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朱雀臺裏,聽下人禀報九公主已經離開了,晉晟王才松了一口氣。

他确實不知道虞氏被他母後關在哪兒了,問黎後不過是他推脫的借口,此時他從大殿裏出來,去了黎後的宮殿邊兜了個圈子,便轉去了昭華宮。

“大王,武後昨夜感染了風寒,方才入睡。”

呂俾從裏面出來,對着晉晟王行了一禮,恭敬道。

“嗯,那寡人就不打擾母後休息了。”

武後病了,晉晟王自然不能在這個時候打擾她,不過虞氏的事情本來就令他很心煩,再加上他擔心妣水玥得不到結果,又去朱雀臺嚷嚷,于是不由發出焦躁的聲音。

“大王,宓媵人向來是武後的左膀右臂,近來更是來往密切,你不若派人送她點珠寶,私下向她詢問。”晉晟王貼身的宦者方寒從旁建議道。

聽高宥提到宓氏,晉晟王的心裏劃過一股微妙的感覺。

上次在宓氏那裏發生的事,令他差點掉入萬劫不複的境地,如今想起來,心裏還會一涼,不過大概是因為他已經順利地登上了王位,這前後一對比,生成一股巨大的落差,使得他感到興奮又刺激。

“準備好禮物,寡人親自去問。”

之前晉晟王為先王守孝了整整個月,本就憋得不行,後來又忙着繼位之事,更是無暇後宮,此刻他腦海裏忽然浮現一張嬌豔成熟的面孔,一時不由心猿意馬。

方寒自幼跟在晉晟王身邊,只要他一個眼神,便知道了他在想什麽,于是他眼眸轉了轉,揚眉一笑道:“奴才這就去命人準備。”

秋露臺。

宓氏半躺在榻上,拿着把精致的荷花扇緩緩地搖動着,采蓮站在一旁靜靜地盯了她一會兒,便忍不住擔憂道:“奴婢方才去給公主做蓮藕羹,回來時,她便不見了身影,奴婢找遍了整個秋露臺都沒有見着她,如今已經過去好兩個時辰了,奴婢怕……”

“怕什麽。她說不定去了武後姐姐那兒。”宓氏裏搖着的扇子停了一下,然後指揮采蓮道:“去把你做的蓮子羹盛一碗過來給我吃。”

“是。”采蓮應聲出去。

這邊,宓氏望着采蓮的背影,腦海不由浮現出一張陰霾可怖的小臉,接着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這些年,她事事聽她的吩咐,好不容易自己做成了一件事,把虞姬給整垮了,她心裏有些得意,想要在女兒面前挽回些面子,可沒曾想對方聽了以後,非但不高興,面色瞬間變得一片黑沉,連着好幾天都沒給她好臉色。

“哼,誰指望誰,還不一定呢。”宓氏想到王後對她的親近,臉上不由綻放出一個絢爛的微笑。

晉枭王走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一副美人衣衫半敞,拿着一把綢扇,香肩半露,笑容明媚動人的場景。

“母妃。”他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只覺得一股隐秘的刺激感在心升騰,令他胸口一熱,眼裏迸發出兩道灼熱的光芒,緊緊鎖住宓氏。

宓氏乍一聽到男子低沉的聲音,驚了一下,待尋聲望去,同晉晟王熾烈的目光對上,她腦海裏迅速浮現出那次兩人糾纏的畫面,心忽然砰砰亂跳了了起來,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紅霞。

“妾身見過大王。”宓氏聲音不自覺帶着一股膩人的意味,她袅袅娜娜地走到晉晟王面前,直感覺一股屬于男人的陽剛氣息鋪面而來,不由腿軟了半分,發出嬌喘的氣息。

宓氏走進以後,晉晟王聞着她身上散發出的一股花香,不由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迷醉的表情。

“母妃不必多禮。”他上前一把将宓氏的拽住,然後将她的身子一下子攬到懷裏。

“上次的事,令母妃受驚了,這塊良渚美玉送給你壓壓驚”

晉晟王從高寒裏接過一個梨花木盒,将裏面用金線拴着的美玉遞給宓氏。

宓氏靠在晉晟王寬闊的懷裏,本來就已經意動不已,再望向那塊散發這瑩潤光澤的通透玉佩,整個人更像是一汪春水一樣攤在對方的懷裏。

“妾身謝謝大王。”宓氏眼含媚意的瞅了晉晟王一下。

她眼尾上挑,勾得晉晟王胸口麻酥酥一片,當即對方寒揮了揮,讓他去把無關的人驅趕開,并在門口守着。

“母後。”晉晟王一把抱起宓氏,便向着軟塌便走去。

“啊!”宓氏驚叫了一聲,面色通紅地躺在下方,她望着晉晟王與先王十分相似,卻更為年輕的面孔,心神不由一陣恍惚。

晉晟王眼裏的癡迷和熱忱,那是她在先王眼從來見到過的東西。

宓氏心裏忽然湧上一股滿足和甜蜜,并緊緊纏上了晉晟王。

很快,屋子裏就只剩下男人的喘息聲,以及女子夾雜痛苦和歡愉的吟哦。

這邊兩人久旱逢甘霖,打得難舍難分。

等妣雲羅穿着帶着點點血紅的衣服回來的時候,正好是兩人打得酣暢淋漓的時候。

“啊——”妣雲羅聽到一聲高亢的聲音從屋子裏穿出來,再瞥見門口立着的侍從方寒,面色不由一變。

她聞着自己身上傳來的淡淡血腥味,心裏忽然湧上一股無法抑制的怒火。

宓氏之前同太子的晉晟王勾搭在一起,是被人陷害,已經犯了一次蠢,可是沒想到她竟然不長記性……

妣雲羅握緊了拳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想要沖進去将宓氏從床上扔下來的沖動,面無表情站在門口,靜靜地等着。

“公主,您要不要找個凳子坐下歇一歇?”

公主的出現雖然意外,但方寒并不懼怕她發現。

宓氏與大王勾搭成奸,若是被發現了,公主也會背上污名,況且看公主冷靜的樣子,就知道她如何權衡利弊。

“嗯。”妣雲羅氣過之後,反而揚唇一笑,将腰間的一塊玉佩解下來遞給方寒,道:“方侍人辛苦了。”

“哎呀,這有什麽。服侍大王是奴才的本分。”方寒伸接過玉佩,面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然後回到屋子裏,拿出一個凳子,道:“大王如今就是所有人頭上的天,他要幹甚麽,旁人只有順應的份兒。宓姬娘娘得了他的青睐,那是生修來的福分,公主你何不趁此會讨點好處。”

“呵呵~那是自然。”妣雲羅接過凳子,在大門正間坐下。

等晉晟王爽快完,穿好衣服,一臉餍足的從裏面出來的時候,眼睛瞥到妣水玥的時候,面色徒然一變,像吞了蒼蠅一樣難看。

“……妹,你什麽時候就在外面了?”晉晟王有些心虛道。

“在王兄和阿娘如登極樂的時候。”妣雲羅沉着臉,在晉晟王身上逡巡了一遍,将人看得快要發毛的時候,驟然一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都是王兄的,更何況是臣妹的母親。”

“咳!……妹,你當真一點都不勉強?”晉晟王不自然地虛咳了下一下,心裏隐隐有些懊悔。

之前妹為他舉薦人才,這才讓他穩坐王位,後來更是給過他不少意見。他一點也不想同她鬧出什麽不愉。

晉晟王仔細瞧着妣雲羅的表情,只見她面上帶着親切的笑容道:“正所謂兄弟如足,妻子如衣服,王兄與臣妹雖然不是兄弟,但亦是足,臣妹的一切,包括阿娘,都可以是王兄的。”

妣雲羅說着還眨了下眼睛,晉晟王對她的反應着實驚訝無比。

他和宓氏這件事,他雖然做了,但心裏還有一絲難以啓齒之感,但是他這個妹為了讨好他,竟然視作理所當然。

這一方面讓他覺得她有些涼薄,令一方面又覺得放心無比。

“妹,将來王兄一定會為你挑個好夫婿。”晉晟王臉上亦浮現一絲親切的笑意。

“那就有勞王兄了。”妣雲羅臉上不由流露出一絲喜色。

晉晟王觑看着妣雲羅的表情,徹底心安了下來。

“方寒,走,回宮。”他全然忘記了自己所來的初衷,面帶安逸之色,就要離開,方寒趕緊出來提醒道:“大王,您答應了九公主的事情……”

經過方寒這麽一提,晉晟王拍了下腦袋,恍然道:“瞧寡人這記性,差點把這事給忘了。”

他說着又返回到屋子裏面去,面上帶着一片正經的表情道:“母妃,你可知那虞氏被關在哪兒?”

“她……”宓氏擡起眼來,怯怯地往妣雲羅那邊看了一眼,然後道:“她被關在西邊的一處宮殿,那裏曾經是伊美人住的地方。”

“伊美人?”晉晟王想起這個女子,當初他年少多情,不免多看了幾眼,結果母後便雷厲風行的将人給處死了,這令他一直對那個女人心生愧疚。

“我和你這件事,你不要聲張,寡人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他想到伊美人的結果,不由提醒了宓氏幾句。

聽到好處,宓氏也不管妣雲羅是否在一邊看着,她面上不由嗔笑道:“妾身可不敢得罪王後。”

或許是一回生,二回熟,宓氏和晉枭王第二次被妣雲羅抓到,見她都沒有說什麽,便更加肆無忌憚,甚至因為有她在一旁看着,還隐隐有種偷情的快意。

晉晟王瞧着宓氏勾人的模樣,不由坐過去,同她親親蜜蜜了一會兒,然後才走掉。

宓氏滿面含春的送走了晉晟王,等回過頭來,登時感覺到了一股陰寒之氣從背後襲來。

“羅……羅兒,阿娘若是得了大王的寵愛,你不也能跟着享受好處麽!”宓氏可沒忘了剛才聽到門口傳來的話。

“那你可要保證把這件事瞞着武後,一直瞞到到我嫁人那一天。”妣雲羅道:“等到我嫁人那天,大概還有八年,就算阿娘你還能青春永駐,但你确定那時候我王兄還記得你是誰?”

後宮女人一怕的就是年華衰老,二怕新舊更疊。晉晟王是個風流的君王,他身邊的女人必然如過江之鲫一般,蜂擁而來……

宓氏想到這些,臉色霎時一白。

“不……我不要。”宓氏腦海裏閃過晉晟王炙熱的眼神,她割舍不下這樣被這樣矚目的感覺。

“羅兒,羅兒你一定有辦法幫助阿娘對不對。”她急急地去扯妣雲羅的袖子,指頭上忽然觸摸到一點黏膩的東西,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指頭被什麽染紅了。

她目光一頓,迅速向妣雲羅衣袖上瞥去。

妣雲羅的袖子本就是紅色,沾染了血跡以後,顏色變深了一些,但并不能教人一眼看出來。

宓氏不知道她去哪兒了,仔細一聞,才在散發着麝香味的屋子裏問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羅兒,你怎麽了,是不是傷到哪兒了?為什麽袖子上有血跡。”““與你無關。”

妣雲羅冷冷望了宓氏一眼,并沒有說話,徑直饒過她,回了自己的房間,讓丫鬟打來洗澡水,重新換衣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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