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直升飛機剛降落在草坪上, 韓承譯就抱着蔣沅從飛機上跳了下來, 他急忙抱着她跑進了自己的房間裏将她放在平整的床上。
雅各布也跟着急忙跑進房間, 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亂了陣腳。
“現在怎麽辦?”
韓承譯檢查了傷口發現血已經被止住後,垂眸在思考着最快的解決辦法。突然他想起一個人, 随即站起身背對着雅各布說道, “把鐘衡帶過來。”
雅各布猛的拍了一下腦門,“對啊, 怎麽把他忘了, 我這就去。”
雅各布走後, 韓承譯走到蔣沅身側然後半蹲下身, 見她額前頭發有些淩亂于是伸手去幫她理了理随後韓承譯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那一瞬間他便想起了前兩次的見面,一次是她站在車前和他鎮定的交談,第二次是她身困險境他救下了她, 兩次都讓他那麽難忘。
這時雅各布帶着鐘衡趕來了,鐘衡一進門看見床上躺着的蔣沅心裏一下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再想着韓執該不會也……他幾乎從不發火的人在還有手铐的情況下扯住韓承譯的衣領将他扯起來。
“你們都做什麽?!”
雅各布急忙拉開鐘衡站在兩人中間, 雅各布看着鐘衡解釋道,“你誤會了,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已經受了傷,”見鐘衡還愣着雅各布拍了拍他的手臂,“別愣着了,救人要緊啊!”
鐘衡眼裏的狠勁還未過,他向韓承譯伸出手示意他解手铐。韓承譯給雅各布使了個眼神,随即雅各布把手铐給解開了。
鐘衡活動了一下手腕來到蔣沅身前檢查傷口, 玻璃片周圍沒有出現腐爛化膿的痕跡,只是很基礎的處理過,他想韓執沒有拔玻璃片可能是因為太深了,導致他也沒有把握。鐘衡手覆上了蔣沅的額頭很燙,體內應該還有炎症。
“這裏沒有可以進行手術的地方,而且藥也不充足。”
韓承譯一秒知道他什麽意思,“我們會開直升飛機把她和你送到肯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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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岩下飛機時已經很晚了,他坐進了一輛出租車說了小區的地址就急忙給韓陵打電話。
昏暗的書房裏,一張桌上的手機突然亮屏了上面顯示來電“周岩”但是手機卻是靜音狀态。
周岩又撥通了好幾次還沒有接電話,他心裏有不好的預感于是挂了電話趁出租車司機還在等紅燈急忙告訴他去另外一個小區。
外面風大吹落了一些枯葉下來弄髒了草坪,韓陵不喜歡這些枯葉,他拿着掃把走出家門然後開始彎腰打掃這些枯葉。
風還在呼呼的吹,才剛剛掃到一堆的枯葉又被吹散了,他只好重新來過,而這時他注意到了在自己眼前有一雙皮鞋,風一吹有枯葉覆蓋上去,他順着皮鞋目光向上只見一個人戴着黑色鴨舌帽,身上穿着黑色呢子大衣。
因為帽子遮住了男人一半的臉所以看不清對方的樣子。
“你是?”韓陵試探性的問。
男人緩緩擡起頭的一瞬間,韓陵突然從椅背上坐起來他揉着額頭,發現滿頭大汗,原來剛剛都只是一個夢。
“叮咚叮咚”
樓下的門鈴響了,韓陵雙手撐在桌子上站起了身來,他扶着門框走出去慢慢走下樓梯,門鈴還在響,好不容易走到了門口打開門一看是周岩便嘆了一口氣往回走。
因為韓承譯去帕寧後,周岩就經常替韓承譯去看韓陵,所以他也就直接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韓陵打開了客廳和廚房的燈,“我這只有茶你将就着喝。”
周岩站在玄關看着韓陵打開冰箱,“不用了,我來是想問一下您為什麽讓我不要繼續在調查這件事的。”
聽後韓陵頓了一下随即關上了冰箱,他欲開口的時候周岩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同事的電話便接通了。
“小岩,那個假林遇的屍體不見了!”
“什麽!?”周岩覺得不可思議,這好端端的屍體怎麽可能就沒有了,而且放在那裏那麽多天都沒有認領偏偏這個時候不見了。
“最近有誰去看過屍體?”
那邊的人聽後猶豫了一會兒,“是韓主任。”
周岩後退了一步緩緩擡眸看着還在廚房幫他煮茶的韓陵,眼神裏透露出的複雜情緒也變得更加濃重。
“好,我知道了,你們查一查監控,我一會兒來趟局裏。”
他挂了電話後平複了情緒,語氣十分平淡,“主任,局裏來電話說那個假林遇的屍體不見了?”
“不見了?”韓陵轉過身來看着他,一臉驚訝。
而此時的周岩正在觀察他的表情,韓陵也不管手上還弄着什麽東西,從沙發上拿了外套準備走但是他的心髒絞痛了一下,他一手扶着沙發一手揪着胸口的衣服,好在周岩上前扶住了他。
“這事就交給我去查吧,您在家好好休息。”
韓陵知道自己現在的身體很不好,他點了點頭,“嗯,你快去吧。”
周岩确定了韓陵自己能一個人留在家裏後轉身走出去。
他到局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很多人都是接到電話從家裏趕來的。
“查監控了嗎?”周岩一進門就問。
“查了,沒人進來過。”
周岩一邊和同事往停屍房走,一邊說道,“停屍房值班的呢?”
“在,我剛剛去檢查了一下停屍房,地板上沒有腳印,放屍體的櫃子沒有撬開的痕跡的,也沒有沒有留指紋。”
周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反偵察能力還是很強。”
很快他們來到了停屍房,警醫還在做筆錄,周岩沒有過多關心而是直接走進了房間整個房間溫度很低,他擡頭看了眼梁上的中央空調耳邊傳來警醫的聲音:“我當時就是感覺溫度很低,就出去準備加件衣服結果剛回來就被人從後面打了一下,醒來就這樣了。”
周岩退了一步側身看那個警醫,“你在哪被打的?”
警醫走到門後,“我當時正準備關門。”關門剛好可以将後腦暴露在外給兇手機會。
周岩點了點頭目光從他的頭部轉向了房間裏的一個窗口。
他走了過去發現窗子打開着,窗臺上還有一些不明液體和一些像泥一樣的東西,他看了眼窗外半眯着眼睛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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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麽樣了?”
“沒事了,只不過……”
一間土屋裏傳來了兩個男人的聲音,就在這時最後一米陽光也消失在了屋頂。
鐘衡取下了帶血的橡膠手套随手丢進了回收桶裏,他看了眼站在院子裏的韓承譯走了過去取下了口罩。
“你剛剛話還沒有說完。”
鐘衡面色凝重,他閉上眼緩和了一下情緒再睜開眼說道,“只不過孩子沒保住。”
韓承譯愣住了,“孩子?誰的孩子?”
鐘衡心裏很明了,但是嘴上什麽都沒有說,他拂了一把臉,“你進去看看她,我一會兒再進去。”
韓承譯見他一副愧疚又失神的樣子只好往屋裏走。在經過鐘衡身邊時鐘衡突然說道,“如果她醒了好好安慰她。”
韓承譯進屋後,鐘衡蹲在地上從包裏拿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
他已經戒煙好久了,一股無力感遍布全身,他很愧疚,愧疚連自己兄弟的孩子都保不住。他太了解韓執了,他怎麽可能會扔下蔣沅他是相信鐘衡能救蔣沅才忍痛割愛,而鐘衡卻辜負了他對自己的信任。
他夾煙的手在顫抖,煙灰像雪一樣落在地上化作塵埃。
韓承譯坐在蔣沅身邊,蔣沅的臉沒有一點血色只是很安靜的平躺在床上小腹的傷被雪白的紗布緊緊纏繞着,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個沾滿血的玻璃片,地上到處都是帶血的紗布。
他不知道為什麽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很輕緩的說道,“會沒事的。”
蔣沅的食指突然動了一下,韓承譯目光急忙看向她等待着她的蘇醒。而蔣沅略略的張開了嘴,不知道在說什麽。
韓承譯湊了過去。
“韓執......”
韓承譯瞳孔一縮,他害怕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為了再确定一下,他問:“你剛剛在說誰?”
蔣沅緊鎖着眉梢,“……韓執。”
聽後韓承譯重重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的手心出了很多汗,他想起那日就離開了自己的弟弟一小會兒,弟弟就不見了,他害怕的一邊哭一邊滿大街的找。
正當他出神的時候,衣服包裏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李嘉闫于是接通了。
“我聽雅各布說你和鐘衡在肯亞城?”
“嗯。”
“蔣小姐的傷怎麽樣了?”
韓承譯擡眸看了眼蔣沅,“沒有生命危險了。”他身子往前傾了傾,“你那邊怎麽樣了?”
“有點嚴重,上面決定多派點人手過來,這事還有點棘手要封村。對了我剛剛聯系到了蔣小姐的領導,他願意來接蔣小姐回國,我可能明天會過來一趟。”
韓承譯點了點頭,“行吧,你在那邊注意安全。”
“別掉以輕心讓鐘衡跑了。”挂電話之前李嘉闫還不忘提醒。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