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反将軍
一行人簇擁着走出舞廳往外走，前面走着的曹剛突然停下腳步。
“怎麽不走？”麥柔音問。
曹剛不答，笑着喊道：“喬公子，邱助理，您們好。”
一男一女迎面走來，女的風姿綽約，正是齊中天的助理邱慧琳，男的一身挺括的白，白襯衣白色西服，系着酒紅色真絲領花，西服上衣口袋挺着一朵紅玫瑰，通身上下透着公子哥兒的風流倜傥酒色財氣。
遇上送玫瑰花和收玫瑰花的正主了，麥柔音暗叫不妙。
董家聲攬着陶悠悠的手臂霎地收緊。
“聽說你們銷售部為了個小美人大動幹戈，什麽樣的絕色美人啊？讓我看看。”喬荗山嘻笑說，眼珠子滴溜溜轉動。
完了，要是第一天就揭穿了，以後悠悠的日子更難過了，麥柔音悄悄往後瞥，陶悠悠個子矮，又被董家聲擁在懷裏，喬荗山還沒看到她。
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氣，麥柔音拔開面前的同事走了出去，嬌笑着說：“喬公子你好，小美人就是我，喬公子看我算不算得上絕色美人？”
“算的上算的上。”喬荗山兩眼放光，看看旁邊的邱慧琳又看看麥柔音，贊道：“姚黃魏紫各有千秋，你也是正泰的職員？咱正泰真是美女如雲。”
“多謝喬公子誇獎，我是通訊銷售部前臺接待麥柔音，不打擾喬公子和邱助理了，兩位請。”麥柔音妩媚一笑，側身打手勢示意銷售部的人給喬荗山讓路。
“喬公子剛才怎麽沒找陶悠悠？”出了酒吧，曹剛狐疑地問。
“你短路啦？”麥柔音不客氣地敲了他一下，說：“邱助理就在旁邊，他能說他認識悠悠還剛給悠悠送過花嗎？你沒見他還假裝不認識悠悠嗎？”
有道理！衆人一起點頭，喬荗山花名在外，同時和兩三個女人交往很尋常。
“陶悠悠喝醉了，我送她回去，女士們的安全就勞駕你們幾位了。”董家聲朝衆人笑笑，招了一輛出租車扶陶悠悠坐進去，轉頭看了麥柔音一眼，微有遲疑後還是關上車門。
“你那麽幫着陶悠悠，董家聲卻過河拆橋，連提出送你回去都沒有，太不講義氣了。”姚潔靠近麥柔音小聲說。
Advertisement
他剛才想讓自己上車的，只是怕撇得不夠清自己不死心吧，麥柔音看着出租車消失的方向微微失神。
“我就奇怪，你長得比陶悠悠漂亮多了，董家聲怎麽會不喜歡你喜歡陶悠悠呢？”姚潔繼續挑拔。
麥柔音心浮氣躁的很，今天一直是在強顏歡笑，如果在別的時候知道董家聲是陶悠悠的小富豪，她肯定放聲大哭一場，可那個時候陶悠悠正被衆人圍巢，她沒有哭的機會。
不想和姚潔多說，麥柔音揚手招住一輛出租車，對衆人笑道：“我還要赴一位朋友的約，就不和大家一起了。”
陶悠悠路上還氣勢張揚精神的很，回到住處後就蔫了，軟綿綿趴在董家聲胸前哼哼唧唧喊難受。
董家聲聽得她難受，什麽绮念都沒了，不停輕撫哄勸，燒了熱水幫她擦臉擦手，又上網查解酒辦法，喝醋喝酸牛奶或蜂蜜水都行，這幾樣陶悠悠房間裏都有，董家聲怕喝醋不舒服，酸牛奶在冰箱裏凍着怕冰冷的東西傷胃，又急忙去燒開水，等到開水涼了兌好蜂蜜水，陶悠悠睡得死豬一樣喊不醒了。
董家聲自己端起蜂蜜水喝。
大肚窄口的白色陶瓷杯，外面繪着一只肥嘟嘟的小豬，董家聲握着杯耳，舌尖在杯沿打轉。
這個位置應該是老師平時喝水的位置，他們這算是間接接吻了嗎？
房間裏暖融融的女性氣息，甜膩輕軟，董家聲閉上眼睛，陶醉地想像着，想像着自己和陶悠悠唇齒相依，血液裏欲-念奔騰，争先恐後往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地方湧去，頃刻間不能描寫了。
老師喝醉了，人事不省，轉過身低下頭，就可以吻住那兩瓣渴望已久的滾燙的嘴唇，然後……為所欲為。
董家聲的理智與沖動搏動着，拉鋸着，漸漸地，理智讓路給魔鬼巨獸。
只是親一親摸一摸，不要做更過分的事就可以了。
陶悠悠的手機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董家聲很想砸了手機，尤其是看到來電名字是“齊中天”時更加憤怒。
想關機，手指動處卻是狠狠按下通話鍵。
“聚會散了嗎？”齊中天開口就問。
“散了。”董家聲咬着牙說。
“讓陶悠悠接電話。”齊中天似乎沒意外，也沒生氣。
“我老師睡着了。”董家聲冷冷說。
齊中天哦了一聲，要挂電話的口氣，董家聲急忙喊道：“等等。”
“你什麽時候把鄧拓辭退？”他問。
“鄧拓業務能力不錯，幹嘛要開除他？”齊中天淡淡地反問。
“今天的事你都聽說了吧？就因為他能力不錯，你就留着他給我老師添堵嗎？”董家聲怒道。
“因為他得罪了陶悠悠就開除他，你想讓陶悠悠被整個銷售部的人孤立嗎？”齊中天拉長聲音緩悠悠問：“還是你想自己一個人把銷售部所有的業務杠起來，銷售部的人都開除掉？”
董家聲語結。
“鄧拓嘴巴賤而臭，但本質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把喜怒挂在臉上的人，比那些好背地裏使陰的人更安全。”齊中天挂了電話。
他說的似乎有道理，董家聲陷入沉思中。
陶悠悠睡了香甜的一覺，迷迷糊糊中醒來聞到粥香時愣了愣，這個情形似乎很熟悉，她試探着喊道：“董家聲。”
“老師，你醒啦，鹹菜絲馬上拌好了，你去刷牙洗澡吧。”董家聲圍着圍兜，右手握着菜刀從廚房鑽出來。
他昨晚難道留在自己房中沒離開？陶悠悠有些不自在，低頭看自己，衣服齊整，還是昨天穿的，稍稍安心了些。
“老師，兩個人一起做飯可以省不少事，咱們搭夥，怎麽樣？”飯桌上，董家聲再次提出搭夥做飯。
“不要。”陶悠悠悶悶地搖頭。
不能搭夥做飯，搭順風車卻不用顧忌那麽多，陶悠悠坐董家聲的車子和他一起去正泰上班。
“老師，五一學校不上課，七天的長假，我想開車去青石鎮看看那邊的市場，你要不要一起去？青石鎮的瓷器很有名的，買一套餐具或者幾個花瓶回來很不錯的。”
“東西好價格也高，我得絕食一個月把昨晚花的省出來，最近什麽東西都不能買了。”陶悠悠噘嘴，心疼地說。
“絕什麽食？你就當沒拿到績效獎就是。”董家聲笑，想說由他負責昨晚的帳，怕陶悠悠不高興沒敢說。
陶悠悠長嘆，獎金還沒進腰包呢先預支出去了。
“要是績效獎沒批下來，我絕食三個月。”她氣鼓鼓說。
陶悠悠沒想到，不只績效獎沒有，連青陽聯動成交的那一萬部手機都不算她的業績。
齊中天在上班後召開了整個通訊銷售部的人開會。
“今天召集大家有三件事要公布處理。”開場白後，他看向羅薇，嚴厲地問道：“羅經理，昨天你的銷售部發生什麽事？”
“沒發生什麽事，陶悠悠做成青陽聯動的業務，大家高興，打鬧了一會。”羅薇說。
“是這樣嗎？”齊中天甩出一封信，“我收到一封舉報信，和羅經理說的不一樣，請羅經理解釋。”
當着其他三個區域經理被如此沒臉，羅薇妝容精致的臉瞬間漲得通紅。
“邱助理，你把舉報信念一次。”齊中天冷冷說。
舉報信詳盡地講了事情的經過，寫的人文采很好，将經過寫得形象生動，當事的三個人的面部表情也描寫了，很真實，但是美化了董家聲那部份。
舉報信裏把董家聲為陶悠悠出頭的時間稍緩了緩，變成是鄧拓和陶悠悠要打起來了，董家聲出面制止，而後整個華東華南區的銷售員擁了上去時的劍弩拔張沒寫，只寫了後面董家聲和衆人嘻笑友好的地方。
“羅經理，你的部門出現問題你未能阻止，還得靠手下一個剛入職三個多月的新人将糾紛平息，你有什麽話說？”齊中天再次逼問羅薇。
他要做什麽？為什麽要踩自己擡董家聲，董家聲的後臺到底是誰？羅薇轉動腦筋，迫切中卻想不出說辭。
投鼠忌器，她不敢說董家聲的壞話，也就無法辯清當時的情景，而且，當時的情形她确實失職了。
陶悠悠聽得雲裏霧裏，隐約覺得，齊中天這麽做是有目的的。
“羅經理，你的失職還不僅僅是這件事。”齊中天淩厲地又甩出一個重磅炸彈。“請各位經理打開部門email跟蹤，仔細看看董家聲和陶悠悠的郵件往來。”
什麽？自己和董家聲的往來郵件整個銷售部的管理人員都能看到？陶悠悠面上瞬間精赤，董家聲顯然事先也不知道，面色變得陰暗，眼眸裏怒色沉沉。
“《青陽聯動開拓計劃書》，董家聲發送陶悠悠。”華北區的經理李文建念道。
“如大家所看到的，開拓青陽聯動的計劃書是董家聲拟的，而成交業務的人呢。”齊中天頓了頓，說：“也是董家聲。”
陶悠悠暈了，茫然地看着齊中天。
青陽聯動的業務他自始至終參與，是她做成的他比誰都清楚。
董家聲低下頭，他知道齊中天要做什麽了，心裏怒火溶岩似噴礴，恨不得拽住齊中天狠狠地暴打一頓，可是他只能忍着。
眼下和齊中天對着幹将是兩敗俱傷，不只會讓齊中天的良苦用心付之流水，還會讓陶悠悠以後在銷售部更難立足。
“陶悠悠，董家聲周五中午回了青陽，周日晚上離開的，是不是？”齊中天公事化的口氣問。
“是。”陶悠悠低聲說。
“你欺騙羅經理，将董家聲做成的業務據為已有，承認嗎？”齊中天接着逼問。
我沒有！
陶悠悠喉間哽咽，喊叫在胸腔裏震蕩說不出來。
“陶悠悠實習期都不滿，第一次出差就做成一萬部手機的業務，羅經理，你沒有懷疑過嗎？”齊中天緊接着逼問羅薇。
羅薇說不出話，她不知董家聲是什麽來頭，她不能說董家聲的壞話。
盡管，她清楚地知道，雖然計劃書是董家聲拟的，但做成業務的肯定是陶悠悠。
陶悠悠明顯不是會說假話大話搶人業績的人。
“陶悠悠德行有虧，念初犯，并且奪董家聲業績是董家聲同意的，暫不開除。”齊中天冷聲公布處理結果。
昨天還是灼灼耀眼，轉眼間就滿身塵埃，銷售部的人同情地看陶悠悠，就連鄧拓，眼裏也有了不忍。
“羅經理，你一個人管着華東華南兩個區明顯有些吃力，即日起，華南區獨立出去，原有銷售員回歸華南區，另外，因青陽是華南區的，陶悠悠之前已做過青陽的市場調查，将陶悠悠調拔過去。董家聲業務能力很強，我跟應總監溝通後，決定升任他做華南區經理。”
兜了那麽大個圈，原來是要削打自己減弱了自己的權力，又奪走華南區送給董家聲背後那人做人情，并且将陶悠悠從危險的漩渦裏拉出推進董家聲的羽翼下，讓她在董家聲護寵下免遭職場暗箭明刀的傷害。
如果齊中天被開除出正泰，自己把陶悠悠當刀子使那一招再妙不過，可齊中天沒離開正泰，所以他利用職權借題發作一箭三雕，這一局她當真輸得一敗塗地。
羅薇暗裏咬碎一口白牙，面上卻笑了，站起來，溫和地朝董家聲伸出手，“董家聲，恭喜你。”
“謝謝羅經理，這段時間多得羅經理指點我才能幹出好成績，以後還請羅經理不吝指教。”董家聲笑着站起來回握她的手，笑容含蓄優雅。
“李偉滔，安排人把華南區的辦公區整理出來，人員辦公位置重新安排，給董家聲招聘助理。”齊中天接着咐咐道。
“好的。”李偉滔點頭。
齊中天威嚴地掃了衆人一眼，宣布散會。
鄧拓在齊中天和羅薇走後，以一葦渡江的迅猛速度竄到陶悠悠身邊，嘻皮笑臉說：“小桃子，怎麽眼眶紅紅的，笑一個嘛。”
陶悠悠緊咬着唇不理他。
“鄧拓，你小子少說兩句行不行？”肖鋒不滿地拍他，對華東區衆人說：“ 陶悠悠得挪辦公位置，大家一起幫忙吧。”
“好啊。”衆人齊聲應好，蔣茹挽起陶悠悠，說：“走，你站一邊瞅着，別讓這班爺們越幫越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