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韓承譯将人帶回了原來的土房中,然後重重的的将對方推到桌子前,威爾捂着手臂,疲乏的晃了晃頭,頭發淩亂的貼在臉上。
“說,為什麽跑?”
威爾卻在這個時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雙手支撐着地,哽咽着,“我以為你是來抓我的,私自交易軍火是犯法的,這我知道,我只是才從局子裏出來不想再進去了。”
韓承譯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後退一步,蹙起眉頭來,“僅此而已?”
“的确是這樣的,”威爾擡起頭,雙手顫抖的放在胸前,極力的在證明自己,“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幹這行了,絕對不會了!”
韓承譯拂了拂頭發側身将拳頭捶在了柱子上,而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從褲包裏掏出來看了眼是自己的上司,于是接通了。
身後的威爾看了眼櫃子旁的黑影,他咽了咽口水眼裏滿是恐懼,他回過頭來緩緩從包裏抽出一把刀匕首。
而正在打電話的韓承譯根本毫無察覺,威爾起身手裏攥緊匕首,正準備往他後背紮下去。
韓承譯挂了電話,威爾眯着眼急忙收回了匕首,規矩的站在原地。
他轉過身來,微微垂頭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既然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他也不願意多花時間在這上面。
“找個靠譜的工作,別再幹這行犯法的事了,明白嗎?”說完之後他直接推開門走了出去。
這一路走着他都在回想,他總覺得哪裏有問題,前腳剛踏出院子門,後腳卻頓在原地,随後他前腳倒退與後腳站在同一點上。
他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顆子彈,他側目向屋子瞟了一眼,預感不妙,下一刻他将子彈握緊手心,起身疾步上前踹開屋門。
裏面一個戴着黑色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一手正扯着威爾的頭發,一手拿着槍抵在他的下巴上。
戴口罩的男人偏頭看了眼韓承譯,口罩下的嘴角揚了揚。
韓承譯立馬掏出手.槍對準男人,他目光看了眼威爾,他狀态很不好,憋紅的臉,顫抖的身體被死亡包圍。
“放了他,”韓承譯剛擡腳準備上前,“我們可以談……”
“別動,Sir。”男人的聲音冷冰冰的,但是卻帶了一絲壓迫,或許是因為手裏有人質的原因。
韓承譯擡起的腳不敢放下,他手裏的槍在這一刻顯得那麽軟弱無能。
“我先解決掉他,再談,Sir。”語畢,男人垂眸,神之藐視,還不等威爾搖頭說着“No”,他猛地扣下扳機。
“砰!”
在男人開槍那刻,韓承譯也開了槍,不過男人直接拎起威爾擋在身前,子彈射進了威爾的頭部。
在第一槍威爾已經死了,這兩槍都正中頭部,威爾瞪着眼睛看着韓承譯,雙手緊緊攥着,死不瞑目。
男人松了手,威爾僵直的倒在了地上,震起了一層厚厚的灰。
這些灰塵在二人之間飛舞着,有幾束光透過窗戶照進來,這些灰塵像是被塗上了漆,金閃閃的如同黃金。
“祝你好運,Sir。”
男人微微擡起下巴,在露出譏諷狡黠的眼神同時,舉起槍朝韓承譯冷不丁的扣下扳機。
韓承譯側身躲過,子彈直接打穿了門,一束光照進來。
趁此機會男人轉身準備逃,韓承譯擡手朝男人身旁的衣櫃開了一槍,男人停腳躲閃時,韓承譯踩着桌子一跳,撲倒了男人,男人翻身擡起槍扣下扳機,韓承譯急忙攥着他的手腕,往一旁拉,子彈打偏射穿了屋頂,又有一束光照了進來。
二人在鬥争的過程中,屋裏黃沙漫天,透光的兩扇窗和幾束光線交彙一照,金燦燦的,十分耀眼,又像是走進了迷霧森林般,誰知道這是死亡籠罩下的美麗。
韓承譯去扯他的口罩,男人一拳打在他左臉,這一拳力量之大,韓承譯的嘴角很快有了血跡,他擡手準備抹去,男人已經起身反撲倒韓承譯并且掐住他的脖子。
男人掐住脖子的手背隆起的骨頭清晰可見,骨節發白的吓人,韓承譯憋紅着臉,額頭的青筋暴起,他擡起一只手也掐住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本打算摸槍,卻摸到了一把匕首,他低吼一聲,抽出匕首猛地紮進身前人的右肩。
“啊!”男人痛苦的叫了一聲,随即往後坐倒在地捂着手臂,罵了句,“Shit!”
男人憤怒的舉起槍然後扣下扳機,韓承譯一驚翻身撞在柱子上,躲過了那一槍。
男人急忙起身推開窗跳了出去,韓承譯起身站在窗口,沒見那個男人的身影,過了一會兒只見一輛黑色越野車開出了小巷。
他本想看清車牌號和車型,但是車速太快他只看見車的顏色。
他晃了晃頭,在頭昏疲乏的情況下急忙打了個電話給機場警局。
“我是國際刑警Brady,請立即到肯亞第三大街第三巷23號,這裏發生了一起槍.殺案。”
^^^^^
保護中心。
16:34
徐妍瀾和方央正在裝彈夾,他們已經連續五六天在帕寧高空巡邏,并沒有發現目标。
方央越想越覺得煩,上好彈夾後将□□摁在桌上,“這個Serpent到底藏哪了!上次就真不該放走他!”
徐妍瀾在調試□□,側目看了他一眼,“把脾氣收好,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心裏暴躁。”
她看了眼對面,二組的人已經準備好了,馬上要說上直升飛機。
“林遇人呢?”她問。
“我一天沒見他了。”
徐妍瀾挑了下眉,放下槍,“我去找找他。”
她來到林遇的小木屋前,窗緊閉窗簾被拉上,能想象裏面有多麽陰暗。
“林遇?”她敲了敲門,見沒有回應,她打開了門,目光掃視了一圈,床上桌前都沒有人,她垂眸想了想,才關上門。
時間不等人,她返回和方央彙合,兩個小組上了飛機,繼續去帕寧上空巡視。
行駛了十多天,從一望無際的平地,到現在能看見高高的山坡和綠油油的灌木叢,以及樹冠像一把大傘的猴面包樹,遠處的太陽漸漸的失了它的光輝,黑夜即将降臨。
長頸鹿還在奔跑,還在想要伸長脖子吃到最嫩的葉子。渾身銀白的黑曼巴蛇正纏在枯樹枝吐着黑色芯子。大規模的角馬群正在遷徙,有力的蹄子捶打在地面,彈起大量的黃沙。
一輛Jeep牧馬人正行駛在黃沙中,韓執手搭在方向盤上,別過頭看着距離不遠的角馬群。
韓執喉嚨有些幹伸手去拿水,手背卻碰到了蔣沅的手,此刻她正在熟睡,但是手卻十分滾燙,韓執察覺這熱度不對勁,他剎車,側身擡手覆上蔣沅的額頭。
蔣沅呼吸很輕,她的小臉很憔悴,眉頭緊鎖着,眼窩已經微微凹陷下去,唇色比之前還要淡,已經起了幹皮,手也死死的攥着衣服,這一切都可以證實她發燒了。
韓執面色凝重,他将蔣沅手上的紗布揭開看了眼傷口,發現并沒有潰爛或者腫脹的現象甚至還有所好轉。
他從背包裏拿出一盒退燒藥,然後湊近蔣沅拍了拍她的臉,“醒醒。”
蔣沅并沒有醒來,只是把眉頭皺的更緊了,她嘴裏碎碎念着也不知道在說什麽。
韓執沒辦法只好将她整個身體板過來靠在他身上,此刻的韓執像是抱着一塊火球,蔣沅的身體滾燙的吓人。
韓執擰開瓶蓋先讓她喝口水潤一潤,随後捏着她的臉頰将藥塞了進去,最後才喂了她一口水,他本來以為完事了,但是蔣沅卻将藥和水一起吐了出來。
吐了韓執一身都是。
他低頭看着衣服褲子全是水,白色的藥片還貼在褲子上,他張了張嘴一時什麽話也說不出,他帶着心裏的一團火拂了把臉。
“別殺我,我什麽都不知道......”蔣沅的頭翻來覆去只重複着一句。
“?”
韓執只覺得這女人被害妄想症發作了。
他重新取出兩片藥,他怕蔣沅這次再吐藥,于是自己先含住藥猛地喝了一口水,然後俯身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藥片最外層的甜在水中散開,随後口腔裏全是苦澀。
他無法承受這味,便用舌尖撬開蔣沅的齒貝,将水和藥一點點灌入她的口腔中。
她的舌苔很幹,苦水似浪潮翻滾而來,潤濕了她口腔中的每一處,苦水滑至咽喉,蔣沅感受到咽喉的下墜感然後自然的滑動了一下喉嚨,苦水順着食道流了下去。
韓執松了口,卻沒有忙着起身,他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但手卻在觸碰到肌膚的那一剎停住了。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着,但是理智卻告訴他,這個女人會是開啓你地獄大門将你推入煉獄的陰間使者。
“咳咳咳!”
蔣沅嗆着了,猛地咳嗽幾聲從睡夢中醒來,她只感覺頭快炸開了,疼痛的要死。
她捶了捶額角,才看清眼前壓着她的男人是韓執。
她垂眸舔了舔唇,很濕潤,大概猜到了什麽,她伸手觸碰了一下唇,最後才擡眸與他直視。
“你,親我了?”
韓執眼底一沉,起身坐回駕駛位置,重新啓動車,“沒有。”
蔣沅勾了勾唇,手很自然的搭在他肩上湊到他耳邊,先是吹了吹,側目看着韓執的反應,然後再用很是撩撥的語氣道,“你撒謊。”
韓執:“......”
忍。
忍住。
韓執将她推回副駕駛位置,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啓動了車,然後手握着方向盤重回道上。
而蔣沅則将手肘撐着窗框,手支着頭看他,忍不住的笑了笑。
還挺有趣的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