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Thanks to Tolstoy 15

上大學來很長一段時間，果栀和文學之一直是月光族來着。月初一段時間兩個人都大手大腳動不動就下館子，等到月底的時候，每天都緊巴巴地過，互相蹭飯吃。月底要熬着過……

明明每個月兼職來的生活費除以30天，夠花來着……果栀想過原因。是因為擔心下個月又“月光”，她總會留下一筆錢來作為意外預算，該買的生活用品也都買了，所以心變寬了，于是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總的來說她自己這樣，還是沒有對意外有足夠的預測和認知吧。

換而言之，對于安森，她也預算過。想過是各取所需的游戲，她想要更了解他們，知道他們的生活，而安森需要一個生活中的中文老師。

可是，一段時間下來，很多事情超出了“預算”。她比想象中快樂，比想象中還要迅速地喜歡上了他。而他需要的，貌似也不是她最初預想的那一點點。說是玩，可是——

她真的玩得起嗎？

企鵝上有人想要加好友。果栀點開一看，是一長串的陌生號碼……

想起來了，昨晚上邢亦翔跟安森聊天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還一起合影來着。後來安森還聽邢亦翔的話安裝了企鵝……這是，邢亦翔把她的號碼給他了吧……

遲遲沒有通過。果栀看着桌上自己很早就從圖書館借來的一大摞書發呆。

生活走向了新的軌道呢。現在好像是需要她重新思考的時候了。不只是俄羅斯，西方男生的交往順序都是反過來的吧，Sex在愛之前。而她想要的，應該是交往之後水到渠成的那種……現在，她願意為他改變嗎？

邢亦翔的建議是，如果她拒絕，那安森跟別人在一起，她也不要介意。可還是覺得有點惡心……

說實話，她一直覺得自己會是一個很好的女朋友。因為，她不太喜歡過問別人的事情，感覺這樣會給對方更多的空間吧。性格，總被文學之說是懦弱和包子，可是也有人誇貼心來着。雖然她偶爾也會制造一點糗事，但是，一直都是個好姑娘吧……

這樣的她，應該是值得安森改變一點點的吧？這樣的她，喜歡別人的方式是盡可能地和他分享快樂，她不會咄咄逼人，應該是合格的女朋友……吧？

想到這裏，果栀選擇了通過好友，還新建了一個分組——“無可取代”。

她一直記得一段很浪漫的話：

「世界上有兩百多個國家和地區，光中國有三百多座城市。

而你我剛好來到了這個國家的這座城市。

全世界平均每隔五秒就有一個人死掉。

也就是說一、二、三、四、五，死掉一個。

也就是說你讀完這半句，又死掉一個。

而你我剛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安然地存在于每一天，每24個小時之中。

能和你牽着手的那個人，你們相遇的機會近乎奇跡。

所以無論遇到了什麽狀況，都不要放開彼此的手。」

——能夠遇見就已經非常難得了，她還是珍惜一點吧。

欣慰的是，她靜下心來地看了一整天的書。安森偶爾會給她發幾條簡訊，她都會微笑着回複。晚上，她忍不住主動去13號公寓門口等他，卻見到臂彎裏扛着籃球的安森大汗淋漓地和布萊恩一起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見到她，表現得好像有些驚喜的樣子。可是他卻站得離她遠遠的，說自己太臭了，還說，他必須要去洗個澡，問她要不要在他的房間裏坐着等他。

她哪敢吶。

安森聳聳肩表示不去拉倒，就要回去沖涼了。

“等一下，”見他要走，她又叫住了他，從肩上背着的單肩包裏面摸出最上面的那本書。“我給你帶了我最愛的書。”

從高中就開始看了，之所以最喜歡那本書大概是因為上面配了好多有愛的萌漫畫吧，以及作者每一天記載下來的有趣的經歷，對生活、夢想、友情，愛情等寫下的溫馨見解。

很多說不出的情話，別扭的小心思，有時候就指望通過書籍、摘抄，他人之口來讓他知道，如果那出書的人還很“了不起”，出的書很有說服力，那就更好了。

安森翻了翻前面兩頁，好像并不明白她送書的用意。

果栀微笑，輕聲解釋說：“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看懂它。”

安森說謝謝，把書合上，揪着他自己的衣領聞了一聞，然後十分嫌棄地扁嘴，“我必須得走了。”

“好的，我會等你的。”果栀站在大門旁邊的路燈下等他。

不一會兒，安吉爾拉就從13號公寓出來了。

“女孩，你好！”她很熱情地對果栀打招呼。

果栀也走近了她，兩個人随便寒暄了一陣。然後就聽安吉爾拉抱怨說：“在這我都找不到合适我穿的衣服。”

果栀暗地裏瞄了一眼說話人的低胸裝，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上衣，笑容愣是得要擠才出得來，“沒什麽問題的，我可以幫你買到一些合适的。”果栀打算把購物網站介紹給她。

安吉爾拉幾乎是欣喜若狂地一手就把她抱進了懷裏，“真的嗎？你人真是太好了！”

她被她摟得要咽氣了。

——還好丹尼的出現解救了她。

“你們準備做什麽，”果栀問。

“吃晚飯，”異口同聲的。

“哦！那你們比較喜歡吃什麽呢？”

“面條，”丹尼說。

“只有面條，”安吉爾拉補充。

“只有（面條）？”果栀不敢置信。

“只有（面條），”他們很肯定。

果栀光用想的就覺得很膩了，她下決定以後一定要給安森做點好吃的。

“你知道哪裏可以買到一些面粉嗎？我們想用它來做面包。”丹尼說。

“你能夠自己做吃的？面包什麽的……”果栀被丹尼驚奇了。

“是的，但是我們不知道在哪裏買食材。安森也想做些烤肉，你會幫助我們買菜嗎？”

“毫無疑問。”

說話間，安森已經出來了。頭發看起來是濕的，但是沒有到滴水的程度，所以也神清氣爽。果栀隐約可以聞見他身上熟悉的香味。

“我聽說你想要買一些肉類做烤肉？”果栀問安森。

“是的，你知道哪裏可以買到嗎？”

“當然啦，我會帶你去的。”果栀打包票。明明去超市就可以了嘛。

“Great！”安森高興地接口。

月色很暗，路燈很暗，果栀忽然發現，安森專注看着自己的棕色瞳孔裏閃着異樣炙熱的光芒。

“我找到了一個可以緩解焦慮的方法。”他這樣說。

“什麽？”果栀被不好的預感籠罩，讪笑起來。

“當我緊張的時候，我就親你好了。”邊說着，還握住了她的肩膀。

“不，你不應該這樣做。”果栀馬上否認了。也許潛意識裏是聽到情話的欣喜，可這次究竟理智還是占了上風。

“為什麽？”安森不能理解。

“因為，因為我會害羞。中國的女孩子都是很容易害羞的。”

其實也不只是害羞吧，她那些小心思他好像都不知道呢。果栀知道自己這麽說很不好。不只是對安森，不只是在感情上。一開始就沒有拒絕別人也沒有宣明原則，卻在關鍵時刻否決，會給人很不好的感覺吧——拿喬。

“為什麽你告訴所有人我是你男朋友就不害羞了，我親你你反而要害羞？”安森這樣問。語氣還是溫和的，但是果栀覺得他有點失去風度了，甚至說有點煩躁，有點生氣。

他轉過臉，摸出煙盒，當着她的面把盒子裏的煙抽出來一根點燃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是想這麽做的。只是理智這麽告訴她，在昨晚那個當衆的離別吻之後可以小小地矜持一下，她也不想被安森當成是舉止輕佻可以随便對待的女生啊，真的沒想到他會這麽想。

他說告訴每一個人？是啊，告訴文學之、室友，還有邢亦翔知道，他們的關系本來就是公開的啊……她還以為這樣做是對他的一種認可。雖然她自己也明白不會有結果，雖然她并不敢讓爸媽知道，可是她還是希望可以得到懂得的人的祝福。

想到這點，果栀倒還有點小郁悶了。兩個人的氣氛變得有些尴尬，有些僵持。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