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難得蔣沅去弄她的攝像沒有待在韓執身邊這才讓李開有機會坐下來和韓執談一談。
草屋裏挺昏暗的, 韓執立在門口接過李開遞來的煙。二人各倚着一邊門框對立二站。
“那十年裏你都去了哪裏?讓國際上那些家夥都找不到你。”
韓執低頭點燃了煙, 只吸了一小口就被取了出來, “總歸是見不得人的地方,怎麽, 你也打算逃?”
“我打算自首。”煙頭的星火突然明亮了, 随後白色的煙從他的嘴裏緩緩吐了出來。
“為什麽?”韓執的食指敲了幾下煙,煙灰零星的飄落在地上。
“為了她, ”李開難得松了松嘴角笑起來, “我可不希望有一天和她相遇是以逃犯的身份。”
韓執略略的垂下眸子看着手中燃了還剩半截的煙。
“Serpent, 你身上有太多別人的秘密, 而我不一樣,我的秘密只有一個,那就是她。”
“她還活着。”韓執擡眸看他吸了最後一口煙, 緊接着又在他驚愕的神情下說出了另一個秘密,“她在補給站。”
“就像你說的, 我這個人秘密太多, ”韓執微微低頭看着地上的黃沙再側目看着遠處陰沉沉的天,情緒變得沉重起來,“可是,我何嘗不是被動的在接受,沒有人問我願不願意,想不想,就連我被拐賣到這……”韓執沒有再往下說看了眼手裏的煙杵滅在一旁的石頭上。
“你找過他們嗎?”
“找過。”
“如何?”
“或許我的存在對他們來說最大的錯誤,”但随後他笑了笑像是在開一個玩笑, 緊接着他收斂了笑,“他們過得很好。”
李開悶聲吸了一口煙,在吐煙的同時開口了,“我也覺得,我的家人也應該會過的很好,至少沒有我的前提下,他們不用因為我是偷獵者而感到羞恥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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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對視一眼竟然看笑了。
韓執仰面,後腦勺抵着門框,“我這一生算是栽在這裏面了。可我還不甘心。”
他的眼能看見光,卻身在黑暗之中,無數幹涸的手拽着他,他可以選擇閉上眼睛,自欺欺人又或是任黑暗吞噬,但是他卻選擇走向光。
他相信,神能救濟衆生,光也一樣。
“你去補給站找她吧,留一輛車給我就行了。”
“你還是要去找那個湖,萬一它不存在呢?”
“它必須存在。”韓執斬釘截鐵地說。緊接着他又為這句冒然的話作出了解釋,“帕寧不會抛棄它的信徒。”
“那之後呢,你打算怎麽辦?帶着蔣沅繼續逃亡還是去自首?”
在久久得不到韓執回應的李開杵滅了手裏的煙,不遠處傳來幾個孩子的歡笑聲和鼓聲,李開先別回頭去尋聲然後韓執也別過頭去。
蔣沅正和這群孩子打的火熱一旁還有鼓手在敲擊着鼓發出輕松歡快的聲音。還有鐘衡他站在攝影機後為他們錄像整幅畫面都是和諧美好的。
他的心情有些舒暢,但是随後又變得悵然。他不是個情緒很多的人,在沒遇見蔣沅之前他心中只有一個執念可以說是和心髒烙在了一起,但是現在的韓執內心想法卻越來越複雜。
只有為她鋪好未來的路,才有資格愛她。
轟轟烈烈的愛情圖一時痛快往後就只能與思念作伴。
但這樣的路要怎麽鋪才是完美的?
“去自首吧。”
韓執深吸了一口氣直到蔣沅看見他并朝他招手示意他過去。但韓執卻遲疑了,蔣沅收了手朝他跑來還有幾步時站在二人中間手叉腰用一種異樣的眼光掃了二人一眼。
“你們兩個又在說什麽秘密?”蔣沅輕挑起眉毛,“兩個大男人秘密還不少。”
韓執和李開對視一眼又笑了。韓執伸手将蔣沅拉到身邊,而李開自覺的往前向着鐘衡那邊走去。
韓執的手玩弄着她的頭發,垂眸看她時惬意的笑了笑,“你的秘密是什麽?”
“平等交換,你的呢,先說個你的秘密。”
“我知道的秘密可都是要用命換的你要想清楚了。”
蔣沅想了想,伸手戳了戳他的胡渣,“反正我把後半生的命都給你了這還不夠?”
也對。說的好有道理。
“你想聽什麽?”
“感覺你的故事有好多,先聽你自己的吧。”
“我其實來自......”
這時有幾個土著男人在大聲吆喝着,身後還跟着幾個年輕人然後一群土著人便圍了過去。老少皆有,還有一些部落裏的女人開始哼唱起了歌。
蔣沅帶着韓執一同走了過去前面有人為他們讓了道于是很順利的走到了內部。
只見兩個年輕的小夥伏在長凳上嘴裏咬着一根草,身旁有兩個中年男人手拿着刀片還有茱莉正在哼唱古老的歌曲,緊接着韓執和蔣沅身邊的衆人也開始哼唱起來。
“他們這是在幹什麽?割禮嗎?”蔣沅緊靠在韓執身上擡頭看他。
“嗯,這是部落土著的紋身傳統是給剛成年的男人的成人禮,尤其是這裏的欽蔔利族用刀片在後背前胸割出鱷魚似的皮膚。”
正說着,一個中年男人一手拿着刀片一手在小夥的後背上揪起小塊皮膚用刀片在上面劃了一個口子,然後隔了一段距離又揪起小塊皮膚割了一個口子。
這時唱歌聲越來越大,像是在為兩個小夥子鼓氣也像是在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很快後背刻完了在刻胸前時其中的一個小夥子開始又些忍耐不住了,黝黑的皮膚上是鮮紅的血有些還滴落在地上染紅了土地。
人群裏有了小孩的哭聲,但是小孩的父母卻沒有離開任小孩哭鬧。蔣沅覺得過于血腥了于是牽着韓執的手出了人群。
“你身上有紋身嗎?”蔣沅問。
“有。”
“在哪?我看看!”說着蔣沅就踮起腳雙手捧着他的臉,目光在他脖子臉上瞅了瞅下一步準備扒衣服。
韓執立馬鉗制住她即将耍流氓的手,“行了啊,這還在外面,回去給你看。”
“你說的!我們快回去。”蔣沅牽着韓執的手就往草屋裏跑,韓執在後面扶額。
回到草屋韓執站在床前靜靜的看着蔣沅關上門,待她轉身時韓執張開雙臂,頭歪了歪十分正經的說道,“要搜身嗎?”
蔣沅嘴角上揚,邊往前走邊脫下外套随後一手将外套扔在床上一手用力在韓執胸口上一推,韓執倒在了床上。
蔣沅單手将皮筋扯下,揉了揉自然下垂的頭發然後雙膝跪在韓執腰兩側俯下身湊近他的臉。
沒想到韓執突然笑了起來,蔣沅瞬間變臉她伸手拍在他手臂上,“別笑,正經點。”
“咳咳咳,我不笑了。”
“紋身呢?我看看。”
聽後韓執擡起手臂脫下了衣服露出小麥色的皮膚,肌理線條流暢自然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她的目光一路向下看見了性感的腹肌緊繃着她伸手觸摸着卻笑了起來,“你真該去當裸模。”
韓執用手枕着頭,笑的時候腹肌也跟着在輕微的顫抖,“那你呢?”
“我啊,”蔣沅脫了上衣甩了甩淩亂的頭發,俯下身貼緊他熾熱的身體,“我就做你的私人攝影師。”
韓執騰出一只手,手指玩弄着她的頭發,這時她發現韓執手臂上的紋身後眼神一頓微涼的指尖觸碰上去,她的另一只手則放在自己的鎖骨上。
她緩緩說道,“吐火羅文。”
“一般用來抄經文的文字。”
蔣沅擡眸一笑,“看來我們都想要贖罪。”随即她捧起韓執的臉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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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裏一臺電腦一個男人。
“他看了那段音頻後反應怎樣的?”屏幕裏的男人用波蘭語問道。
“他看起來很憤怒。”
“嗯。”
“你為什麽要寄這個東西?”
男人繼續用波蘭語道,“不是每一個父親都是正直,就比如說韓陵再比如你。”
李嘉闫低下了頭,“我多久能見到她?”
“Brice死之前已經替你說過這事了,她一直被養在肯亞城。”
李嘉闫緩緩擡起頭紅紅的眼眶裏閃爍着光亮,“真的嗎?她還好嗎?”緊接着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有…沒她……”最終他捂着嘴哭了。
這麽多年以來他總是能聽到女兒還活着的消息,但是只是聽說。
十年前他便是帕寧的副站長,還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他期滿後準備收拾行李回國卻收到了一個郵件裏面寫着他的妻子和女兒已經被接去了波蘭,要想保住她們的性命就得替他們辦事。還有一段二人昏迷被繩子綁在一起的視頻。
于是他這一呆就是十年,十年中他心驚膽戰的潛伏在帕寧。
“你現在還不能去看她,你還有一件事沒有做完。”
“什麽事?”
“那個刑警還還活着。”
李嘉闫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會想辦法解決掉他。”
李嘉闫從一開始就在騙韓承譯,他那可憐的身世,他故意說出和韓承譯一樣的猜想獲得韓承的信任又從中幹擾他的思想,而後隐瞞是林遇開車去機場造成這一切。
李嘉闫合上了電腦房間裏立馬變得安靜的可怕。
身在波蘭的男人也合上了電腦,他穿着黑色的袍子手裏拿着一張照片,照片裏是兩個男人看上去更像是兄弟。
“游戲還在繼續。”男人勾了勾嘴角将照片放進了一旁的櫃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