會有危機感嗎?
市醫院裏,廖秋裝模作樣走進他爸爸的辦公室。她知道爸爸有事出去了。
“‘我爸爸’要的資料呢?”
廖院長的秘書把意遠志的資料遞給意溪,“這個患者已經欠費了,不知道是驅逐還是催款?”不知道廖院長要這種病人的資料做什麽,看起來就是沒有錢的。
廖秋大概翻看了幾眼,看到了“肝癌”、“陽性”之類的字眼。
肝癌麽?這種病可是很費錢的。廖秋并不當着秘書的面多看,只是微微笑,“暫時不要催款吧,這可是我同學的爸爸呢。”
作者有話要說:
☆、Goodbye to Einstein 28
下課,意溪整理書本的時候,一張信紙不經意地飄了出來。意溪撿起來看,是那篇《最崇拜的人》。換了語文老師之後,已經不需要再交了。
意溪有時候看書看累了,會在演算紙上随便塗塗畫畫。有一天上課了把書拿出來看的時候,意溪發現演算紙上密密麻麻竟然全是單淳兩個字。
她慌慌張張地把那張演算紙藏進課桌裏面。偷偷去看單淳的反應,那時單淳在算着什麽東西,眼神專注,跟她三心二意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心裏兵荒馬亂,塵土飛揚,但是有什麽東西愈發清晰。看着單淳的臉,意溪索性拿出作文紙,寫起她欠了兩個多星期的作文來。
「我最崇拜的人,跟同桌的有點像。同桌的人生榜樣是愛因斯坦,而我最崇拜的是一個小名叫|做愛因斯坦的人……」
現在看來,完全是“小學生”的口吻嘛。
男生牽着女生的手試圖幫她找到方向,可是當他們一起走過那麽多路之後,女生的目光遺落在了男生身上。
意溪撿起來那張紙,這時候一只白皙漂亮的手伸了過來,兩個人變成了拉扯的局面。
意溪擡頭一看,是傑西卡,“嘿,這個恐怕不能給你看。”
“為什麽啊,”知道了意溪的意思,傑西卡立刻撒手了。大大的綠眼睛裏閃爍着狡黠的光:“情書嗎?”
意溪馬上紅了臉,“不是。”
傑西卡很自然地坐到單淳的位子上。
單淳呢?意溪有點錯愕。她已經接連好幾天沒有跟單淳說過話了,上課的時候單淳不是在專心聽講就是幹脆睡覺,而一到下課,他就沒有了蹤影。
“意溪你是個好女孩,如果有不錯的男生,可以考慮交往看看啊。”傑西卡随手拿着單淳的筆轉起來。“哎,我也好想收到情書啊。”
“不是的啦,”意溪無奈地解釋,“是我随手……”
解釋的話在聽到傑西卡的感嘆的時候,突兀地折斷在空氣裏。
“只可惜單淳太無聊了。”傑西卡說着甜蜜的抱怨。
兩個人果然是情侶關系吧……
一個同班但是意溪叫不出名字的人從門口探出腦袋:“拽,哦不,意溪,班導叫你!”
盡管松源想要把事情壓下來,可是舉報信每天一封沒有停歇過。最近的一封信裏說,等了這麽久沒看到處理,不是老師辦事效率太差就是在縱容援助交際的風氣,如果還是這樣的話,要直接舉報到校長室。
這不是開玩笑的。
等意溪來到辦公室,松源又說了一遍之前跟意溪說了很多次的問題。他還告訴意溪,對方要把事情捅到校長室,如果真的那麽做了,意溪恐怕真的要退學。
每次都有新照片,這次的照片格外清晰,是意溪靠在牆上的特寫,隔壁就是XX酒吧。
真是無妄之災。意溪都記不起她什麽時候去過那種地方。
松源又問了幾個問題,意溪都實話實說了。心裏積攢的不安越來越多。
兩個人面對面說着話,忽然有人從身後推了意溪一把。意溪摔到松源懷裏。意溪匆匆擡起頭,卻對上了戴着漁夫帽男生的攝像頭。
男生“咔嚓咔嚓”一邊跑一邊拍,轉眼就不見了。
不堪的夢境湧過來,意溪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某天,女生受喜歡的人邀約鼓起勇氣去到街口,見到的不是期待中的人,只是幾個完全陌生的男孩——用混混形容更為準确。
發現被騙的時候,已經被堵住了來時的路,掙紮不過只能受到侮辱。
正好路過的思政老師松源把她救了下來,脫下西裝給她穿,好心送她回家。
學校BBS論壇上當晚就出現了講述思政老師和學生“戀情”的匿名帖,說得有理有據,還附上了被跟帖者評論“毫無PS痕跡”的照片。照片上女生把臉埋在松源懷裏看不清是誰,但明顯可以看出她身上穿着英凡高中的校服。
衣服被扯壞了,第二天意溪只能換上秋季校服去上學,引來了少狐疑的目光。教室裏意溪塞上耳機努力對所流言視而見,餘光卻而再再而三地往教室前排明譯晨的方向去。
——對方一如既往地撐着腦袋安靜寫字,和叽叽喳喳一臉興奮的其他同學完全不同,好像一點也不關心所謂轟動全校的八卦,讓她多少得到了一些安慰。
意溪的安心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結束了。第二節課的時候學校就傳出要開除松源的消息。
身為省重點的英凡中學,絕對不能忍受師生醜聞的存在,更何況對方是「思政老師」,諷刺中的諷刺。帖子已然「爆紅網絡」。就算帖子裏說的全是捕風捉影,也有不少見到帖子的家長給學校打電話,揚言不解決好就讓自己的孩子轉校。
課間操的時間被校長的演講占據,而松源就站在禿頭校長身邊。隊伍裏的意溪撰着衣角的右手松了又緊。
對方是年輕友好來學校還不到一年的思政老師。雖然站在烈日下,面對着所有或譴責或嘲笑的惡意眼神,還是眉目坦然,很好看但好像又很悲傷。他一個字都沒有提到她。為了她的名譽……即使事關他的前程,即使他帶着污點離開英凡之後再也難以找到工作,他一個字都沒有提到她。
意溪不知道自己的不幸到底是別人的有意計劃還是純粹的意外。可這不幸是她的,她不該讓松源承擔。更何況,松源還救了她。
咬牙走到了主席臺上。
女生從身邊擦過去,隊伍前方的明譯晨頭一次認真擡頭看向主席臺。
站在校長面前,截過松源的話頭,控制住顫音,意溪努力陳白真相。
聲音順着話筒飄出去,臺下有神情猥瑣的男生問了句“他們得手沒”,再加上幾句怪笑,盡管老師努力鎮壓,整個操場也都跟着沸騰起來。
夏天還沒完全走開,沉悶的低氣壓使得溫度更高,可意溪發現自己一顆心涼透了,有黑色的尖銳的風從冰窟裏朝她吹過去。
明譯晨遠遠地看着她,眼眶突然就紅了。
回教師的路很擁堵,卻在她的前方打開一條路。班上的同學用一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着她,而走廊上其他班的男生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着她。
既然有證人站出來,學校決定把松源的事情壓下,把造謠生事的帖子删除,意溪也以為自己的挺身而出可以讓松源幸免于難,卻沒想到,更大的陰謀接踵而至。
還在上課,學校BBS上就出現了新的匿名帖,說的還是思政老師松源和高二七班的學生意溪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之前帖子上的女主角是意溪,而新一輪的帖子上就直接放出了她的照片——被松源抱在懷裏的,或是其他被編輯得非常不堪的雙人照片。
帖子裏把她的狼狽描述成重口味的「私會」,臉上還沒瀝幹的淚痕是「矯情」,再加上好事者想看熱鬧的心理,那些編輯得非常精細的暧昧照片也成了意溪最有力的「罪證」——女生在課間說的話,全是為了袒護「情人」的「謊言」。
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意溪覺得自己也許是觸發了某種名為厄運的按鈕,從此墜入黑暗永世不得安生。那些等着看熱鬧的人也藏在黑暗裏,嘲笑、冷笑,獰笑……所有心懷惡意的人都在黑暗中對她扔着磚頭,一塊塊砸到身上去,可是看不到下一塊磚石來的方向,毫無防備,毫無還手之力。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為什麽事情發生的時候,得到的不是安慰,反而是更加「殘忍」的揣測。為什麽那些鋼針一樣傷人的話,那些人張嘴就來。就算對他們來說只是無足輕重的笑話一樁,為什麽就不能「安靜一點」。為什麽我最無助的時候……你沒有選擇站在我的身邊。
她們說我,「活該」。
作者有話要說:
☆、Goodbye to Einstein 29
上課,一個男生握着筆記筆記,手指卻是在什麽上面劃來劃去,原來是在玩手機。同桌好笑地觑他一眼,心想他真是個高手了,像自己就只敢在課桌底下做小動作。
一會兒,男生張大了嘴,動作很明顯地低下頭去看什麽東西,臉上完全是一副被雷劈過的表情。
同桌正埋頭刷貼吧,感覺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擡起頭來,頓時被男生放到他桌上的手機給吸引了,馬上伸手去劃了劃——“我去,這麽碉堡?!”
“你也覺得吧!這也太做得出來了!”男生又推了同桌一把,同桌搗蒜似的對他點頭,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讨論起來。
他們的動靜已經很大了,但他們好像都還沉浸在被震驚的氛圍裏,以至于老師走到他們身後也渾然不覺。
老師伸手把他們放在桌上的手機拿起來,剛要批評他們的時候,手機有了新消息,屏幕在一瞬間亮了起來。老師不小心看到了手機上的內容,猛然捂住了嘴。
老師留下一句“你們先看書”就拉開門走了回去,學生的手機還捏在手裏,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沒收了。
老師把電話打給了許雲。
彼時許雲正在廚房準備飯菜,如果中午松源不回家,她就帶過去和松源一塊吃。想到松源的紳士與體貼,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了笑容。
手機鈴聲急不可待地響起來,許雲去客廳拿手機,剛接起來,廚房裏就傳出一股土豆的糊味。她快步跑回廚房,熄火端鍋的時候,手指碰到了鍋的下沿,被狠狠地燙了一把。
但是她怔在原地,好像沒有知覺似的,只是對着電話動了動嘴唇:“你再說一遍。”
“你沒聽清嗎?你們家松源和女學生的地下戀情被爆出來了!”
——你們家松源和女學生地下戀被爆出來了!
快上課了,意溪還沒有回來。單淳抓起手機就想去找意溪,但是一起身就想起來和傑西卡的約定,向來說到做到的他,又坐回位置上去。
他們不希望他喜歡上意溪。可什麽是喜歡呢?
是一刻見不到就會失望的那種近乎本能的反應嗎?
是看到她的目光停留在別人身上時候的那種失落嗎?
是看到她故作堅強的笑,心口就會疼得很厲害的那種痛楚嗎?
應該不是吧。愛戀不都是美好的麽?他不喜歡這些感覺,沒有一樣是讓他覺得舒服的。唔……如果他是裏森,是一個按下開關輸入一道程序就可以恢複出廠設置的機器人,那這樣的心事,是很容易就可以停止的吧。可是,他不是。
既然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感受,那他只要遵守最起碼的約定就好了。
手機不停地振動,單淳掏出來一看,是意溪幫他下載的一種叫“微博”的軟件。軟件右上角紅色的消息數目不斷增長,剛拿出來的時候還是“86”,現在變成了“99+”了。打開看,私信、艾特和評論他的消息太多,連軟件自己都數不過來了……
「重點中學思政老師與學生不得不說的故事,想想我都醉了[Doge]」
是一條下載都嫌費時間的長微博,上面圖文并茂,寫了一些令人血脈|噴|張的內容,主角就是松源老師和意溪。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增加真實性,長文裏甚至還提到了單淳。這之後就是神通廣大的衆網友通過“人肉大法”找出了單淳的賬號,各種花式艾特說是只求當事人出來解釋真相。
單淳沒有細看,一眼掃過去只知道有很多露骨的照片。
意溪還沒有回來。貌似還在松源老師那裏。
上課鈴聲響了起來,但是班上不同往常地躁動着,分明都是在讨論着松源老師和意溪的事情。明譯晨站到講臺上,十分嚴肅地讓所有人保持安靜。
但是這一次,明譯晨的話也不管用了。有好事者看了明譯晨一眼,更加興奮了,有板有眼地說起所謂明譯晨、松源和意溪的三角戀來。
這種時候,沒有什麽約定不約定的。單淳重重地拉開椅子,沖出去。
……
消息迅速覆蓋全校。
緊接着就傳到了學校領導的耳裏。有關部門開始安排人員向微博軟件投訴,組織删除微博,并且請派技術人員去追蹤初始發帖人的IP,看看能不能讓“原博主”出來承擔诽謗責任。
平時蓋章都要墨跡大半天的學校有關部門,在這件事情上動作飛快。
因為這不僅僅是對當事人的“揭露”,更是對學校“名譽”的“損害”。這才是英凡所看重的。
所以學校這麽做也不是為了幫助松源和意溪,相反,更要追究他們二人之間的責任。
當即就有人打電話請松源去校長室談話。
……
微博删得很快,但是“機智”的男生和喜歡八卦的女生早就把“極富收藏價值”的原圖給下載了下來。“師|生|戀”的話題像是火焰一樣點燃全校,熊熊燃燒。
上課的紀律變得格外混亂,老師壓都壓不住。
是兇猛得可以把人變成灰燼的話題,但是有不少人自覺靠近去添柴加油,指望多看一眼當事人的痛苦表情。
內心洶湧但是表面平靜的廖秋主動回避了班上的讨論。對她來說,甭管是真是假,甭管意溪惹到哪路大神了,反正這次是徹底完蛋了,最好是再也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
手機裏有驚心動魄的消息傳過來。
「來自(智媛):我的大小姐,你這下滿意了吧。」
廖秋吓了一跳。什麽意思?她做什麽了?驚愕間,想起那天對智媛的抱怨,“哎,所謂的大禮就是這樣而已嗎?”
那時候智媛是怎麽回答她的?好像是——“這只不過是個開始。”
是這件事嗎?!是那些人對意溪的報複嗎?!猶豫了一下,廖秋回了一條短信:
「這麽說來,是造謠嗎?」
「哎,我的大小姐,這重要嗎?」
廖秋隐隐失落,原來都是假的,不是意溪的所作所為嗎?剛放下手機,她又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急急忙忙地編輯短信發過去:
「當然重要啊,我真的不喜歡他啦。」
聲東擊西,轉移話題,一句話就讓兩個人的對話跟熱門議論撇清了。既然是假的,那總會有被揭露的可能,秋智媛又跟那些人那麽熟,萬一暴露了,找到她頭上來了呢?雖然幾率很小,但是她不能冒這個險。
對方的回信是:
「哈哈,明白。」
作者有話要說:
☆、Goodbye to Einstein 30
與其說是昏迷,不如說是昏睡。意溪睡了很久很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麽從噩夢裏掙紮出來的。但是,她清楚地知道,那些都不是夢。
有了那麽多天的适應,對于這些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事情,她已經可以很快地接受了。
就像是很多小說和電視裏講的那樣,她應該是“重生”了。真不知道是不是上帝老眼昏花,給了她這麽個再來一次的機會。她并不想要的。懦弱如她,就算重生也沒有辦法得到幸福生活的。現在,不就是這樣嗎?
她之所以會夢到“未來”的事情,之所以會“漸漸”偏離夢的軌道,只是因為她是一個懦夫而已。因為她不願意一次性記起來。
夢裏的種種,不過是她的前生罷了。P大教授不是說,遺忘,是人類對自己的保護嗎?她蜷縮在自己的小小龜殼裏,執意忘記自己的悲慘。可是與前世的記憶環環相扣的生活的齒輪,還是觸發了記憶的開關,致使它們再次轉動起來,每一天每一天地往外流逝而已。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今天種種,她不會靠近單淳,也不會再接受明譯晨一分一毫地好。
這兩個人,這輩子倒一塊湊她眼前來了?
她才知道,原來她認識單淳很久了。原來把“單純”這樣的傻瓜發音交給亞當的,就是她。原來單淳現在還在研究蝴蝶……還有很多很多事情,她都沒有想過,都是有原因的。
想不通的是——單淳分明跟她相差5歲,現在為什麽,看起來跟她同齡呢?
意溪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傑西卡的那雙綠色眼睛。
傑西卡……對,傑西卡也來到她身邊了。他們果真在一起了吧……既然這樣為什麽還來找她,他們要的東西,她不是留下了嗎,為什麽還是不纏不休?意溪心裏一陣難過,她虛弱地扯了扯嘴角——
“你怎麽會在這裏?松源老師呢?”
傑西卡扶她坐起來,白色的遮光簾,熟悉的擺設……意溪這才發現自己是在校醫室。
“你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麽嗎?”傑西卡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既然你這麽問,想必是很不好的事情吧。”意溪苦笑。對傑西卡,暫時還是裝作老樣子吧。他們都出現在葉川市,應該是要做什麽事情,并且還和她有關吧。她得默默找出答案。
“沒關系的,意溪,”傑西卡安撫性地拿起她的手,“無論如何,有單淳在就沒事的。”
意溪驚訝,“這話是什麽意思?”她心裏的疑惑又變深了一點。
“意溪,你覺得單淳對你好嗎?”傑西卡雙手握住意溪的手,表情急切。
什麽意思?意溪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是一個很棒的同桌,你不用誤會。”
——我們只是同桌而已。
“我不會誤會的,”傑西卡露出美好的微笑。這樣的美好讓以前的意溪看見了,一定是會感到自卑的。而現在的意溪,只是在心裏一遍遍地反問自己,怎麽會沒有看透傑西卡對單淳的感情。上輩子和這輩子都只知道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所以才會這樣糊塗吧。
“我只是想告訴你,如果單淳說了什麽謊,那一定是為你好。”
“請你相信他。”
意溪還來不及往深了想,校醫室的音響裏傳出廣播,“請班主任組織各班學生到操場集合,請各班班主任組織學生到操場集合……”
意溪和傑西卡對視一眼,明白意溪的意圖之後,傑西卡又要扶着意溪出去。意溪輕輕推開傑西卡的手,在傑西卡錯愕的時候,扯出笑容:“我能行的。我只是暈了一下,又不是殘疾了。”
話一出口,兩個人都愣了。
上輩子的時候,傑西卡也照顧過雙腿殘疾的她,不是很經常,只不過兩三次而已。但是對意溪來說,每一次跟傑西卡的會面,都是人生中的重大轉折。
意溪反應過來之後馬上撩開被子自己下了床,又一次反問傑西卡:“不是嗎?”
傑西卡幹笑了一聲。兩個人一起去操場,出來的時候收到了校醫的白眼,之後傑西卡就有意無意護着意溪為她擋去視線。意溪沒去自己班,兩個人站在一棵樹後面,算是比較隐蔽的位置。
操場上校長清了清嗓子之後就開始宣布處分內容,跟前世發生的很像。只不過開除的人不單單是松源了,而是松源和意溪兩個人。這一切來得比前世晚,不過是因為意溪自己的改變,和單淳的到來,打亂了時間順序而已。
意溪把這些都想明白了。她向來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好不容易遇到了對自己好的人,可是他們都是帶着目的而來。前世,因為那兩個人而差點死了兩次,仔細想想,應該是不欠他們的。可是這一世,他們依舊來到她身邊,對她好……
真是……夠了。
誰的憐憫,她都不需要。
校長正說着“敗壞學校風氣,應當嚴懲”,話筒裏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怎麽敲都不管用,他粗暴地把話筒放回特別搬來的演講桌上,可是沒放穩,話筒徑直往地上砸。周圍的老師這才意識到要上前去幫他檢查設備,一個颀長的身影比他們更及時地出現在校長身邊。
那人的頭發是很漂亮的金色,他順手撈起來那支話筒,在校長表達感謝的時候……沒有把話筒還給校長。
話筒在他的手裏神奇地恢複了效用,他筆挺地站在那裏,聲音平淡沒有起伏,可是有一種莫名的震撼力,這使得整個操場都安靜了下來。
“在這裏澄清兩件事情。第一,上午的時候你們瘋轉的那一條微博,是捏造的。上面的配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