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康熙雙眼泛紅,用了極大的力氣,只聽一聲撕裂的聲響,那藏藍色繡着白鶴青竹的料子立馬粉碎,在半空中揚了揚落在地上。

緊接着而來的,是盛瓊華下跪的聲音。

康熙深吸一口氣,急怒之下連手掌都是顫抖的,他顫了兩下才将不聽使喚的手掌背在到身後去,高高俯視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盛貴人垂着腦袋跪在地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恰好能看見她撇向軟塌上的眼神。

其中一塊碎布片恰好落在上面,那上面的白鶴青竹是她一針一線親自繡上去的,如今卻成為一堆破布,她眨了眨眼睛,泛紅的雙眼裏都是難過。

康熙如何沒瞧見她那眼神?

手指伸出去:“你……你……”你了半響,氣的原本就泛紅的雙眼裏一片血色:“你還看!”緊接着身後而來的惠妃與劉答應被這一聲厲響吓得頓在原地。

随後轉頭相互看了一眼,彼此的雙眼之間滿是得意。

“萬歲爺果然發怒了。”惠妃低下頭,悠悠的道了一句,身側的劉答應面上帶着笑,眼中全是自得:“這樣的事,莫說是萬歲爺,試問這世間任何一個男子誰有忍得住?”

後妃通奸,就連在宮外都要浸豬籠,萬歲爺是一國之君,天下之主那便更加忍受不了了。

劉答應笑了笑,一雙眼睛裏滿是恨意,盛瓊華,藤院之恥我定要找你加倍奉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眼中的表情惠妃沒有錯過,滿意的點點頭,朝屋子裏揚了揚下巴:“走吧。”

內殿中,兩人還在對峙。

一個高高站着,一個跪在地上。康熙氣的薄唇抿起,一雙眼睛血紅一片,背在身後的手指都在顫抖。

跪在地上的盛瓊華也不逞多讓,仰着頭腰杆挺得筆直,只臉色慘白了些,眼圈也在泛紅。

兩人面對面看着,可謂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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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瞧見心下一跳,連忙走上前,安慰道:“萬歲爺,及時是外面有不少的閑言碎語,說……說是盛貴人與葉太醫之間……之間有染……”

“可到底還是沒有證據。”她飛快的往地上看了一眼,轉頭勸道:“不如派人去查一查,若是傳是真的不可能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也也光明正大壓制住這後宮的悠悠衆口,還盛貴人一個清白?”

她此話一說,果真讓康熙臉色變好了些,剛剛本就是乍一聽聞氣紅了眼睛,如今仔細想想一無物證,二無人證。

如何就聽旁人的片面之詞,潦草定了罪?

何況……相由心生,康熙瞧了地上的盛貴人一眼,随後轉頭坐了下來,低聲吩咐:“來人。外面等候着的李德全立馬上來。

康熙坐在太師椅上,手裏飛快的撥弄着手腕上的碧玺珠串,沉聲道:“查查。”李德全瞬間就懂了,可片刻之後又有些為難。

這萬歲爺說的查查,是如何一個查法?不敢輕易琢磨,猶豫片刻又道:“萬歲爺,這秀水苑……”

康熙撥弄着珠串的手一緊,随後垂下眼睑不去看盛貴人的眼角:“一樣查。”擲地有聲的聲音落下,盛瓊華看見惠妃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她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筆直,低着頭任由劉答應那洋洋得意,又帶着憐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內殿中點着香爐,青煙袅袅升起,滿室一股溫柔纏綿的玉蘭香,康熙微閉着的眼神忽然睜開,朝地上扔下一句:“起來吧。”

屋內安安靜靜的,盛貴人不說話,纖細的身子骨依舊挺得筆直的, 哪怕是聽見萬歲爺的聲音動都不動一分!

康熙忽然有些煩躁,撥弄着珠串的手越發不耐煩,珠子敲打之間傳來清脆的聲響,連右側梨花木架上的西洋鐘的走動聲都掩蓋了過去。

這西洋鐘可是稀罕物,整個後宮中也就幾臺,萬歲爺的養心殿放了一個,宜妃那放了一個,盛下的一個賞給了久在病中的榮妃。

還剩一個,原本是放在萬歲爺的私庫的,沒想到倒是在這一個小小的貴人這瞧見了。

惠妃盯着西洋鐘的眼神越發的暗沉,撇見盛瓊華的時候滿是冰冷,生的太過貌美,在這後宮中又有如此的寵愛,這人留着不知何時是個禍患。

她冷笑一聲,這個禍害今日總算是能除了!

***

無人說話,連空氣都帶着一股焦灼,直到門口傳來腳步聲,李德全輕手輕腳弓着身子走了進來。

康熙半垂着的眼簾一瞬間撩起,眼睛往李德全那兒看:“如何了?”李德全瞧着估摸三十來歲,生的倒是一臉精打細算的模樣,可此時卻微躬着身子,連面上都有些慘白。

“回……回萬歲爺。”他飛快的往地上看了一眼,随後道:“奴才們找着了些東西。”話音剛落下,他身後的小太監就捧着托盤走上來。

烏金紅漆的托盤中,放着兩樣東西,一樣是繡着青竹的荷包。

藏藍色的料子,上面還繡着青竹,底端的璎珞是石青色,一瞧就知道這是男人用的。李德全親自上前,雙手奉上:“這香囊從盛貴人屋子裏翻出來的。”

康熙沒說話,一雙泛着血紅的雙眼此時正死死地盯着托盤上的另外一件。

那上面放着一塊布,輕飄飄的粉紅色,上滿繡着鴛鴦戲水,最暧昧的是布料的四個角的頂端都縫着帶子。

細細的一根,這系在哪裏,兜的是什麽,這一屋子的人何人不知?

康熙雙手撐着椅子的扶手站起來,渾身迸發的戾氣吓得李德全腳底一拐,往後退了兩步,眼睜睜的瞧着萬歲爺往前走,那舉着托盤的小太監雙手止不住的哆嗦。

“萬……萬歲……”那小太監眼眼瞧着身子就要跪下去,康熙單手一撈,将托盤上的東西抓在手心裏。

細膩的料子,掌心一片柔軟,他往李德全那看了一眼,後者低聲解釋道:“是……是從葉太醫的休息室找着的。”

“賤.人。”康熙原本就血紅的眼睛瞬間猩紅一片,他手一揚将肚兜砸在地上的盛瓊華臉上:“後宮之中如此行事,簡直就是娼.婦。”

帝王暴怒的聲音絲毫都不加以掩飾,一屋子的人瞬間跪地,人人怕的渾身發顫,唯獨一邊的劉答應,低垂的雙眼之中滿是嘚瑟。

叫盛貴人之前猖狂,如今不還是被她碾壓在地上?

她激動的心肝兒都在狂歡樂,偷偷擡起頭看向身側的盛貴人,如今只有死路一條,看盛貴人還如何猖狂的起來。

果然……從始至終跪在地上都面不改色的盛貴人瞧見那肚兜臉色都變了,漂亮的臉上有些發蒙,将肚兜撈在手心裏一看。

“這不是我的!”堅定又冷靜的聲音響起,劉答應下意識的反駁:“這怎麽不是你的?你與葉太醫有染,這等私密之物送與葉太醫,後宮衆人的臉面都被你丢盡了,你還狡辯!”

“劉答應。”上方的惠妃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她張牙舞爪的反駁,反應回來幾乎是立刻白了臉。

連忙跪地地上,顫聲兒道:“嫔妾多嘴了。”康熙從始至終眼神都沒往她那瞧過一眼,暗沉翻滾的雙眼之間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緊盯着地上的人,滿是紅血絲的眼簾中一片失望。

沒等他說話,就見盛貴人搖搖頭,她臉色慘白幾乎是沒有一點血色,卻還是腰杆挺得筆直,絲毫都不彎一分。

纖細白皙的手指将肚兜抓的緊緊的,一字一句道:“這不是嫔妾的。”

“若是萬歲爺不相信,可以招葉太醫前來對峙,力求還嫔妾一個清白。”她剛說完,劉答應就忍不住的道:“你與葉太醫狼狽為奸……”

她看一邊的惠妃沒有阻止,又冷笑道:“盛貴人屋中有男人的香囊,這東西明顯就不是萬歲爺的,不用多想定是葉太醫給貴人的定情之物。”

“而葉太醫屋子裏又有盛貴人的……”她似乎是說不出口,飛快的撂下一句:“這等□□之物,你們兩人顯然就是已經暗度陳倉。葉太醫說的話如何能信?”

她聲音又尖又細,扔下來的時候擲地有聲,眉眼高高的揚起顯然一副伸張正義的模樣。

上方的康熙抿着唇,面上一片冰冷:“ 讓人進來。”

劉答應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狼狽,等了盛瓊華一眼卻到底不敢吱聲。

葉文清就在門口等着,萬歲爺一聲令下瞬間就走了進來,他身穿一身太醫官服,卻絲毫都掩蓋不住挺拔的身姿。

長身如玉,清隽又挺拔。端的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君子。

他撩起下擺跪下,身形挺拔如青竹:“微臣葉文清,叩見萬歲爺。”康熙晦澀的目光放在葉文清身上好長一會。

不得不承認,他這張臉,的确是惹人喜歡的。

面上卻越發的冰冷下來,急怒過去,人倒是冷靜了,眼神示意身後的李德全,後者拿着香囊往前走,康熙冰冷的沒有溫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知道如今後宮中都在傳你與盛貴人之間的傳言吧?”

葉文清不擡頭,嗓音清朗:“微臣知曉。”

“呵——”康熙喉嚨一滾,滿是嘲諷:“這東西也是你與盛貴人之間的定情之物?”葉文清擡起頭飛快的看了一眼李德全手上的香囊。

腰背挺得筆直,斬釘截鐵否決:“不是。”他直起頭,目光坦蕩:“東西不是微臣的。”

空氣中漸漸的凝固起來,康熙身子往前雙手合十搭在膝蓋上,漸漸清明的眼神在盛貴人與葉太醫兩人之間來回看了片刻。

無人知道他心中想的什麽,随後倒是雙手一拍膝蓋,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

徐徐道:“都說東西不是自個的,那究竟是誰的?”

康熙滿含尖銳的眼神在一屋子人中來回掃蕩,主子奴才全部跪着無人敢說話,萬歲爺的威儀實在是太大,雙眼一掃壓力瞧的人擡不起頭來。

掃到劉答應的時候,她自個害怕,經受不住身子瞬間癱軟下來。

她掩藏住有些顫抖的手,怕萬歲爺瞧出破綻,可上頭的目光如火一樣落在她後背上,她只感覺背上被人鑿出了一個窟窿,裏面火辣辣的。

“哎喲,劉答應,您這是怎麽了?”李德全作勢要下去扶,劉答應知道她如今這樣太過異常,幹笑一聲扯着嘴唇擡起臉,索性一股腦的全說出來道:“萬歲爺,嫔妾不止有物證還有人證。”

她眼神看過去對上盛瓊華的眼,一字一句卻掩蓋不住的得意:“此人乃是秀水苑中的宮女翡翠,是她告訴嫔妾,盛貴人與葉太醫之間有染!”

***

翡翠走進來的時候,身子還打着顫。

惠妃站在萬歲爺身邊,等她跪下來開口問道:“盛貴人,此時乃是你宮中的宮女?”一邊的盛瓊華往後瞧了一眼,淡淡道:“是。”

“好——”惠妃嘴角飛快的扯出一絲笑,随後問跪在地上的翡翠:“是你與劉答應說,盛貴人與葉太醫之間有染?”

翡翠妃快的往盛瓊華身上瞧了一眼,随後連忙點頭:“是……”她咽了咽口水:“是奴婢說的。”

“你個吃裏扒外的叛徒。”跪在角落的綠羅咬牙切實的嘶吼一句:“小主對我們這麽好,為何你要誣陷她?”

翡翠哭喪着臉,結結巴巴道:“小主……小主是對奴婢很好,但是小主做過的,奴婢不能當做沒看見啊。”

惠妃察覺到萬歲爺身上的氣壓也來越低,暗自捏了捏掌心,問她:“你究竟看見了些什麽,如今萬歲爺在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是,萬歲爺。”翡翠彎腰往地上磕了個響頭,“小主與葉太醫之間來往親密,奴才不止一次看見兩人在一起說話,還……有的時候還關上門。”

康熙暗沉的雙眼濃的像是一團墨色,随着翡翠的聲音波濤翻滾着:“奴才隐約的聽見過,小主與葉太醫之間是從小長到大的情分,開始還當兩兄妹感情好。”

她越說也越快,一雙眼睛也越瞪越大:“直到又一次在梅花樹下瞧見小主與葉太醫站在一起,葉太醫還……還牽着小主的手,兩人眼神相對,面上帶着笑意……”

“啪——”随着她的話音落下,緊接着的是一道清脆的聲響,康熙手腕上的碧玺珠串應聲而斷,拇指大小的珠子從半空中滾落,滴滴答答滾在地板上片刻就沒了蹤影。

在這脆響之間,翡翠的最後一句話也随之落下:“而小主這次生病,也是裝的,目的就是為了與葉太醫一起有私密相處的理由。”

她說完,猛地一聲将頭磕在地板上。

一邊的劉答應瞬間吐出一口氣,總算是穩了,如今人證物證皆在, 任憑是盛貴人有天大的法子,都逃不掉了!

惠妃心中也松了一口氣,她略顯為難的看了眼萬歲爺,雙膝跪地:“萬歲爺,後宮之中發生這樣的醜事,實在是嫔妾的疏忽,請萬歲爺責罰嫔妾失職之罪。”

這話一出基本上就是給盛瓊華通奸的罪名訂上釘子了。

果然,惠妃急不可耐的試探起來:“至于這盛貴人,與葉太醫,兩人發生這樣的事該……該如何處置?”

康熙如今已經不能用憤怒來形容了,應當是痛恨了。

他兩指捏着那串碧玺下挂着的璎珞,手指幾次擡起又放下,就在喉嚨裏的那兩個字要吐出來時,就見從始至終一直平淡冷靜的盛瓊華看了過來。

她清粼粼的眼睛裏,黑白分明,眼神毫不掩飾的看過去,直白又任憑他打量。

只平日裏單純又羞澀的眼簾中,如今一片痛色,她紅着眼圈慘白的嘴唇幾次顫抖,發顫般的道:“萬歲爺不信我?”

“盛貴人。”一邊的惠妃皺着眉:“這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是認了吧……”

她沒說完,又見盛貴人問了一聲,聲音比剛剛還大,泛紅的眼圈裏含着水汽,如同煙雨朦胧的江南含上了一層霧。

隔着那朦胧的水光,她直面對着康熙:“萬歲爺不信我!”發顫的聲音幾欲崩潰,卻還是固執的對着他,偏執又倔強。

好像是要透過這衆多疊嶂,親耳聽見他的回聲。

康熙直視了她許久,撇開頭,惠妃心下一陣擔憂吧,就見他道:“朕如何信你?”人證物證皆在,這幾欲是鐵板上釘釘的事實。

他壓制到如今,手背上都青筋一片,若不是看在情分上,早就讓人處置了!如何還有說話的機會?

盛瓊華猝然低笑一聲,眼睛往上擡,哽咽的聲音随之響起:“肚兜不是嫔妾,那香囊也不是葉太醫的,這些所謂的人證與物證都是有人栽贓嫁禍給嫔妾。”

“天網恢恢,但不會一絲馬腳都露不出來,請萬歲爺重新查一次。”她說完,往下磕了一個響頭,纖細的身姿匍匐在地,久久不起。

卻再也沒有往他那看一眼。

如今盛瓊華要求重查,剛剛那搜宮若說是小動靜的話如今這樣可是要鬧得人盡皆知了。

惠妃飛快的往劉答應那看了一眼,後者心裏下意思的一虛,往翡翠那看了看,心中才算是安下來,東西定是真的,如今盛貴人不過是拖延時間,無奈掙紮罷了。

她漸漸放松下來,朝惠妃點了點頭。

惠妃偷偷用餘光往萬歲爺那看,果然……萬歲爺還是不死。康熙捏着眉心,略帶疲勞的聲音出聲兒道:“讓李德全去查。”

屋子再次安靜下來,整個秀水苑上下一片淩亂,這次李德全去的時間比上次久,約莫着一個時辰才回來。

萬歲爺氣的頭疼,惠妃此時可謂是用盡渾身力氣,端茶遞水小心伺候,唯恐萬歲爺坐的不舒服。

李德全進來的時候,她正親自端着茶盞,心中本有十足十的把握,卻聽見李德全那句:“回萬歲爺,奴才查出那香囊确實不是葉太醫的……”

“不是葉太醫的?”康熙整個人往前, 眼神往下撇:“那是誰的?”

惠妃手一抖有些沒晃過神,就聽見李德全的聲音道:“奴才仔細的查過了,是太醫院另外一個太醫的,名叫宋明。”

“啪——”

惠妃本就不穩定當的手瞬間沒了力,杯子往下一砸碎成兩半,她下意識的扭頭往下看。

就見地上的盛瓊華正好擡頭對她扯出一絲笑,映着她不可置信的雙眼,她嘴唇飛快的牽出以一抹笑,随後又瞬間低下頭。

哽咽沙啞的聲音滿是自嘲:“萬歲爺是不是又懷疑,嫔妾有染的不是葉太醫,反而改成宋太醫了?”

沒等萬歲爺回答,就見她直起身,眼神看向一邊的劉答應:“不過,我倒是想問劉答應一句話,怎麽宋太醫的香囊到了我這,劉答應斬釘截鐵的非說是葉太醫的,好像是親眼見過一樣。”

“你少污蔑我!”劉答應龇牙咧嘴的大喊:“與太醫有染的分明是你!”

盛瓊華不理她,眼神往下,輕飄飄的落在翡翠身上:“還有我宮中的宮女瞧見什麽,先去禀告了劉答應,這宮女莫非不是我的人,跟着劉答應一條心不成?”

翡翠的身子劇烈的發顫。

這時,去查物證的小太監回來了,捧着肚兜輕喊道:“回萬歲爺,東西拿去給秀坊的嬷嬷們仔細檢查過,主子們身上穿的這種小衣服精挑細選的繡娘繡出來的,這料子雖好,卻不是秀坊出去的。”

“宮中會針線活的宮女不少,眼尖兒的嬷嬷拿着東西去找,一眼就能瞧出來……”

小太監話一出,翡翠就受不住了,她如一灘水趴在地上,渾身顫抖看,喊道:“劉答應救命!”

劉答應不可置信的轉頭,瞪大的雙眼像是看見了鬼!

還沒來的及堵上她的嘴,就見翡翠道:“那肚……肚兜是奴婢的!”

“劉答應讓奴婢去偷小主的東西,奴婢沒偷到,只能解了身上的肚兜給她,萬歲爺……萬歲爺,劉答應救奴婢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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