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重逢

溫沚到了倫敦就開始了緊密的日程,他希望能在三天內完成項目,最好還能提前一點。

以往溫沚對出差并不反感,反正不管在哪裏都是一樣的,但近來他到越來越不喜歡跨國項目了,向來都是能交給別人的絕對不自己親自來。

只不過這次項目特殊,他不得不來。

溫沚忙得連軸轉,時澗也沒閑着。

托溫沚的福,修改之後的劇本中把時澗的拍攝都擠在了一起,若是沒有特殊情況,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能拍完。

這樣的話就能跟時安一塊兒過聖誕了。

溫沚離開的第一天,時澗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反倒身心舒暢,畢竟不用看臉色也不用猜心思,着實快活。

但溫沚離開的第二天,時澗就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同了。

晚上收工回老宅,總覺得老宅裏冷冰冰的,睡在床上也覺得冷,時澗都懷疑錢伯是不是看溫沚不在家,就不給開空調了。

時澗躺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的時候,手機響了。

時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身體會突然跳起來找手機,就好像一直在等什麽人的消息。

看到手機上那個沒被保存,卻記憶深刻的號碼發來的短信時,時澗的心跳得厲害。

“有事記得找錢伯。明日歸。”

時澗将手機舉過頭頂,仔仔細細得研究着那幾個字,看了半天也不敢相信真是溫沚發的。

這是他的第一條短信。三年多來的第一條。

時澗反應過來後覺得自己有點兒悲涼,哪家老總圈養着的金絲雀三年才收到金主的一條短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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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也就只有自己了。

這麽一想,時澗就不想回他,反正溫沚自己也說過不讓人聯系,時澗幹脆裝沒看到,躲在被子裏偷笑。

溫沚等了二十分鐘還沒等到回信,眉頭蹙得緊了些。

他看了眼時間,國內現在是晚上十一點,這個點那只小狐貍應該沒睡。

溫沚又等了十分鐘,還是沒等到手機短信提示,他忍不住咬了咬唇,打給了錢伯。

錢伯還是頭一回接到溫沚從國外打來的電話,甚是驚訝,以為出了什麽事,緊張得很。

“先生,是出什麽事了嗎?”

溫沚搖頭,不自在得咳了聲,“他睡了?”

錢伯這才意識到先生這是打來問時先生的。

錢伯忍着笑意,“我去外頭看看。”

片刻後錢伯回來了,“先生,時先生房間裏燈還開着,應該沒睡。”

溫沚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頗為不悅得“嗯”了一聲,挂了電話。

沒睡,也不回短信。

很有勇氣。

杜禾看着溫沚那張臉青一陣白一陣,又看了看對面的合作方,心裏有些沒底。

估摸着時澗又惹事了。

溫沚不上心,杜禾不得不腆着臉跟對方談,累得心力交瘁。

而溫沚也沒好到哪兒去,他一直坐在一邊等短信,左等不來,又等不來,煩躁得很,幹脆将電話撥了出去。

時澗趴在床上盯着手機看,見手機突然亮了起來,他吓了一跳,一下子從被子裏鑽了出來,舉着手機有些發抖。

“不是吧……真打電話來了……”

時澗緊緊攥着手機深吸了兩口氣,這才接了起來。

“先生?您……您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時澗的聲音裏聽着倒是很驚喜,不過溫沚不大相信。

他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些弧度,走得遠了些。

“別裝,短信沒看到?”

時澗有些尴尬得“嗯”了聲,“看到了。”

溫沚眉頭一蹙,“不回?”

時澗無辜得聳了聳肩,“是您說不許我私自聯系您的,所以我都不敢給您發短信啊。”

電話那頭的溫沚有些頭疼。

這只小狐貍總能把什麽錯都怪到自己頭上。太狡猾了。

溫沚輕咳了兩聲,“我不讓你回你就不回,什麽時候這麽聽話。”

時澗“嘿嘿”笑了兩下,“我一直都很聽話的,您最清楚了。”

溫沚反應了幾秒才意識到他話裏藏的意思,頃刻紅了臉,忙捂住臉将手機拿得遠了些,回過神來才開口訓他。

“好好說話。”

時澗可憐巴巴得“哦”了聲,“先生,我想您啦!您明天什麽時候回來,我請假去接您。”

見他如此殷勤,溫沚忍不住笑了下,“怎麽,不是不願意請假麽。”

“這不一樣的,去接您我當然願意。您明天幾點到呀?我去機場等您。”

時澗的話讓溫沚心裏舒坦了許多,他的神色也放松下來。

“不必。好好拍你的戲。”

“明天早點回。”

時澗倒也沒跟他多客氣,脆脆應了下。

“好,那我明天回家吃晚餐。”

聽他口裏說出“回家”二字,溫沚有些恍惚。

他好像很久很久沒聽過這兩個字了。

此刻這兩個字從時澗口中說出,有些奇妙。

溫沚點頭,聲音也冷了下來。

“嗯。還有事,挂了。”

時澗還沒反應過來電話那頭就只剩下忙音了。

他看着手機很是無語,一把将手機扔在床上。

前一秒他還以為溫沚轉性了,下一秒溫沚就又打破了這種妄想。

他果然永遠都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溫大老板,估計也就無聊了才打給自己。

真當自己是他養的貓了。

時澗“切”了一聲,對着枕頭捶了幾拳。

我才不是貓,我是狐貍。

會咬人的。

挂了電話後,溫沚便投入了工作中。

合作方見他突然幹勁十足,也猜到了些許,其中一個女人笑眯眯得問溫沚是不是急着回國。

溫沚沒有避嫌,倒是輕笑着點頭,眼神是少見的溫柔,“家裏有人在等。”

溫沚在倫敦的事辦得很順利,第二天上午便到了機場要回去,能趕上晚餐。

走向候機室的路上,溫沚的心跳得有些快。

他忍不住伸手捂住,笑了起來。

杜禾見他突然笑了,有些瘆的慌。

“先生,您不舒服嗎?”

溫沚搖頭,“沒有。晚上的餐定好了嗎。”

杜禾連連點頭,“都準備好了,照着您的吩咐,都是素菜。”

溫沚“嗯”了一聲,心情頗好。

溫沚正滿懷期待得在候機室等飛機,聽到候機室裏傳來的吵吵嚷嚷的聲音時,他忍不住蹙了蹙眉頭。

但很快,他便想起了那聲音。

是闊別多年,卻時常記起的聲音。

溫沚渾身緊繃,一點一點朝那聲音走去,一點一點接近讓他不敢靠近的過去。

看到那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溫沚的心在那一瞬間停止了跳動。

為了這一天,他等了整整十二年。

對面原本正和旁人争吵的長發男人見到了溫沚,也怔住了。

他緊緊得看着溫沚,竟紅了眼眶。

“阿梓……你……”

溫沚只覺得腦子裏炸了開來,他什麽也想不起,什麽也沒辦法去想,所有與他相關的回憶全都湧了上來,将溫沚無情得吞沒。而抓住他,是這一刻唯一的念頭。

溫沚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緊緊的,卻不停顫抖。

他那張好看的臉全都皺在了一起,整個人緊緊繃着,面色可怖。

二人對視了許久,久到溫沚的飛機都起飛了,他仍沒有動彈。

溫沚多次想開口,可薄唇張張合合卻發不出聲音。他一直看着面前的人,眼眶已不受控制得紅了。

很久之後,他的唇齒間才發出淡淡的聲響。

“蘇梨......你……還好嗎。”

溫沚有太多太多話想說,有太多太多問題要問,可所有的話語到了嘴邊,只能彙成這寥寥幾個字。

被喚作“蘇梨”的男人忍不住落了淚,他緩緩蹲下,掩面痛哭。

杜禾一直站在遠處看着,将溫沚這短暫路程中的惶恐和緊張,無措和痛苦盡收眼底,也看出他見到那張臉時一瞬間亮起的雙眼,更看得到他眼底深沉的悲苦。

這樣的溫沚杜禾并不陌生。

在溫沚剛回國的那幾年裏,杜禾一直和這樣的溫沚打交道,常常聽他在醉酒時哭泣,也常常聽到那個名字。

正是“蘇梨”。

杜禾忍不住長長得嘆了口氣。

他以為一切都在變好時,上帝卻同他們開了這樣大的玩笑。

真是太可笑了。

時澗下午收工收得很早,四點多就回了老宅,坐在客廳裏一邊啃蘋果一邊等溫沚,惬意得很。

錢伯每每瞅見時澗這年輕的模樣便心頭歡喜。他發自內心喜歡時澗。

時澗同以往先生帶回宅子裏的那些人不同,他天真又可愛,善良又年輕,自打他住進老宅,原本了無生機的老宅都像是到了春天一樣,宅子裏上上下下的傭人沒有人不喜歡時澗的。

當然,錢伯更願意溫沚喜歡時澗。

他也該踏踏實實喜歡一個人了。

這會兒見時澗趴在沙發上往外看,錢伯忍不住打趣起來。

“時先生,您看什麽呢?”

時澗臉一紅,忙坐正,“沒、沒什麽!”

“錢伯,我都說了您叫我小時就好,總叫我時先生太生分了。”

錢伯笑着點頭,“我聽說先生今天回來,應該會回來用餐。您在等先生嗎?”

時澗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站起來連連擺手,“我、我才沒有!我、我等他幹什麽!”

時澗說完便啃了兩口蘋果,咬到了核都不知道。

時澗正尴尬着,外頭守着的門衛就将時澗熟悉的風雨樓的食盒給提了進來,足足六個食盒。

“錢伯,這是杜經理讓人送來的。”

錢伯笑眯眯得看了眼時澗,将食盒放在了餐桌上,“看來先生就要回來了。”

時澗也坐在桌前一邊看着食盒一邊等着,心裏頭怪期待的。

不過他也不知道他期待的到底是要回來的人,還是那些精致的菜。

作者有話說:

這下真的要開始心疼小狐貍了,大灰狼的白月光回來了,不過大家放心,我們的宗旨是:小虐怡情!

大灰狼是該看清楚自己到底喜歡誰了,要是他敢不喜歡小狐貍,白影帝第一個不放過他,我第二個不放過!

對了,有獎競猜,為什麽蘇梨叫溫沚“阿梓”!

猜對了獎勵......小狐貍香吻一個!(前提是你打得過大灰狼和白影帝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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