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boss,人跑了。”

查爾斯本在梳理冕雕的羽毛聽後用力一扯,一根羽毛被拔掉,冕雕突然伸長脖子疼得撲扇翅膀,要不是腿上有根鐵鏈,早就飛走了。

何偉站着,頭低下,一個眼神都不敢朝查爾斯那看一眼。

他不僅沒把韓執帶回來,連鐘衡也沒有,他去了診所發現那裏早已經沒有人了。

查爾斯負手轉身垂眸看着在打顫的一群人,他拿起一旁的磚頭猛地朝何偉砸去,直接砸在頭了上,磚頭裂成兩半,何偉身後的人都猛烈的顫了一下,何偉的額頭很快也出血了,此刻他感覺天旋地轉,身後的幾個兄弟急忙扶住他。

查爾斯走下臺階捏住何偉的臉頰,欣賞着他額頭上的口子,“這次只是小小的懲罰,”然後眼裏透着殺戮,“既然抓不到人就給我殺了他。”

“可是他進了帕寧,他車上那個女人有通行證。”

查爾斯狠狠的松了手,“果然靠你們靠不住,一群蠢物,去告訴Brice,讓他在帕寧想方設法給我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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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屋的門被打開了。

“林遇你起來啦。”一個女生正在洗衣服,然後用滿是泡沫的手将鴨舌帽向上移了移露出一雙杏眼來看他。

“嗯。”林遇擡手拂了拂頭發,順便伸了個懶腰。

徐妍瀾迅速沖淨手,然後從包裏掏出一個東西給他,“剃胡刀。”

林遇接過,左右翻看了看,“謝了。”

徐妍瀾笑,“現在就去試試,應該會很好看的。”

她看着林遇去了洗水池,自顧自的笑了起來,抱着一堆衣服轉身走了。

李嘉闫雙手撐着桌子俯下身,指着底圖上标紅的兩個地方,“你們聽着,最近D區和B區是重點巡邏地點,還有上次放生的幾只冕雕多注意他們生活狀态。”

研讨室的門被打開,李嘉闫的聲音被打斷,他擡眸看了眼,林遇逆着光走進來,大家都回頭看他,發現今天的林遇有些不一樣,好像更帥氣了。

“來晚了,各位。”

他随便找了個位置站,李嘉闫這才重新開始講事情。

提到上次大象被獵殺,李嘉闫便詢問起林遇。

“那天你發現大象被打死是什麽時候?”

“下午五點左右。我檢查過傷口是自制槍打的,前肢的子彈是08老式。”

“08老式……”

“我的天!”

“是他回來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就連李嘉闫也蹙眉,這08老式曾只有一個人用過,就憑這一種子彈他打死的動物都可以堆成山了。

保護中心一直以來都在追捕這個人,卻從未成功過,上次就讓他在眼皮子底下逃了,這次他又回來,讓所有人都警惕起來,但同時他們也是興奮的激動的。

“大家都靜一靜,如果真是Serpent,那我們這次一定要一舉拿下他,絕不能再讓他跑掉了。”

林遇站在暗處一句話也不曾再說,只是聽着一群人在讨論怎麽樣抓捕韓執,他揚了揚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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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沒油了,韓執下車去拿油桶。

而這時,蔣沅的手機響了,汪主任的電話。

她看了眼反光鏡裏的韓執然後接通了。

“汪主任。”

“蔣沅,你在肯亞還好吧?”

“嗯。”

“那就好,唉,我們馬上也要回來了。”

蔣沅又看了眼反光鏡,壓低聲音,“這麽早,這是怎麽了?拍攝周期不應該是兩個月?”

汪主任一說就來氣,“沒你真不行,雇傭的那幾個拍攝的都不好,好幾個鏡頭都沒有找到感覺,最氣的是不知道哪個龜.孫子偷了我的攝像機,就你拍攝一直都用的那個攝像機,裏面還有一些未公布的精品,你曾開玩笑說都有手感了,現在沒了真的快氣死了!”

“你們現在還在腹地?”

“對。”

可她現在卻還要往裏走,如果他們回去了發現她不在城裏,會怎麽想?

她揉了揉頭發,然後挂了電話,她打開車門下了車。

她繞到後備箱,發現裏面有一個攜便式攝像機還有支架,她拿了出來居然還能用。

“你居然還随車帶攝像機,”她回頭看他,“你也會?”

“不會,只是為了掩人耳目。”韓執蓋上油蓋将桶提回了後備箱。

她看了看四周,除了荒草偶爾被吹動,方圓十裏連一只動物都沒有,她深深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反而這天又要黑了。

她擡頭望了望天,又是日月同輝。

随後她感受的到一股冷風襲來。

至少現在的蔣沅對這片土地映像是很好的。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路她都沒有感覺到一絲恐懼,倒是和韓執吵吵鬧鬧時,真怕韓執就把她一人丢下。

她感受着風,于是擡起雙臂,張開五指,細柔的風從她指尖溜走。

“把攝像機拿過來。”

蔣沅只是回頭看他,“喂,為什麽這一路都沒看見動物?”

她其實是想拍一些鏡頭帶回去。

“你想見?”

“嗯。而且你這攝像機是夜光型的,晚上拍攝最清晰了。”

“快上車,之後有的是你看的。”

蔣沅睨了他一眼,然後将攝像機放回了後備箱。她轉身正準備往副駕駛走,卻和突然止步的韓執撞上了,她捂着頭,正準備捶他一拳,結果他蹲下身,她的拳頭落空了。

韓執在地上發現了一串腳印,是獅子的,腳印還很新,就在他們停車之前來過,他擡頭看了看四周,荒草在淩亂的飄動,遠遠的能在西邊看見一個淺水灘。這腳印往東走,如果它要喝水應該會折回來,獅子和他們的距離在十裏之內。

他擡頭時,天已經快黑完了。

“從腳印來看這附近有獅子。”

蔣沅立馬回頭四顧,氣氛有些緊張。

韓執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四周已經徹底暗下來,韓執不喜歡夜裏開車,遠光燈會驚擾動物,引起大象的恐慌野牛的憤怒,還有帕寧的不安。

這些都不是他想看見的。

“今天只能在這過夜了。”他打開後備箱拿出帳篷來,蔣沅緊跟着他,他在荒草裏忙活,她蹲在一旁撐着頭看他。

“晚上那只獅子回來怎麽辦?”

韓執垂眸弄着手裏的支架,毫不猶豫的吐出一句話,“那你就替我祭奠帕寧。”

“為什麽是我?”

“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

“行。”蔣沅氣的站起身,抱胸倚着門看着他。

之後韓執很快就搭好了帳篷,他回頭指了指後備箱,朝蔣沅勾了勾手指,“把攝像機和架子拿來。”

蔣沅雖然疑惑,但還是給他拿了去。

韓執将架子放進帳篷裏,攝像機架好,鏡頭被掩飾住。

“你打算晚上拍那只獅子?”

“不是我,是你,”他進了帳篷,後又伸出頭往裏偏了偏,“進來。”

不知道為什麽本來應該害怕的她,突然有點興奮随即鑽了進去。

帳篷裏很黑,她也不知道踩到什麽了,只聽到“嘶”的一聲,然後某人罵,“走路帶點眼睛。”

蔣沅回怼,“你摸黑帶眼睛試試。”

她手腕被突然握住,随即一用力被往下扯,她被禁锢在韓執胸前,眼前是攝像機。

“別把我惹急了,不然把你弄出去喂獅子。”

聽後她大膽的仰頭,涼薄的唇觸碰到他有胡茬的下巴,“你舍得?”

“別發騷。”

“呵。”

蔣沅見好就收,她打開攝像機屏幕上立馬呈現帳篷外的場景,這個角度只能看見車的油箱蓋以下,拍攝獅子足矣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還沒有任何動靜。

等待本就是件難事。

帳篷裏的溫度随着外面的溫度降低也跟着降低。蔣沅的沖鋒衣本就是壞的,她開始打了個顫。

只有三件衣服之隔的韓執察覺到了身前的女人在顫抖。

“抱抱我。”

“?”

“我冷。”

“你裸.奔來的?”

蔣沅一股火已經沖到喉嚨口了,“對啊,我其它衣服在面包車上,這衣服又是壞的。”

韓執欲開口又硬生生塞了回去,帶個女人果然麻煩。

他心中罵罵咧咧的,然後拉開沖鋒衣的拉鏈,裏面是白色的T恤,他用手環住蔣沅,發現她的腰十分的細。

她的頭自然靠在他的肩上,松軟的發頂在他下巴處摩擦着,胡渣不小心勾住她的頭發,她仰頭去弄。

韓執眯着眼垂眸看她。

“你這胡渣該剃了。”

她的手指摸黑去弄,不小心戳到他眼睛了,她手一頓正欲往回縮,被狠狠的抓住。

“你也該被收拾了。”

蔣沅只感覺眼前有個黑色人影,像黑雲一樣随時會壓下來,在這帳篷之中強烈的逼仄感一下子出來了,緊接着是來自韓執的壓迫。

“這次不抽我皮帶了?”他話裏帶譏诮。

蔣沅只感覺臉滾燙,“無恥。”

正說着,黑影一下子壓了下來。

韓執的吻技并不好,很僵硬,很粗魯,蔣沅十分排斥,她咬住他的舌頭,韓執的手狠狠捏住她臉頰,逼迫她松口,韓執的手勁大的能捏碎她的下颌骨,她疼得松口,雙眼發紅。

韓執捂住她的嘴,将頭貼近她耳邊,“別出聲,它來了。”

蔣沅側目看了眼攝像機屏幕,一只母獅正在嗅着輪胎上的氣味。它前後兩個輪胎都嗅了嗅,然後轉過身來看見了攝像頭,它邁着沉穩的步伐,先是小心翼翼的,後來用鼻子在攝像頭上碰了碰。

蔣沅一想到這頭母獅離自己不到兩米,如果它聞出什麽,擡起爪子撕開帳篷,那他們就必死無疑了,此刻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和一頭野生獅子接觸。

母獅嗅了好一會兒也覺得無趣,轉身向西邊的淺水灘走去。

看來它只是口渴了,出來喝水的。

韓執從蔣沅身上起來,把衣服脫了留給她,自己準備拉開帳篷出去,蔣沅急忙拉住他。

她有些擔心,“你出去幹什麽?萬一那獅子還沒走遠。”

韓執揪着她的衣領将她逮到跟前,帶了點警告意味,“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我是認真的。”

韓執出了事她就更別說能活着出去。

“我們各睡各的,互不幹擾。”

韓執沒說別的,走到帳篷另一邊,然後胳膊枕着頭側身閉着眼就睡。

真睡還是假睡就不知道了。

蔣沅也躺下,她手緊緊捏着韓執的沖鋒衣,她剛剛很緊張,怕韓執看出她的想法。

她才不是擔心他,才讓他留下來的,而是,她害怕了。

這夜韓執睡得還不錯,他醒來時,帳篷裏沒人,他拉開帳篷走出去,強烈的陽光照的他擡手去擋。

他的眼睛因為沒适應,很不舒服。

“你居然覺得這光刺眼。”

他別過頭勉強看清眼前的蔣沅,他不信這個邪,把五指張開,太陽的光從指縫灑下,他皺眉,漸漸的有些适應。

“為什麽你覺得這光刺眼,那是因為卑劣的你不肯醒悟,迂腐的衆人自诩為神。”

“這話出自哪裏?”

“我曾經發表的報道。”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你覺得陽光刺眼,那是因為卑劣的你不肯醒悟,迂腐的衆人自诩為神。”

昨天想到并寫這句話時就覺得很适合執野。前一句在說韓執的自欺欺人,後一句是送給那些自以為是神就能随意剝奪動物生存權力的偷獵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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